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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瞅着段爷拿捏着一副混不吝的做派扭头要走,端坐在门廊中央的石川横二顿时勃然大怒,猛地从门廊上跳起了身子扑向了刚转过半个身子的段爷,挂在腰间的一把胁差短刀也在瞬间出鞘,闪电般地架在了段爷那肥硕的脖子上!
  叫冰冷彻骨的刀锋一触,段爷那肥硕的脖子上立马浮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小肚子也一抽一抽有着点儿要尿裤子的感觉,一双手更是上下挪动了好几回合,像是要去格挡石川横二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短刀,可又怕引起石川横二的误会,反倒是狠狠一刀下来......
  瞪圆了眼睛瞧着段爷那一副胆小露怯的模样,石川横二心中更是怒气勃发,几乎是贴在段爷的眼前怒声低喝道:“八嘎!你这混蛋.......是想找死吗?”
  俩眼使劲一闭,段爷狠狠一咬牙,熟门熟路地拿捏出了四九城里青皮混混混不吝的架势:“我......段爷我今儿还就不活了!左右你们菊社这些天闹腾出来的事由,已然是叫四九城里不少人物盯上你们了!今儿段爷要再死你们菊社里边,保不齐三天之内,你们菊社就得灰溜溜滚出四九城,闹不好还得滚回你们日本国去!段爷我一个珠市口儿大街上臭巡街的,死一回能叫这么多位日本国的爷们陪着我吃挂落,倒也算是死的值了!来,甭手软,麻溜儿的找着你家段爷脖颈子下刀!今儿但凡要有一个腿软犯怂的,他妈全家都是姑娘生、小妈养的......”
  嘴里头荤素不拘的叫嚷不休,段爷倒也真没忘了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小心翼翼地看着石川横二的脸色。眼见着石川横二那凑到了自个儿眼面前、饱含愤怒的脸上略略露出了一丝犹豫的神情,段爷更是心头笃定,索性连蹦带跳地耍开了二皮脸:“来呀......石川二掌柜,您手里头那日本刀子要是不够快,我这腰里头可还备着一杆短枪硬火,要不我借给您使使?”
  话音刚落,从门廊后紧闭着拉门的屋子里,猛地传来了石川上野那冰冷而又低沉的声音:“横二,退下!”
  只一听石川上野的声音,方才还满脸怒气、朝着段爷拔刀相向的石川横二顿时如同一条听到了主人吆喝的恶犬般,飞快地收刀退到了门廊中央。而在石川横二退开之后,石川上野那冰冷而又低沉的声音,方才再次响起:“段爷,在下偶感风寒,不便见客,倒并不是真要怠慢段爷!不知段爷惫夜前来菊社,有何指教?”
  摸弄着脖子上还没消散的鸡皮疙瘩,段爷大大咧咧地朝着紧闭着的拉门憨笑道:“嘿......这还真就是那句话――阎王易见、小鬼难拿,石川大掌柜的说话,那可是要比石川二掌柜的客气多了!得了,您今儿不赏见我姓段的,自然是有您的道理,我姓段的也不强求!今儿大半夜的上您这儿,也就为了讨您一句实在话――往后菊社要在四九城中行走办事,还想有个方便轻省么?”
  冷笑半声,石川上野的声音犹如在深井中呻吟的鬼魂般冰寒彻骨:“段爷,菊社在四九城中行事只有章法,恐怕也由不得旁人置喙!段爷要是只想对石川说这些.......那多谢段爷盛情,这就请回了吧!”
  眼瞅着石川横二再次一跃而起,摆出来一副要驱赶恶客的架势,段爷顿时急声叫道:“眼下菊社可是叫不少眼睛盯着,您那些位藏在六国饭店里的朋友也都不能离开六国饭店一步!这要是耽误了您菊社里边的大事,石川大掌柜,您担得起这副挑子么?”
  “那依着段爷您呢?”
  “人都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前些日子跟您菊社里头厮拼过两场的人物已然撂下话来,乐意先退一步,了了彼此间这点纠葛,也免得出门行走时处处叫人盯着,啥事也都办的不痛快。眼面前只要您菊社也能暂借半步,那啥事可就都能有商有量!”
  “如何暂借半步?”
