《时间足够你爱》第9/51页


  “是的,当然。”
  “您渴望当国王吗?”
  “渥威克!”
  “不要否认,否则我们的谈话会拖得很长,那没必要。”
  “……是的。”
  “我可以把您送上王位,正如我曾经把您的哥哥爱德华送上现在的王位一样。”
  我听到乔治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渥威克不耐烦了。
  “您害怕了吗?一想到那王位和王冠您就害怕了、颤抖了?”
  “不,渥威克。”
  “啊!那么您不害怕!太好了。伯爵,您知道我恨王后,恨伍德维尔家的每一个人,如果我向那个女人和她的亲戚们下跪,我宁可不要国王,特别是我有这个能力。”
  “您说的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乔治说。
  “这我很清楚。爱德华四世已经不适合做国王了,他被那个女人所操纵。我们需要的是您,公爵大人。为了您,我们需要一次政变。”
  “政变?”
  “正是这样!您明白了吗?我看到您的脸上有了喜色。”
  “啊!因为这两个字里包含了那么多东西,渥威克。”
  “您有军队,我也有,我们两人的军队加在一起要一倍于国王能控制的军队,而且伦敦附近的守军并不多。”
  “那理查呢?我弟弟他也有军队。”
  “他在布兰斯托尔,等我们占领了伦敦时他再赶去就什么都来不及了。理查一向站在爱德华一边,如果他反对我们,乔治……”
  “怎样?”
  “您既然要推翻您的哥哥,也就要舍得您的弟弟。”
  “渥威克,”乔治说,“您让我感到惭愧,因为您是太聪明的人,但在这件事重一定包含着您小小的个人利益吧。”
  “难道我在竭力掩盖吗?您说的是小小的个人利益,公爵,告诉您,不是小小的而是大大的。我要内维尔家族得到她应该得到的地位!”
  我听到这里就离开了。很清楚,乔治和渥威克已经结成了一个可怕的联盟。我一定要告诉什么人,我只想到了你法兰西斯,你和理查是朋友,无论怎样,你要想办法把这个阴谋告诉国王和理查。
  天主啊!我必须停笔了,我要为你争取时间。

  我们两个战栗地看着这信。我们害怕,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行动将会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
  法兰西斯把信折起来,扔进壁炉里,纸卷迅速萎缩成一堆黑色的灰烬。
“信是四天前写的,”他说,“从肯特到伦敦需要一天,到布兰斯托尔要两天,这五、六天已足够乔治和渥威克占领伦敦了。”
“晚了吗?”
“也许还来得及。我去伦敦。爱德华,你去布兰斯托尔找理查,那里遥远却可能没有受到威胁。不管怎样,一定要他赶往伦敦。”
“不。”我推开他的手,“不,我不去。”
“爱德华·赫利!”
“我去伦敦,让我去!那里很可能已经被占领,你去太危险!”
“你去就不危险了吗?”法兰西斯重新抓住我。
“我宁愿看到危险降临在我身上而不是你!”
我双手捧住法兰西斯的脸。
“让我去吧,我不想看见你受伤或死亡。你这么年轻。”
我突然狠狠地吻他。我们之间的第一个吻便这样突兀地来临,既不甜美,也不温馨;它就像一只惊吓过度的鸟一样,扑棱着翅膀流星般飞走。
推开他,我跑下楼,从马厩里牵出一匹健壮的骏马,飞身骑上,向伦敦的方向奔驰而去,留下城堡里一片惊呼和湮没其中的法兰西斯的叫喊声。

5


  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往往最容易发生。离伦敦还有十哩,我听到占领的消息。
  到达伦敦城外时,已是和法兰西斯分别後的第二天早晨,城外的树林里可见驻扎的兵营。城市显得很平静,经过一番检查,我进了城,在熟悉的鹿角旅店安排住处。
  跟旅店老板闲谈时,他也向我证实了我的猜测:
  两天前,乔治和渥威克占领了伦敦,但市民和国会都反对乔治当国王,尤其这种不义的行为遭到教会的强烈不满,无法进行加冕,所以乔治取代哥哥的妄想失败了。
  “爱德华四世呢?”我问。
  “听说是逃跑了。”
  “逃跑。”
  我的心中稍微出现了一些希望。只要国王不在乔治控制之下,那一切都好办多了。但国王是真的逃跑了吗?跑到了哪里?还是这仅仅是乔治撒下的一个谎言?我必须想办法探听事实。
  离开旅店,我走到市中心那黑魖魖的王宫前。守卫的士兵都调换了,这地方肯定受到严密的监视。
  我想了想,走过两条街,到海斯汀勋爵府。
  海斯汀勋爵是国王的好友,也许会知道些消息。在一年前的王後加冕典礼上,他与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知道“那两个肯特郡的小子”是理查的朋友。
  我颇为顺利的见到了勋爵夫人,至於勋爵本人,他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我猜他一定是和国王一起逃跑了,而且勋爵夫人似乎也有同样的认知,但她本著小心谨慎的原则,什麽都不肯说。
  知道我的来意後,她为难地摇摇头。
  “勋爵从来不会告诉我他去哪里,这次也一样。”
  “但我必须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使国王陛下和格洛斯特公爵会合,从而粉碎政变。”
  “这个……”她犹豫著,“如果说有谁肯定知道他们的去向的话,就只有太後了。”
  “那麽,夫人。请您帮助我,让我和太後见面。”
  “我试试看。”
  海斯汀勋爵夫人首先派仆人去禀告太後下午会去觐见,然後,她命令女仆把我打扮成一个侍女的模样。
  “爱德华.赫利先生,”勋爵夫人一边看我套上裙子一边掩著嘴说,“您还真挺像是个侍女呢。”
  我抬起头,镜里出现一张年轻得如同六月蒲公英,七月青苹果的脸,被烫得卷曲的金发垂在耳际,一脸的纯真无邪。
  但在这天真的外表下藏著的是一颗怎样的心,我那时自己也并不知晓。
  当天下午,我跟随海斯汀勋爵夫人进入王宫。没有人怀疑这个身高有些超常的侍女。勋爵夫人是太後的密友,行过礼後,夫人开始冲著太後使眼色。太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挥手将侍女们打发出房间。
  “您有什麽事要跟我说吗,勋爵夫人?”她问。
  “是的,太後陛下,是关於国王的事。”
  “啊……”
  爱德华四世的母亲低声叫了出来,但她坚强的精神控制著她,不让她忘记自己的儿子正在逃亡中,不让她大声说话。

当前:第9/51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