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评书全集刘兰芳版》第3/50页


太君忙问:“什么人打鼓敲钟?”老杨洪累得满身是汗,跪上来说:“太君呀,皇上把令公父子三人和王丞相绑在法场,要开刀问斩。令公叫我送信,准备劫法场。”太君一听:“好,快打开兵刃库,取出兵刃,随老身救人!”

第 六 回 佘太君大闹法场

老管家杨洪回到无佞楼,错传了杨继业的话,把“准备准备”说成“劫法场”,无佞侯佘太君一听也火了:“孩子们,取出兵刃,去劫法场!”霎时间,杨家的少令公、少夫人披挂整齐,准备出府。余太君这位夫人的可了不得,年轻时的功夫绝不在杨继业之下。刚才听杨洪说丈夫、儿子和王丞相都要被杀,带杨府男女众将就要往外走,忽又止住脚步:“杨洪!”“在!”“令公是怎么说的?”“准备准备,来劫法场。”“听准了?”“听准了!”太君想:杨府男女将官好几十员,还有那么多兵丁,一出府,京城就乱了。忙传令:“女将先在府里等候,如果打起来了,你们再出去,不送信别动,大郎儿领着你的兄弟,随为娘到法场。”女将本来都想去,一听太君的话,都把嘴噘了起来,可太君说话,谁也不敢违抗。

老太君带几个少令公直奔法场。离法场不远了,见军兵围了个风雨不透,水泄不通。第二声追魂炮响了,二郎、三郎、四郎、五郎摆枪要往里冲。太君说:“别忙!我得见着令公问明白。没我命令,谁要轻举妄动,按家规处置。”“是!”太君说话,哪个敢不听?正这时,有个军兵喊:“有没有祭奠法场的?时辰快到了。”太君闻声高喊:“老身来了!”军兵一看,是佘太君,见这些少令公全是满身戎装,带着兵刃,一个个眼睛瞪瞪着,胸脯挺挺的,这不是要抢法场吗?俺的娘呀,谁拦得了呀?随便抢,应该抢。他们都自动闪条道,躲得远远的。谁不知道杨家将是忠良?这时,早有军兵到监斩棚报告潘仁美:“老太君带儿子来了。”潘仁美一听,脑袋“嗡”地一下子。心想:干什么来的?量她不敢劫法场,这是有王法的地方。”传出我的命令,可以叫他们老夫妻临死见一面。叫她把兵刃放下再进去。”军兵把话传出去,太君叫儿子把兵刃、马匹放一块,由杨洪看着,然后到了里边。

佘太君进去一看,心如刀扎一样,见丈夫、六儿、七儿,被绑在桩板之上,低着头,紧闭双眼,刽子手怀抱鬼头大刀,站在身后,就等三声炮响,人头落地,那旁的王老丞相,也是闭目等死。

杨大郎领着兄弟跪下了:“爹爹,孩儿来了。”五郎高喊:“爹呀,我们救你来了。”杨七郎一看乐了:都来了,我早就不想在这儿呆了!老令公甩开头发,睁眼一看,愣住了:“啊!夫人,你们怎么都来了?”太君说:“令公,不是你派杨洪送信,叫我们来吗?”“我叫你们干什么来?”佘太君更聪明:“你是怎么说的?”“我叫他送信,准备准备,来祭奠法场。”太君一听不对,又怕令公生气,忙说:“对呀!这不是祭奠祭奠吗?”“不对!祭奠法场应该带些烧纸、棺材。这些孩子盔甲在身,明明要抢法场呀!”五郎说:“对了,就是抢法场来了!”“夫人,你想要造反?”太君见瞒不住了,忙说:“杨洪传信,可不是祭奠祭奠。”“他是怎么说的?把杨洪叫进来。”杨洪觉得自己挺行呢:“先皇人,少令公都来了,接您回府呢。”老令公气坏了:“杨洪,我叫你回府送信,你怎么说的?”“老奴一会儿也没耽误回府集将。你不是说劫法场吗?”“什么?”“准备准备,快劫法场呀!”“杨洪,你……哪个叫反了?”“您怎么说的?”“我说祭奠法场。”“祭奠一一劫,差不多。老奴听错了,老奴该死。”

