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邪校对版作者南朝陈》第486/531页


  不过好消息是,有他们在,叶藕桐起码不用担心再被欺负。
  陈三郎看着他,说道:“藕桐兄,你想不想到雍州去?”
  “啊!”
  叶藕桐吃惊起来:“去雍州?那边不是很乱吗?”
  陈三郎呵呵笑道:“早平定下来了,蛮王石破军已兵败身亡,现在的雍州非常安全。这么久了,你都没听到消息?”
  “是有些类似的传闻,只不敢信。”
  叶藕桐回答道。
  这个时代,讯息一向滞后蔽塞,同一件事,更有多个版本流传,真真假假,不辨真伪。
  陈三郎奇道:“可我从那边过来时,见到有不少人都逃过去了。”
  说起来也是讽刺,雍州乱时,里面的人拼命往外逃;时过境迁,如今却是外面的人逃向雍州。
  叶藕桐面露苦笑:“去的人有,可宁愿留下的更多,毕竟大家都不知道真实情况如何。”
  他说的是实情,人心皆如是,首鼠两端,如果过去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再想回来就不可能了。不如留在洞庭,勉强还能活着。
  顿一顿,叶藕桐追问:“道远兄,雍州真得安定下来了?”
  陈三郎笑道:“我诳你有何用?”
  “那你们怎么来了洞庭?”
  “嗯,出来办些事情,做完之后,便会回去。”
  叶藕桐抓了抓脸,忽问:“三郎,你是不是在雍州做官了?”
  陈三郎一愣,随即笑道:“差不多吧。”
  这么一说,叶藕桐立刻吁了口气:“怪不得呢。”
  陈三郎道:“藕桐兄,以你的才华,岂甘心在此沦落?到了雍州,也许能获得新的机会。”
  听他说来,叶藕桐一片死灰的心意渐渐温热:是呀,谁心甘情愿去当乞丐?天天被呼来喝去,为了一日三餐连尊严都不要?更何况,他可是正正经经的读书人,进士出身。
  想了想,有了难处,嗫嚅道:“可我这样子贸然前去,人家未必理会……”
  陈三郎一拍他肩膀:“这个不必担心,我在那边认识些人,我可写一封推荐信给你带过去,自有安排。”
  闻言,叶藕桐大喜。
  陈三郎也不拖沓,当即让小安取来文房四宝,他就地铺展开来,写了一封信,交给叶藕桐。
  叶藕桐感激不尽,眼角瞄着笔墨,一副见猎心喜的模样——话说他已经很久没有拿过笔了。带出来的纸张笔砚,早变卖一空,化作了腹中食。
  陈三郎又道:“当下阿枫负伤,你一个人难以照料。这样吧,我让小安护送你们过去。”
  “真得?那可是……”
  叶藕桐感激零涕,当即长长一揖,躬身下去,久久不肯起来。
  “公子,我走了,谁来照顾你?”
  小安却不甚愿意。出门时,他得了许珺的吩咐,要悉心照料陈三郎起居饮食。如果走了,那这些事就没人做了。
  陈三郎淡然道:“没事,你只管去。”
  “但是……”
  “小安,你不听我的话了?”
  “不敢!”
  陈三郎一板起脸,小安赶紧便低头下去了:对于公子,他可是又敬又怕又是钦佩。
  陈三郎叮嘱道:“小安你记住,先弄辆马车,带着叶公子他们走。路上可得照料好了,知道了吗?”
