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废墟全集》第52/61页


“你虽然说的很好,可是你能改变他们的想法吗?我想还是算了,我现在的感情就是一艘出现了偏差的船,我只要纠正它的航线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Zei8.COm电子书.整*理*提*供)

宣慧望着甚是伤楚的纯雯说:“感情的事那有什么错和对的,我们又不是什么圣人贤哲,我们只是肉体凡胎的凡人,你只需摸摸这里……”她指着自己的心口说:“如果这里痛了,痛得难以割舍,我们就不能忽视它的存在。”

十八 兄弟合谋雪前恨 熙熙攘攘皆为利

张曼文经一段时间的调养身子慢慢的康复了起来,但她情感上的巨创,却是一时间难以愈合的。二十年来她一直生活在幽愤与痛惜的夹缝里,现在她突然发现她那个自以为是十恶不赦的罪人,竟然也跟她一样是个受害者。这个受害者所承受的伤害一点都不少于她。某种意义上还甚于她,而她的固执导致错失了一个宽容的机会,这使她深自歉疚。她站在窗口望着冬季里的庭院,什么都没有了生机。就是花圃里花,任她再怎么勤的浇水,也难再抽新枝发嫩芽。

她忧郁心绪,难以排遣遂口占一厥:“梦碎二十载,魂消一缕间。惊心愁永别,何处再相逢。“昭儿在她身后仔细一听,知道了她诗中所指是何人,她不忍张曼文这样以愁苦折磨自己。就说:”婶娘一切会好起来的,你是好心人,好心人必定是有好报。“张曼文含笑挽着昭儿的手说:“你这孩子真贴心。”昭儿说:“婶娘你放心我会陪伴你的,还有莫桐。”

张曼文失落的说:“你陪着我是一天,还是两天,还是一年两年,你终究是会离开。莫桐也一样,甚至比你还要早的离开我的身边。”昭儿想想自也是如此,自己在胡家是不会长久,自己还是会去谋学业的。可是莫桐就不一样了,他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她说:“婶娘,莫桐怎么会离开你呢,这儿是他的家呀!”张曼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是我说错话了,莫桐是不会离开我的,他怎么会离开我呢,他怎么能离开我呢,我这是怎么了,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转望窗外那天上的白云轻吟起:“你驾凌白云远去/解下身上的玉佩赠于谁/只有我久久的徘徊在天地间/折下芦花祝你远行的平安/而我心的伤感/就如这萧杀的冬一样/漫漫无际/只有日暮时分/靠在修竹上/凝望着天际/直到永远/永远。

晚上胡自经登门来访,胡自牧很高兴的把弟弟带到书房里,俩人温茶闲聊。胡自经问起报社里的是否平安,胡自牧含糊的说:“马马虎虎,还维持得住。”胡自经说:“大哥你也不用藏头匿尾了,什么马马虎虎还可维持。贾奉贤是个什么样的货色,莫子琪、李崇道个个都是顺风上树的人物。广告的事情虽然平息了,可是实际吃亏的还是我们,这在气势上不矮人一截了吗?那些下三流的家伙,本来就会无事生非,这下岂不是更加的有持无恐了吗?”

胡自牧让兄弟说得眉头越皱越深,只是一劲抽烟不作声。胡自经又说:“难道你就不想个法子改变一下目前的局面,扭转一下形势免得自己在报社令出不行。”胡自牧用力的拧灭手里的烟头说:“事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自己检讨自己,好好开诚心布公道,我相信总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胡自经说:“怎么你还指望真诚所至,金石为开吗?就算是这样,那贾奉贤一伙人也不是金石,是块顽石而已。”胡自牧问:“那你要我如何?”胡自经说:“大哥守株待兔总不是法子,你虽有心求和,不启事端。可他们不会这样子,说不定你一再的避让,只会让他们以为你有短处在他们手里,从此更加的猖狂。处处于你为难处处给绊脚石。”胡自牧说:“我会防的。”

胡自经说:“大哥我知道你心细,其实你是不防,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与你对着干,我怕的是他们倒会为难侄子,私下的给他冷言白眼。”胡自牧心头一跳:“自经看你都说些什么了。”胡自经说:“大哥真的会这样的,你相信他们会有道德可言吗?莫桐是个不爱说话又敏感的孩子,就是身边有风吹草动的小事,他也能觉察出来。偏偏他又不愿与人说出,只会忍在心头默默承受,我们这些日理万机的大人忙来忙去,怎么能知道这些恶人的所为。”

胡自经无心之言点醒了有心人,胡自牧想到莫桐老在报社里精神不振,自己总骂他是木头人,此番若非胡自经的提醒,自己那会想到这个细节上来。他继续听胡自经说下去:“再说嫂子当年的遭遇,岂会没有他们当中的某一人的份。凭什么我们胡家的人总要受外人的欺负,我实在难忍这口恶气,所以我来你这里,就是要和你设个局诈,惩罚一下他们,那晓得大哥你畏首畏尾的……”

胡自牧按耐不住了,霍地站起身说:“自经你以为我没有这个心思吗?我又何尝不想对贾奉贤还以颜色,只是时机未熟,没有什么把柄可抓他,因而对他一忍在忍,让他志骄意狂,不想早早的打草惊蛇。你大哥在报社里多少年,兢兢业业,如履薄冰,无非就是小心二字。他贾奉贤一帆风顺,事无纰漏,也有他的本事,对这个一顶一的好手,尤其是善于权术之道的好手,更要谨慎行事,莫不要制人不成,反被人制。”

胡自经抚掌笑说:“大哥原来你是一直在忍辱负重,我明白了你的苦心了,所以我们可以用借刀杀人的计策,修理贾奉贤。”

“借刀杀人?”