老令公有心怪罪,又不好意思。杨洪八岁到老杨家给杨继业当书童,伺候杨继业念书练武,长大了给牵马坠锤,真是忠心耿耿,是老杨家的功臣。后来随老杨家归大宋到京城天波杨府,称他老管家。不用说家人,就是这些少爷,都拿他当长辈看。无佞侯佘太君、令公杨继业也尊重他,今天把信传错了,怎么好见怪他?他又是好心,为了救人。令公打了个咳声:“杨洪,你错传了一句话,我杨家又加罪了。那潘仁美准告我这几个儿子呀!”“老奴该死,该死!”太君说:“杨洪,你别难过。令公,你犯了什|么罪?七郎犯罪,为什么杀六郎和你?”“夫人,六儿是替任堂惠死,我是自己请的忠孝带,乐意死。两个儿子没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太君你带孩子离开法场,等我们死后,把尸首收验起来,送回老家山西火塘寨,你领着儿女也辞官回家,乐守田园去吧。”太君说:“我怎么能看着你们父子三人尸首两断?你不忍看孩子死,我就忍着看你们都完吗?既然皇上不念杨家功劳,他无情,休怪我们不义,我与你松绑,咱们反出东京,把人马拉回河东不就完了?”令公说:“这可万万使不得。我杨家是忠良,保了老赵家,至死心不变,千万不能反。”“令公呀,有道明君我们保,无道昏君保他干什么?想我杨家为大宋南征北战,难道就换来个杀头而死吗?”“夫人呀,咱们不看当今天子,还要看先皇赵匡胤对我家的恩德。别忘了先皇铜锤换玉带,收我杨家,先修天波府,后收我们一家老少。想当初,先皇在世,一条蟠龙棍,勇冠三军。我父亲火山王杨衮,保河东北汉王刘贵。先皇赵匡胤去平北汉王刘贵,我父出马,二人交战,只打得难解难分,到最后,我父扔起走线铜锤,要打先皇。先皇一看不好,刚要躲,忽然马失前蹄。如果被铜锤砸上,当时就得砸成肉饼。先皇眼睛一闭,就等死了。我父非常爱情先皇,不忍下手,忙把铜锤收回。先皇见锤收回去,,回头要给我父一棍,因念刚才饶命之恩,他手下留情,棍扫头盔,先皇拨马败走,我父催马追赶,到无人之处,先皇问,为什么铜锤不落下?我父说,看你年轻。先皇磕头谢我父亲饶命之恩,我父亲谢先皇深明大义。先皇叫我父亲保大宋,如能保宋,杨家便是开国功臣。我父说,‘我杨家是忠臣,忠臣不保二主。既保了河东北汉玉,不能再保赵家’。先皇再三相劝,我父没法,说,‘我不保你,也不反你,将来我儿子长大了,叫他既保大宋又保河东’。先皇大喜,但是空口无凭,‘将来我收你儿子,拿什么收’?我父亲把铜锤交给先皇,先皇解下玉带回赠我父,铜锤换玉带。后来,宋王天子三下河东,疆场上和我交锋,先皇年老不是我的敌手,拿出铜锤要收我归宋,我拒不依从。无奈,先皇去找北汉王刘贵,对他说,‘你把杨家将给我,今后再不用向大宋进贡,不给杨家将,我要平灭河东’。北汉王无奈舍出我杨家将。我归宋后,先皇在京城修下天波杨府,没等我杨家入朝,便封我为金刀令公世袭爵位,封你为无佞侯一品诰命夫人。先皇这样看重我一家,咱怎能忘了?谁也不能反,对不起先皇呀!” 太君听完,点头答应:“好吧,既然如此,等候收尸吧!”这时,传旨官高喊:“祭奠法场的人该走了,时辰到了。”余太君没办法,领几千儿子退出法场,到一边等候。五郎气得哇哇直叫,杨家一点救也没了。

