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山传奇全集.com》第37/65页


战王的时代,还没有明月王,而明月王初兴的时代,还没有叶无咎;叶无咎总是失败,是因为他还没有得到《战王遗篇》,现在他得到了。

如果能参破天地的奥妙,将天地之绝世伟力化为己用,那么这个人就是神。如果他出击,他就是战神,如果他隐逸,他就是潜王,如果他入世,他就是圣君,如果他出世,他就是御六龙而遨游天下的神仙。

但连那上古时期绝世惊艳的战王也没有达到这种无极境界,他已经无限接近了,但是他最终还是没能突破那最高的境界,所以他只是战王,而不是战神。所以他的一生有遗憾,所以他企求后来之人,所以他留下了这《战王遗篇》。

但就像《战王遗篇》第一页所说的那样:“时乘六龙,以御天也,云行雨施,天下平也。”个人修炼的最高境界,即使参破了天地间的奥秘,能将无限能量化为己用,也绝不是去做隐者或神仙,而是要平定天下,拯救苍生。因为个人之为小,天下之为大。

但做圣君要有天命的眷顾,所以焚山的人也做不了圣君,于是他们中的奇才只能去做战神,战王虽然无限接近,最终没有突破最高一层,所以他只能去做战王。

他做了战王,为这三界生灵穷尽了一生的心血,最后受了重伤客死在这魔鬼蜮,所以他是值得无比尊敬的,所以他是一位让明月王也钦佩的“合天地之德”的“大人”。

无咎修炼越深入,越对自己的这位圣贤先师敬佩无比,也越能体会到他的苦心与孤独,还有无奈。天地之道有其自然之法,人力虽可参天,虽可化天之力改变人道,却最终不会对天道的运行产生决定性的影响。因此战王是孤独的,也是无奈的。但是伟大的人就是有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巨大勇气,所以他们值得尊敬。战王是这样的人,无咎很可能也是。

《战王遗篇》的每一页除了修炼的内容,在边角上还有不少战王随手留下的关于自己除妖的记载,如某年某月杀修罗鬼王于黑河、某年某月屠灭群丑聚集的红云洞等等,还有一些他对宇宙人生的看法的文字。无咎读了这些文字,才算是对这位上古神人的一生有了具体的了解,也才算是比较地理解了他。

修炼逐渐深入,无咎逐渐进入了废寝忘食的状态,或者说是进入了可以不饮不食的辟谷状态。明月奴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感受似的,吃的也逐渐不再给他送来。她经常出来,或者去采些藤条做个装东西的器皿,或者在水边钓一两条鱼,或者侍弄一下她种的那些花草,或者只是随便走走,看看对面。

她种的那些花草并不是这谷里的特产,而是从外面带来的三魂草。三魂草的培育必须以能量来温养,所以一路来明月奴以自身的能量养着它,它倒没有枯萎。到了这谷底,她发现这草竟然可以在土地里种活,想必是这战王埋骨的土地本身也有着无尽的能量吧,于是三魂草从一棵变成两棵,从两棵变成四棵,越种越多。

水里的那种怪鱼看来也蕴含着奇特的能量,每天吃它,三个月后,明月奴发现自己身体里的能量比以前要充沛得多了,而且尤为奇怪的是,自己的目力变得越来越强,眼睛也比以前更亮了。

此刻她立在水潭边,对着水中的那个美丽身影凄凉地微微地凄凉一笑,然后抬起头,看向对面。无咎的眼一如既往地闭着,他的全身被一团赤红的光芒笼罩,那光芒就像清晨升起时的朝霞,他盘腿坐着,面向水面,双手结着一个奇怪的印,像是在不耐烦地挥手一般,他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全身也重重湿透,看得出此时他已进入了修炼的玄关。

这种修炼姿势和状态他又这样保持了两个七天,明月奴每天来水边看,脸上的担忧之情越来越深。第十五天的清晨,她像往日那样秀眉轻蹙,姗姗走出洞来,一看对面无咎的山洞,不由得大吃一惊,无咎不见了!

昨晚她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一条紫色的龙衔着一颗明月钻入了自己的怀中,所以她今天清晨醒来便有些忐忑不安。无咎修炼的那个洞不大,可以从水潭这边一览无余,但现在就是没有他的身影。明月奴不禁焦急地在水边走来走去,看了又看。

突然,广阔的水面起了一阵大风,然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越来越急,像有着引力一般,将水壁上的藤蔓都吸引过去。明月奴退后几步,紧紧盯着那个漩涡,只听“豁啦”一声响,从漩涡里钻出了一条紫色的龙,衔着一颗光芒耀眼的明珠,向自己飞过来!

明月奴惊叫一声,不住退后,身体碰在了身后的石壁上,那龙却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只在她面前一丈远处盘旋。终于,它身上的光芒慢慢淡去,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手里托着一颗鹅蛋般大小的明珠。那人便是叶无咎。

只见他还是那副模样,只是眼睛比以前更亮了,额头上添了两道细细的纹,他的全身似乎都在散发着一种特殊的能量,让你忍不住地看着他。这种人,即使在万千大众中,你也可以一眼就看见他。他向明月奴微微一笑。

明月奴也已经镇定下来,向他微微一笑,道:“我昨晚做了个梦,没想到是你。”无咎见她还是那般清丽,一如自己在修炼最苦的关头反复思念的样子,心头不禁一热。目光落到她微微鼓起的小腹上,心里又是一震,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她。明月奴看着他探寻的目光,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无咎心里狂喜,用力地抱住她,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新的生命已经孕育,或许,一个新的世界即将展开?

