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全集.net》第230/264页


  脚底下丁点动静都没发出来,门房老徐穿着那身像是多少年都不换的长袍,慢条斯理地走到了相有豹身边,眼睛盯着那幢压根都瞧不见太多光亮的小楼:“相爷就甭拿着这些个片儿汤话哄我玩了!方才我要再慢个片刻开口,怕是相爷袖子里的要命家什,此刻都攮进了我老徐的脖子?”
  轻笑一声,相有豹低声朝站在自己身边的门房老徐应道:“徐爷手里头倒是从不带家什,可徐爷您手上的功夫。也真不是吃素的吧?”
  将双手朝着身后一背,门房老徐不置可否地朝着那幢小楼努了努嘴:“相爷,今儿这事由可是您头一回替我们同志社办事,是成是败,可就全看您火正门中的功夫路数了!”
  微微一点头,相有豹也不再与门房老徐多说什么,只是伸手从怀里摸出来一支一寸来长的竹哨儿。叼在口中轻轻吹了起来。可说来也快,任凭相有豹如何吹动那只竹哨儿,开了七窍窟窿的竹哨儿上却连丁点的动静也没发出.......
  差不离将那竹哨儿吹了有一碗茶的功夫,相有豹方才从嘴角上摘下了那竹哨儿。扭头朝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门房老徐点了点头:“徐爷,估摸着是成了事儿了,请您手底下的兄弟进那楼里去瞧瞧吧?”
  眼中精光一闪,门房老徐却没招呼离着自己只有十几步远近的两名精壮汉子,反倒是朝着相有豹低声说道:“相爷,有个规矩我还得跟您先说在前头——我同志社中办事,从来都只有成与不成两样,再没有那些个估摸、也许、大概齐之类的说法!劳烦您给我个准信儿?”
  把那竹哨儿朝着怀里一收,相有豹很是带着几分自信地模样看向了门房老徐:“徐爷,我这儿也跟您交个实底儿!我们这靠手艺吃饭的碎催,从来是有十分的本事、说三分的话,手拿把掐的事儿也都不敢朝着死了认账,就怕是哪天一个磕绊之下,闹出来些丢人败兴的事儿。可既然您都这么问了.......只要是您今儿保准了那幢小楼中的人物吃的是白肉火锅,那这会儿功夫怕是已然躺下了!”
  盯着相有豹看了号一会儿,门房老徐方才轻轻点了点头,抬手朝着不远处那俩攥着短枪硬火的壮棒汉子摆了摆巴掌。伴随着老徐巴掌一动,那俩在黑暗中等了许久的壮棒汉子立马冲着那幢不远处的小楼撞了过去。在小楼前的围墙外略略一停、听了听动静之后,那俩攥着短枪硬火的壮棒汉子翻身越墙而过。不出一碗茶的功夫,那幢原本都没太多光亮透出的小楼窗前,已然有一盏灯火反复明灭了三回。
  很有些惊讶地打量了几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相有豹,门房老徐缓缓开口说道:“相爷,看来火正门中的手艺还真是出挑拔份儿?您能跟我说说,您是怎么在那白肉火锅里头下了毒么?”
  再次摸出来那竹哨儿吹了几下,相有豹一边将紧紧靠在大榆树上的身板微微左右摇晃着,一边却是带着些狡黠的模样低声朝门房老徐笑道:“徐爷。这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路数,也都有各自挣钱吃饭的门道绝活儿!变戏法的不掀帘子、卖丹药的不露方子,您且容我卖个关子?”
  眼瞅着小楼下的院门轻轻打开,从胡同中不断窜出的黑影飞快地冲进了那幢小楼,门房老徐微微点了点头:“行,这事儿倒也不必强求!只不过......相爷,有件事倒是得跟您交代明白了!”
  靠在树上的背脊始终在轻轻地左右摇晃。相有豹低声应道:“徐爷,您吩咐?”