  小安忙道:“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
  由于阿枫腿断负伤,拖得日子久了,伤势积压下来,渐趋恶化。幸好他身子好,捱得住。小安略通医术,帮其重新接了骨,又用木板固定起来。其实对于叶藕桐和阿枫两人,目前最为渴望和需要的还是粮食,营养不良,导致面黄肌瘦,身子欠佳。
  小安携带着不少干粮肉脯之类,当即在陈三郎的吩咐下拿了出来,寻个比较清净的地方开始收拾,洗干净一口锅,煮水做饭烧汤。许念娘离去,不多久回来,手中提着一条大鱼,足有两尺长短,已经宰杀干净了。
  小安手脚伶俐,很快就把饭做好,又烧出一大锅鱼汤,由于油盐等调料具备,因而色香味俱全,与寻常那些随便弄熟就吃的东西判若鸿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况且,此地固然就在湖边,但随着人口越来越多,打到鱼的几率也就越来越低。
  好多人家,已经很久没有吃到鱼了。
  当香味弥漫散开,不少人闻风而至,在边上看着,不断地吞着口水。不过他们知道陈三郎一行人刚打垮了洞庭帮,绝不好惹,否则的话,早一拥而上来抢食了。
  饥肠辘辘的叶藕桐主仆眼睛都开始放绿光,好不容易等到可以开吃,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当吃着香喷喷的白米饭,叶藕桐这位进士才俊把持不住,一颗颗眼泪不断地滴落下来:“好吃,真好吃……”


第五百四十四章 坐车迁徙,买舟出湖
  吃饱喝足,就此作别。也不知小安去哪弄了架马车过来,却正是急需所用,叶藕桐大为欢喜,眼下阿枫负伤,有了吃喝,稍稍恢复些精神力气,但要长途跋涉,光靠双腿可就艰辛了。
  有马车坐,简直快活胜神仙。
  小安负责挥鞭赶马,阿枫躺在车厢内休息,叶藕桐忍不住,坐到车辕上,与小安搭话。他的内心实在有诸多疑窦,不好当面问陈三郎,但与小安叙话却无问题。
  小安虽然是个下人,但性子机灵,听叶藕桐说了两句,便知其心中所想。不过小安看得出这位落魄公子只是出于对前程的忧虑,故而要了解多些情况,而且自家公子对他客客气气的,还亲自写了推荐书,这番前往雍州,恐怕有大用。其实陈三郎安排小安送对方去雍州,等于是落了一份天大人情。
  这些,小安都懂得,当即呵呵笑道:“叶公子尽管宽心,我家公子的推荐书比什么都管用,到了雍州,你很快就能当官了。”
  “当官?”
  听闻此语,叶藕桐有些恍惚之感,不敢相信。他当年高中,返回扬州,由于某些缘故,也没有排上什么像样的位置,就是个闲职,胜在自在。如今落难,竟然又有机会当官……
  只是,真得那么容易吗?
  小安斜眼瞥着他:“叶公子你别不信,到了雍州自然清楚明白。”
  他还是没有把陈三郎的真实情况道出,因为公子没有说,那他就不能说了。反正等到了那边,叶藕桐便会一清二楚。
  “好吧。”
  叶藕桐也是聪明人,就不再多问。不管如何,陈三郎在洞庭所展现出来的种种,已经颠覆了想象。自己之所以能够脱难,不但吃饱了肚子,还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总算像个人样,而今车上还装着足够路程耗费的各种吃喝……一切都拜陈三郎所赐。
  那么,陈三郎的身份如何,还有什么可疑问的?古言所云:士为知己者死。
  叶藕桐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这么一想,浑身疼痛就开始发作了。要知道他可没少受欺负,挨拳脚,伤痕累累的,好在都是些皮外硬伤,他过往经常游山玩水的,身子骨倒锻炼得不错,不是寻常的文弱书呆子。挨受多了,却也惯了,便道:“小安,我且进去休息下。”
  小安笑吟吟道:“叶公子请歇吧,咱不是自夸,赶车活儿是一绝,快而平稳,保管你睡得舒服。”
  叶藕桐钻回车厢内,见板上还铺垫着一层厚实的棉被,另外还有枕头等物,躺上去,舒适极了。在洞庭那个低矮肮脏的茅棚里窝了一段时日,现在换了环境,恍然如梦。就算马车再颠簸,也禁不住翻涌上来的倦意。
  很快,他便沉沉睡去。
  ……
  “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现在这楼这水,却只看得见一地鸡毛了……”
  岳阳楼前,陈三郎环顾四周,长长叹道。
  许念娘站在他身边,倒没有那些感叹,只是皱起眉头,略微不喜:此地他已经来过多次,但还从没有见过这般熙攘纷杂的情景,也是预料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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