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有点烦全集Zei8.net》第201/260页
“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小翠见一切平安,才默默地把心放肚子里。
“你叫大哥留下来任我差遣的李青现在就去见侯爷,就说――”沈如意脑袋高速运转,眼睛跟着叽哩骨碌直转,又不能说的太明白。“他说给我找御医瞧病的事,我应下了。”
小翠瞠目结舌。
“小姐……等侯爷回来再说不晚啊。”
她家小姐这是受刺激太大疯魔了吗?
人家侯爷即使是她亲哥,现在是去随驾龙舟会,她总不会以为就是陪个普通人逛逛大街,芝麻大点儿的事也往船上传?
“别废话,立马叫他去,晚了一切责任由他负责,快去!”沈如意横眉立目,吓的小翠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样,撒丫子就往外走,生怕走慢了就让沈如意生吞吐活剥了。
谁知她往外出,一个着青衣书僮往里进,俩人俱是行色匆匆谁也没长眼,扑通就撞到了一起。
小翠身子娇小,一下子就被撞倒在地。
“失礼,失礼。”书僮有心扶起来,又有要事传达,不便耽搁,径自冲沈如意走了过去,轻声道:
“侯爷吩咐我给二姑娘转句话:龙舟会出了意外,他挪不开身,答应二姑娘要一同用晚餐的,恐怕赶不及回来。”
到底还是发生了!
沈如意一巴掌拍在桌上,手疼心也疼,特么的小皇帝作死!
“没甚……大事吧?”
书僮微微迟疑,声音下意识地压低:“小的听说,只是听说,好像万岁让旁边乱作一团的宫女太监给挤掉进湖里,整个龙舟会都搞砸了。”
沈如意半晌无语,沉声道:“既然你回来了,就不必我再遣人特地去一趟。你同侯爷说,他要给我找御医的事――算了,我还是拿笔写吧。小翠,笔墨纸砚。”
小翠也是服了。
她家二姑娘妥妥的不正常,人家皇帝都掉水里了,宫里忙成一团,他家侯爷也免不了忙前忙后。她也是心大,居然这时候还想着给自己个儿请御医的事――
御医现在个顶个儿地都得绕着皇帝转,是活腻歪了吗,这状态下还敢接私活?
别说侯府的姑娘,就是后妃亲王这时候也不敢触皇帝楣头,和皇帝抢大夫的,好吗?
她一个苦出身的丫环都懂的问题,知书达理的二小姐怎么可能不明白,唯一的解释是受刺激之后精神不正常了。
可是看沈如意心急火撩的样儿,小翠是没胆子劝,只得把交待下来的都准备好。
沈如意笔走龙蛇,把交待小翠的话原封不动都写到了纸上,又唯恐意思传达的不透,沈万年给漏了过去。其它字都是用宋体,唯有御医二字她特地换成了魏碑。
装信封里就让书僮带回去了。
书僮常年跟在沈万年身边,世面见的多了,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事儿打死都不知道。沈二姑娘这里面分明是有玄机,但他只作不知,揣着信颠颠地赶到豹房外面。
门里门外不下三十来的大臣、皇亲国戚,万幸沈侯爷颜色生的好,身上的衣裳又是他今早亲眼看见穿上的,人群中一眼就瞅准了凑过去。
“二姑娘吩咐小的给侯爷送封信来。”书僮毕恭毕敬地将信交了上去。
沈如意明知道皇帝落水,还在这时候给他传信,用膝盖想都知道定是要事。沈万年连忙从敞开的信封里抽出那封信,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好悬没一口把自己个儿的舌头给咬掉了。L
第201章
沈万年那心是瓦凉瓦凉的。
御医方才可是在他们这些心急火撩的人群最前方穿堂入室,被陈槐给亲自迎进去的,明晃晃的不要太明显。
沈如意这信实在是表达的再清楚不过,就‘御医’这两个字与众不同,问题很显然是出在御医身上。
可御医这东西是皇家的专职大夫,真要从这上面做文章,根本是防不胜防。大夫想要弄死谁,完全的杀人于无形啊。
一个火烧眉毛了才忙三火四地跳出来,当他手眼通天,把信儿传他这儿好像他有力挽狂澜的力度,谁都听他的一样;另一个明明早得了警示,非要以身试法,不撞南墙不回头,作死的习性难改,沈万年对这俩货委实心服口服,真真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就没这么能作的。
如果说对沈如意嘴里皇帝会遇到危险这事儿原本还有一丝丝的疑惑,现在也都让皇帝作死地证明了确实无误。
沈万年手心急出来的冷汗几乎浸湿了信,一双剑眉几乎拧成了一股麻花。
事情迫在眉睫,他再不出头,只怕万一皇帝着了道儿,整个大晋都要变天了。他一咬牙一跺脚,心里油然一股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豪迈之情,手往袖子里面一缩就挡住了信,大踏步上前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忠勇侯沈万年有要事求见陛下,万分紧急,请陛下恩准。”
这震天的大嗓门一出,原本在豹房内外就肃静行注目里遥望帝寝的大臣,包括调动过来镇守的锦衣卫以及行走中的宫人,纷纷侧目,谁也没料到皇帝寝宫。居然有人胆敢跳出来砸场子――
说是大声喧哗都对不起沈侯爷这股子气壮山河的气势!