  “石川大掌柜的,我可记得菊社搁在四九城中埋伏了不少暗桩!您只要舍得撂下那么一两个用不着的.......旁的不敢保,百鸟朝凤拜凤凰的场面上,该是不能再有人给您打岔嘬事!这要是再朝着后边论,人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买卖做久生交情,啥事咱们都能商量着办不是?”
  “段爷,您这么殷勤的替我菊社着想,您.......不会是光为了急公好义吧?”
  “这话您说得踏实――旁的不敢求,四九城里菊社交托在赛秦琼手里的买卖,能叫我姓段的分一口汤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 糊涂烂账 (上)

  抖擞精神、全副披挂,身边领着俩落难时都没离了左右的碎催帮闲,段爷掐准了大早上九点钟、北平市巡警局里人来齐全、场面热闹的节骨眼儿,倒背着双手一摇三晃地走进了北平市巡警局!
  搁在这四九城里场面上来论,多少场面上走着的爷们早都见惯了各行各样的人物,今儿还在金銮殿上手捧象牙笏板论道天下、明儿或许城门道儿一副青竹玉子讨口求活,眼瞅着帮闲碎催一个见天儿都得听人使唤、却不想少年莫欺转瞬间得了就手横财。潮涨潮落、云卷云舒,起起跌跌、落魄还魂,你方唱罢我登场,热热闹闹走轮回!
  既然是连四九城里场面上的爷们都经多见惯了如许场面,也就更不提官面上那些能拿着脸皮当抹布使唤的主儿做派如何?
  才见着段爷倒背着双手慢条斯理走进了巡警局大门,门洞里边几个正戳大门旁闲聊的巡警顿时便把脸上换了一副蜜里调油的笑模样,迎着段爷便是一迭声亲热得叫人倒牙的招呼:“嘿哟.......这可不是段爷么?就这么几天的功夫没见,您这八面威风的架势可愈发的踏实了,怎么瞧那就是一副四平八稳、掌印封侯的做派!”
  “段爷您瞧,您得意的那紫砂小茶壶,我可都一直仔细给您收着呢,就等着您会来再坐金交椅、重披麒麟袍的时候搁回了您手里!可巧了,今儿早上刚得着了点儿紫毫龙井芽儿。松枝子烧开的玉泉山泉水给您沏了一壶,您就手品品?”
  “段爷。这是您去珠市口儿大街上闲在荣养时候,巡警局里钱粮判官过了眼睛的小账,数目指定是错不了,实物......今儿晚上就照着老规矩给您送去!您瞅着是送去满目春书寓,还是.......您另有安顿地方?”
  挂着招牌似的一脸憨笑,段爷朝着迎上来的几个巡警连连拱手,口中也是胡乱答应着那些巡警的话茬,一双小眼睛却是死死地盯住了巡警局里几处有人探头探脑的屋子。像是漫不经心似的朝身边同样一脸得意神色的碎催摆了摆手。
  只一得着段爷的暗示,站在段爷身边的俩碎催顿时深吸了一口气,吊着嗓门朝巡警局院子里异口同声玩命吆喝起来:“集合!!!”
  吆喝声起处,原本还算得上清净的巡警局里顿时鸡飞狗走、乱成了一锅粥。有好些的平日里就得挎枪巡街的巡警倒还好说,匆匆忙忙扎上腰带、跨上长枪硬火也就算齐活儿,脚底下一路趔趄磕碰地直冲着巡警局院子里猛跑,而另一些寻常时坐在办公室里磨洋工、混阳寿的主儿。此刻却全都忙着寻帽子、找腰带,奔出门来才有想起没带家什。好容易一通忙乱慌张,等得巡警局中所有人都戳到了段爷跟前的时候,已然是过去了两碗茶的功夫。
  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在自个儿跟前歪歪斜斜站成了队伍的巡警,段爷先是慢悠悠抬起了胳膊打一拱手,这才嘿嘿憨笑着开口说道:“诸位老少爷们。咱们可是有日子口儿没见着了!今儿我姓段的算是重回旧地,私底下琢磨着,那是怎么也得跟诸位老少爷们打一声招呼――我姓段这就算是回来了,还坐着北平巡警局局长的这把金交椅!”
