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评书全集刘兰芳版》第22/50页



诗刚写完,他又想到两句,接上写到:怒气冲冲贯斗牛,我与状元结冤仇;有心配药去治病,孝敬老娘无佞侯。

写完了,把灯吹灭,然后跳墙而过。这时,孟良正回来了,上前忙问:“怎么祥?”“完事了。”“那姑娘呢?”“被他们打死了。”“谢金吾呢?”“杀了。”“杀了几个?”“五六个吧。”“快走!”二人回到杨府后门,叫开门,奔无倭楼。

六郎还守着太君呢!这阵太君精神好多了。问儿子:“怎么回来了?”六郎说:“进京办点事,顺便到家里看看。”“回来几个人?”“就是我自己。”他没敢提孟、焦二人。就这时,焦、孟到了:“娘呀,我们也回来了,给您磕头来啦。”两人一进来,屋里的人见焦赞一身血,全吓傻了。孟良说:“娘,这回您的病能好了。”六郎问:“怎么能好?”孟良说:“老焦把谢金吾宰了,还多杀了他五、六口,给娘出气了。”太君一听这话,急得出了身透汗。她的病是叫谢金吾气的,再受点凉,就得了夹气伤寒。以前是汗没出透,刚才叫焦、孟惊出一身汗,病见好了。“八姐、九妹,扶我坐起来。”“娘,您能坐住吗?”“我觉得头不那么沉了。”焦赞乐了:“这个药真好使,老娘病好了。”太君说:“杨景!你说实话,你怎么回来的?”六郎不敢撒慌,一五一十地说了一番。她又问焦赞杀人的事,;焦赞把前因后果也说了一遍。还说:“反正杀了!谁让他欺负您?!”太君一听,心里着急:这下可闯了大祸啦!一来杨景进京,犯私离汛地之罪,二来焦赞又杀了新科状元谢金吾,那是兵部司马王强的姑爷呀!皇上都另眼看待,能自拉倒吗?不好!得叫他们快走。想到这儿,忙说:“杨景,给焦赞换件衣服,你们三人快回边关。若有人问,就说什么也不知道。”六郎着急:我这次回来,不但没给老娘分忧解愁,反倒添了心病。站在那儿不说话,光望着太君。八姐、九妹也傻了,不知道怎么办好:柴郡主后悔自己不该写信叫六郎回京。太君说:“你们还愣着干啥?快走吧,家里事我顶着!”六郎冲孟良、焦赞一摆手:“走!”焦赞说:“娘,别怕,他们再敢动您一下,我把京城翻个个儿!”说完,三人收拾一下,天刚放亮,三匹马离开天波府,出顺龙大街奔城门。

出了城,一口气跑出五十多里,回头看看,没人追赶,这才让战马放慢脚步。焦赞说:“这趟京城没白来,给老娘出气了。”六郎说:“出气倒是出气了,不过,祸又闯下了。杀了新科状元,皇上非怪罪不可!”孟良说:“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是焦赞杀的?”“鸟飞还有个影呢,纸里包不住火,雪堆里埋不住死孩,何况杀了几条人命!”焦赞一听这话,可傻了!吓得他没敢提杀人留诗的事。六郎嘱咐说:“回到边关,对谁也别说此事,就是对岳胜也不能讲,听着没?”“好!对谁也不说。”

三人商量好了,马不停蹄赶奔边关。路上非止一日,这一天晌午来到了边关大营。六郎把岳胜找来,问:“我走后,边关有什么事没有?”岳胜说:“没有。只是把孟良和焦赞给丢了!”六郎说:“他俩都偷着跟我去了。”岳胜一拍大腿:“这两人,也不吱声,把我急坏了。老娘病情怎么样?”“身体是可以了,不过,心病又重了。”“六嫂子和小侄都好?”“好。”岳胜见六郎好象不怎么高兴、有什么心事,也不好多问,坐一会就告辞了。

到了下半响,岳胜准备了六个菜、两壶酒,想陪着六郎吃点喝点。两人刚刚拿起酒杯,只见中军官匆匆忙忙跑进来说:“杨元帅,京城来了奉旨钦差,让您接旨。”六郎一听,吓得两眼发直。心想:坏了,犯案了!“走,找谢金吾去!”