  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楼,门房老徐沉声说道:“眼面前这幢楼里有四个人,其中三个是跟菊社扯上了勾连的四九城中人物,另一个却是今儿刚进了四九城中的日本人!托相爷您的福,这四个人不出三天就得在永定河里露面!”
  身子骤然一僵。相有豹瞠目结舌地看向了门房老徐:“徐爷,这事儿......来之前,您可真不是这么跟我交代的!您不是说,只要是能把这小楼中的人物弄倒了,得着了他们手里头的一样物件就成么?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这就成了.......徐爷,这可是四条人命啊.......日本人倒也就罢了。那可还有仨四九城里的爷们呢?!”
  像是没听见相有豹低声急叫,门房老徐却是猛地抬头看向了相有豹背靠的那棵大榆树,一双手也猛地较上了劲头!
  忙不迭地朝着门房老徐连连摆手,相有豹再次低声急叫道:“徐爷您手下留情,这树上下来的两条小龙是我火正门中蓄养的傍身玩意,tiáo教了小两年才能勉强拿出来见人,您可千万甭给毁了.......”
  似乎是颇有些通了人性的模样,从大槐树上悄没声滑下来的两条不过一尺来长的青色小蛇像是感受到了门房老徐身上的杀意。猛地从树枝上掉落下来,恰巧落进了相有豹的衣领中。
  微微打了个寒噤,相有豹一边伸手轻轻拍着滑到了自个儿胸前取暖的青色小蛇,一边长长地吁了口气,很是带着几分后怕地看向了门房老徐:“既然徐爷您都瞧见了,我这也都不瞒着您.......小龙进宅都喜欢盘梁绕柱,但凡是见着了些热气就喜欢探首流涎(注1)。再得着了我这青龙哨儿的催发。自然是.......要不我怎么就跟您说,这小楼中的席面上只要有个白肉火锅,咱们今儿就能成事呢?”
  耳听着相有豹颠三倒四地一番说辞,门房老徐却像是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闹了半天是这么个缘故?这蛇类盘梁绕、探首流涎的本性到不稀奇。奇的却是数九隆冬将至,这两条青蛇居然还能这么活泛的听调听喝?相爷,您火正门里的手艺,倒是当真有出彩的地方!”
  忙不迭地朝着门房老徐连连拱手,相有豹一脸后怕模样不减,口中更是一迭声地低叫起来:“徐爷,您交办的差事,我这儿也算是全须全尾的给您办成了,您贵人事忙,我这就告辞了!往后再有什么事由,可是跟我火正门中扯不上勾连........”
  冷笑一声,门房老徐只顾着地朝着那幢小楼走去,口中却是朝着相有豹撂下了一句话:“相爷,您今儿这份投名状,倒是很有几分意思!从今往后,咱们可就当真是一家人了,就算是有什么事由,那也是不分彼此!您可千万记着,明儿上珠市口儿大街上海联升杂货铺,取两包红糖点心,自当是给您头一回出红差挂花得彩、祛邪迎瑞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天壤之别

  压着嗓门,相有豹很是惶急地朝着扬长而去的门房老徐连叫了好几声,甚至都抬腿朝着门房老徐追出去了好几步,可在略略犹豫之后,却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扭头朝着胡同另一头走去,任谁瞧了相有豹那副模样,都能觉着这就是一刚从赌场、宝局里边出来,叫人设局坑了个底儿掉的主儿?
  顺着迷宫般的胡同走了足有一壶茶的功夫,半道上还都没忘了提鞋、撒尿,压着嗓门骂街撒气,等得相有豹又转进了一条小胡同中时,从胡同口的阴影中,已然传来了九猴儿压着嗓门的声音:“师哥,后头没人盯着,您打胡同另一头朝北边走,瑛荷姐在那儿一处馄饨挑子等着您!”