  话音落处,好些个自认与段爷还有几分香火交情的巡警。顿时扯着嗓门叫开了好,而另一些多少是趁着段爷落魄时给过段爷小鞋穿的主儿。脸上却全都是一副灰败的模样,很有些心虚地偷眼瞧着段爷的脸色,私底下也都悄悄盘算起来该不该另寻他处发财?
  眯着小眼睛,段爷很有些得意地打量着那些个跟自己有过节的主儿,吊着嗓门接茬吆喝道:“既然是我姓段的回了巡警局接茬当家,那巡警局里以往的场面规矩,自然是一切照旧。有啥我姓段的不知道的行市,算不明的小账,打这儿起也就一笔勾销!神仙归位、小鬼钻坟,咱们这也就操持着把巡警局的活儿练下去吧!丑话说头里,要有对我姓段的不服不忿的,只管去各寻门路告状哭丧,能有本事把我姓段的再从这巡警局局长的椅子上再撵下去的,那是您手眼通天、本领盖世!可有一样......您可千万记着要把我姓段的一把拿捏准了!要等着我姓段的再又翻过身来........嘿嘿嘿嘿.......”
  眼见着段爷憨笑时却目露凶光的模样,戳在段爷跟前的不少跟段爷有过节的巡警,全都悄悄低下头去,躲避着段爷盯向了自己的目光。可还没等那些个心怀忐忑的巡警在脑子里转过磨儿来,段爷已然提高了嗓门叫道:“这些天四九城里场面上不太平,五七天的功夫就闹出来两场响枪见血的事由,闹得四九城里人心惶惶、鸡犬不宁,咱们巡警局也都免不得要吃上峰埋怨!这赶得好不如赶得巧,我今儿还真就是得着了消息――在四九城里闹事的主儿暗藏的窑口,一处在料斗胡同姓骆的人家,另一处在南城墙下卖布头的肖家老号!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兵分两路,先端了这两处人物的窑口再说!”
  乍然间听着段爷说出来这么几句话,好些个站在段爷跟前的巡警全都瞪圆了眼睛,很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依旧是一副憨笑模样的段爷......
  四九城里巡警局中人物,平日里打瞎子、骂哑巴,讹好处、抖威风那是本行活计,自然是耍弄得炉火纯青。可真要是对上了些个凶悍盗匪,那可从来是嘴里嚷得凶、脚下缩得快,但求是能把人哄走就算完事,拿下了几个不入流的蟊贼青皮都得算是做了件大活儿!
  ――就凭着官面上一个月给下来那仨瓜俩枣的醋钱,谁搁在这差使上玩命,谁就是傻子!
  可没想到寻常时节也都是这么蒙事儿、混场面的段爷,在回了珠市口儿大街上憋屈了几天之后,倒是当真长了脾气、本事,刚回了巡警局就想要练个从没人敢招惹的大活儿给自个儿亮相添彩?
  能搁在四九城里耍枪见血的主儿,哪儿就是那么好拾掇的?
  就凭着巡警局里这些个长短硬火,还琢磨着去撞人家窑口?
  人家手里头那可是有花机关枪镇场面的,一梭子子弹飞将过来,怕是巡警局里这些人物扎堆儿朝上撞,可也都不够人家打一锅烟的功夫就得全都玩完!
  很有些熟门熟路的,几个脑子活泛的巡警已然伸手捂到了自个儿的肚子上,脸上也都拿捏出来一副难受的模样,只等着段爷一声令下之后,立马就能一脑袋扎进茅房,没俩时辰那是说死了也不出来!
  而另外几个跟段爷有些不对付的巡警,脸上却全都是一片灰败颜色,腿脚也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巡警局里厮混几年下来,谁还不知道这巡警局里的路数有多黑呀?
  一个叫上司瞧着不顺眼了,说不好哪天撞那悍匪剧盗的窑口,头一个就得战战兢兢拿捏着短枪硬火朝着里面冲。运气好了,叫那拘捕的悍匪剧盗一枪崩飞了天灵盖,好歹也还能算是个因公殉职,家里头多不多少不少也都能见着几个抚恤银子。倒霉催时,身后边莫名其妙飞来枪子儿直奔后心,死了那都是临阵脱逃、死有余辜!
  难不成今儿段爷刚回巡警局,打的就是借着这撞窑口的名义公报私仇?!