第五十四回 狄玉陶边关传旨

岳胜正陪杨六郎喝酒,中军官进来禀报,京城来了奉旨钦差,已到帅府门外。六郎一听,吓得两眼发直。岳胜见六郎神色不好,忙问:“六哥,出什么事了?”六郎怕叫岳胜看出破绽,忙说:“啊!没什么,我一路上鞍马劳乏,精神不爽。走!速速准备,迎接钦差。”

六郎、岳胜换上官服,点鼓聚将。众将官慌忙来见元帅:“元帅,何事?”“随本帅到营外迎接钦差。”说完,六郎在前,边关二十四将在后,来到帅府门前一看:有二十多个御林兵,当中一匹战马,马上一员武将,身高九尺,是个细高挑,溜肩膀,没膀骨,黄焦焦几根胡子,年龄在三十一、二岁,说话公鸡嗓,男人故作女态。穿得挺好:头戴绿缎子大叶方巾,身穿绿缎子开髦,腰扎宽皮带,青中衣,抓地虎快靴,肋下佩剑,只见他怀抱皇上圣旨,坐在马上撇舌拉嘴,那意思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一百二十个不含糊。

六郎带众将到他跟前了,他还装着看不见,边关二十四将一看就烦了,心里合计:钦差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仗着圣旨吓唬人吗?我们镇守边关,披星戴月、爬冰卧雪,你在京城吃喝玩乐、养尊处优,算干什么的呢?众将真想把他拉下马问问!可一看六郎,恭恭敬敬、一躬到底:“钦差在上,杨景迎接来迟,望乞恕罪。”

按道理,他应该下马客气客气。没有!这小子一摆手:“罢了。”六郎一看他这个样,也不高兴啦,压着火说:“钦差,此地不是讲话的所在,请到帅堂一叙。”“头前带路。”众将无奈,也前来行礼:“参见钦差。”“免!”众人在后边跟着,你问我、我问你:“这是谁?”“不认识。”“他来干什么?”“不知道。”“好大架子。”走到里边,钦差高喊:“杨郡马接旨。”六郎心里忐忑不安,忙命军卒设摆香案,领众将磕头朝拜:“吾皇万岁,万万岁!”钦差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边关大帅杨景回朝,见诏即日动身。特命钦差狄玉陶临时代理三关大帅,望旨谢恩。”众将一听,全愣了:怎么?把六哥的元帅给撤了,换这么个狄玉陶?他是干什么呢?长得瘦长,弱不经风,他镇守三关,还不叫韩昌给吓死呀?孟良大眼珠子叽哩咕噜直转悠:坏了,是不是为谢金吾的事,要把六哥调入京都?岳胜他们都奇怪,瞪眼看着杨景。六郎知道准是为那事,才调他回京,此去凶多吉少啊!不过,别把焦、孟二弟牵扯进去就行了。我快走,免得他俩纠缠。想到此,六郎说:“钦差大人,我和大家辞辞行,立刻交印。”“好吧。不过,你要急速登程,赶路要紧。”“是,是。”他看看二十四将,眼看跟这些同生死、共患难的弟兄就要分手,不知以后还能不能见面,心里难过:“众位将军,本帅奉万岁之诏,进京见驾。望你们跟着新元帅,同心协力、共守边关。”说完,捧起大印交给狄玉陶。狄玉陶拜完帅印,往当中一坐,六郎转身走出帅帐。众将虽在帐前参见新元帅,心早就飞了,都惦记杨六郎呢!狄玉陶也看出来了,心想:怪不得老恩师王强说边关二十四将是杨景心腹,一点不假!就冲这个,我非治服你们不可。那岳胜呆不住了,直往门外看。意思是:快退帐吧,我们好看看六哥去。狄玉陶也明白这个意思,就是不吐口,谁也不敢走。这时,六郎回到住房,叫军卒把随身的衣服、川资路费、常看的书籍,拴在战马身上就要走。差人十分留恋,说:“郡马爷,您这就要走了?”“这就起身。”“众将还没送您呢!”当兵的哭了:“杨元帅守边关,功高盖世,今天要走了,却连一个送的人也没有。”“您干什么走得这么急呢?”“不要多问,咱后会有期。”杨六郎没出营门就上马了,冲差人一抱拳,打马如飞,急驰而去。