  咳嗽一声算是答应过九猴儿,相有豹脚底下猛然加紧,一路小跑地冲到了胡同另一头朝北一拐,在一处亮着昏暗气死风灯的馄饨挑儿座头上耷拉着脑袋地坐了下来,闷着嗓门朝馄饨挑儿后头站着的小掌柜叫道:“来碗馄饨!”
  同样闷着脑袋答应一声,那瞧着身形都算不上结实的小掌柜手脚飞快地忙活了片刻,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汤已然搁在了相有豹的面前。
  借着那馄饨汤冒出来的热气遮脸,相有豹闷着嗓门朝同样坐在小桌旁、打扮成了个男人模样的夏侯瑛荷低声笑道:“妹子,这还真跟你算计的差不离——同志社那些人物,真就是要拿着我今儿晚上练出来的这活儿当把柄,好生拿捏我一回呢!”
  头都不抬地拿着小匙羹慢慢搅拌着馄饨汤,打扮成了个男人模样的夏侯瑛荷倒是毫不遮掩地点了点头:“有豹哥,得亏是咱们两家之间还能用鸽子传信,要不然今儿晚上这事由,怕是您真还得提心吊胆?”
  伸手轻轻在桌子上一拍,相有豹很是带着几分感慨地说道:“说得就是啊!天都快傍黑的功夫了,同志社里那姓徐的门房猛不盯的找上门来。一股劲吆喝着说要叫我练一回不起响动就能拿人的活儿,我这心里头还真是犯了嘀咕,这才借着准备家什的节骨眼,用鸽子给你那边捎了信儿——我说妹子,你怎么就能知道同志社今儿晚上要去的地界,不是你们堂口的人马待着的窑口?”
  抿着嘴唇轻轻一笑,夏侯瑛荷朝着馄饨挑儿后边默不作声的小掌柜努了努嘴:“那些同志社的人盯着咱们。咱们可也有人盯着他们呢!这些天都瞧着同志社的人绕着一处小楼转悠,自然是知道他们想要朝谁下手了!等得得着了有豹哥您送过来的消息,我们可不就都过来候着有豹哥您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很有些讶然地抬头看了看那默不作声在馄饨挑儿后站着的小掌柜,再瞧瞧馄饨挑儿左近黑漆漆胡同中隐约可见的人影,相有豹禁不住低声叫道:“妹子。你们这是.......你们堂口这算是全伙儿兄弟都出来替我把风瞭哨、护身断后了?”
  依旧是抿着嘴唇轻笑着,夏侯瑛荷伸手从那馄饨挑儿后站着的小掌柜手中接过来个油纸包,在相有豹面前摊了开来:“知道有豹哥您肚量大,一碗馄饨汤怕是祭不了您的五脏庙,这可早给您备得了,赶紧趁热吃吧!”
  低头看了一眼油纸包里还在冒着热气的片肘子,再瞅瞅小掌柜的刚送过来的一壶在馄饨挑子后温热的老白干。相有豹很有些感动地点了点头:“还是我妹子心疼人呐.......”
  差不离就在相有豹就着香喷喷的片肘子、有滋有味地啜饮着烫热的老白干时,门房老徐已然坐在一辆连车牌都没挂的小汽车上回到了戴爷待着的院子外。朝着在院门左近把守的几个同志社人物抬手比划了几个手势,门房老徐伸手推开了虚掩的院门,疾步走到了戴爷的书房外,压着嗓门朝透着灯光的门帘缝隙处说道:“戴爷,事儿办妥了!”
  像是一直就在等着门房老徐回话,亮着灯光的书房里立刻传来了戴爷的回应声:“进来说话!”
  稳着嗓门答应一声,门房老徐轻轻撩开门帘走进书房。依旧像是往常那样摆出了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沉稳着嗓门朝坐在书桌后的戴爷说道:“今儿晚上的事情办的挺顺,那处窑口里的人也全都拿下了。一共抄出来两架还没拆封的电台,还有一些德造的硬火家什和一批白货!瞧着这场面,这处窑口该是个分销转送的地方,倒也算不上是太过要紧的关节所在。”
  把手中拿着的一卷旧书轻轻搁在了书桌上。戴爷很有些疲惫地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拿下的人呢?问出来什么了?”