今天巧了,郑王、高王、呼王都没上金殿。潘仁美高兴:等杀完杨继业,再告佘太君和他那几个儿子。”来呀,点第三声追魂炮。”三声炮一响,人头就要落地。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高喊:“刀下留人!八王千岁到。”潘仁美吓了一跳:他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这个时辰到呢?

今天赵德芳有病没上朝。头声追魂炮响,他听见了,问太监陈琳:“朝廷又要杀哪家大人?”陈琳说:“不知道。”“快派人去打听打听。”回来的人报信说,要杀杨家父子。八王一听生气了,敢杀杨家将!急忙坐轿奔出午朝门,走到法场,看见杨继业,又看见御妹夫杨六郎:“老令公,你身犯何罪,被缚法场?”没等令公说话,七郎喊上了:“皇上龙意无恩,用不着我们了,向着他老丈人潘仁美,要杀我们。”令公一瞪眼:“奴才,不许胡说!”

七郎不言语了,八王问令公:“为何被缚法场呢?”老令公把打擂的事说了一遍:“我杨家该死,王丞相为保本被杀可太屈了,望千岁救王大人。”八王问王苞,王苞一言不发,速求一死。八玉说:“陈琳,你给我看着点,没我的旨意谁也不许杀人。我到金殿保本求情。”陈琳说:“啊呀千岁,奴辈可看不住,监斩官要传旨杀人,怎么办?”“谁的监斩官?”“潘国丈。”“又是潘仁美,我去找他。”

潘仁美正想主意:怎么办好呢?八王进来,到监斩棚,吓得潘仁美连忙站起来:“王家千岁来了,是哪阵香风把您吹到这里来呀!”“潘国丈,杀杨家是你的监斩官?”“正是。”“你好大的胆子,敢杀老令公和我的御妹夫!”“千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真是忠心耿耿!”“不敢。”“令公犯什么罪?”“他儿子行凶杀人,做父亲的理应受罚。”“你儿子在擂台上犯法,把你怎么了?”“我儿纵然有天大之罪,已经死了,死后不用提了。”“快把杨家父子放了!”“老臣不敢,我奉万岁旨意而来。”“什么万岁旨意,明明是你陷害忠良!”“请看。”说完把圣旨拿了出来。八王一见,更生气了,把圣旨扯了个粉碎。“八王千岁,你扯圣旨可是有欺君之罪!”“都是你这个东西害杨家将,我先打死你,然后再放杨家。”说完,举王命金锏要打。潘仁美真害怕了:真叫王命金锏打上,打死白打。八王一伸手,吓得潘洪从八王胳膊底下钻出去了,直奔八宝金殿。八王提锏就追。

潘仁美顾不得端太师架子了,跑到金殿高喊:“万岁救命!万岁,老臣冤枉呀!”天子赵光义一看潘洪吓成这个样,忙问怎么了?“万岁,方才万岁命臣当监斩宫,还没等杀杨继业,八王千岁到了,愣说是为臣害杨家。八王不仅扯了圣旨,还举锏要打为臣,若不是我腿脚快,就死在八王手下……”赵光义一听,气大了:“赵德芳,这还了得!敢打国丈,扯圣旨?“太师不要害怕,闪到一旁,联给你作主。”“谢万岁。”

正这时,八王气呼呼地上来了。看见潘太师,一瞪眼,吓得潘仁美连连后退皇上问:“皇侄,你上殿见朕有事呀?”“万岁,小王听说杀杨家将,特意赶来求情。看在小王面上,饶了杨家吧!”“皇侄,你不知杨家犯死罪吗?七郎劈死潘豹,杀人偿命,不能放!”“令公和我的御妹夫呢?”“令公自己领死,联没叫他死,六郎犯死罪,念他是郡马,看在皇侄面上可以饶恕。问问杨令公乐意不?”

