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评书全集刘兰芳版》第4/50页
这个仗没法打了,办丧事吧。三个王爷阵亡,要在京城,得好好超度,在这儿不行了,不过,就这样也是全军举哀戴孝,皇上亲自参灵,先将尸骨寄存,等以后再运回京城。天子赵光义因为死了三个王爷,每日闷闷不乐,结果闹了一场病。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军中粮食不多了,城里百姓多半挨饿了,牛、羊都杀掉了,米贵如珠,军兵口粮减少一半,大小伙子每天吃半饱,受不了了,饿得直打晃。皇上为此,惆怅万分。八王到营中看望皇上,见他眉头深锁,在屋里转来转去。八王明知故问:“皇叔,怎么不高兴了?”“唉!”皇上打了个唉声没说话。“我陪您下棋吧!”“不下。”“看书?”“不看。”“听听歌声,看看舞姿?”“不。”“那您想干什么?”“眼下大兵被困,军兵眼看饿死,哪来的闲心!”八王心想:你也知道发愁了,叫你也尝尝刀兵之苦:“万岁,速想退兵之策啊!”“寡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已伤了三个老爱卿,怎忍再派将迎敌?”“那可怎么办?”“你我怕是再也回不了皇宫了。”“万岁,臣保举一人前来退兵,定不费吹灰之力。”“谁?”“杨令公。”“杨无敌?”“对!他曾与北国多次交锋,北国兵将都知道他的厉害,真是望风而逃啊,只有他……”“杨令公?”“对,老令公父子一口刀八杆枪,可解幽州之围!”“唉!可惜令公被贬雄州了。”“万岁,老杨家世代忠良,不会计较前仇,您下道圣旨就行。”“好,传孤旨意,急请杨家将。”“得了吧!皇叔,这么请能来吗?太平年景,您把人家贬出朝廷;现在遇难了,又找人家,您虽是一国之君,可让当臣子的寒心!”“都怪朕一时差错。杨家将如来解围,可官复原职,请入国都。”“那也不行。您当着我说了,杨家人又没听着,谁知道您是真心还是假意啊!”“那孤把旨意写明!”“不行,除非写个血书。”“为什么要写血书呢?”“为表您的真心啊。快咬破中指写吧。”“啊?孤嫌疼。”“万岁,三个王爷连命都没了,如今您就指望着人家能疆场救驾呢,让您咬破指头您还嫌疼,那老令公被贬为知州,心里的滋味有多苦您知道吗?不写血书,就不要指望能请来杨家将了。”“好,孤写就是了。”八王找人取来白绫子,好容易才写完血书,皇上问:“德芳,一定请得来吗?”“够戗!”“啊?请不来,那我写血书干嘛?”“我是说没人把血书送出去,送信得闯营,要闯营,就得武艺高强、胆大心细、和老杨家有交情的人去。一来用面子,二来用血书才可请来。”“该派谁去呢?”
正这时,忽听外面有人高喊:“末将愿往!”两人抬头一看:“啊,是你?!”
第 九 回 呼延赞雄州搬兵
宋王被困幽州,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八王千岁出主意,叫皇上写血书搬请杨家将。血书写好了,又愁无人送出出去。因为辽兵围城,闯营搬兵不是容易事。两人正念叨该派谁去呢,忽然门外有人高喊:“末将愿往!”话音刚落,帘笼一挑,从外边走进一员老将。见此人身高九尺,项短脖粗,肩宽背厚,粗眉环眼,鼻直口方,花胡须撒满胸前,头戴四块瓦的乌金头盔,上身穿乌金甲,大红中衣,牛皮战靴,胁下佩带腰刀,显得威武雄壮。此人是铁鞭王呼延赞。呼王爷也是河东名将、开国老臣。这个人心直性耿,一个字也不认识,虽然有些粗鲁,打仗可非常勇敢,和杨继业交情过命。
天子赵光义一看是呼王爷,可乐了。呼延赞问:“叫我往哪去?”“刚才你说末将愿往,还不知道上哪去?”“不知道呀?我到门口,正好听你们叔侄说该派谁去呢?我合计,没人去,我就去呗,管他什么事呢。”赵光义一听,苦笑着摇摇头:“呼王爷,真有你的。”呼王爷就住在这附近,是保护皇上的。君臣.一天见几面,随便了,呼王不等传报也往里走。