  微微摇了摇头,门房老徐依旧保持着一副恭顺的模样,和声朝戴爷应道:“那三个四九城中土著,跟咱们先前查问出来的消息一样。不过就是四九城中家道败落、在场面上强撑着架势的狗少人物,叫日本人看中的也不过就是他们在四九城中人面熟而已。倒是那日本人.......眼下还在审问!”
  叹息一声,戴爷索性闭上了眼睛:“想来那三个四九城中土著也都不知道什么正经有用的消息,而那日本人.......明天天亮之前,要是还问不出来什么,就照着以往的老规矩处置了吧!倒是火正门里那位相有豹.......如何?”
  沉吟片刻,门房老徐却是微微抬起头来,看着闭上双眼养神一般的戴爷说道:“手艺上倒是真有些门道,办事时也还算得稳当!只不过......像是太稳当了些?”
  眼睛猛地一睁,戴爷顿时低声喝问道:“怎么个说法?”
  依旧是沉吟了片刻,门房老徐方才斟酌着字句说道:“打从我上火正门堂口寻相有豹出来办事开始,相有豹就像是老早预料到了会有这事儿一般,虽说是拿捏着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接着拾掇物件的功夫很是耽误了一会儿,可跟着我走的时候,倒也没多嘴问东问西,这事儿......先就透着古怪?”
  ‘嗯’了一声,戴爷的嘴角已然挂上了一丝冷笑:“这火正门中人物,也都算得上是手里有人命的主儿。遇着了事情时,原本也不该这么慌张失措。更兼得跟着你走的时候露出来的模样,全然就是一副驾轻就熟、胸有成竹的路数,这事儿的确是有些古怪了!”
  眼见着自个儿的揣度得着了戴爷首肯,门房老徐这才接茬说道:“搁在那处日本人的窑口外,相有豹使唤火正门中功夫办事,这倒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可在我拿话试探之时,相有豹却是一副张皇失措的德行,恨不能立时摘清楚火正门与咱们之间的勾连.......戴爷,明知得罪不起咱们同志社,却还要拿捏出来这副模样,又是何必?”
  重又闭上了眼睛,戴爷嘴角挂着的冷笑愈发明显,很有些阴恻恻地低笑起来:“想要扮猪吃老虎,这相有豹倒还真是个走惯了场面的人物!今儿这趟差事,相有豹使唤的是些什么路数,你看明白了么?”
  “是两条小青蛇,用个吹不出动静的竹哨儿指挥调派,从房梁上滴下蛇涎到桌子上的砂锅里边,倒是当真叫人防不胜防!”
  “这么冷的天儿,居然还能叫蛇类活动自如,这火正门中驭兽手段,也还真值得我亲自去了趟火正门!明儿打发个人去北平巡警局,在段爷面前把这事儿提几句!”
  “不必告诉段爷怎样处置这事?”
  “姓段的从来是贪婪成性,更兼得是四九城中出了名的地理鬼,跟菊社之间也早有些不清不楚的勾连。只要他知道了火正门中人物在今晚的这桩活儿里伸了手,他必定要去火正门堂口中打打秋风、捞些好处!一个说不好.......没准我们的人前脚刚出了巡警局,后脚姓段的就能奔了菊社通风报信!”
  “那这么一来.......火正门原本就是咱们布置的一路闲棋冷子,太早叫菊社中人盯上,岂不是.......”
  “火正门中与菊社早有冤仇,就算是咱们不居中运筹,怕是菊社中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了火正门!还有那相有豹.......我瞧着就是个属毛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只有火正门中人物叫旁人逼得无路可走的时候,他才会死心塌地跟着能救火正门的人走!”