八王到法场和杨令公一讲,令公说:“要放都放,要杀都杀,我乐意和我儿子一块死。”“老令公,救一个是一个。”“王爷,我不是以死吓唬人,而是七儿子没犯死罪。他劈潘豹,该死,潘豹也有四条人命在身,他该如何处置?”“对,有理。我找万岁去。”八王一边奔往金殿,一边想主意。正这阵,忽听有人喊:“娘娘千岁到。”八王一看,来了一伙人,前边对对宫娥,从车撵上走下一位美人,别看三十多岁的人了,着面貌身材,象二十刚过,头戴凤冠、身穿霞帔,面似梨花,一对杏眼哭得跟桃似的,樱桃小嘴咧得跟瓢似的,用罗帕半遮着脸,一边走一边哭:“兄弟呀……”

八王一看,这正是西宫娘娘、潘仁美的女儿潘素蓉。一看她气更大了:我正愁求不下人情呢,你又来哭了,这不是火上浇油吗?这人情更不能准了。故此,他拦住了:“娘娘千岁,你干什么去?”西宫娘娘一看八王,吓得不敢哭了:“我找万岁,叫他与我兄弟报仇。”“算了吧,人死了,报仇也不能活。”“那可不行,我兄弟不能白死。”“立擂动手,就有伤亡。他打死别人不是自死吗?别人打死他就得偿命?”“我兄弟是皇亲,跟别人不一样。”“呸!真不知羞耻。还提什么皇亲?没有老杨家这样的保国忠良,平外息、定华夷,哪来你们这么些个皇亲坐享其乐?”“赵德芳,哀家大小也是你婶娘,你敢这样无理?哀家我要奏明万岁。”“你……”赵德芳没词了,刚一举锏,吓得娘娘连哭带喊,向八宝金殿奔去。赵德芳一想:叫奸妃上殿就不好办了。一不做、二不休,我拼了吧!

第 七 回 退辽兵御驾亲征

八王千岁赵德芳为救杨家将,要打西宫娘娘潘素蓉。潘美人一看不好,往金殿就跑。到金殿上,小嘴一撇,哭了,状告杨家和八贤王。这时,赵德芳到了,举着金锏高呼:“万岁,到底赦不赦杨家将?”太宗也憋上劲了:王苞保本,被我推出去要杀,你又来了,拿着金锏吓唬我,又把我的爱妃吓得直跑。这样,我还怎么当这个皇上?他刚想说定斩不容,殿头官起奏:“万岁,汝南王郑印,铁鞭王呼延赞,东平王高怀德,平东王高怀亮,开国王曹斌到。”话音未落,只见汝南王郑印,怀抱打王钢鞭,气呼呼走上殿来。郑王是赵匡胤磕头三弟、郑恩郑子明之后,年龄不大,十七、八岁。赵匡胤怕郑子明也会学他,夺了大宋江山,借桃花宫醉酒,杀了三王千岁郑子明。郑子明夫人陶三春骂宫,赵匡胤为收买人心,封陶三春为养老宫陶太君,封其子郑印为汝南王,有打王鞭。不多时,老驸马高怀德,开国王曹斌等,都走上殿来。太宗忙问:“各位爱卿,到金殿有何本奏?”“万岁,我们来保杨家将。”郑印高喊:“万岁,你是放,还是不放?”

