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有点烦全集Zei8.net》第129/260页


  萧衍未必就全然不知道锦衣卫那些个弯弯绕绕,可是听琴听音儿,刘子青凑上去又花钱又拉拢小小衙役是几个意思?
  锦衣卫不知根底。不敢轻易判定江湖丑郎中的生死,萧衍却再清楚不过,他不过是叫陈槐给了那郎中一笔钱让他远走他乡为生。免得以后露了行迹。陈槐对他忠心耿耿,姑且不说为人怎么样。跟在他身边二十年,对他还是了解的,他最见不得拿人命不当一回事。
  陈槐看着忠厚老实,心眼儿才多,绝不敢干出那种吃力不讨好,杀人灭口的事来。
  尤其他看到甩他眼巴前的密折时,那张脸一会儿青一会白一会儿黑,都没了好色,吓的腿都软了,跪地上连连磕头,全身上下直打哆嗦那劲儿真不是演出来的,真以为皇帝疑心到他头上,话都说不利索了,赌咒发誓以表清白。
  萧衍琢磨了半宿。
  那江湖郎中肯定是知道他家世不凡,但一口咬定他是皇帝,又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至少就陈槐的口供,劝走丑郎中时,丑郎中夫妻是知道他们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位高权重,惹不起,捧着五百两银子感恩戴德地走的。
  之后,丑郎中死了,偏偏放回来一个婆娘,知道他真正的身份,而且没有告到最高执法部门刑部,亦或大理寺,反而是小小不起眼却死硬骨头的燕平县知县那里,说没什么人在背后推手,鬼都不会信。
  燕平知县也是吃猪油蒙了心,头一次听到原告被关牢里。
  其实这种状况关也就关了,最白痴的是让原告还死里头了,否则提出来一问或可寻出些线索。
  到底是燕平知县弄死的,还是背后推手弄死的?
  背后的人又是谁?
  萧衍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到了仁寿宫。
  毕竟,近一两年他对刘家再没手软过,连太后在后宫的羽翼也都剪的七七八八,太后对他那是恨的咬牙切齿,根本连表面的平和都懒的装,几次三番令他下不来台,打起脸来啪啪的。
  在他登基之初尚还年幼,头一年是太后垂帘听政,后来虽在御史们强烈的反对后宫女主干政之下隐退,这些年来余威尚在。
  更有刘太后两个哥哥一个赛一个的风流,姑娘儿子生了二十来个,靠儿女姻亲也拉拢维护了不少人。
  刘家势力从来都不容小觑,否则他也不必三天两头敲打,始终无法斩草除根。
  一则是刘太后毕竟于他有养育之恩,扶他登基之功,二则大晋向来重孝道,他若公开和嫡母太后彻底撕破脸,他是快意一时,到底于名声不好。
  可是刘子青到底为什么拉拢一个小小的衙役,还打发不少银钱?
  说他闲的蛋疼,就存心想膈应他挖他*也不是完全不可能,那货向来以皇帝表哥自居,前些年脾气上来对他都没个好脸。也就是最近董家没少给刘家下绊子,两家闹的不可开交,刘家感到了危机,才对他恭敬了些,背后却也没少说他不好的话。
  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
  他不想以最恶毒之心作如此之想,但这种手段布局,刘太后不是作不出来,况且刘家飞扬跋扈俩侯爷做太后坚实的后盾。
  亦或只是刘家在宫外自行谋划?
  不管怎样,刘子青都是个不容忽视的关键人物。
  第二天一大早。萧衍便亲自派陈槐捧着一纸昭书去了永昌侯府,永昌侯夫人前脚才递牌子进宫,却不知后脚刘子青就被押着进了昭狱。与刘子青写在同一纸诏书上的,还有燕平知县刘敬宗,以及关上门审案的十数个衙役。
  并着吏部即日补缺,代领知县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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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底下无秘密。
  尤其永昌侯小侯爷被下了诏狱,几乎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京师。众臣不知所为何事。皇帝讳莫如深,但是该流传出去的谣言到底还是传了出去。
  刘家长子出了纰漏,不出意料之外。刘太后向来给刘家善后能手,当天中午就过来硬着头皮解释了半天。
  哪怕是亲生儿子,一个妇道人家终是不好把‘那事儿’摊到明面儿上来说,一番话说的吱吱唔唔。就没有足够的立论证据支持,刘太后总不好说刘子表就是欠蹬。扒皇帝*上瘾,只好就关心流言蜚语伤到皇帝解释了几句,眼瞅着皇帝那脸紧紧绷着,白里透着青。顿时就没了话。
  刘太后知道,这儿子哪怕不是她亲生的,从小就透着股子聪明劲。就像他爹一样。
  可越是聪明人,疑心病越重。
  更何况坐在九五至尊的宝座上。又能真正信任几个人?
