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全集.net》第214/264页


  而在这几辆小汽车后边,另一辆小汽车却是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梅先生坐着的那辆车旁边。从车上跳下来的石川横二手中提着一把南部式手枪,用日语大声朝着歪斜在路旁的车里吼道:“梅先生,您安然无恙吗?我们是来营救您的啊.......”
  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早已经吓得尿了一裤裆的梅先生顿时扯着嗓门尖叫起来:“救命啊.......他们要杀了我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弄假成真

  招呼了殿后那辆小汽车中另一名菊社伙计七手八脚将梅先生从车厢里拽了出来,再帮着满头满脸都是鲜血的那管事碎催挤出了驾驶室,手里头提着一支南部式手枪的石川横二很是英勇地用身体挡在了梅先生前边,护着梅先生钻进了自己开来的那辆小汽车中,调转车头便朝着四九城方向疾驶而去。
  犹如风中残叶一般,始终被石川横二护着的梅先生筛糠似的哆嗦个不停,精湿的裤裆里散发出的尿骚味中人欲呕,歪斜着的口鼻在经过了猛烈的碰撞之后,肿得红彤彤、亮晶晶,倒是像极了个刚从酱菜坛子里捞出来之后拍扁的小酱萝卜。
  从后窗中看着正在热热闹闹驳火的地界离自个儿越来越远,石川横二这才将攥在手中的南部式手枪别在了后腰上,很是殷勤地双手扶着蜷缩在车座上发抖的梅先生,温声朝梅先生叫道:“梅先生,我们已经安全了!只要回到了北平城中,在我们的严密保护之下,您的安全一定可以得到保障!”
  忙不迭地胡乱摇头,满脸都是眼泪鼻涕的梅先生含糊不清地叫嚷着:“畅罄园也不保险呐.......我还是得回去.......我坐火车走.......”
  眼中骤然闪过了一丝凶光,石川横二也不反驳梅先生的话语,只是自顾自地和声朝梅先生说道:“即使是这样的话,也要先保护好您在上车之前的安全才好吧?既然您觉得畅罄园中不那么安全。那么您可以住进菊社或是六国饭店?在这两个地方,想必您的安全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把脑袋摇晃得如同拨浪鼓一般。梅先生惊恐地叫嚷着打断了石川横二的话头:“你们日本人不知道什么是同志社!那些人......那些人都是一群不要命的疯子.......得罪了他们........我告老还乡.......我闭门读书,再不染指这纷扰世事.......”
  昏乱的叫喊声中,显见得是叫惊得魂飞魄散的梅先生几乎在车座上佝偻着缩成了个肉球模样,全然都不见了往日里那名士风流的潇洒做派。
  鄙夷地撇了撇嘴角,石川横二刚想要再朝着被吓破了胆的梅先生说些什么,正在驾驶着汽车的那名菊社伙计却是猛地用日语大叫起来:“阁下,小心.......”
  话音未落,从迎面驶来的汽车上探出了身子的两条精装大汉。已经各自抱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朝着石川横二的座驾扫出了一梭子子弹。尽管驾车的菊社伙计已然在出声警示的同时竭力避让着扑面而来的弹雨,但在无遮无挡的大路上,几枚子弹却还是穿透了车窗玻璃,将驾车的菊社伙计打成了一副血葫芦的模样。
  虽说叫驾车的菊社伙计拿身体遮挡了射进车厢的子弹,可石川横二肩膀上也叫疾射而至的子弹咬去了老大一块皮肉。捂着一个劲儿冒血的肩膀,石川横二竭力在摇晃不休的车厢里稳住了身架。在汽车一头栽进了路边旱沟中之后,更是飞快地伸腿踹开了车门,举着手中的南部式手枪便朝着已然在不远处停住的两辆汽车开了火!
  区区一支南部式手枪,甭管怎么算计都不会是那两辆汽车上两挺捷克式轻机枪与五六支美国手枪的对手。虽说石川横二颇有几分蛮勇之气,可心里头倒也明白这尽人皆知的道理。胡乱朝着那两辆停在不远处的汽车开了机枪,石川横二立马借着歪斜着的车身掩护。绕到了车身的另一边拽开了车门,不由分说地将在座椅上蜷缩成了一团的梅先生拽到了旱沟里。
  连滚带爬地,在不到一个时辰里尝过了两回撞车职位的碎催管事也再次踢开了车门,抓着自个那支南部式手枪滚进了旱沟,趴在沟沿上朝着正飞快从车上跳下来的那些大汉搂了火。也都不知道这碎催管事是当真在硬火家什上下过功夫。还是今儿霉运走到头了时来运转,抬手两枪居然弹弹咬肉。生生把刚从汽车上跳下来、手中还抱着捷克式轻机枪的两条大汉打得仰天便倒!