谁给送的信,怎么正巧都来了?这是佘太君的主意。她见救不了令公,忙派几个儿子到各府送信。这些个开国功臣,一听杀杨家将,都急了,忙到金殿奏本。呼延赞冲着潘素蓉直瞪眼,这位御美人不敢哭了。太宗为难了,有心放杨家,刚才弓拉得太满;不放吧,这几个人拿的打王鞭、王命锏,兴许给我用上。他左右为难,低头不语。潘仁美一看:杨家杀不了啦,打掉脑袋八王也不干呀!我何不做个人情,把杨家赶出朝!想到这说:“万岁,臣有本奏。”“老卿家有何事?”“老臣思儿过度,一时糊涂,才在金殿奏本,要杀杨家父子。刚才听八千岁之言,顿开茅塞。杨家是功臣,如被杀,岂不冷了群臣之心?再说我儿潘豹人已死了,杀七郎我儿也不能活,何必两败俱伤?故此,臣也给杨家求情,放了他们吧!”西宫娘娘不乐意了:“爹呀,我兄弟的仇不报了?兄弟呀!”她又哭上了。潘仁美看他女儿一眼,意思是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忙什么?太宗听了潘仁美的一番话,很高兴。还是老太师通人情,深明大义。潘仁美又说:“万岁,应以国事为重,可将杨家父子从轻处置。”“太师你看怎么处置?”“把杨家父子贬出京城,永不听用。还有,绑杨继业之时,佘太君领几个儿子到法场了,他们是想抢法场,因见老夫看守甚严,才没敢动手。如杨继业出京,他的几个儿子闹起来,这还了得,不如一起贬出朝外。佘太君嘛,偌大年纪,可宽恕她。”“孤准本。贬到哪儿合适?”潘仁美说:“可到雄州去,离京城越远越好。”“好,就依太师之见。”潘仁美这个乐呀。把杨家男子全部赶出京城,就剩下一些女将了,去了我的眼中钉、肉中刺。他用眼角余光扫了下西宫娘娘潘素蓉,那意思是说:我给你兄弟报仇了吧?潘素蓉暗喜,把嘴一撇,洋洋得意地走了。

皇上准本,放回杨继业三人。令公磕头:“谢万岁不斩之恩。”“非是朕不杀你,乃是潘太师和各位王爷与你求情。死罪饶过,活罪不免,免去令公之职,贬到雄州,任知州。没有旨意诏宣,永不许回京。可带你七郎八虎,明日后离京。”“万岁,我和六郎、七郎有罪,为何连累那几个人?”“余太君领儿子要抢法场,你以为朕不知道吗?”“他们是祭奠法场。”潘仁美一阵奸笑:“你不要巧言遮辩,祭奠法场,为什么顶盔、挂甲、带兵刃呢?”一句话问住了老令公。心里话:杨洪呀,都怪你传错一句话,把那几个儿子全搭上了啊!又一想:狼要吃人还找不着借口呀!今天能免去死罪就行。杨令公谢过不杀之恩,又冲文武官员一躬到地.什么话没说,转身下殿。八王千岁差点掉泪,令公贬成知州,撵出京城了,我有心再动本也不行了。不管怎说,七郎有人命案,向情向不了理。先保住他们的性命,等过三过五,皇叔高兴了,我再动本把杨家保回来。八王没说话,那几个王爷也没敢吱声。潘仁美:“万岁,潘豹已死,何人挂先锋呢?”他还没忘夺兵权呢。“你看谁最合适?”潘仁美刚要动本,殿头官报:“万岁,边关来了二十四道加急折报,因我们没派兵,大辽国元帅韩昌韩延寿带三十万兵马正往前推,已进中原,过了雁门关。日抢三关,夜夺八寨,大兵过处,边民百姓惨遭涂炭,万岁速速发兵。”皇上一听:坏了!这也太快了,一个月前打的战表,现在关口丢下了不少。“潘爱卿,你看何日起兵?”潘仁美一听也害怕了,北国韩昌来得这么猛,我去能行不?他要打退堂鼓:“万岁,臣子潘豹要在世, 到前敌战韩昌,那是不费吹灰之力,臣子已死,缺少一名大将,到前敌输赢可不敢说呀!臣保举朝中老王爷为先锋,不知龙意如何?”皇上心想:不管谁当先锋,能出征打仗就行。忙说:“孤准奏。”王爷们一听,暗骂老贼播洪:你损吧!临死还得抓个垫背的。皇上已经准奏,又不好不去。八王千岁赵德芳在一旁眼珠直转:王爷们都跟着出征?老驸马高怀德那么大岁数也去?皇叔呀,你也去吧,免得在宫中闲得没事,今天杀这个,明天杀那个。眼下,王爷们出战,老的老,小的小,叫你也尝尝征杀的滋味。忙说:“皇叔,您是马上皇帝,有道明君,何不御驾亲征,也叫北国看看,中原马上皇帝英勇善战,不是好惹的。一来可鼓舞军卒士气,二来可吓住韩昌。”皇上本来不愿到前敌,怕有危险。八王拿话一刺他,他没话了:“皇侄,你可保着孤同去?”赵德芳说:“行,行。”皇上也想了:你把我鼓捣走了,你也别在南清宫,咱们同去。皇上说:“好!调二十万兵马,择吉日良辰起兵。”

