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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叶枫等人越走越远,司马浩才松了口气,对凝香咧嘴一笑。

陈婆婆感激不尽地对他弯身鞠躬,道:“多谢公子相助,多谢公子相助!幸得有公子,莲宝她才逃过一劫啊,您的大德大恩,我们铭记了!”莲宝也婉声道谢着。

司马浩忙让凝香扶住婆婆,他笑道:“婆婆、莲宝姑娘,你们言重了!似叶枫那般恶劣行径,谁见了都不会袖手旁观的。你们还是赶快离开这儿吧,莫让叶枫再见到了。”

又说了一阵话,司马浩方才与凝香携手离去。目送两个恩人直至混进人群中,陈婆婆方才转身去收拾东西,看莲宝抱着琵琶,双眼痴痴地静默着,她不禁叹息一声,道:“莲宝啊,奶奶早就说了,李公子怎么会来这儿听曲呢?柳河人杂,你还没见着李公子,却差点儿被个恶少抓去。”

莲宝依然失神地定定看着,半晌,才点了点头:“嗯,奶奶,我们回去吧。”

第96章 暗斗

柔韧雪白的宣纸上,写满一排排的字,字体劲挺奔放、飘逸畅达,却是行草体。一只纤纤柔荑如幽兰般舒展着,葱白玉指轻轻抚摩着纸上的淡墨,看罢一页,便粘纸翻去,含雾柳眸继续一眨不眨地读着,嘴唇上的贝齿却是越咬越紧。

快要咬破薄嫩的嘴唇之际,李清照放下手中剧本,伤感地喟然一叹,在柳眸中滚动了很久的泪珠终于落下,溅在纸稿的一首词上。

她擦了擦眼角,睫毛颤抖着,转头望向李天纵,颦眉不展,道:“表哥,你好生气人,他们明明这般相爱,你却偏偏要做棒打鸳鸯的营生!”

在旁边不远的李天纵正教着绮绮曲儿,闻言不禁莞尔,停下来看着表妹,淡笑道:“若不是如此,这故事便平平无奇了,怎么去赚你的眼泪?”说罢,他又与绮绮讲解起来。

李清照撅了撅嘴,轻声嗔道:“你还笑呢!为何非得这样,我就是不欢喜嘛。”虽然嘴上说不喜欢,她还是再次拿起剧本,凝眸细细品读。

雅心阁内,花香随风飘溢,笛声时断时续,那曲儿悠然淡雅,令人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一派宁静。在旁侍候的闹梅、兰儿闻着笛声,不时露出迷醉的痴色,而熙云、婉儿、翠儿几人亦停下排演来休息。

婉儿坐在紫檀椅子上,杏眼圆睁地凝望着斜对面的李天纵,听着他对绮绮地温声教导。而绮绮在其指点之下,一支竹笛子越吹越动听,婉儿看着自家少爷的那双水涟涟的明眸,充满崇拜。

少爷他真的什么都会啊!不论琴箫,便连笛子,也如此精通,吹得这般好听。婉儿心中钦佩地想着。那边李天纵若有所觉,转头对她微微一笑。婉儿便似做贼被抓住一般,杏眼羞赧地溜开,粉颊飞霞,心头却宛若涂蜜,甜滋滋的。

此时她听了李清照的话,自然觉得少爷说的有道理,点头赞同:“表小姐。我初初看这剧本,也哭了呢。”

坐在她旁边椅子地熙云捧托着个青瓷茶碗,纤指捏着茶盖,优雅地轻撇着清茶,荡起圈圈涟漪,她闻言问道:“婉儿,你那时哇哇大哭的,却是哭些什么?我几次三番问你。你都不说。”

“姐姐!”婉儿局促四顾,满脸窘态,支吾道:“剧里那么凄惨,我便不由自主地哭了。”

熙云嘴边翘起一丝促狭地狐笑,打趣道:“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她停顿下来。看着婉儿羞急不安的娇俏模样,偷笑不已,又轻声道:“你许是觉得,若然自己是剧中之人,那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心思被姐姐说破,婉儿顿时满脸羞红,垂下螓首,不敢看人。

李清照喃念着那两首情意外溢,而又凄苦无比的词,心头生起一股为世事无奈的悲伤感。晶莹的泪珠从柳目滚落。划过瓜子脸庞。她擦去泪痕,颤声问道:“表哥。你说这剧本,会不会有成真的一天?”

“不会!”李天纵不假思索,他轻轻一叹,道:“我写这剧本、演这剧本,就是想给世人一些警示,莫要犯了剧中那般的错。”

李清照似乎松了口气,脸上地伤感褪去,“嗯”地点点头,微笑道:“那就好!”

熙云暗地留意,抿嘴一笑,收起观察李清照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喝了口茶。

系在竹笛末端的穗子摆了摆,十只修长纤美的玉指各按着笛孔,吹孔处被两瓣薄嫩微红的嘴唇抿住,露出小小的缝隙,香气一送,玉指便有节奏地按动起来,悦耳的音符如流水般潺潺而出。

绮绮美目流转,含情脉脉地看着李天纵,随着曲儿,渐渐变得一片痴色,便似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一般,那笛曲愈来愈柔,宛若少女的倩笑娇声,如海深情尽数倾入情郎地心头。

李天纵这知音之人,哪有听不懂的?他虽然与绮绮相恋的时日尚算不久,但是绮绮却痴情痴心,让他好不感动,能奏出这般情曲,岂会有假?

此曲正是他以前教绮绮的一首《卡农》,曲调追逐起伏,连绵不断,可谓是缠绵极至,就如两个人生死相随相依一般。

绮绮以情吹笛,形神俱丰,自然让听者如痴如醉。婉儿便是一脸痴醉之意,待笛声渐落至停,她回过神来,看得少爷对绮绮姑娘满目柔情,不禁羡慕非常,暗忖,可惜自己笨,不擅乐器,不能以此让少爷开心。

李清照亦是暗赞不已,她在京城之时,便听说过临仙绿绮的琴痴之名,不曾料绮绮就连笛子,也吹得出神入化,着实让人佩服。

她正要出言称赞,却见李天纵情不自禁地搂住绮绮,轻轻地吻了她额头一下,而绮绮羞不自胜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斜眸垂下羞脸,贝齿微咬嘴唇。

见得这一幕,李清照心间不由得一酸,也不知是何回事,只有了个念头,往两人走去,大声道:“表哥,我也要吹!”

李天纵将绮绮松开,拿了她手中的竹笛,递给走过来地李清照。他本来不想将这大才女表妹带来柳河的,只是临行之际,李清照却非要跟来,闹她不过,只好让其乔装一番,也来这风月之地。

眼下她也要奏笛,李天纵只当她是听着绮绮笛技高超,便起了争胜之心,因为据记载,李清照虽天真活泼,但十分好胜。

果然,李清照接过竹笛,道:“方才我听着绮绮姑娘的美妙笛声,不由得有些手痒,便想献丑一番!绮绮姑娘,若我吹得哪里有不妥,你定要指点一二。”她这话似是而非,隐有挑战之意。

绮绮淡淡一笑,梨涡浅现,道:“李姑娘说笑了。”熙云以茶碗遮着美脸偷笑,凤目饶有兴趣地看着;婉儿则瞧不出微妙之处,只静待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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