六郎怕众将来送麻烦,又怕焦、孟二人要跟着,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挺好。他一口气跑出二十多里,回头一看,没人赶来,这才放心了。又走了够十儿里,只听后边有人高喊:“六哥慢走,小弟来了!”六郎回头一看,一群马飞奔而来,再一看,最前边是岳胜,后边跟着杨兴、岑林、柴干等二十几位边关大将,只少孟良、焦赞。六郎不能走了,只好跳下马来。岳胜第一个到近前,下战马,抓住杨景的双手:“六哥,你怎么不等我们一会儿就走?叫我们追得好苦啊!”“你们伺候新元帅,有公事在身,不必送我了。”“我和狄元帅说过了,新元帅还不错,给我们半个时辰的工夫。我们正要给您饯行,哪知道您不辞而别,走了。”这时,大家全来了:“哥哥,调你入京有什么事?”“不知道。”“到京城来信啊!我们不放心。”“好!岳贤弟,你要多多照顾这哥几个,尤其焦、孟二位贤弟,粗鲁莽撞,望你更要费心!”“记住了。六哥,这次入京你还能回来不?”“我想能回来。”“我们送您一程。”“不用了!回去晚了,新来的元帅要怪罪的。”“不怕!咱们都在这呢,法不责众,他新来乍到,有个面子拘着,不会罚。”哥儿几个难离难舍,又送出五六里地才分手。六郎往前走,众将站着看他的背影,直到拐过山环看不见了,才转身上马,回到营中。

六郎辞别弟兄,正往前行,忽然从前面树林中蹄出孟良、焦赞:“六哥呀,我们俩来了。”六郎看见他俩,脑袋“嗡“地一声,怪不得刚才没见他俩呢!“贤弟,你们来作甚?”“六哥呀,我们给你送行来了。”“二位兄弟,送君千里,总有一别,快回去吧。”“我们把你送到京城。”六郎心的话:你们还要进京呀?杀谢金吾这个事,抖搂还抖搂不开呢,别去了。“兄弟,边关是防范重地,不能擅自离开,你们快回去吧。”“你知道调你进京干什么不?”“不知道。”孟良说:“准是杀谢金吾的事叫人知道了,找你来了。这事是我出的主意,老焦干的,能叫你背屈含冤吗?你回京城也好不了,非杀你不可,别回去了。咱到边关杀死狄玉陶,你当皇上,我们当王爷得了。”六郎暗里赞成孟良脑筋快,但故意不往这上说:““你胡说什么!我进京是升官了。”“得了吧!焦赞杀了人,王强能完吗?他们不敢找我们,拿你进京打官司;不行,我们也去!”六郎想:焦赞杀谢金吾,为的是我杨家,哪能叫朋友受牵连?好说好商量不行,得用激将法把他们支走!“上次你们选京闯那么大祸,我看在磕头份上,没说你们?这次又来搅合,岂有此理!你们快回去,如果不听我的话,我和你们划地绝交。”孟良一听,火了:“六哥呀,杀谢金吾是为给盟娘报仇,可是为你好呀!”“你们是害我!当初我杨景瞎了眼睛,交你们这些占山的贼。今天才看明白,野性难改,贼皮难蜕。从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永远不许你们见我。”说完,抽出宝剑,在地上划了一道,把袍襟掀起来,用宝剑割下一块扔在地下,上马就走。这叫割袍断义、划地绝交,掰脸了。孟良、焦赞气坏了:“姓杨的,你有什么了不起?别看你家门楼高,我们还瞧不起。非得巴结你呀!没有你,孟二爷、焦三爷照样活。”说完,两人扭头就往回走。刚走十几步,又站下了,回头再看看六郎,头也不回地走了。焦赞说:“真和咱断交情了?告诉咱岳大哥,和他商量商量,还回八角寨占山去。”孟良说:“不对!六哥对朋友向来宽宏大量、屈己待人,不是这样呀。啊,对啦!这是激将法,怕我们跟着,故意把咱俩气回来。走!咱们回去问新元帅,把六哥调回京城干什么?他要是升官,咱就不跟了,他要有事,再作道理。”“他要不说呢?”“我有法。”两人骑马,急回过关。刚进城,就听城里响了一声炮,焦赞说:“哪发兵了?”孟良说:“城里放炮,发什么兵!”快到帅府了,又一声。”这是追魂炮。杀谁呀?快看看去!”两人到帅府门前一看,围一圈人,是临时法场,中间埋着桩獗,桩概上绑着个人,发给担住脸面,又是背影,看不清。“当兵的,这是杀谁?”当兵的若见是他俩,闪开道路忙说:“孟二爷,杀的是岳将军。”“啊?”两人到近前一看,桩概上绑的正是岳胜。“大哥呀,你犯什么法了?”岳胜看了看他俩,打个唉声:“方才我们送六哥,狄元帅给了半个时辰的假,我们走了一个时辰,等回来误了三卯,狄元帅说我们犯了军纪。”“这就杀呀?他怎么不杀别人,光杀你呢?”“他说杀一儆百,我是副元帅,饶了其他战将,不饶我。”“去他的吧,狄玉陶算老几?老子在黄土坡大战韩昌的时候,他刚会走道。谁听他的,大哥,我给你松绑!”“兄弟,不可胡来!没有元帅将令,私自松绑有罪。”“哪有那么多事!咱听大哥你的,谁听他的?”“我将兵权交出去了。”“非得他传令?”“对!”“好,我们叫他传令!”孟良、焦赞冲到帅帐,告诉当兵的:“快去送信,告诉狄玉陶,就说孟二爷、焦三爷回来了。”孟良故意找茬儿,一会儿传出话、来,说元帅有请。孟良乐了:“我报爷,他可有请,岳大哥老老实实的,他却要杀。这小子贱皮子,软的欺、硬的怕呀!老焦,进去见着狄玉陶,咱横着点。”“哎!”孟、焦二人大摇大摆走进帅堂。只见两边众将,岑林、柴干、郎千、郎万、杨兴等人全聋拉脑袋,狄玉陶说得两嘴片子冒白沫,还讲呢。两人进来,也不行礼:“狄元帅,我们回来了。”狄玉陶看看这两个大花花脸,有点发毛:出朝时,恩师王强对我说,孟、焦是两个草头王,拉过来可成我的心腹。“二位将军,上哪里去了?”“送六哥去了。”“两厢站立。”孟良说:“我们俩误卯了。”“本帅不怪。”“我们俩在岳胜后边回来的。”“那也没事。”“岳胜先回来,怎么还被绑了呢?”“岳胜是副元帅,他违犯军规,理应斩首,二位将军是战将,下不为例就算了。”“你是头国当元帅吧!这军规怎么还不一样呢?好吧,谢元帅不怪之恩,我们俩替岳胜讲情,把他放了吧。”“不行!”“放了吧!”“刚才众将讲情我都没准。”“我求情还不行?姓狄的,别给你脸不要脸!我们镇守边关多年,连六哥都得让我们三分,你刚来,就要找茬儿杀岳胜,看来你是没安好心,今天放了岳胜,万事皆休,不放岳大哥,我老孟大斧子一抡,来个天下太平,把你吃饭的家伙扒拉下去。“胆大孟良,你要反了?”“反了你能怎样?放不放?”狄玉陶也挂不住火了:“就是不放!”众将一看,孟良领着干,也跟着吵吵:“放不放吧?”孟良说:“小子,你一来,我就看你不是东西!”说着,进身到他跟前,抓住狄玉陶的衣领子,伸手亮出板斧来,压在他的脖子上:“小子!说实话,为什么把六哥调入京城?谁派你来当元帅?”“这……”“说不说?今天把你涮了!”说着,“嘈!”用板斧背在他脑袋上背了两下,焦赞也亮刀走来了:“把他宰了!”狄玉陶吓坏了:“我说、我说。”“快说,怎么回事?”“新科状元谢金吾被杀,我那老师王强说是六郎杨景杀的。皇上传旨急调杨郡马,怕边关众将反了,才叫我来,先把六郎证入京都,然后再杀。”孟良一听,更火了:“怎么知道是六哥杀的呢?”“因墙上留有诗句。”孟良一听,气得“哇哇”暴叫:“弟兄们,六哥选京活不了啦,咱快救人去!”