  也都顾不得肩膀上叫机枪子弹咬去了老大一块皮肉,石川横二一手按着已然吓得昏厥了的梅先生趴在旱沟里,一手举着南部式手枪接连不断地朝着从车上冲下来的几条大汉搂火。可南部式手枪在准头和威力上着实是上不得台面,一个弹匣转眼打空之时,对方却再无一人受伤,反倒是有两条大汉不管不顾地捡起了两挺捷克式轻机枪,抱在怀里便朝着石川横二趴着的地方扣动了扳机。
  忙不迭地在旱沟里伏下了身子,石川横二差不离都能觉出来机枪子弹贴着自个儿脑瓜皮飞过去时的灼热,鼻端也都闻到了头发叫那股灼热劲头烧焦的味道。
  而从错落有致的枪声来判断,这些个骤然袭来的大汉该是在硬火家什上下过苦功夫的人物,两挺捷克式轻机枪打出来的全都是两发、三发的短点射,彼此间还都懂得相互照应出来个更换弹匣的功夫。就算是石川横二想要趁着那些大汉更换机枪弹匣时进行还击,却也压根都数算不准对方的机枪里到底还能有几发子弹,哪儿还敢冒冒失失抬头送死?
  再仔细侧耳聆听,除了那两支捷克式轻机枪的射击声,另外几条大汉手中攥着的美国手枪却是全然没了动静。都不必仔细琢磨,石川横二已然明白,那几条攥着美国手枪的大汉说不准已然是从旱沟两端绕路包抄了过来......
  伸手从腰后摸出了备用弹匣,石川横二很有些懊恼地拔出了打空的弹匣,再将备用弹匣塞进了南部式手枪的枪柄空仓中,使劲拉动着枪栓顶上了火。
  本来不过是一次经过了安排的拦路袭击与随之而来的解救行动,除了那些要当真朝着梅先生身边的碎催开枪的家伙,随后赶到的菊社中人几乎全都没有携带备份弹药。尤其是作为解救行动中要与梅先生直接接触、并将梅先生护送回四九城中的石川横二,如果不是因为习惯使然,甚至都不会带上唯一的一个备用弹匣!
  可是现在.......
  这些真正的袭击者,恐怕就是那晚在畅罄园外与菊社中人打得不可开交的那些同志社的人物吧?
  原本只是想要借助同志社的凶名来逼迫梅先生接受菊社的保护、从而在百鸟朝凤拜凤凰那天的会晤中乖乖就范,可没想到却是弄假成真,当真在城外遇见了同志社中人物的截击!
  如果梅先生落入了同志社的人物手中,再又说出了此次会晤的底细、实情.......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石川横二手中已然上膛的南部式手枪枪管,已经指向了软绵绵瘫在旱沟里昏厥过去的梅先生!
  还没等目露凶光的石川横二扣动手中南部式手枪的扳机,旱沟外却猛然传来了德造二十响那独有的沉重枪声。而在片刻之后,另外两支捷克式轻机枪与德造花机关枪的枪响,也像是爆豆一般地响了起来。
  调转了枪口,石川横二从旱沟边缘被捷克式轻机枪子弹打出来的豁口看去,不由得长长地喘了口粗气——就在不远处的道路旁,那些伪装成同志社人物的菊社枪手已然与后来赶到的菊社伙计合并在一起,仗着手中的硬火家什火力悍猛,几乎是一线平推地朝着自己的方向掩杀过来。
  而在离着自个儿更紧的地方,分乘两辆汽车前来截杀梅先生的同志社人物却是叫打了个猝不及防。绕路想要包抄石川横二的两名同志社人物先就叫德造花机关枪打成了筛子,而另外两个抱着捷克式轻机枪的同志社人物也不得不回到了各自乘坐的汽车旁,依托着汽车作为掩体,端着捷克式轻机枪与菊社枪手对射起来。
  仗着人多势众、火器凶悍,菊社中人几乎是在瞬间便占尽了上风。两挺捷克式轻机枪与七八支德造花机关枪不断篇儿的横扫之下,同志社的那两挺捷克式轻机枪顿时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眼瞅着场面已然支撑不住,打算从另一个方向包抄石川横二的两名同志社枪手也急匆匆地狂奔回了汽车旁。在彼此间简短地吆喝着商议了几句之后,其中一名同志社枪手从腰后摸出了一把牛耳尖刀,三下五除二地将战死的同伴一张脸划了个稀烂,这才顶着弹雨跳上了一辆布满弹痕的汽车,载着先后跳上了汽车的同伴朝着四九城方向跑了个一溜烟......