八王说:“刚才我与万岁商量退兵之策,想派人去雄州请杨家将,正愁没人能闯营送信。你来的正好,辛苦一趟吧。”呼王一听,把眼珠子瞪起来了:“什么,请老杨家?”“对。”“我不去。”“怎么?”“万岁,咱们老君老臣的,我说话你别挑眼。太平时候,老杨家被你贬出京城;遇难了,你又去请人家卖命。人家怎么了?给我,我就不干!”赵光义低下头,一声没吭。八王说:“呼王爷,万岁已知道对不住杨家,决定让杨家官复原职。刚才又写了血书,老令公杨继业见着血书一定会来。”“我请不来,叫潘仁美去吧!”八王说:“呼王爷,搬请老令公杨继业非你不可,呼、杨两家交情重,凭你面子,再有血书,一定能请来。”“能行?”“准行!”“好,那咱试试呗。”“老王爷,闯营要小心,别丢了血书。”“放心吧。”呼王爷把血书放在护心镜里。这边派人给潘仁美送信,告诉他呼王爷搬兵去了。潘仁美满心不乐意,还没法说,因为他没退兵之法。
高琼和石延超来了,帮呼王收拾东西。呼王整盔甲,为防中箭,又带上隔面具,只露两眼睛和出气的地方。战马也挂上甲叶子,戴上牛皮做的蒙头具,摘下威武铃,把马蹄子包上棉花。二更天,呼王要动身,八王不放心:“你出哪城?”“南城。”“南城可是韩昌的大营呀!”“没事,看得越紧越好走。”“呼王,一定把杨家将请来!”“差不多。”“路上小心。”“请放心吧!”军兵偷偷开了城门,呼王爷背着打王钢鞭,手拿镔铁皂缨枪,悄悄出了城。他回头一看,见城门关上了。心里话:我不出去也回不来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往前一看,全是敌人连营。往远看,灯光象萤火虫那么大。呼王爷挺枪跃马,直奔番营。城下空地是战场,一马平川,番兵早看见了。离营近了,哨兵高喊:“干什么的?”“干这个的!”“你是谁?”“我。”边答应边往前走。“别走了,再走就放箭了!”呼王不听那套,大声喊:“别放箭,自己人。”边答应边到近前,等番兵看明白也晚了。老王爷伸手了,“啪啦啪”几枪捅死几个,紧接着,枪篆一点马后蝤,战马疼了,一声嘶鸣,奔兵营里冲。前边是第二道岗哨,番兵刚一拦,被他一阵乱打,闪开了道路。前边又到了壕沟,“啪啪”用枪挑开鹿角丫叉,奔大营而去。守营军兵早看见了,一齐开弓放箭。呼王用大枪拨打雕翎,闯进营中,奔左营道。
这时,正是番兵睡觉的时候,呼王爷冲进去了。大辽国元帅韩昌韩延寿,正和肖天佐、肖天佑喝庆功酒。因为困住中原皇上,再有几天粮食断了,不打自灭。突然番兵报:“宋朝南蛮出城闯营来了。”韩昌说:“准是去搬兵的。真要把兵搬来,咱们前功尽弃,拦住他!”说完,忙披挂整齐,叫人备马抬叉。等他出来,军兵说早已杀过去了,后边追了一阵也没追上。呼王爷拼命了,在番营横冲直撞,也不知道杀了多大时辰,冲过番营也不停留,直往前跑。待天放亮,看看四下无人,才下战马,把马带的隔面具和甲叶子摘下来,解开马的肚带,让马歇息,自己也打开水葫芦喝点水,喘口气。暗想:真不知道我是怎样杀出来的。歇了一会儿,辨认一下方向,直奔雄州。
到了雄州,到知州衙门门前,忙问军卒:“金刀令公杨继业在这儿住吗?”军兵没等说话,从里边出来个黑大个,粗声'粗气地问:“谁找我爹?”呼王一看,这个人比自己个子猛半头,一脑袋头发高挽牛心发寨,方面大耳,面似铁铁,黑中透亮,两道浓眉斜插入鬓,一对大眼,黑白分明。呼王爷认出是七郎杨延嗣,便乐了:“七贤侄呀,叔父到了。”