第五十五回 救义兄大闹汴梁

孟良一把抓住狄玉陶,问他为何把六郎调进京?狄玉陶不敢隐瞒,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原来,谢金吾被杀的那天晚上,家人连夜给兵部司马王强送了信。那王强天刚放亮就到金殿报丧,对皇上说明新科伏元被杀的事。天子赵恒一听,吓了一跳,文武官员也都大吃一惊。皇上传旨,派双天官寇准和王强前去验尸。

他俩带人到状元府,问状元被杀的经过。家人说:“凶手是跳墙进来的,在后院杀死一条狗,大厅里杀死状元夫妻俩、四个家人,还有个唱曲的姑娘。”寇准和王强领男女仵作进大厅。刚进屋,寇准见粉皮墙上写着两首诗,寇准看完,吓傻了,从诗句上看,是杨府人杀的。又一想:杀死人怎么还留诗呢?他一回身,见王强正仰脸看诗。老贼看完,气坏了:“好啊,这是杨景杀的!”他忙叫人抄下来,奔金殿状告杨六郎。皇上生气了:“这还了得,把他抓来!”寇准说:“且慢!万岁,人命关天,不可草率行事。抓贼要赃,抓奸要双。您怎么断定六郎是凶手?”“诗上写了。”“写什么?”玉强说:“‘你到边关去找我’,谁在边关?因为上次谢金吾闹他杨府,两厢结仇,他才杀我的姑爷、姑娘。”“六郎在边关,怎么能杀谢金吾?”“他不会回来呀!那上边写‘孝敬老娘无债侯’。太君只剩六郎一个儿子,若不是他,哪个管太君叫娘呀?”“万一有人黑地栽赃,嫁祸于人呢?”王强一听,有些道理,他又忙抢着说:“不管是不是,墙上诗句牵连着杨景,就该把他调入京城,三推六问。”寇准替六郎着急,忙找理由向皇上奏本:“把六郎调进京城,三关谁来把守?还有雁门关、代州、瓦桥关,皆是咽喉要地,六郎一走,恐怕关口有失。”王强说:“那不要紧。我有个学生,叫狄玉陶,现在我兵部司马府当差.他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足够帅材。六郎回京,可叫狄玉陶临时为帅。”皇上准本,叫狄玉陶出京。

