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邪校对版作者南朝陈》第457/531页


  成千上万的将士没了退路,只能奋不顾身地扑向五陵关。
  谢余杯出来,就看见这么一幅惨烈的景象。他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眸似乎都被蒙上了一层猩红,嘶哑着声音道:“罗副将呢,他在哪里?快叫他带人上来!”
  一名亲兵连忙跑下去叫人。
  谢余杯的命令一个接一个地发下去,他说话有点急,突然间一阵天旋地转,往前扑一步,在亲兵们惊恐的目光中,慢慢倒了下去。
  “将军!”
  “将军,你怎么啦?”
  一片惊慌的呼叫声中,谢余杯的眼睛慢慢闭了上去,两片干瘪的嘴唇微微张合着,只有最靠近他的人才能听得见他的说话,两个字:“守关……”
  ……
  紫禁城一片肃穆,侍卫环护,在外层各个门口,御林军的人马守得严严实实的。
  城内,刚上完早朝的新帝斜躺在一张藤椅上,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身后,一名容颜出众的宾妃正在帮他轻轻地揉捏肩膀。
  自开春来,新帝每日勤于政务,甚至通宵达旦,累得整个人都瘦下了一圈。
  只是很多事情并未因此而稍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加严重。整个江山,就像着了火似的,扑得了这边,顾不得那边,稍稍有风一吹,火势立刻又涨起来了。
  新帝已焦头烂额。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糟糕的?他付出无数,这才登上宝座,不料面对的,竟是这么一个支离破碎、风雨飘零的江山。
  这样的江山,有什么好争的?
  有时候,新帝自己都觉得荒谬。
  每一天,各种各样的情报递交上来,叠起来,足有两尺多厚。这些情报,有关于凉州局势的,有关于五陵关战况的,更多的却是京城的讯息,民众如何、大臣如何……
  诸如此类。
  在这个敏感的阶段,新帝要完全掌握所有的一切,只有这样,他才感到有安全感。他可不想坐在金銮殿上,城中有人造反都还不知道。因此处理这些情报他不再假手于人,而是完全由自己来审阅。
  工作量很大,但比起整个江山的得失,再辛苦也得支撑下去。
  他还年轻,他绝不愿意做一个亡国之君。
  当下政令,里里外外都紧。不仅对百姓紧,满朝文武也是一样。在新帝心目中,甚至更担心那些大臣。为了保持稳定,剔除一切危险因素,新帝借战争之名,命令各大王公贵族,豪门大户,除了缴纳钱粮外,还要出人。
  但凡这些家族,基本都蓄养着不少门客护卫,人数或多或少,多的,甚至达数百人。
  这些人从严格意义上讲,等于是私兵了,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汇集起来,便是一股不容小视的力量。
  新帝要众多家族交出这股力量,为国所用。
  开始的时候,不少人都是抵触的,纷纷上书反对,但都被镇压下去了。新帝占了大义的名分,又手握最大权柄,非常时候,非常做法,不惜血腥征服。
  其手下,不但有强大的凉州铁骑,还有精锐的御林军。
  豪门贵族门只得屈服了,纷纷交人。只是积压的怒怨之气,无以蓬发,都在心中沉淀着。
  新帝却不管,也没法管了,如果挺不过元文昌这关,说什么都无用。
  至少目前,局面还在掌握之中。
  咚咚咚!
  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新帝眉头一皱,很不高兴。他早有吩咐下去,不要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小憩,谁这么不长眼?
  又或者,发生了什么大事?
  想到后一个可能性,新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来人进来后,赶紧放缓了脚步,轻轻地走过来,停在一丈开外。
  新帝抬头一看,见是自己最信任的太监明德,脸色稍雯,问道:“明德,你怎地来了?”
  明德有些紧张,他虽然得宠,但伴君如伴虎,惹得皇帝不高兴了,一句话的事,人头便落地。只是传回来的军报实在非同小可,他才硬着头皮进来,当即跪拜在地:“圣上,五陵关有加急军报送到。”
  新帝问:“说。”
  “谢将军在箭楼上晕厥,只怕、只怕命不久矣。”
  “什么?”
  新帝霍然起身,脸色铁青:这一天,终究是来了。谢余杯一倒,五陵关危矣,天下危矣……


第五百零六章 一路逃亡,伤者谁人
  过了春,草木越发茂盛,田野之上,放眼一看,翠绿一大片,庄稼生长势头相当不错。
  再过两三个月,就能到收成之季了。
  这一茬的作物极具战略意义,只要顺利,整个雍州的局势将完全稳定下来。
  在东面的一大块田地上,孙老头正带着家人在勤快地除草。
  这块田地足有两亩,全部种上水稻,一株株,长得茁壮,势头喜人;田边就有水渠,又有水池,下雨的时候,早储满了水,因而不用担心干旱的问题;只要不遭受大规模的虫害,这一季的收成不会差。
  孙老头心里都忍不住暗暗计算一番,最终得到的结果,刨除一部分税赋,以及别的一些消耗,最后差不多能剩下三千多斤的粮食――当然,这是家里全部田地加起来得出的数字。
  数字惊人,不敢想象。
  过去在太平年间,孙老头一家每个月的口粮不足五十斤,简直是数米下锅。没办法,他乃贫农,只得几分坡田,由于地质问题,种不了稻米,只能种些薯类,产量不高。
  平常时候,他们都是租地来做,名副其实的佃户。佃户受剥削重,一层层的,想要租到好田都难,还得交各种各样的税赋,最后剩下来的,勉强满足全家温饱罢了。
  比起来,以前过的,根本不是日子。
  要知道,现在他家可是拥有了十多亩的田地。放到乡镇上,那就是一个乡绅地主了。
  种自己的地,感觉真好!
  所有的一切,都得感谢那位陈大人!家里都给陈三郎供了长生牌,只希望他能长久长治,永不更变……
  雍州的稻米收成,一年可有两季,收了这一茬,到深秋又有一茬,两拨加起来,整个家底立刻就变得殷实。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百姓民众,最为朴素,也最为实在。
  将一大把草搬出田来,孙老头坐到田边路上,准备抽抽烟,歇息一下。
  得得得!
  有马蹄声从路的前头传过来,缓慢而沉重。
  孙老头领取的这块田就在官道的岔路边上,平常时,官道上间或有兵马奔过,但不常见。
  现在很是太平了,管治清明,几乎没有闹事的。既不敢,也没空,都忙着种田种粮食呢。
  今天,怎么有马跑这里来了?
  孙老头感到惊奇,连忙站起来,迎上去瞧瞧。
  走不多久,转弯处拐出一匹马来,慢慢走着。马背上驮着个人,这人却是伏在马背上的,不知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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