带着皇上打仗,真麻烦了,得派人保护他。前边是四大王爷开道先锋:铁鞭王呼延赞、开国王曹斌、东平玉高怀|德、平东王高怀亮。元帅潘仁美由潘龙、潘虎保着,把五城兵马司黄龙调到军中,给潘洪又当战将,又当谋士。后边有八王等人保着,还有高怀德之子小将高琼。二十万人出征,震动太大了,皇上御驾亲征,老王爷们为战将,太师为元帅,军兵士气很高。一路上抢关夺寨不费力,北国兵闻风丧胆。潘仁美高兴:还是我治军有方,攻无不取,战无不胜。其实,老王爷们都是宋朝开国名将,上阵一报名,能把敌人吓一溜跟头。因此,宋军很顺利的边收复失地,边往前推进。

这一天,正往前走,探马来报:“前边已是芦沟桥,离幽州只有三十里,请令定夺。”潘仁美现在得意忘形了:“兵过芦沟桥,直捣幽州城下。”大兵又往前进。前边老驸马高怀德派人送信说:“元帅,应该扎兵,探明敌情再进兵。因为幽州是北国重要关城,听说大辽国要在这儿建都,不要贸然前进。”潘仁美说:“多此一举!神兵天将,哪个敢拦?攻城,打开幽州,到城里吃战饭。”兵随将令草随风,开始攻城。幽州城派出一支人马,前来迎战。高怀德、高怀亮两人出马,没战三合,幽州大将带伤败进城里。开国王曹斌领人随后追杀,架云梯攻域,没费力拿下幽州。“报元帅,幽州城得下,请令定夺。”“好,请万岁进城。”黄龙还说:“先别进城,等等。”“有什么等的,进城。”宋太宗虽然是马上皇帝,从当上皇上尽享福了,这几天鞍马劳乏,累坏了,早盼打到个地方歇一歇。大兵进城,帅府大营设在城里帅府。帅府不远有个铁瓦殿,是北国天庆梁王在这住的地方,现在正好做行宫。潘仁美升帐点名过卯,处理军情,贴出告示,出榜安民。军民做饭,皇上休息。

到了三更天,忽然听城外号炮连天,人喊马嘶。潘仁美吓醒了,问探马:“怎么回事?”“城东韩昌兵马扎下大营!”“再探再报!”“是!”过了一会儿,探马又报:“启禀元帅得知,大事不好!韩昌在东城、西城、南城、北城都扎下兵马,幽州四面被困!”“啊!”潘仁美听完,傻眼了,拎起靴子往脑袋上扣,扶持他的军卒帮他穿好帅服、蹬上靴子。老贼到帅帐点聚将鼓,顷刻间,众将全奔帅帐而来。“众将宫,随本帅到城头观望。”说完,领众人到外边上马,赶到南城门,下坐骑,顺城马道上城。到城上扶女儿墙往下观看,只见护城河对岸,灯笼火把象火海一样,什么纱灯、角灯、蜈蚣灯,照如白昼。北国兵将挖战壕、栽鹿角、埋丫叉、支帐篷、埋锅做饭,一阵忙乱。