  “戴爷,您是说.......咱们借着菊社的刀,逼着相有豹乖乖就范?”
  伸手将搁在书桌上的旧书拿捏在了手中,戴爷睁眼看着旧书上的文字,很是有些漫不经心模样地冷笑着说道:“老徐,你养过狗么?”
  似乎是早知道老徐不会对自己的问话作答,在停顿了片刻之后,戴爷方才自顾自地哼道:“对那些个牙尖爪利、自命不凡的恶狗,就得让它明白是仗着谁的势才能张牙舞爪,更得叫它明白,离了身后的人物,哪怕是再好的恶狗,也斗不过外边那些个恶狼!明儿知会姓段的一声,下手不妨重些!只要是不伤了火正门中的人命根本,旁的事儿.......由着他折腾,自然有人能给他撑腰!”
  恭顺地答应一声,老徐才要朝书房外退去,却有猛地停下了脚步,朝着仔细看书的戴爷低声说道:“戴爷,那往后再要寻火正门中人物办事.......咱们该是个什么章程?”
  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戴爷依旧拿捏着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低声应道:“自然是.......人尽其用、用而又疑!”(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强敌将至

  跪在石川上野面前,石川横二将额头紧紧贴在地板上,连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反倒是坐在屋内阴影中的石川上野,却像是压根也没听到石川横二报告的坏消息一般,自顾自地用一个粗瓷茶杯啜饮着冰冷的白水,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啧啧赞叹,仿佛杯中装着的不是寡淡无味的白水,反倒是来自神仙府邸的琼浆玉液一般。
  天色才刚大亮,住在永定河左近的住家就瞧见了河水里边飘着的四具飘桩(注1),顿时便打发人上里正家里招呼一声,捎带手的再寻过来几根勾杆儿,等着里正倒背着双手一步三摇地到了河边瞧过了场面,七八个胆儿大、敢吃这口飘桩饭的爷们朝着永定河中河神爷爷敬过三支线香、洒下一杯水酒,这就七手八脚地使上了勾杆儿,把那四具飘桩搭到了岸边.......
  世道不靖,永定河里见天儿就能见着飘桩顺水而来。有浑身上下都叫扒了个精光的‘光桩’,有叫人下了黑手、打了闷棍后一命呜呼的‘红桩’,更有那莫名来由、香消玉殒的‘花桩’。但凡是见着各样的飘桩过来,住在永定河边、胆儿肥、日子苦的一些爷们,立马先就把里正叫来证过了场面,再从各自家中取过了勾杆儿将飘桩搭到了岸边。飘桩身上的衣裳浮财里正先得三成,剩下的动过手的人物自然是袋袋平安。
  等得这取了飘桩身上衣裳、浮财的场面过后,得了三成财物的里正写一张报告票儿递到了左近街面上的巡警手里,这也就算是把永定河中飘桩搭上岸来的事由捯饬了个七成。七天内要有人瞧见了巡警局门口贴出来的认尸告示上门认领飘桩,自然少不得要多少不拘给从河里搭上了飘桩的人物几个辛苦银子。要是七天后再没人认领那飘桩,城外边义庄仵作也能把用苇席盖着的飘桩拿走去义庄安葬。年深月久、日久天长,永定河边打捞飘桩倒也成了一桩能养活人的手艺,专门吃这碗饭的胆大人物也都有了个‘勾杆儿把式’的名头。
  眼见着四具飘桩上岸,七八个赶早上就得着了这桩买卖的勾杆儿把式熟门熟路地朝着手上喷一口次白干防毒祛邪,七手八脚地便朝着那四具用麻绳绑在一块儿的飘桩动开了手。可才把手朝着那些个飘桩的怀里一抄。入手却都是冷冰冰、沉甸甸一样铁器。再等得从那四具飘桩怀中摸出来四只短枪硬火,几个勾杆儿把式顿时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一双双眼睛全都看向了捂着鼻子站在一旁的里正。

当前:第230/264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