出京前,狄玉陶先到天波府抓人。没找着六郎,间太君,太君矢口否认。

狄玉陶就要奔边关。临走,王强把他找到无人之处:“我已保举你为边关临时大元帅,过几天就成为正式的了。你要想法治服边关二十四员将,能拉的拉,不能拉的就杀。副元帅花刀太岁岳胜,这个人的才学比你大,和六郎是盟兄弟,他们有刎颈之交。六郎的帅权让给你,他准不服,得找个茬儿把岳胜杀了。还有孟良、焦赞、杨兴这几个大草包,只要用小恩小惠,就可把他们拉过来,为你卖命。”狄玉陶铭记在心,领旨刚到边关,就要杀岳胜,没想到遇上孟良这么个愣头青,孟良想:怪不得我六哥和我断交情,原来是怕连累我们。现在他被调进京,必然凶多吉少,咱们不管,算什么朋友?想到这,手起斧落,“喀嚓”一斧,结果了狄玉陶的性命,焦赞也忙把岳胜放了。边关众将一看杀了元帅,全吓傻了:“兄弟,你这不是惹祸吗?”“六哥命都没了,咱们怕个什么?”岳胜心细:“现在木已成舟,咱进京救六哥去!”他忙把人马分为两半,岑林、柴干、郎千、郎万等人守边关,岳胜、孟良、焦赞、杨兴回京。因杀了奉旨钦差狄玉陶,帅印没人执掌,孟良说:“带回京城,给六哥送去。”“好,就这么办。”点齐兵马,不打旗号,直奔京城。

离城二十里,岳胜叫扎下营盘,先派焦赞、孟良二人边城打听。二人大模大样进到城里,正见百姓仨一群、俩一伙,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奔午门走去。焦赞问一个百姓:“出什么事了?”“午门外要杀杨郡马。也不知哪个挨刀的,他宰了人不认账,留下血诗,硬往郡马身上推。”他一听,脸象巴掌打的一样,心急如火:“快走,救六哥去。”

原来,六郎进京后,没回天波府,先上八宝金殿面君。皇上问:“谢金吾是不是你杀的?”六郎说:“不是!”王强说:“有诗为证,你还嘴硬!”说完把诗扔给六郎。他一看诗,暗暗埋怨:焦贤弟,你留哪门子诗呀!事到如今,我只好把它兜揽.过来,哪能叫兄弟抵命!想到这,六郎说:“是我杀的。”皇上说:“你为什么杀他?”“他推倒我家上、下马牌坊,打了杨洪,撞倒我娘,找万岁,万岁不给作主,一怒之下,夜入谢府将他杀死。”皇上一拍龙书案:“杀了谢家六口,本应满门抵命,念杨家功劳,饶过家眷,把杨景推出去,杀!”王强一听,暗自高兴。寇准想:这个案子太怪,那诗本不是六郎写的,他的字体我认得,可他偏偏招认!我可怎么救你呢?“万岁,人命关天,不可儿戏,应当把六郎送交大理寺,三推六间,弄清再杀。”“多此一举!杨景供认不讳,还问什么?”这时,早有人给六郎搭上忠孝带,推到午朝门。寇准看看救不下来,急得直搓手,四处找八王,偏偏八王今天没来。寇准一看文武群臣都很着急,忙说:“万岁,念我们同殿称臣,年兄年弟,祭奠祭奠法场还不行吗?”皇上准本。可是,没有几个去的:胆小的,不敢靠边,和杨家好的,不忍心看他挨刀,和王强好的,更不去了。老丞相赵普、王苞全不在,寇准只好自己到法场。“杨郡马,你掏心说话,屈不屈?”六郎怕寇准追问:“不屈!”“不对,这里有诈。”正说着,过来一些祭奠法场的:“六爷,喝杯酒吧。”“六爷,救不了您啦。”