自从七郎在京城力劈潘豹,被贬出京城,老令公领着七'郎八虎来到雄州。这个滋味不好受,有能耐不用你,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领八子到了雄州,见了副知州夏伯成,他把杨家父子接到府里。他对待父子九人挺好:“缺什么少什么,说一声,没事也不用到衙门去,一切由我照料。”令公很感激。他告诉几个儿子:“你们是罪臣,被贬雄州,办事须小心。”对七郎,老令公提着耳根子告诉他:“别随便出去,小心惹祸。又叫六郎跟着,不离左右。七郎也知道,平时哪儿也不去。哥儿几个在一块练枪法,真把七郎憋坏了。今天,七郎正想出府门转悠转悠,刚到门口,正遇上呼王爷。见他风尘仆扑,浑身是血,开始,没认出来,老王爷一应声,七郎乐了:“王叔,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可想死我了。看见我娘没有?”“没有。”“你来时怎不看看我娘呀!可把我想坏了。”他这一喊,里边听着了,六郎杨景尾追出来,看见呼王爷,连忙磕头:“叔父大人,一向可好?”“好,好!我是两世为人,差点见不着你们。”“怎么了?”“一言难尽,我累坏了,有话到里边再说吧!”仆人牵马,呼王进院,问:“你父亲呢?”“在后边书房看兵书呢!”六郎说:“叔父慢走,我先给爹爹送信!”“哎!”等呼王爷到了书房门前,老令公在台阶上站着呢,他头戴软相巾,身穿团花开肇,迎了出来。呼王爷乐了:“老哥哥,我们天天在枪刀林里过日子,你倒挺好,看你这身穿戴,我都认不出你来了。”“贤弟啊,你真想死我了。朝廷一别,今日在这里见面,真是难得。”“要没事还见不着呢!”说完携手挽腕,进了书房。书童帮呼王爷脱下甲胃,洗洗脸,下边准备饭菜。
这时,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五郎、八郎全来了,把呼王爷围在当中,问长问短。这个问:“我们离京这么长时间,京城变样没有?”那个问:“您从哪来的?”令公说:“这屋太小,坐不万,到院中喝茶。”院子不大,有儿棵树,树下有石桌石凳。这都是令公来了之后安排的,每到晚上爷儿几个坐在院里,谈古论今。呼王说:“老哥哥,你在这里挺清闲,前敌打仗知道不?”“知道。潘太师用兵如神,攻无不取,战无不胜,直捣幽州。”“最近呢?”“没听说。”“唉!”呼延赞把皇上幽州被因之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现在万岁愁得吃不进,喝不下,命我来雄州请你。现有血诏在此,请接旨。”说完,把血诏拿出来。令公一听有圣旨,连忙跪倒接旨。呼王爷不认字,念不了:“给,你自己看吧!”令公打开一看,白绢上是用血写的字,上写“金刀老令公父子见诏:朕被困幽州,断草绝粮,堪堪待毙。望杨爱卿念君臣之惰,见诏速发救兵,救联脱离险地,以解幽州之困。钦此书诏。太平兴国,某年某月某日。”
令公看完,把诏书供起来,沉思不语。呼王爷说:“万岁传口谕,老哥哥官复原职,不知何日起兵?”令公没言语,可乐坏了七郎杨延嗣:“咱们没罪了,还叫到前敌打仗,太好了。”杨七郎一提打仗,连眉毛都笑,比吃饺子都高兴:上次我劈了潘豹,给爹娘惹了祸,这回我准立头功,早日班师回朝,看我娘去。韩昌呀!难道你项长三头、肩生六臂?敢进犯中原!问问黑老七答应不答应?不行,我得先走,杀个痛快,如和哥哥们一块去,功劳全叫他们立了。想到这儿,他来个冷锅贴饼子――溜了!趁着上菜,家人一忙活,他退出来了,到自己屋拿出盔甲,穿戴齐整,取下丈八蛇矛,到马棚牵出战骑,到府门外,搬鞍认锤上了马,打听明白道路,急奔幽州。人急嫌马慢,“啪啪啪”马上加鞭,马要飞起来了。一路上,人不吃,马不喂,一心早到幽州解围。离芦沟桥不远了,就听“咚”一声炮响,出现三百番兵。当中一员大将, 盔明甲亮,胸前狐狸尾,三十多岁,面似冬瓜皮,手持一条金棍,挡住道路:“小南蛮,姓什么,叫什么?”“我乃老令公杨继业的七儿子杨延嗣,尔等什么人?”“我乃韩元帅手下大都督梁兴州。”