潘仁美看罢,吓得心惊肉跳,众将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大辽国天庆梁王耶律尚,这几年养得兵精粮足,再不想向大宋进贡,便派了四路元帅攻打宋朝。头一位就是扫南灭宋兵马大帅、大驸马韩昌韩延寿,还有左元帅肖天佐,右元帅肖天佑,副元帅苏天龙,统领精兵三十万,杀奔中原。他们日抢三关,夜夺八寨,势如破竹。

韩昌兵马正往前进,有细作来报:“宋王天子御驾亲征。元帅是潘仁美,除杨继业外,十大王爷随营听令,二十万大兵来势凶猛,速想良策。”

韩昌得报,和天庆梁王耶律尚商议:“宋兵出征,士气正旺,硬打要吃亏,不如我们先退兵,把城中粮食都搬出来,切断水源,咱们埋伏在城外,引宋朝皇帝到幽州。等大宋兵马进城,把他们困在城中。到那时,他里无粮草,外无救兵,不打自灭。”天庆梁王点头,辽兵照计行事。

潘仁美果然上当。如今被困城内,四面楚歌。他站在城头吓得魂飞三千里,魄散九云霄。

第 八 回 三老将幽州殉难

潘仁美带领兵马进了幽州城,没想到中了北国的空城计。刚到半夜,大辽国元帅韩昌率兵围困了幽州城,连皇上带老王爷们全困在里面了。一将无谋,累死千军哪!天刚放亮,潘仁美急忙升帐。八王陪着,皇上也来了。太宗问潘仁美:“老爱卿,有何退兵良策?”潘仁美假装镇静:“万岁,(奇*书*网^.^整*理*提*供)不要担惊。待为臣略施小计,就可退敌兵。”他说得轻巧,其实,一点主意也没有。

正这时,听城外炮响,蓝旗官报:“元帅,大辽军出兵,正在城外讨敌要阵。”“哪面要阵?”“四面一齐出兵。”“再探再报。”八王说:“我们的人马全被困到城里,得尽快退兵,不然,粮断草绝,你我君臣性命休矣!”潘仁美点头:“王家千岁,不劳分神,本帅这就派兵。众将官!虽然韩昌兵马困城,但我军士气正旺,又有各位老将出征,定能旗开得胜!今日本帅派将交锋,你们要人人奋勇,个个当先,务使圣主脱离险地。”潘仁美嘴里是这么说着,但心里却想:打仗是个危险事,今日与往常不同,必定凶多吉少,叫那些老王爷去打吧。打胜了,说我会用兵如神;打败了,怪他们老而无能。况且,死了更好,死一个少一个,除了我眼中钉、肉中刺。想到这,抽出一支金鈚大令:“开国玉曹斌昕令!”只听甲叶子“哗楞楞”一声响:“末将在!”老王爷胡须皆白,但精神旺盛。“本帅命你带五千兵马,到北门外战敌将,只许胜,不许败。”“末将遵令。”“东平王高怀德,平东王高怀亮听令!从东、西两个门出兵,不得有误。”“末将遵令。”“长胜王石延超听令!给你五千兵马,出南城迎敌!”“遵令!”说完,四位老王爷到军政司点兵。八王爷看着这些老将出征,心里挺难过!大宋朝没人了?尽用这些老将,老胳膊老腿,伤着可怎么办?唉!眼前若有杨家将,何必叫他们出征?但还没法拦,要一拦,潘仁美准有话堵着,就该说了:“我派将不合适,那你派吧!咋办呢?只可等候回音。