孟良、焦赞来了.他们俩听说杀六郎,跑到午门外,把战马拴在一边,拼命往里挤:劳驾,借光。“当兵的问:“干行么的?”“祭奠法场的。”忙跑到里边,见寇准也在旁边,两人跪在六郎跟前大哭:“六哥,我们俩看你来了。”六郎一看,暗暗吃惊,怕他们闹事,故意没理他,闭着眼睛不言语。“六哥,人不是你杀的呀!”“旁边有人问产谁?”焦赞一拍胸:“我!”这回六郎把眼睛睁开了:“焦贤弟,你疯了?胡说什么?还不快走!”“怪不得你进京不让我们跟着,许你大仁,不许我们大义?焦赞替你来了。”六郎急得眼泪快下来了:这不是卖一个搭一个吗?寇准看明白了,把焦赞、孟良叫到一边,问清了杀人经过,寇准忙对焦赞说:“快!上殿面君,救出六郎。”焦赞说:“你领我见皇上去!”寇准又怕王强偷杀六郎,告诉孟良:“你先吓跑老贼,你再这么这么办。”孟良点头,提斧子奔监斩棚不提。

寇准领焦赞,叫他到朝房候旨,自己金殿见驾:“万岁,杀谢金吾的凶手投案自首来了。”“怎么又出来个凶手?”“这个是真的,六郎是假的。”

正这时,王强哭上金殿:“万岁,杨景盟弟孟良大闹监斩棚,差点把我劈了。”寇准说:“六郎冤枉,孟良才来闹,真正凶手是焦赞!”王强一心借刀杀杨景,又出来个焦赞,忙说:“焦赞和六郎交情过命,准是他要替六郎死。”皇上说:“有理。”寇准说:“你把二人带到金殿龙楼御审,一问便知。”皇上点头。

这时,有人把杨景和焦赞二人带到金殿。皇上说:“你们谁杀的谢金吾?”两人同时说,“我杀的。”皇上奇怪:这两个人,都往自己身上揽罪,认可抵命。寇大人说:“万岁,我问问他们俩!”“杨郡马,你说你杀人了,你是什么时候进的状元府?从哪进?从哪出?状元被杀在什么地方?还杀了谁?”“啊……”六郎答不上来,编了一通:“我是三更入府,从后墙而过,正遇上更伏,被我杀死。到书房,见状元夫妻俩要睡觉,就叫我杀了,还杀了两个家人。”还没等皇上问话,焦赞就说:“不对!”他把杀人经过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讲了一番,又把谢金吾强霸唱曲民女阔事也说了一遍。还说:“我怕连累百姓,才题了诗句。”寇准说:“万岁,刚才是不是判错?”皇上说:“可有唱曲的姑娘?”“有,身上带伤,不是杀死的。”又派人找回老汉作证,状告谢金吾欺男霸女。皇上叫人把焦赞捆上,焦赞为救六哥,老实被擒了。王强问焦赞:“上次你怎么进京的?”焦赞傻乎乎地如此这般全照实说了。王强一听,忙生毒计,说:“万岁,虽然是焦赞杀的人,祸根在六郎头上。要不是杨景私自进京,他们俩能来吗?不进京,哪能有杀状元之事?杀谢金吾为谁?还不是为给杨家出气?况,没有万岁圣旨就私离讯地?单这一条,也该杀!”皇上点头,传旨把杨景和焦赞都捆在桩柱之上。

正在这时,有人启禀皇上说,岳胜带领人马要进城劫法场,皇上吓糊涂了:“怎么办?”寇准说:“先别杀,平了叛乱再说,待为臣退兵去。”皇上说:“你行?”“行!我凭嘴说就行,不用打。”寇准催马擎刀出了城,一见着岳胜说:“六郎和焦赞全被绑在法场,走,赶快救人。”岳胜说:“怎么远城?”“咱俩动手,我一败,在前边跑,你在后边追,一前一后就进城了。”商量已毕,岳胜说声:“看刀!”寇准用刀一搪,“当嘟!”寇准忙喊一声:“啊呀,好厉害!”拨马回城。岳胜在后边高喊:“拿命来!”

第五十六回 杨延昭发配云南

双天官寇准和花刀太岁岳胜假打假战,没几个回合,寇准拔马就往城里跑。刚过了护城河,军卒就扯起吊桥,紧闭城门。岳胜急追上来,见护城河拦住去路,站在河边大骂:“速速放出杨景。不然,就攻进城去!”