其实,原来芦沟桥没人把守。因为呼延赞闯营搬兵,韩昌才派梁兴州把住这座桥。梁兴州一听是老杨家人,一愣神,他知道老杨家一口刀八杆枪厉害:“杨七郎,你怎么来了?”“救驾来了,快闪条道!”“你过不去了,着棍!”大棍泰山压顶一砸,七郎蛇矛大枪往外一崩,“当当当”那一条棍差点出手。七郎大枪往里一进招,梁兴州想躲也躲不了啦,“唉哧”二声,从软肋扎进去,七郎一翻腕子,将他挑到马下。三百儿郎吓得往幽州大营跑。七郎随后追上去了,他往远处望去,营盘挨营盘,帐篷挨帐篷,一眼望不到边。他不认方向,见营盘就闯。马往前奔,战马腾空而起,跳过战壤,大枪使开了,番兵粘上死,碰上亡。往左一扫,打倒七八个;往右一划拉,趴下十来个,往前一扎,象穿糖葫芦一样穿倒俩。见帐篷,用枪一挑,来个大翻盖;见马棚,拆马棚,踩坏不少锣鼓帐篷,直奔幽州。
第 十 回 杨延嗣闯营救主
杨七郎枪挑梁兴州、马踏芦沟桥,过桥不远就是辽国营盘。离老远就有辽军高喊:“干什么的?”七郎带马往远处眺望,见幽州城周围全是帐篷,马号挨着马号,大旗象高粱花子,小旗密如牛毛。七郎想:从哪儿冲呢?干脆,冲到哪儿算哪儿吧!七郎两脚点锤,双手拧枪,奔营盘杀来。人如猛虎,马似欢龙,北国兵将过来拦阻,七郎大喝一声:“杀!”声若巨雷,吓得军卒扭头就跑。胆大的刚一举刀,七郎大枪一磕,刀出手了,军卒一拥齐上,七郎大枪抡开了,谁也不敢过去。头道营、二道营,杀到三道营,“咚!”一声炮响,番兵立刻不乱了,各就各位,当中闪开了一块空地。七郎刚想冲过去,一哨兵马横住了去路。白色大旗空中飘摆,护旗宫、护旗兵一百多人,当中一员大将:跨下压骑黄黯马,手使勾楼古月象鼻子大刀,姜黄脸膛无胡须,金盔金甲紫战袍,两边大都督有十几个。黄脸番将高喊:“小南蛮,单人独骑敢闯连营?胆子太大了。”七郎一带马:“没胆子就不来了!快给七太爷闪条道,不躲道可扎死你啦!”你是谁?”“你是谁?”天庆梁王是我的姐丈,肖太后是我的姐姐,我乃右军元帅肖天佑!”“啊,小舅子来了那不自给?我乃天波杨府的杨七郎。”“杨家将?”“不错。”肖天佑想杨家被贬,怎么又出来了?杨家一来,我们非输不可。但,他却故意说大话:“杨七郎,投降吧!你们皇上早死在城里了。”胡说,看枪!”杨七郎一颤手中丈八蛇矛,奔肖天佑前心就刺。肖天佑把大刀立起来,刀头冲上,刀寨冲下,抓两头往外一架。这招叫怀里抱月,“当!”磕出大枪。肖天佑:也不含糊,随手抡起大刀,奔七郎斜肩带臂劈下去,七郎闪身躲开,用枪轻轻一拨,枪尖!顿刀杆过去,直穿肖天佑的虎口,把他吓一跳,这黑小子这么大能为?由于一愣神,七郎的丈八蛇矛枪奔他小肚子扎下来,低了点,在肖天佑的左大腿上“蹦”就扎了一枪,差点把骨头戳上。肖天佑疼痛难忍,拨马败下阵去。杨七郎跃马擎枪,从后边杀过去。
旗倒兵散。将一败,当兵的“哗!”败下去。七郎象虎趟羊群一样,转眼杀透重围,来到幽州城下,这才松口气。战马到护城河边上,冲城头高喊:“守城军兵,快往里边送信,就说俺杨七郎闯营报号、解围来了。”杨七郎看见城头军兵高兴呀!下坐骑戳枪拴马。城头军兵也乐坏了:“原来是七将军呀,我们说呢,谁这么厉害?您等会,我们给潘元帅送信去。”
番营一乱,早有人给潘仁美送信了。潘仁美对两个儿子说:“不用管他!”一会儿军卒又报:“杨七郎到西城下,要进城。”潘仁美听了一皱眉,探马一走,潘仁美合计:杀子之仇至今未报,今天他又马踏番营来救圣驾,这功劳尽成他们老杨家的了。我何不略施小计,累死杨七郎,替我儿子报仇?想到这里,忙在他二儿子耳朵根说了几句悄悄话。潘虎听了,一惊:“爹,这可够缺德的呀!杨七郎闯营就累够受了。到这解围救咱大伙,也救你和我。那么办,我们还出去不?”“畜牲!你懂什么?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咱们出幽州城,为父自有良策!”“好吧!”