  扭脸看了看趴在旱沟边缘、瞠目结舌盯着那些枪手模样的碎催管事,石川横二毫不犹豫地抬手举起了手中的南部式手枪,一枪将那还没瞧明白这诡谲场面的碎催管事打了个脑浆迸裂,这才趴在旱沟里朝着那些正快步朝自己这边冲过来的菊社伙计用日语大声吼道:“是菊社的人吗?!菊社的人,全部过来保护梅先生,梅先生在这里呢!”
  只一听石川横二的吼叫声,那些个伪装成了同志社枪手的菊社人物立刻心领神会地停下了脚步,飞快地转身朝远处停着的汽车奔去。而那些怀里抱着德造花机关枪、在梅先生跟前露过了脸的菊社伙计却是加快了脚步,脚下生风地冲到了石川横二的身边。
  将打得枪管发热的南部式手枪朝着旱沟边缘一搁,石川横二双手扶起了昏厥的梅先生,扯着嗓门在梅先生耳边叫道:“梅先生,这一次......我们是真正的,安全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奸猾毛遂

  短短五七天的功夫,天子脚下皇城根儿,里外里就闹了两回响枪见血的大事出来,整个四九城内外周遭就如同炸了营的马蜂窝一般,也都甭管是白道黑道、官面私下,全都有各路的地理鬼、耳报神四下打听消息根由,就连往日里驻扎在四九城周遭左近的那些大兵也全都收起了往日里夜不归营、狂嫖滥赌的做派,很是整肃了一番军纪,小心戒备起来。
  原本世道不靖、天下不宁,更兼得小日本还新近占了东四省的地盘,流民败兵潮水价朝着四九城周遭左近滚涌而来,这要是闹出来些能遮掩过去的小事也就罢了,可现如今都已然闹得四九城内外周遭枪声不断......
  这民国官面上的规矩,大家伙全都是嘴上不说、心中了然,只要是上边当官的装聋作哑、不闻不问,哪怕是拆了四九城周遭的老城墙砖头回家盘炕,估摸着都是百无禁忌、上上大吉的事儿。
  可要是叫上面那些官儿认真起来,哪怕是丢了个针头线脑、鸡毛蒜皮,说不好都能闹出来个全城大索、拷掠勿论的情形。
  老话说不怕天开眼、就怕官较真,说的可不就是这回事么?
  眼瞅着这四九城内外周遭响枪的事由闹大,四九城里刚坐上了巡警局局长椅子的那位爷可就立马坐了蜡!
  原本这位当上了四九城中巡警局局长的爷,年纪已然是奔了小六十的模样。身板也早叫醇酒美人、大烟牙牌熬成了渣儿,左不过就是仗着年轻时候家有余财、为人四海。得了一分人面熟、路数通的本事,倒是叫菊社中人瞧上了眼。
  更兼得这位爷极有自知之明,哪怕是叫菊社花钱使力气地捧上了巡警局局长的金交椅上坐着,平日里也就当自个儿是个泥雕木塑的牌位,见天儿坐班应卯,谁拿了文书过来也就只认签名盖印,拿捏出来的就是一副混吃等死、与人无碍的听话模样。
  可眼面前这事由一出,这位爷见天儿一进了那还没摸明白长短宽窄、尺寸方圆的巡警局局长办公室。一双眼睛就得死死地盯在了桌子上新装好的电话机上。
  只等得那电话机铃声炸雷般一响,这位刚当了巡警局局长的爷立马就能扑到电话机旁抓起听筒,毕恭毕敬答应着电话机那头民国政府里各路高官的诘问斥责。赶上了有那整好带着起床气、闺阁火的高官骂起了瘾头,那位爷就得哈着腰站在电话机前老老实实挨上小半个时辰的骂,叫那高官好好顺过了心头火气方才罢休!
  才三两天的功夫下来,这位爷倒也真算得上是个四九城中场面上混精怪了的主儿,半真不假的当着巡警局中诸位同僚就犯了气迷心。眼见得就是个身残智短、不可断事的模样。叫人搭回家里头之后不过小半晌的功夫就有人传出话来,只说是家里老爷怕得静养个三五七年,这巡警局局长的金交椅上,您诸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搁在这场面大乱、抓挠不着的节骨眼上,哪怕那北平市巡警局局长的金交椅当真就是黄金打造、嵌玉镶珠,谁可也都不敢拿着屁股朝上搁了——那谁还瞧不出来。这事由到最后指定就是个没着落的了局,指定就得寻个代罪羔羊出来顶缸。可着四九城里各样官位细数一遍,那就没有比巡警局局长更合适拿来顶雷的主儿了!