单说寇准,进城以后,直奔金殿,见了皇上忙说:“哎呀万岁呀!花刀太岁岳胜实在厉害,他不听为臣良言相劝,抬手就打。我不是他的对手,大败而归。”王强在旁边一听,下懵了,心想:边关众将要杀进京城,先得宰我啊!天子赵恒也没主意了:“寇爱卿,边关众将杀至京都,祸在眉睫,该当如何处置?”寇准急忙奏本:“陛下,据我所知,岳胜虽是武夫,可他知情达理。您若亲自到城头劝他退兵,凭借浩荡皇恩,他定能回心转意。退兵远去。”

寇准为什么这么说呢?有怕皇上不放杨景,故意叫他上城头,看看边关将官的厉害。文武官员里,有很多人明白寇准的意思,故此有人也急忙奏本:“请我主城头退兵。”

赵恒无奈,吩咐摆驾。内侍备好盖天黄伞、龙凤屏扇,文武相陪,来到城下。赵恒顺马道到了城头,手扶垛口,往下一看:“啊?!”吓得他差点趴吓。他每日深局宫中,耳朵听的是婉转音乐,眼睛看的是翩翩舞姿,哪里见过边关英雄?只见城下将官,人如猛虎,马似蛟龙。当将官者,盔明甲亮、刀枪高举;当兵士者,军装整齐、杀气冲天。赵恒看着眼晕,说不出话来了。暗想:这些人入都,吾命休矣!他好一阵子呆呆发愣。寇准在一旁见壮,很得意:看你放不放六郎?又忙趁势给皇上指点:“万岁您看,那个红脸大汉就是岳胜,请圣上传旨叫他们退兵!”“啊,对。”赵恒这才如梦方醒,按寇准指点,看看岳胜:好员虎将!见岳胜金盔、金甲,淡黄征袍,跨下胭脂马,手中青龙刀,虎目圆睁,向城头张望。身后一员红花花脸的彪形大汉,拿着斧子,正冲他高喊:“昏君!快快放人,俺老孟可等不得了。”赵恒一看红脸大汉,心里更害怕了。寇准还在一旁添油加醋:“万岁!那个孟良,性如烈火,天不怕、地不怕,千万别惹他。唉!这回我们全完了。边关大将造反,韩昌再进兵入侵,江山危在旦夕呀。”他越这么说,赵恒越害怕。王强说:“万岁!边官众将兵围京都,犯上作乱,应派人擒拿!”寇准说:“别人都不是岳胜和孟良的对手。要出征,只有王司马行。”王强一听叫他出征,吓坏了,心想:若被孟良抓住,非把我撕碎不可!连忙答言:“我的女儿、女婿被害,尸骨未寒,老夫精神恍惚,无心交战。”寇准眼珠一转,忙又说:“既然王司马都不行,别位将军更不足道了。”赵恒想了想,万般无奈:“传寡人口旨,让岳胜答话。”这时,有人传皇上口旨,高喊岳胜。花刀将马往前提,抱拳拱手:“万岁,臣有礼了。”“岳胜!你乃边关副帅,为何私离边庭、带兵入都?莫非要谋朝篡位?”“万岁,这不是为臣的本意!想我们八乍山弟兄四人,原先占山为王。后来多亏杨元帅把我们收下,这才弃暗投明、扶保天子,二怎敢不忠心报国?”“那为什么领兵进京?”“我们为杨元帅和焦将军两来。听说万岁要杀二将,边关大将个个吃惊。想那杨郡马智勇双金、忠肝义胆,处事待人百里挑一,可称当代英豪,万岁的股肱之臣。不知为何要将他斩首?”“杨景不该执法犯法,私离边关。身为元帅,擅离职守,倘若韩昌逃兵,关城难保。按律应予斩首。”“万岁,杨景久在边关,八九年没国家探母。他为国尽忠,却不能在老母身边尽孝,私离讯地情有可原,望万岁明察。况,杨景探母事出有因。谢金吾欺负杨家,砸牌坊、打杨洪、撞太君,佘太君得夹气伤寒,重病卧床,杨景私自回京有罪,祸根却在谢金吾身上,万岁应该从轻发落。再者,杀杨景事小,大宋江山事大。当初,大辽国韩昌兴师犯境,黄土坡前,是杨元帅与他大战三天三夜,才将他治服。退兵前他声言:‘中原有杨郡马一杆枪,北国永不造反’。今天若屈杀杨景,明日北国就会发兵。到那时,何人去战韩昌?边关众将为圣上江山着想,才至此进谏言。”赵恒觉得岳胜的话说得在理:杨景虽私离边关,但城池也没丢失,是不够死罪。他正要说话,王强着急了,忙说:“万岁!岳胜造反是真,进谏言是假。如为保杨景,他应该派一个人进京,为何都来了?”赵恒点头:“对呀!”忙对岳胜说:“进谏言你为什么还全身披挂、领兵带队呢?”“这……”岳胜一时答不上来。孟良急了:“皇上!放了我六哥和焦赞,我们就是进谏言,如若不放,我们就造反。你整天在朝里,不辨忠奸,偏听偏信。你可知我六哥退外患、除叛逆,立下多大功劳?你还要杀他,叫我们寒心了。有道是‘君不正,臣投外国,父不正,子奔他乡'。说造反就造反,冲呀!”边关军兵一个个抖擞威风,高喊杀声,霎时间,惊天动地,吓得城头上的皇上和文武犬臣抖衣而颤。一些忠臣明白岳胜等人的心意:这是吓唬皇上,好叫他放了六郎。因此,不但不张罗退兵,而且还都故意虚张声势,装出害怕的神态。此时,赵恒干着急,没办法,忙问寇准:“寇爱卿,怎么办?”寇大人说:“边关众将前来,皆是为了杨景。如果赦免杨景,万事皆休。”王强说:“边关众将,是他的盟兄弟。既已造反杀到京城,杨景就是主谋,理应斩首。”寇准说:“岳胜入都,怎知是杨景主谋?”王强无言答对,想了半天,才说:“反正杨景要图谋造反。”寇准接着说:“事关重大,岂容你信口开凋?万岁,可当场叫杨景出城退兵。他若退不了,证明杨景有意造反,再杀不迟。”王强说:“放了杨景,如纵虎归山。”寇准说:“有他举家满门在天波府内做抵押,怕者何来?如不退了边关兵将,那孟良野性太大,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呀!”