潘仁美带着潘虎和随从人等来到了西城头。潘仁美手扶女儿墙往下观看,见七郎衣服上全是血,脸上抹的一道一道的,可能是累出汗,用手抹的。看到这儿,潘仁美朝潘虎一招手,就抽身退到后边。潘虎上来,手扶城墙探头朝下喊:“七将军辛苦了。”七郎一看是潘虎:“潘虎,速速给我开城。”“不行呀!这幽州被因一月多,我父费尽了心血,才保住城池。将军一路闯营够累的了,按理说应该放你进城。怎奈,今天日子不好,开西城不吉利。你费点力奔北门去,到北门再给你开城。”七郎一皱眉:一道上没吃没喝没睡,刚才又打了半-天仗,人困马乏,又渴又饿,好不容易来到城下。谁料还得杀到北门,得再杀少半个圈呀!又一想:既然今天日子不好,不开就不开吧,再紧紧腰带奔北门!“潘虎,你告诉元帅,千万在北城门等我。”说完,上马擎枪,奔北门而去。
本来顺护城河边上走没兵马,不料后边敌兵杀上来了,因为韩昌有令:“哪面的营盘放走宋将,就杀哪面的主帅。”后边敌兵往上拥,七郎不敢绕河边走,怕敌兵上来借机会抢城头,一打起来,守城兵不敢放箭、扔灰瓶、炮子,番兵进城怎么办?所以,他躲开城头一箭之地,再往北城绕。杨七郎拨马往北城转,不太远,战马前蹄一软,“轰隆”一声,连人带马就要往下陷。七郎明白,这是陷马坑,掉下去没个上来。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整个掉下去,他双脚齐蹬、扬鞭一打马的三叉骨,马疼得“唏哩”惨叫,人借马力,马借人威,战马腾空而飞,又踏出来了。他听身后“轰隆”露出个大坑,杨七郎真有点后怕,掉下去就命没了!七郎刚从陷马坑出来,番兵番将也把他围上啦。七郎抖精,神、壮虎胆,抖开大枪,里撩外划,划、拿、崩、砸、压、刺、桃、盖、打、扎,正杀得来劲,突然,炮声响亮,“咚!”守北门的番将亮队了,中间一员番将,手擎巨齿飞镰合扇板门刀,高喊:“别走了,后军大帅苏天龙在此。”“小南蛮,你是什么人?”“你家杨七太爷。”苏天龙不知道杨七太爷是谁:“小娃娃,胎毛未退、乳臭未干,敢闯我的北营?摸摸脑袋还有吗?”“脑袋长得好好的。少说大话,快闪条道!”“那老将曹斌如何?都死在我手!”“什么?曹王爷死在你手了?好呀,我要替他报仇!”七郎象中了疯一样,挥枪便刺。两个人打了七八个回合后,杨七郎反手一枪,正打在苏天龙肩膀上,痛得他“啊”一声,落荒逃走。七郎还想追,一合计:别忙,现在饿得我眼睛冒金花,我得先进城里吃点饭。眼望番将,心说:脑袋借你多长几时,我回来再取。想到这,直奔北门杀去。等杀到北门,马累得四蹄淌汗,人累得汗流夹背。他冲城头高喊:“军兵,快给我开城。”军兵看着心疼:人心是肉长的,把人家孩子累得这个样,潘仁美你损吧!当兵的急得直转,但不敢答应。七郎说:“你们哑巴啦?说话呀!”
这时,潘虎在城头冲下喊话:“七将军,果然英雄,我潘虎没法跟你比。不过,北门还是不能开!”“为什么又不能开?”“我父到东城去了,没大令怎敢开城?请七将军再辛苦一下,到东门走一趟,我这就叫我父城头等你。”说完,他连忙躲起来了。七郎急了:“哎呀,气死我也!军兵弟兄,我人困马乏,难以再战,快给我开城呀!”军兵差点哭了:潘仁美,你这是成心累死七郎呀!但,军卒们敢怒不敢言。忙说:“七少爷,没元帅大令,我们不敢开城呀!”“哪位弟兄替我告诉八王?就说我来了,迅速开城。”谁敢呀!“七少爷,趁敌人整顿队伍的机会,你快走。如果等队伍上来就晚了!”七郎一看真不开门,没办法,只好奔东门。
又杀了好大工夫,才到了东城。刚想叫城,后边迫兵又到了。沙里海、沙里江哥俩都手使大枪:“别走了!”奔七郎就扎。七郎一肚子火正没地方泄呢,都放在番将身上啦!正好沙里海向他一扎,七郎伸左手,“砰”把大枪抓住了,沙里江从后边来扎七郎,七郎身子略一闪,枪刺空,没等沙里江再抽枪进招,七郎右手反手抡起丈八蛇矛,“啪”打在沙里江头上,死尸落马。沙里海一害怕,大枪归七郎了?刚要跑,七郎伸手抓住,走马活捉,头冲下往地上一扔,摔死了。这哥俩一死,番将乱套了,有人去找东门主帅肖天佐。肖天佐不在,他找韩昌去了。因为肖天佑受了伤,肖天佐怕自己吃亏,去找韩昌商量捉七郎的事儿。
因为没主将,军卒乱了。杨七郎来到城下,抬头往城上观看,见潘仁美正在城头。因为他看七郎力杀三门,再不露面,未免太不象话了:“七将军,老夫在此!”七郎一听,心里敞亮了:潘虎没撒谎,真在这呢!”“元帅,请快开城。”“七将军,你这一来,老夫万分高兴,可解幽州之危。你怎知我和圣上被困城里呢?”“呼王带血诏到雄州,说圣上免去我家罪过,叫我们到前敌救元帅。”“你父怎么没到?”“他们在后边呢!”“呼王怎么没来?”“我救驾心切,先出来的。”“太好了,真是万岁洪福齐天,我谢天谢地。”
潘仁美故意拖延时辰,不给开城,盼着等韩昌整好队伍,把七郎累死在城外。七郎急得了不得,心想:饱汉不知饿汉饥,先进城再说话呀!
