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邪校对版作者南朝陈》第7/531页


  很快吴媒婆便告辞离去。
  “娘亲,这婆子又来说什么?”
  陈三郎问道。
  陈王氏干咳一声:“她来传话,说刘家那边松了口,只要三百贯聘金。娘亲就在想,是不是答应算了。”
  三百贯聘金虽然还是狮子开大口,但比五百贯少了许多,她就有些意动。关键在于当下流言四起,陈三郎声名折损,陈王氏真有点担心儿子娶不到老婆。
  陈三郎嘴一撇:“娘亲,我并不着急成家,都快要考试了,哪里有功夫理会这事?”
  陈王氏道:“这个不用你忙活,娘亲和华叔自会帮你操办妥当。”
  “孩儿还是不愿意……我昨天就说了,只要成功进学,考了秀才,哪里要受这等闲气?更不用白白花费如此多的聘金。”
  夏禹王朝,阶级分明,士农工商,士子排名第一。所谓士子,不是一般的读书人,而是有功名在身的人。
  秀才便是一种功名,哪怕只位于士大夫阶层最低级。但功名就是功名,依然拥有不少特权。比如免除差徭,见县令不用跪拜,知县不可随意对其用刑等。
  成为秀才,社会地位即可扶摇上升。
  陈王氏道:“秀才也不是那么容易考的……”
  话出嘴,发觉不妥,赶紧收住,怕会打击到儿子的自信心,影响将要进行的考试。
  但这话,却是实话。泾县为千年古城,又隶属文化鼎盛,才子辈出的扬州,想要脱颖而出,不亚于千军万马冲独木桥——哪怕只是科举中第一阶段的童子试。
  童子试三关,县试、府试、院试,三试过关才算考到。而之前陈三郎参加的三届,第一关县试就迈不过去,毫无成绩可言。
  因此陈三郎虽然信誓旦旦,说会考上,但陈王氏始终心中没底,便思量着做好两手准备——儿子去考他的试,陈王氏则在家里操办婚娶事宜。若陈三郎考中,自是皆大欢喜,加上成亲,恰好双喜临门。
  如果又是铩羽而归,从此以后,只得断了读书的念头,在家里守着刘家女儿过日子。
  然而陈三郎根本不愿意接受盲婚哑嫁,糊里糊涂就娶了个感觉不好的老婆。
  最后把陈王氏说得急了,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陈三郎见状,眉头一皱,就提出个折中的建议:“娘亲,你暂且不忙着答应刘家,要等孩儿考完试后,结果揭晓了才做决定。如果我考不得,一切便让娘亲做主;但若是顺利进学,则从此以后,都得听孩儿的。”
  陈王氏想了想,觉得这个建议还可以,反正距离童子试开考,也就十天时间,很快过去,于是答应了下来。
  陈三郎松口气,要说服这个老妈,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稍作休息,他先是奔赴武馆,做完日常功夫后再转向私塾,要当面跟杨老先生讨教文章制式,以及一些童子试的注意事项。
  这一次考试,非比寻常,不容有失,虽然有几分底气,但把准备功夫做得更充分些,把握也就更大。


第六章 宵小密谋,姐夫登门
  “吴婆子,陈家那边不愿意?”
  刘家厅堂中,刘夫人在和吴媒婆说话。
  吴媒婆回答:“也不是不愿意,只是陈夫人说三郎将要考试,无暇顾及,因而想等童子试后再定。”
  刘夫人冷笑一声:“推搪之词,不就想看看三郎是否能熬中个秀才,好讨价还价吗?也不撒泡尿照照,以三郎的德行,这一辈子都别指望了。”
  聘金已经减少两百贯,可陈家还犹豫不定,这让她感到不爽。
  吴媒婆道:“那就多等几天,三郎天生悚场,今年应该和往年一样,走走过场便打道回府。”
  “哼,到时候定要再加多五十贯礼仪费,好让其知晓,错过机会就得付出代价。”
  刘夫人悻悻然说着。
  ……
  被许珺罚了一个时辰的马步,扎得双腿变形后,这几天,曹桂堂和马锦台再不敢来武馆。
  陈三郎乐得清静。
  许珺本以为他要参加童子试,也不会来了。不曾想每天早晨陈三郎准时到武馆中,非常自觉地练功。
  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用心,陈三郎的马步已扎得十分标准,开腿沉腰,挺胸抬首,隐隐有几分马的模样。
  ——站出一匹马来,正是扎马步的高深境界。
  可惜三郎这匹马实在瘦弱,当风吹拂起衣衫,轻飘飘的,显露出骨瘦如柴的手脚。
  每天喂血养剑,损耗太大,若非他拼命吃喝,加上练武健体,只怕已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许珺不虞有他,但觉得文弱书生名副其实,弱不禁风的,自己一拳过去,只怕陈三郎都会被拳风鼓荡得飞出去。
  “陈公子,考试要紧,这时候你应该多到私塾去,温习功课。”
  许珺不觉得他有练武的天赋,一来底子单薄;二来起步时间太晚,内心想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执著。
  陈三郎回答:“文武之道,一张一弛。读倦了书,何妨动动身子骨。”
  许珺嘴一撇:“那随你。”
  扎完马,陈三郎没有再去私塾,直接回家,在路经街巷的时候,前面晃出两个人来,挡住去路。
  看着来者不善的曹桂堂和马锦台,陈三郎皱一皱眉。
  曹桂堂咧嘴说道:“书呆子,可够勤快的呀。”
  马锦台双手搓在一块,恶狠狠:“每天一大早就去献殷勤,真当我们是死的吗?”
  显然已把许珺视为禁脔。
  陈三郎双手抱胸,忽然开口:“你们想打我?”
  曹桂堂和马锦台面面相觑,倒没想到对方这么灵光,还直接问出来了。
  “幼稚!”
  陈三郎叱喝一声:“想进衙门挨板子就动手。”
  曹、马两人大眼望小眼,果真被喝住了。
  泾县风气清律,管治甚严,他们虽然出身富家,但没有丝毫权势,要是当街打人,打的还是读书人,被陈三郎告去县衙的话,闹将起来,不可收拾,毕竟陈三郎也不是一穷二白的穷小子。
  “没胆子呀,那好狗不挡路,请让一让。”
  陈三郎施施然而去。
  留下两个富家弟子,直气得无明业火腾腾冒升。他们本以为在街巷里把对方堵住,只需吓一吓,就能把陈三郎吓得瘫倒在地,大出洋相,谁料最后被吓住的,反而是自己。
  “不对,有些不对劲。”
  曹桂堂喃喃道。
  马锦台搔搔头:“可不是,这书呆子怎地换了个人似的。”
  陈三郎的表现,头脑清醒,冷静淡定,一眼洞悉利弊关系,和以前那个只懂得埋头读书的呆子形象大相径庭。
  “哎……”
  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异口同声叹息,两人感到面目无光,很郁闷地到醉春楼喝酒去。
  醉春楼是县里唯一一间妓院,极受男人欢喜,每到晚上,更是宾客盈门。
  喝了几杯酒,马锦台将酒杯狠狠往桌面一按:“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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