赵恒无奈,只好派人带杨景。时辰不犬,杨六郎被带上城头。皇上说:“杨景,现在放你出城说服岳胜。退了兵,可从轻发落,如乘机逃走,杀你满门。”六郎点头,定睛往城外看了看,他是又生气,又心疼。气的是,孟良、焦赞给自己闯祸,闹得岳贤弟也离了边关。北国若进兵,该当如何?心疼的是,众将官、军卒,为了救我,眼看都有杀身大祸呀!

这时,有人给杨景松开绑绳。杨景下城,赤手空拳、单人匹马出了城门。马过吊桥,孟良第一个高喊:“六哥出来了。”接着,军卒一阵欢呼:“杨元帅得救了!”当将官的慌忙下马,撩战裙、分甲叶,一提鱼踏尾,“扑通“全跪倒了:“元帅受惊了!”“六哥受苦了!”

皇上在城头看得真切。心想:我是一朝之君,众将见我,也只是一抱拳。杨景是边关元帅,众将见了,如同亲人,倒全跪下了。可见杨景深得人心,众将和他换心过命。看来,这杨景再不能留在军中,幸亏朕已派狄玉陶去代理元帅。

众将给杨景磕头,这是孟良出的主意,故意叫皇上看看。杨景见状,深受感动。慌忙下马,用手搀起岳胜等人说:“众位将军,你们这样,折我的阳寿了。多谢大家来京救我,只是边关不可一日无将。岳贤弟,你怎么也来了?”岳胜说:“大哥,我进京正是为了保边关。中原有你,韩昌不敢进犯,如你被害,边关也就保不住了。放了你,我们退兵;如不放,非反不可。”“敌住韩昌,非是我一人力量,而是众弟凡忠心报国,杀法挠勇,辽军才不敢入侵。大家哪能为我造反?”快回边关去吧。”岳胜说:“哥哥你能回边关,我们也回去,认可领罪,你不回去,我们也不去了。”孟良说:“回什么边关?我把新任边关大帅狄玉陶都给杀了,皇上还不知道呢!他要得了信,我们一个也活不了。‘官逼民反'嘛,死活也得反。”六郎一听杀了狄玉陶,犹如晴天霹雷,知道祸惹大了。他问了问为什么杀新元帅,岳胜简单说了一遍。六郎怕众人吃亏,忙说:“为凡是罪人,不能回边关去了。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你们快快先走,退兵到太行山。那里山高林密,好藏锋蓄锐。韩昌一旦进兵,再拉人马、挑大旗,杀上前敌。有功之日,好将功折罪。”“大哥您呢?”“刚才万岁说了,只要你们退兵,对我就从轻发落。岳贤弟,快领着孟良他们走吧。”“焦赞怎么办?”“我想法开脱他的罪责。但他杀了人,难免受牢狱之灾。等过三过五事情完了,也叫他到太行山找你们去。”岳胜点头:“我们听你的,兄长保重。”忙冲城上高喊:“万岁,我们暂且将兵撤回。如不放大哥,再发兵东京!”转身对军兵说:“撒!”接着,领人马奔太行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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