正这时,就听后边“咚咚咚”三声炮响。潘仁美明白,韩昌亮队了:七郎呀,这回你活不了啦!借韩昌之手杀死你,替我儿潘豹报仇,皇上也怪不了罪,他是死在疆场上的。想到这里,故作惊讶:“七将军,韩昌兵马上来了。我若结你开门,怕引敌入城,幽州难保,惊了圣上有罪呀!不如你上马擎枪,再杀一阵,老夫我助你三通鼓。”“这……”七郎心想:还叫我打?他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元帅,我一路上人没吃,马没喂,无法再战,请你给我点吃的、喝的,把战马也喂一喂,再战。”潘仁美心的话:就是要把你累死,吃完东西你倒有精神了。“七将军,城中无粮、缺水,老夫己饿三天了,哪有东西给你吃呀!”城头几位将军和军卒听了潘仁美的话,都生气。心想:你哪天不吃得满嘴流油?军兵挨饿,你差点撑死,今早晨还喝燕窝粥呢!给皇上的东西全吃进你!肚里了,到七郎这儿就啥也没有了?要叫马儿跑,还不叫马吃草?这是害杨七郎呀!这些人敢怒不敢言。杨七郎也明白过来了,是潘仁美故意不让进城:“哼!老匹夫,我明白了,当初劈了你儿子,今天你要害我,官报私仇。”“七将军,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如惧怕韩昌,我就放你进城。”“你家七少爷怕过谁?怕死不是杨家将,待俺再打一阵!”七郎下马,把马的肚带紧了三紧,拍了拍战马说:“老黑呀老黑,你跟我受屈了,咱俩还得战几合。这回要赢了,进城叫你饱草饱料吃个足!”这匹马好象明白主人的意思,“突突”直打鼻响。意思是说:主人呀,别客气了。杨七郎飞身上马,抖精神、壮虎胆,就要去战韩延寿。
第 十一 回 幽州城大破辽兵
杨七郎单人独骑到幽州解围,力杀三门,累得盔飞甲斜、带浪袍松,饿得两眼冒金花。找潘仁美要吃的,潘仁美不给。这时,敌营炮响了,潘仁美说:“七将军,你力杀三门,立下奇功,记得当年秦怀玉力杀四门,名标青史,万古流芳。七将军你再抖抖精神,壮壮虎胆,学古人,也来个杀四门。老夫助你三通鼓,然后,本帅到南门亲自接你进城。”说完,回头冲士兵一摆手:“来呀,给七将军擂鼓助威!”这不是存心害人吗?人都快饿趴下了,还擂鼓助威呢!城头上的战将,郎千、郎万、岑林、柴干、郑七、张盖、苗刚、石青、吴凯、刘奇、马巨、姜礼等人都生气了:潘仁美呀潘仁美,你太缺德了,这是存心要害死七郎啊!但是,只能看在眼里,恨在心上,谁也不敢说呀!
杨七郎气得哇哇暴叫:“老匹夫,等我杀退辽兵,定要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来解心头之恨!”但是,说什么也没用,不开城呀!
杨七郎没办法,头重脚轻,上了战马,奔南门,刚拐过东南角,只听对面六声大炮,大辽国全队出兵。真是:明晃晃刀枪乱摆,扑啦啦旗幡飘扬。当中一杆火红缎子大旗,中间是白月光,金火焰,上绣斗大“韩”字,往旗下看:兵似兵山,将似将海,战马嘶鸣,看兵刃:长枪林立,刀吐寒光,剑生杀气,。在左右两杆日月门旗当中,有一员大将,只见他三十多岁,长个五花蓝就脸,两道朱砂眉,一对虎眼圆睁,连鬓络腮的红胡须。身高顶丈,膀大腰粗,头戴圈金八宝天王盔,二龙斗宝,黄金抹额,,肩上双搭狐狸尾,脑后飘摆雄鸡领。身穿五龙天王甲,龙鳞片片,护心镜亮如秋水,左挎弯弓有带剑,牛皮战靴,胯下战马敖头狮子雪,得胜钩挂着三股托天又。远看,象金甲天神问世,近看,象烟熏太岁临伍凡。此人是谁呀?正是大辽国扫南灭宋兵马大元帅韩昌韩延寿。在北国提起此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别看外表长得粗野,可有内秀。他是中原人,他父亲是五代十国时候晋国的有名大将。不久晋国被灭,随母亲流落在北国,曾拜北国名师学艺,由于他天资聪明,勤奋好学,经过十五年工夫,已学得文武全才。大辽国开武科场,骑马射箭,较力摔跤,韩昌独占鳌头。论文韬武略,韩延寿胸藏锦绣,口似悬河。