第六章 外面的世界

古皇率领二十八宿攻陷鼎城,残忍地杀死幼主蹇炆,又将万世酋长的坟墓掘开,将其尸骨挫骨扬灰,这一举深深地激怒了坤明大陆上的人们。就像当年大陆上的一万三千九百五十部落酋长一致拥戴万世酋长对抗古皇一样,这次所有还未被幽主父子攻陷的城邦的城邦主站出来,联合起来对抗古皇的暴政。

万世酋长本有四子,长子御城侯蹇炴、次子阳城侯蹇炀都因叛乱被杀,三子叶城侯蹇烨也因叛乱被贬为子爵,在夕阳驿被看管着,四子就是蹇炆。蹇烨虽然不肖,曾参与叛乱,但现在是万世酋长唯一在世的儿子,于是众城邦主便将他抬出来做了新主。

然而鼎城还是掌握在古皇手里,幽主父子又还在不断地对坤明大陆上林立的城邦蚕食鲸吞,就在这种背腹受敌、命悬一线的情况下,无敌煞星叶无咎再次出现在鼎城!

无咎在深渊之底修炼成了《战王遗篇》里的无上神功,然后带着已经怀有身孕的明月奴飞出了深渊,就在他们飞出深渊的一刹那,只听轰然一声巨响,身后的高山再次崩塌,将那无底深渊填满,瞬间高陵夷平,河湖无影,他们算是亲眼见证了一次沧海桑田的巨变。

他们再次走下山来,发现山脚下有一个小小的茶寮,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风吹着茶寮的顶棚呼呼作响,他们找了张桌子坐下,无咎叫道:“老板在吗,出来招呼一下!”一张胖胖的笑脸从内屋探出来,无咎见了惊道:“咦,是你!”

那老板正是他们在山的东面见过的茶寮老板,他见了无咎和明月奴,像白日里见了鬼一般,哆嗦道:“你们,怎么没有死?”明月奴微微一笑,道:“难道我们应该死不成?”老板道:“不,不是,是有人说你们掉进大坑里,被埋掉了!”明月奴笑道:“我们是神,轻易死不掉的,”老板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说罢进去给他们拿吃的。

无咎对明月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老板有点奇怪?”明月奴道:“怎么?”无咎道:“我们明明是在山的东面经过了他的茶寮,现在走下山到了西面,又经过他的茶寮。岂不怪哉?”明月奴正在低头看着自己日渐隆起的肚子微笑,无咎的话也没仔细去想,道:“可能是那边生意不好,他搬家了呢!”无咎见她越来越不喜欢对事情探个究竟,无奈道:“待会他出来我得问问他。”

然而老板老不出来,无咎等得不耐烦,喊他几声也不答应,站起来去内屋看时,他早不在了,灶台上倒是还热着有馒头和卤肉,一个土炉子上煮着一壶茶“咕咕”响。无咎出来对明月奴一说,明月奴道:“管他呢,可能是害怕跑掉了,拿点东西来吃吧,我饿了。”

无咎只好端出吃喝的来,明月奴伸手拿了一个馒头掰开,另一半递给无咎,就要吃,无咎道:“你等会儿,我先吃,怕这里面有异样。”他的神功已臻化境,就算有毒,他也能很快地逼出体外,明月奴则有了身孕,要是有事,就非常危险。明月奴见他如此谨慎,心里感到幸福,笑道:“好吧,依你。”

无咎吃了,过了半天,也没事,于是明月奴也吃了半个馒头和一点肉,两人坐着歇歇食,喝了半壶茶,然后起身继续向西而来。明月奴见他呆呆的,道:“你在想什么呢?”无咎道:“我在想,那老板为什么要偷偷跑掉呢?他的茶寮又是怎么搬到山的西面来的?”明月奴道:“哦,原来你还在想这个。想不通就别想了,说不定以后自然就知道了。”无咎道:“说的也是。”但心里还是一直寻思这个谜。

走出太行山区,只见广袤的高原上城邦林立,然而一座座都像死城一般,里面空空荡荡,鸦鹫乱飞,野狗横行。野地里横七竖八地躺着饥民,见他们俩衣着光鲜,面色红润,都涌过来向他们伸出手讨吃的,无咎见他们将明月奴团团围住,心里担忧,叫道:“都到我这里来,吃的都在这边呢!”那些饥民也像野狗一般,听了横冲直撞奔过来,险些将明月奴撞倒。

他们从无咎手里夺去他们从茶寮里带的一些干粮,你争我夺,很快厮打起来,将别人的衣服撕得粉碎,背上抓出一条条血痕,明月奴见了,不禁吓得脸色苍白。无咎过来扶住她,两人绕了个好大的圈,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些疯狂的饥民。

明月奴见无咎沉默不语,道:“你在想什么?”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无咎吐了口气,道:“听说古皇占领了鼎城,幽主父子又在疯狂地侵略杀戮,坤明大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的。”明月奴听了不语。

无咎抬头望着浩浩苍穹,心里涌起悲凉和愤慨,想起战王悲壮的一生,心头久久无法平静。只听明月奴幽幽道:“如果你现在还不想回明月山,我们可以先去鼎城。”无咎听了大喜,道:“好!我向你保证,到了鼎城赶走古皇和遏制住幽主的侵略之后,我们就立马回明月山!”

明月奴凄凉一笑:“好啊,我一直相信你的。”心里却叹道,你的一生又有什么时候是自己做过主,总是被这时势所左右。但看着无咎脸上的兴奋,又不忍再多说什么。于是两人便逶迤往鼎城而来,明月奴的肚子已明显凸起,不宜再御风而行,两人走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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