  可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虽说北平市巡警局里那些位巡警平日里不用局长管束调遣,自个儿也都知道上街面上吃拿卡要、勒索讹诈。但当真有个正经差事要办的时候没人支派,那就真得说是那些个街面上的巡警是一盘散沙、无头苍蝇!
  琢磨来、琢磨去。四九城里差不离能搁在这巡警局局长的金交椅上顶雷的主儿都数算过一回,上门恭请、暗地情商的手段也都耍弄了一回,可四九城里场面上走着的人物就没有一个是不识数的傻子,面对着这像是送上门来的好处、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个个不是托病婉拒,就是迎面回绝,一个上当的都没有!
  要说搁在私底下,不少四九城中手眼通天的人物已然是把这两桩事由大概齐弄了个明白,心里头也都知道这是阎罗斗法师的场面,甭管是谁输谁赢,哪家的小鬼掺和进去都落不着一点好!
  既然如此,吃饱了撑的才去撞那个丧呢!
  眼见着四九城中就得出来民国开张之后有官无人做的蹊跷事儿,搁在珠市口儿大街上茶馆里边,起了个大早的段爷倒是一反平日里清净喝茶、安然处事的那四平八稳的场面,大早上边打发手底下碎催奔了珠市口儿大街上一处书信摊儿,把那代人写信、念信的前清老秀才提溜进了茶馆之中。
  依旧是大马金刀坐在了茶馆里迎门的座头上,段爷睁着一双快要叫肥肉挤到了一块儿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那莫名其妙的叫人拘来茶馆的写信先生,老半天都没吭一声,倒是把那心中惊疑不定的写信先生瞧得浑身不自在,后脖颈子上也都见了一层白毛汗.......
  差不离就在昨儿晚上,段爷手底下养了多年的几个地理鬼、耳报神,差不离就是前后脚的进了段爷在珠市口儿大街上拂尘胡同新置办的一处小院,三言两语说明了事由之后,也就都拿着段爷撂出来的厚厚封赏摸黑离去。
  等得到了三更天之后,段爷已然是对四九城中这五七天内闹出来的事由明白了个大概齐,更知道了现如今那位叫吓破了胆子的梅先生就在六国饭店里住着,身边少说拢着二三十号菊社藏在四九城中的暗桩,手里头全都带着硬火家什。哪怕是四九城左近周遭的大兵围了六国饭店、想要拘拿那位吓破了胆子的梅先生,那些个菊社暗桩也都能凭着手中的硬火家什抵挡几个回合!
  而在同志社那边,虽说是得着了自个儿守在畅罄园外的眼线报信之后、同志社急调人马出城要抓梅先生,可末了倒叫人多势众的菊社中人杀了个回马枪,非但是没抓了梅先生到手,自个儿反倒是折损了几员大将,眼下同志社那位戴爷正大发雷霆,指天誓日地想要把梅先生抓挠到手,方解心头之恨!
  就这么个一锅粥的场面里头,哪怕是真有抽丝剥茧本事的人物,怕也不敢去碰这一团乱麻般的事由——等得把事由全都掰扯明白了,叫露了底子的同志社和菊社,哪家能饶得了这多事的人物?!
  可当真要把这缠杂场面处置圆满,却也不是全然没有法子。照着段爷在四九城中官面上厮混了多年的路数而论,或是寻一些合适的替死鬼当众毙了顶雷,或是掰扯些似是而非的事由遮脸,再用雷霆手段把那些说不准就能漏嘴泄密的人物处置干净,北平市政府里那些官儿也都不是傻子,自然是乐得糊涂,这叫大家伙脸上不好看的事儿也就风吹水流过,权当是从没发生!
  眼下四九城中差不离就是个全城大索的场面,怕是菊社与同志社的人物全都得小心翼翼蛰伏起来,这才能免得在人面前露了太多形迹。既然如此.......
  这不就是钥匙锈在了锁眼里面,瞧着是卡得严丝合缝、动弹不得,可只要拿个小喷壶朝着彼此间滴上几滴香油,再略略活动得几个来回,可不就能求个两便齐全的场面?
  脑袋里来回琢磨着自个儿该在这事由里如何搬弄捯饬,私底下又能得着了多少的好处,段爷一双小眼睛骨碌碌乱转了半天,总算是吊着嗓门朝那哈腰在自个儿面前站了老半天的写信先生吆喝起来:“你这......都会写什么呀?”
  “回段爷您的话,往来书信、质押文凭,中保契约、小账书本,都还能对付着拾掇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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