凭着两行伶牙俐齿、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六国九沟十八寨、七十二路的英雄豪杰五体投地,有口皆碑。天庆梁王和肖太后见他人才出众,一商量,就把大公主许给了他。这次大驸马奉了大辽国天庆梁王之旨兵进中原,韩昌年轻力气大,又会用兵,边关将官怎抵住他呢?辽兵长驱五入,得关口易如反掌,等后来,大宋朝皇上御驾亲征,太师潘仁美挂帅,老王爷随营听令,韩昌不敢力敌,才用空城之计倒出幽州,困住大宋兵马,满以为能活捉宋王天子,做梦也没想到来了个杨七郎,把连营杀了个乱七八糟。韩昌真急了,带领所有将官亮队了。杨七郎看罢,带战马,倒吸一口凉气:这回可够戗。见韩昌摘下三股托天叉,在空中一举:“宋将真乃大胆,通名受死!”“我乃金刀令公之子杨七郎!”韩昌提马到近前一看,点点头。心想:我说的呢!闹了半天是杨家之后,怪不得有这么大本领。真是将门出虎子:“杨七郎,久闻杨家是忠良,你到这儿干什么来了?”“幽州解围,救皇上。”“为什么不给你开城呢?”“这……”“你在我的营中,象没头苍蝇乱撞,是不是元帅不给你开城?要这样杀,你还活得了吗?累也得把你累死。想必你们将帅不和,元帅不能爱将,皇上不爱大臣,保他何用?得了,投降北国吧!在我帐前听用,本帅不会亏待你。我主有爱将之癖,你将来可以高官得做,骏马任骑。“胡说八道!我杨家是世受皇恩的将军,岂能保你们北国?少说废话,闪条道路,万事皆休;不然,要你的性命。”“杨七郎,你人单势孤,还能抵抗几时?今天本帅要领教领教你的本领。”杨七郎还没等韩昌说完,抖丈八蛇矛,扎过去了。韩昌用叉头“啪”一崩,可了不得了,七郎的兵刃差点出手,浑身被震得晃几晃,险些摔下马去。七郎连累带饿,精疲力尽,哪能打仗呢?七郎整打一天了,现在天又黑了,后边点上了灯球火把。看来,番兵不获胜是不罢休了,急得七郎眼泪差点掉下来,心想:完了,我死就是死在了潘仁美之手,是潘仁美不给我开城。怎么边关众将谁也不给我送信去呢!这才是马渴想饮长江水,入到难处想弟兄。大哥、二哥怎么还不来呢?别人粗心,可六哥你怎么也不来?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离雄州时没告诉六哥。光想前敌解围,立功赎罪,班师还朝,居家团聚,这回都完了。这时候,韩昌抡叉劈头一砸,七郎用兵刃刚想往外磕,就觉得头晕眼花,丈八蛇矛掉在地上,大头冲下摔了下来。韩昌一看,哈哈大笑,举叉奔七郎正要扎下去,忽然番营一阵大乱,象翻江倒海一样,军兵乱喊:“哥儿!兄弟呀,不得了啦!哪来这么多使枪的?太厉害了。快闪开呀,不然扎个透心凉。”还没等弄清是怎么回事,从对面奔来一骑战马,这匹马赛腾云驾雾一般,从番兵脑袋顶上飞过。马上一位白袍将军,手端金枪,眨眼工夫到了韩昌近前,说时迟、那时快,正好韩昌大又要扎七将军的时候,这个人马到近前,用大枪“当”往外一磕,大叉被磕开了。然后一抖大枪,“噗噗噗”扎了三枪。韩昌吓坏了,一扭头,“呛嘟”一声,左耳金环被穿掉了。韩昌魂都要吓飞了,带马观看:见此人身高八尺,金盔金甲素罗袍,白龙驹,蟠龙金枪,双眉倒竖,二目放光,鼻似玉柱,牙排似玉,一表人才。韩昌吓了一跳:“什么人?”“俺乃杨令公之子、余太君所生、你家六爷杨景杨延昭!”“啊,杨六郎!”韩昌早有耳闻,杨家将中,头一个数六郎杨景,此人够帅才,国家没启用。今日见面,真是名不虚非传。韩昌正端叉发愣,这时,金刀令公、大郎、二郎、五郎也都到了。韩昌见势不妙,大叉一举:“撤兵!”军兵“哗!”往回撤。六郎下马把七郎扶起来:“七弟,七弟!”连喊带叫。
这爷几个怎么来的呢?原来呼王爷到雄州搬'杨家将,老令公当时不想去,心想:潘、杨两家有仇,他当元帅,我在他手下当战将,将帅不和,无法打仗。呼王爷再相劝,令公说:“先不忙,吃完饭再说。“都吃完饭了,杨六郎发现七郎没了,一打听军兵,才听说早走了。杨令公知道坏了:七郎年幼无知,又和潘家有仇,孩子去有危险。杨四郎叫父亲火速发兵,老令公带二千人即刻率领众人起身。