  “阿衍,”刘太后抬眸,母子二人视线终于交汇到一处,她沉声道:“刘家是有不对之处,过于霸道,这些年哀家在劝,你也在行动上约束了他们。他们也不过是仗着哀家这个太后还在,哀家又能再活几年……天下始终是你的,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得了你,哪怕是哀家。”
  “虽然我们不是亲生母子。”
  这是刘太后和萧衍第一次正式面对面戳破最后这层窗户纸,萧衍微微动容。
  “这些年,哀家自认没有亏待了你,刘家对你更是倾其所有,全力支持。他们都当你是自家人,所以有时候态度未免傲慢,但在大局上绝对以你为重。又是江湖郎中,又是燕平知县,皇上何必将事情闹大到这般地步?你总不会以为船过水无痕,痕迹说抹就能抹掉?谣言传上十遍,就成了真,那些不过小事,你这样岂不是授人以柄?”
  太后憋着股气,“你还年轻,锋芒太盛未必是好事。你都忘了你父皇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就不学学他好的一面?所谓春风化雨,绝不是你这样,你才登基几年,朝堂上刀光剑影,旁人还都好,偏要把自己的臂膀全砍掉。”
  “你是哀家的儿子,不是哀家身上掉下来的骨肉而已,从小看大,哀家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论如何,萧家玉牒上,你是哀家的嫡子――否则你又如何能坐得皇位?”
  特么!
  皇帝遣开众人,独独留下陈槐,现下他都想一头遁地当什么也没听到。
  刘太后果真是女中真汉子,礼下于人了,说话还是净往人心肝上戳。
  明明太后开诚布公谈开了,皇帝都有所动容了,再好好聊聊,这娘俩不说感情像亲生母子那么融洽,最起码关系也会缓和不少。偏偏提什么皇帝是她嫡子,如果不是挂她名上,还能坐得上皇位?
  刘太后这到底是来求情,还是来公开叫板,和皇帝撕破脸皮啊?
  他家皇帝绝不是个不知感恩的,可任谁也禁不住刘太后三天两头地用话捅软刀子,不是你这不行,就是你那不行,就是亲儿子也受不了啊,更何况不是亲的,又有个刘家在后面作妖,刘太后向来是不问对错偏帮刘家。
  陈槐最记得的是皇帝八岁的时候,刘子青兄弟因为在昭阳宫逗耍一个宫女,皇帝出面制止,三人几句话不合就打起来,两个十五六的孩子就让自小习武的小皇帝给揍了。
  事情没到先皇那儿就让太后给压下去了,太后当着刘家子侄倒没说什么,只叫永昌侯领回府。却把小皇帝罚蹲马两个时辰,抄二十遍孝经,口口声声小皇帝暴力,习武若是为了伤人,不练也罢。
  太后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没有我,就没有你。
  如果说以前小皇帝只是被动地灌输这句话,在他知道他非太后亲儿子之后,太后还把这话挂嘴边儿,这音儿可就变了。
  “是,儿臣知道,若非母后决没有儿臣的今日。”
  萧衍轻声道,只有陈槐在后面看见皇帝握在宝座上的手都发白了。
  他接着道:“儿臣也不过是要查清真相,刘小侯爷走下过场,把话都交待清楚了也就没事了……他是母后的亲侄子,没有母后就没有儿臣今日,儿臣哪会伤了母后的心呢。”
  “母后放宽心吧。”
  陈槐居然眼见刘太后面色一缓,显是顺着皇帝的话听进去了,不禁暗叹这娘俩也是好神奇,永远不在一个频道,说真话都不信,说假话倒是好听。
  萧衍向陈槐使了个眼色,柔声道:“内阁首辅一会儿有事要与儿臣密议,母后――儿臣让陈槐送母后回宫吧。”
  “刘子青――”
  “母后放心,多则两日,少则一日,小侯爷什么样进去的,朕让他什么样儿出来。”
  刘太后得了皇帝准话,总算松了口长气,转身回了仁寿宫。
  陈槐的前襟都要被汗给浸湿了,只当长乐宫逃不过又是一场折腾,却不料皇帝跟转了性似的,把自己关在东暖阁整整两个时辰谁也不见。
  开门出来,陈槐就见皇帝那身衣裳只比他湿的更多。
  皇帝每每心情不好都会打拳,想来今日又是如此。
  陈槐按老规矩,给下面递了个眼色,叫人准备沐浴更衣。却不料皇帝径自走出长乐宫,也没叫步辇小轿,陈槐颠颠跟在后面绕了小半个时辰,浑身臭汗,一抬眼却是到了永乐宫。
  才想唱驾,就被皇帝一挥手给止住了。
  萧衍一路登堂入室。
  未时三刻,永乐宫安静的如入无人之境,宫人们福身请安。
  “贵妃还在睡?”萧衍突然停下脚步,问道。
  一个看着十分伶俐的小太监上前回话道:“回陛下话,近日娘娘十分嗜睡,总泛恶心。”
  长年在宫里的看着这情景也都心里有数,分明是有孕之兆,不过是贵人不说,他们也装不知道,行动上却越发小心。
  萧衍一听就皱了眉头,御医只说脉相上是滑脉看起来有孕,怎么吃了那破药连症状也都一模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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