  像是瞧出来了站在自己跟前的不少巡警全都打着各自的小算盘,段爷嘿嘿憨笑着开口说道:“我说诸位老少爷们,您诸位也都甭憋着琢磨些有的没的了!就今儿这事由,自当是我姓段的回巡警局之后,给诸位爷们送的见面礼!话我可只能说到这儿了,诸位爷们,自个儿掂量着办!我这儿给诸位爷们掐着钟点儿,十分钟之后,我带着一拨人去料斗胡同,另一拨人.......”
  眼瞅着段爷的目光在站成了队列的巡警中来回踅摸,一个原本就跟段爷能扯上几分香火交情的巡警猛然间福至心灵,扯开了嗓门朝着段爷叫道:“段爷,您要觉着我焦老八还算是能顶事,另一路奔南城墙根儿肖家老号的人马,我给领着?”
  嘿嘿憨笑着,段爷翻手从身后拔出来一支崭新的德造二十响,抬手便朝着焦老八扔了过去:“行,是个有种的人物!焦老八,今儿你能出头领了这撞人窑口的险差,段爷我也不能小气,这枪先就归了你!只要是你能把那肖家老号的窑口给撞下来,段爷我许你个北平巡警局侦缉队队长的椅子!”
  “巡警局侦缉队?段爷,咱们北平巡警局里,哪儿有这么个字号?”
  “刚说你聪明,你这转眼就给段爷我犯傻不是?段爷我说有这字号,那就是有!”
  “得嘞,我这儿再请段爷您个示下――那肖家老号的窑口中藏着的人物,是拿活的,还是.......”
  “枪都给你了,你说呢?!”
  “段爷,您就擎好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糊涂烂账 (中)

  都不用段爷去瞧从怀里摸出来的那块英吉利国怀表,不过是一碗茶的功夫,北平巡警局里能动换的人物全都分成了两拨扎堆儿,随着段爷的一声号令黑压压涌出了巡警局大门,一南一北地奔着两处地界狂奔而去。诺大的个巡警局中,也就只剩下了三两个着实派不上用场的看家人物。
  眼瞅着北平巡警局里这倾巢出动、打狼般的架势,巡警局周遭左近的街坊邻居全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纷纷凑拢到一块儿扎堆议论起来:“我说老几位,今儿这巡警局里摆的是个什么阵势?我方才可瞅见了巡警局里几个平日里从来不上街面儿上遛达的主儿,也都挎着短枪硬火出来了?这阵仗......不是要杀奔紫禁城里夺龙椅吧?”
  “还夺龙椅?哪儿跟哪儿呀!听我一个在巡警局里当差的外甥说,今儿巡警局局长的金交椅,可又叫那位段爷坐回去了!估摸着......新官上任还有三把火,这老虎归山,那还不得闹个杀一儆百,好好的归置了该有的规矩?老几位可瞧好了,说不准这出去两队、回来可就只剩一拨儿喽......”
  “这段爷不是刚叫人暗地里使了绊子、发配回珠市口儿大街上巡街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官复原职了?”
  “敢情您还不知道呢?甭瞅着这位段爷见人就笑、弥勒佛似的模样,可心里边那可是能扛事、能拿主意的主儿!我这可也是听说来的......珠市口儿大街上有位代人写信的书信先生,前儿一大早就给段爷拘了去写文书!好家伙......七八页信纸密密麻麻都写满了!”
  “写的啥?”
  “还能是啥呀?段爷是毛遂自荐再加军令状,说是七天内必定要破了前几天四九城内外两起响枪见血的案子!要不然,四九城里巡警局局长的金交椅,谁坐上去都能见天儿发财,啥时候轮得着段爷唱这一出失而复得呀?”
  “要照着您这么说,段爷这可也真就是豁出去来这么一锤子买卖了?成了就是高官得做、骏马得骑。败了.......怕是珠市口儿大街上巡街,都不能有段爷的份儿了?”
  “江山马上取,富贵险中求!反正撕破龙袍是个死、打死太子也是个死。这要是搁着我,也都豁出去拼这一回!成了吃香喝辣逍遥一世。败了菜市口儿但求一刀,这才叫个爽快!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求个五鼎烹倒也不错.......”
  “且先甭惦记您那五鼎食、五鼎烹了,您那油锅里边可都冒了青烟了嘿.......”
  “哎呀......我的炸糕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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