这两千人徒步走道和七郎怎么比?太慢了。杨令公马上加鞭,紧急追赶,也晚了。所以让杨六郎催马先行,头一赶到两军阵前,抢挑韩昌左耳金环,救下七郎。杨令公带儿子们尾追而来,马踏番营。只杀得天昏地暗,星斗无光,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番兵望影而逃,扔下锣鼓帐篷,刀枪器械,一下子退出三十多里远。杨令公把几个儿子聚在一块,问七郎怎么了?七郎哭了:“都是潘仁美老贼不给我开城,让我力杀四门。爹呀,差点把你儿子累死!”令公心里难过:“儿呀,别哭,进城找潘仁美评理去!”爷几个还没等进城,只见城门大开,城里鼓乐喧天。爷几个一愣:这是干什么?不多时,只见里面冲出一匹战马,后边跟着无数战将,当中这匹马过了吊桥,马上的将官急忙下来抱拳说道:“老令公辛苦了!各位少令公真乃英雄也。”杨七郎一看,正是潘仁美,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七郎在马上一探身,抓住潘仁美。两膀较力,把他提拉起来了:“潘仁美呀,老贼!你可把我害苦了,差点死在城外。今天非摔死你不可!”潘仁美吓得脸色全变了,“七将军,松手,松手,老夫有话要说。”杨令公强压怒火高喊:“七郎,奴才,快给我住手!”“爹呀!他太不是东西了。”“有话见了万岁去说,不许无理。”“爹爹――”气得七郎又昏过去了。潘仁美假仁假义:“快把七将军抬走,找郎中调治,老令公千岁,幽州解围救圣驾,有功呀有功。“令公没理他。大郎、二郎等几个哥哥赶紧把七郎唤醒过来,六郎扶着七郎上了马,刚进城,八王千岁乘逍遥马来了。
八王怎么才来?开始,杨七郎闯营,他不知道。因为天天金鼓响,夜夜号角鸣,习以为常了,没注意。可是金鼓号角响了一整天,转着圈响,西边响了北边响,北边响了东边又响,八王这才觉出不寻常来,赶紧派人打听。潘仁美回禀说,辽兵正在攻城,宋将奋力抵抗,请转奏天子不必担惊。后来,八王还不放心,派太监陈琳去打听,正好遇到潘仁美的书童程虎。那程虎见潘仁美要害杨七郎,抱打不平,想给皇上送信,又不敢去,正好遇到陈琳,把七郎闯营、潘仁美不让进城事一说,陈琳赶紧回去把事情回禀给八王,八王又转奏给皇上赵光义。两人都着急了,怎么办?八王说:“我去南门看看是怎么回事。您奔帅帐先等潘仁美,真要是潘家官报私仇,您要给杨家作主。皇上说:“那是自然。”
就这样,八王先来了。一看潘仁美也出城迎接,再看杨令公父子怒气不息,忙说:“哎呀!杨爱卿,想死我了,孤王迎接迟了。”老令公领儿子下马施礼。“为臣有何德能,敢劳千岁大驾金身!”“令公冒生死之险,前敌解围,圣上感恩非浅,万岁在帅帐等你们呢!”令公昕完心里难过:刚才差点搭上七郎儿性命呀!等到了帅帐,赵光义在里边坐着,老令公过来行君巨大礼,刚要说话,下边有人喊:“万岁呀,我冤枉啊!”皇上一看,是七郎。七郎刚才吃了两块点心,精神好。了,是六郎给他出的主意,叫他喊冤。赵光义见七郎浑身是血,看不出脸面的本色了,问:“七将军,有何冤枉?”“万岁,我为救您,芦沟桥枪挑梁兴州,枪扎肖天佑。到城下叫城。潘仁美不给开,叫我力杀四门,想把我累死在马上。不是。爹、我哥来,我早死了。万岁给我作主!”赵光义听完这话,问道:“潘仁美,七将军讲的是实?”“不错,我是没开门,叫杨七郎力杀四门,我不是害他,是成全杨七郎成名。”皇上一愣:“成什么名?”“老臣是用激将法,可打胜仗。不这么办,七将军能力杀四门、青史标名、万古留芳?不这么办,杨六郎一到,就能吓走韩昌?不这么办。大辽兵马能撤退?我要害七郎,当年杨家被杀,我能替他。情吗?”“哼,胡说!明明是鼓弄唇舌,欺骗寡人,官报私仇,陷害七郎,罪不容赦。来人,推出去杀!”“是!”来人架起仁美,就往出推。正在这时候,忽听有人高喊:“万岁,刀下留人!”
第 十二 回 双龙会君臣赴宴
皇上传旨要杀潘仁美,忽听有人高喊:“万岁,刀下留人!”大家一看,保本的是老令公杨继业,都愣了。心想:潘仁美差点害死你儿子七郎,你怎么还给他求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