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系列画眉鸟》第88/145页


楚留香道∶“晚辈愿闻其详。”

戴独行叹道∶“他的确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不但妙解音律书画,而且妙於说法,连神水宫阴宫主都闻得他的大名,而阴宫主却是位礼佛甚诚的人。”

楚留香道∶“这一点晚辈也曾听人说起过。”

戴独行道∶“神水宫主召他说法,无花非但觉得很荣幸,而且正中下怀,只因他早就在动那“天一神水”的主意了。”

楚留香道∶“要想致人於死,而死後却瞧不出中毒之象来,世上除了“天一神水”外,实无他物。”

戴独行道∶“但他虽然进了神水宫,却还是无机可乘,只因阴宫主对门下子弟的约束极严,他根本没有和那些姑娘说话的机会。”

楚留香道∶“哦!”

戴独行道∶“而且阴宫主并没有留他住在神水宫里,只不过每日由午时开始,请他来说法一个时辰,说完了立刻就有人送他出谷,想多停留一刻都办不到。”

楚留香沈吟着道∶“接送他的,都是些什麽人呢?”

戴独行道∶“接送他的是四位神水宫的女弟子,四个人互相监视,本来实在可说是毫无可乘的机会,甚至连他自己都已认为绝望了,谁知有一天,他忽然发现这四位姑娘中,竟有一位在对他偷偷的笑。”

楚留香叹道∶“这位姑娘想必就是司徒静了。”

戴烛行道∶“不错,但那时他并不知道司徒静这名字,他只觉得这位姑娘眼波中似乎脉脉含情,彷佛对他有意,只不过两人间还是没有说话的机会。”

楚留香苦笑道∶“像无花这种人,要调情是用不着说话的。”

戴烛行道∶“但没有机会,他还是无法下手。”

楚留香道∶“像他这种人,自然会自己制造机会。”

戴独行恨恨道∶“正是如此。”

他按着道∶“据他的记载,神水宫乃是一座山谷,谷中繁花如锦,宛如桃源,林木掩映间,点缀着许多亭台楼阁,就是神水宫女弟子们的居处。”

楚留香暗道∶“蓉儿果然没有说错,但柳无眉所说的,那又是怎麽回事呢?。”

戴独行道∶“山谷中还有一道瀑布,势如飞龙,瀑布下有潭如镜,潭中有一块大石头,那也就是无花的说法之处。”

他按着道∶“无花一入谷就坐到这块大石头上来说法,说完了就走,他苦心筹划之下,觉得只有在这块大石头上做手脚。”

楚留香忍不住问道∶“做什麽手脚?”

斗独行道∶“这块大石块本就平滑如镜,有天他入谷後又故意踏了脚青苔泥泞,一踏上石头,就滑了下去。”。

他恨恨接着道∶“人人都知无花乃少林高足,若说他运站都站不稳,别人自然不信,但鞋底有了青苔泥泞,就难说了,何况他还故意连变几种身法,才跌入水中,此人做作之高明,连阴宫主都被瞒过了。”

、楚留香苦笑暗忖道∶“我又何尝不是被他瞒过许多次?一个人若能骗得过我,只怕就很少有骗不过的人了。”。

只听戴独行接着道∶“他全身湿透之後,自然难以安心说法,自然要先将衣服烘乾,这要求谁也不能说不合理,连阴宫主也无法拒绝,所以就叫人带他到山脚下的一座小庙里,还为他生起堆火烤衣服。”

楚留香道∶“要将衣服烤乾,至少要半个时辰,有半个时辰已可做许多事了。”

戴独行道∶“他以为那对他微笑的姑娘司徒静也一定会趁此机会,和他单独相处的,谁知却是另两位姑娘将他带到庙里来,而且生起火之後,立刻就退出去了,还将那座小庙的门窗全都关得紧紧的。”

楚留香也觉得有些诧异,道∶“这麽一来,无花岂非也无法可施了麽?”

戴独行道∶“他正在发愁的时候,那位司徒姑娘竟忽然自神幔後走了出来,而且自愿献身於他,这一变化,据记载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意外。”

楚留香也为之动容,喃喃道∶“那位司徒姑娘是自神幔後走出来的?如此说来,那小庙里必定有条秘道了……神水宫里每栋房子是不是都有秘道呢?是不是每条秘道都通向“水母”阴姬的居处?甚至还有秘道远达柳无眉所在的那菩提庵?”

戴独行虽然并没有听懂他在说什麽,却也没有问,只是接着道∶“据他说,那司徒静原来是阴宫主最亲信的弟子之一,和他缠绵一度之後,就对他死心塌地,他只不过说想见识见识“天一神水”,司徒静就立刻为他偷了一瓶出来,两天後在他山谷的时候就偷偷交给了他。”

楚留香讶然道∶“竟有如此容易?”

戴独行道∶“他自己实也末想到这件事办得有如此容易,因为“神水宫”的门下虽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他再也末想到司徒静竟会自愿献身,竟似比荡妇淫娃还要轻佻。”

楚留香道∶“而且她在一两天内就能将整瓶的“天一神水”偷出来,自然是『水母』阴姬宠信的弟子,她能得到水母的宠信,平日自然不是个轻佻淫荡的人,又怎会一见到无花,就完全变了?”

戴独行叹道∶“这只怕就是佛门所说的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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