“不错我认识一个人,他是个书商又是贾奉贤的远亲。”

胡自牧充满疑问:“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既是贾奉贤的远亲又怎么会来帮我们。”胡自经说:“他叫郭从简,是个专门炮制地下书刊,获取暴利,两只眼只识一个孔方兄的家伙。这次他在外地的据点,东窗事发,没可奈何弃下妻小来到古城。本想借道远赴新疆,重头再来,只因为手头缺钱,不得不停顿下来,偏巧他又跟筠仪有一些业务上的小帐没有算清,让我得知了他和贾奉贤有些姻亲,因而把他给留了下来。”

胡自牧问:“他跟筠仪有些什么小帐纠扯不清?”

胡自经说:“年初,筠仪从他那里进了些地下书,因为是老客户所以就让筠仪赊了二万把块的帐,允诺年底结清。不想他现在的运气不好出了事,便记起这笔帐,就偷偷摸摸的过来要,但又怕我们趁机卡他,居然情愿只要六折的利润,你说好笑不好笑。”

胡自牧饶有兴趣的说:“这人现今是负案在身,却也不失为一个好人选,自经你想怎么的操办此事。”胡自经说:“郭从简现在只想早点拿到筠仪的那笔书钱,如果我们趁这个机会拖他,一下怠慢他一下,他必定又气又怒,方寸大乱,到那时我们再诱以重利,要他帮忙设个局诈,让贾奉贤上勾施个连环计,答应事成后给他一笔酬劳,将他远远的打发走人就是了,你觉得怎么样呢。”胡自牧说:“你是如何设这个局诈的?怎么样施那连环计的?”

胡自经说:“筠仪的书店有一套《全国成人高考教程大全》买得很是畅销,而郭从简在外地就曾盗印过这套书,如果这时让他去找贾奉贤许以厚利,在报社的那印刷厂里盗印这套书,那时我们操纵幕后监视他们一举一动,待到时机成熟再来个瓮里抓鳖,这不是可以一举两得了吗?既报了一箭之仇,又可打倒贾奉贤,压制报社里那些不安分守己之徒。”

胡自牧思前想后,把这事情斟酌了又斟酌,心里仍然感到不妥当:“自经这事情恐怕行不通,你想贾奉贤不是个好善的人,这个郭从简虽然跟他有点沾亲带故,可眼下他潜逃在这里潦倒不已,怎么能说动贾奉贤,说不定贾奉贤还疑心他有意欺诈,他连门坎都不让他迈进一步。”

胡自牧说:“大哥这事情妙就妙在,贾奉贤根本不知道郭从简已经大大的破产了。”

胡自牧说:“难道他来这里就没有去拜访过贾奉贤吗?”

胡自经:“他那里还颜面去贾家。”

胡自牧问:“为什么呢?”

胡自牧说:“郭从简这个人爱钱是个特色,爱面子也是个特色。原先他到贾奉贤家总是财大气,粗趾高气扬。破了天的诺言许了不少,可没有一句话落实,且又好炫耀自己。现在他鸡飞蛋打,全身空空,怎么好到人家家里去作客。所谓世态炎凉,郭从简这样的人更知道这其中的滋味。”

胡自牧低头不语,胡自经见兄长主意不定,自己也回思起适才自己的逻辑是否严密。胡自牧吸掉一支烟,用手指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凝神地说:“自经,兹事体大,我要好好的考虑一下,况且期间还有许多不稳妥的地方。”

胡自经急了说:“大哥这事情我也不是匆忙决定的,也是深思熟虑的,怎么会有不稳妥的地方呢,你不要太谨慎了。”

胡自牧说:“自经你安静下来听我说几句。”

胡自经说:“大哥你还要说什么?”

胡自牧说:“郭从简是个生意场上跌打滚爬过来的老油条,精明人。他现在这份光景,我们无论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下来,更何况这事情本不损他皮毛的好事。可问题在于我们全盘计划告诉他时,就是我们授人以柄的时候。”

胡自经问:“这话怎么讲?”

胡自牧说:“这件事情本来是我们不乐为之,只是逼上梁山了,才不得不违心去做。郭从简必定会识破我们不愿张扬的的心理,因而无论事情成与不成他都会狮子大开口的要挟我们。COM电子书.,那时给他多少钱已经不是我们说了算。因为他是个在逃犯,是个破罐子,不怕我们跟他翻脸。而我们却家业都在这里,有了顾忌。你说万一事情真的到了那种地步,你有什么法子可以解决的。”

胡自经被兄长说出了一身了冷汗:“我直顾着要一心出这口恶气,于这方面我倒没有想到这一层利害关系,不知道大哥你有什么良法。”胡自牧说:“问题的关键是不能让郭从简知道我们的内情,要让他确信真的有盗印书籍桩买卖可以做。商人重利,利厚数倍,便不知道死活,就如飞蛾扑火。这时你们夫妻应该隐退一边,只做个中间人的角色。而这当中还需要一个虚构的人物,一个开书店销售盗印书籍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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