若是个位高权重得帝宠的了就罢了,偏偏是这位忠勇侯,特么的在朝里这些大臣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不知道皇帝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上他的。至于为什么皇帝摆明看不上他,还加官赐爵给他脸面,明晃晃地成为了大晋自开国之初到章和一朝第八件悬案。
特别是现在的局势,皇帝打个喷嚏朝堂都要抖三抖,跺一跺脚就是山摇地动。现在可是实打实地落了水。泡了半天才给捞上来,回豹房关起门就再没人知道是个什么状况,这时节忠勇侯沈国舅突然跳马猴子似的蹿出来。他们只能说勇气可嘉,作死态度极其诚恳。
万众瞩目的一个壮举,沈万年只觉得四面八方冲他飞过来的眼神火辣辣的,分分钟有种变烤乳猪的可能。
可他知道这是唯一有可能见到皇帝的办法。
陈槐跟前跟后。一时一刻不离开皇帝左右,别说他要见皇帝。就是见陈槐一面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豹房乱成一团,想找个替他通传的人都不可能有。
“陛下,臣沈万年――”
话音未落。就见房门打开,陈槐双手抱在胸前,板着一张脸走到台阶处就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地道:
“御医正在替皇上诊治,还请各位大人肃静。”然后他看向沈万年。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皇帝的头起的不好,君臣一个比一个爱作死。“沈侯爷有事不妨进来叙话。”
说完,还抽手摆了个请的姿势。
这下群臣放下心来,陈槐除了那脸阴了些,处变不惊,还有闲心处理忠勇侯的事,想来皇帝也不甚严重。
顿时整个豹房内外气氛陡变,犹如冰雪消融。
沈万年总算松了口气,皇帝还没脑抽到明知道他在这儿豁出命嚎定是有至关重要的事,还置之不理的程度。
紧随在陈槐后面进门,也顾不得礼仪体统,周遭三步一宫女五步一太监的重重人墙,上手一把将陈槐给拽到墙角,整个人都往陈槐身上扑,嘴唇都要贴到人家耳朵上了。
陈槐倏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要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料得沈侯爷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加之沈皇后亲哥哥的份上,他当场不挠沈国舅个满脸花,也要叫太监给这货拖出去。
有话说话,凑这么近干什么?
他们的关系好到这地步,呼吸喷洒在他耳朵,连衣裳的熏香味儿都嗖嗖往鼻孔里钻!?
“哈?”陈槐莫名其妙地瞪着沈万年,也学着他压低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侯爷说什么,咱家没听见,您能赏点儿脸大点儿声吗?”
“大声不得。”沈万年小声咬耳朵,把沈如意叫书僮转交的信偷偷塞陈槐手里,一字一句地陈述了一遍。
“御医啊,疑点肯定是御医,皇上――让御医诊完了没有?”此时他却想不到那么多,连忙将陈槐往里间屋子推:“陈公公,你快些禀告皇上,请皇上早做打算――”
陈槐下意识地顺着他的劲往里走,沈万年突然又不推他,改抓他不让他往里走了。“皇上……还好吗?”
这要不是沈皇后的哥哥,国舅爷!
陈槐愤愤地止住趔趄,这么被扯来扯去当个破布娃娃似的,他在皇帝面前寒碜不死他!
奈何?奈何!
“舍妹在家等的着急,还请公公怜惜啊。”
陈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用得着他怜惜?
他怜惜是罪,皇帝能弄死他。
只不过皇帝没发话,他也不敢跟沈国舅交实底,万一这货嘴不紧把他给露了,红口白牙的说出来的话,都是他的罪。
做奴才的悲哀啊,陈槐暗暗叹了口气,冲着沈万年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无恙,然后轻轻抽回袖子往里面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