单说开国王曹斌,带了五千兵马到北城门,开关落锁,放下吊桥,战马冲到两军阵前,到疆场上亮队,压住阵脚。老王爷嘱咐三军观敌隙阵,他亲自催马抡刀到两军阵前。见对面一员番将,身高顶丈,面似瓜皮,二目如灯,阔口咧腮,肩搭花狐尾,脑后飘摆维鸡领,手擎巨齿飞镰板门刀,相貌凶恶。老王爷摘下三亭刀,在手中一横:“对面番将是什么人?”“俺在天庆梁王驾前称臣、韩元帅麾下听调遣、官拜后军元帅、叫苏天龙。”

曹王爷没把他放在眼里,这可坏事了。这次韩昌兵进中原,光都督就带来百员,后军元帅就是这个苏天龙。今天,四个元帅各守一方,一齐讨敌要阵。

苏天龙这小子很猛,见曹王爷是个老头,心中高兴:“老南蛮,报名受死。”老王爷报完名姓说:“苏天龙,老祖爷已封你们大辽国皇帝为天庆梁王。既受皇封,就该年年进贡,岁岁称臣。你们无故兴兵犯境,是何道理?”苏天龙哈哈大笑:“老匹夫!我们给你们进贡,就不兴你们给我们进贡吗?你们皇帝困在幽州,该向我们割让土地、赔银子才是。”曹王说:“岂有此理!别看眼下被困,但输赢胜败未定,敢说你今天能胜?”“老头,你走一步都掉一块渣儿,还打的什么仗?投降吧!”“胡说,看刀!”说完,手持大刀,搂头就剁。曹王爷年轻时可是名将,跟赵匡胤东征西战,屡立战功。现在岁数太大了,自己虽然觉得使出了浑身的劲,但苏天龙却不躲不闪。等刀离头有两三寸远了,他才把巨齿飞镰刀举起来,使足力气,照定曹王爷“唰”就是一刀,“当!”曹王爷的刀差点被崩出手去。还没等抽刀呢,苏天龙大刀往前一推——这招叫顺水推舟——奔曹王腹部砍来,再想躲也躲不了啦,“喀嚓”一刀,被斩成两截。宋朝的偏将、副将一拥而上,敌住苏天龙,军兵乘势把死尸抢回城里。苏天龙又想乘胜夺城门,幸好,有两千名弓箭手一齐张弓射箭,才射退番兵。宋兵败回城里,大门紧闭。

此时,潘仁美、八王、皇上全在这儿等喜信呢!探马报:“元帅,开国王曹斌阵亡,被苏天龙腰斩两截。”话一出口,把人都吓呆了。潘仁美忙问:“尸体可曾抢回?”“抢回来了。”“找棺材把曹王成殓起来!”刚说到这,东门蓝旗报:“元帅,大事不好,东平王老驸马高怀德连赢三阵之后,就被肖天佐把头颅砍掉了。现在尸体抢回,停放帐外。”皇上一听,“哎呀”一声,昏过去了。

高怀德是皇上的妹夫、高琼高君保之父。高君保一听父亲阵亡,放声大哭,也背过气去了。八王心如刀扎:这些开国功臣,多少杀场都闯过去了,没曾想死在大辽国将官之手!众将掉泪,刚想去祭奠亡灵,探马又报,西门外平东王高怀亮阵亡。正说着,长胜王石延超败回阵来,进帐后,跪下就说:“末将奉命到南门外迎敌,碰见了韩昌韩延寿。那韩延寿十分厉害,叉挑头盔,扎伤末将,请元帅发落。”刚才连连死了三个,这个活着回来,算不含糊了。潘仁美没敢怪罪:“石王爷,胜败乃兵家常事,下去养伤去吧!”“谢元帅!”“中军官,传本帅将令,四门紧闭,多加防备。城上多预备灰瓶、炮子、滚木、檑石,小心偷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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