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天喜帝》第351/460页



却不知沈无尘为何会在此时将这东西送来给她。

英欢瞧一眼中军帐帘,合未见缝,这才稍松了眉。凑过去揭开那纸筒,从中捻出一纸,展开来递与他,低声道:“你再仔细看看,这可是你当初写与我的那封?”

贺喜见她神色凝慎,不由敛了笑,接过之后匆匆一扫,眸瞳乍然一缩。冷声道:“内容一样,字迹甚像,却非我当日所写那封英欢手僵面缟,颤唇道:“果不出沈无尘所料。”

贺喜皱眉,“他如何看出这不是我地字?”

英欢背倚案沿,拿过那纸重新卷了塞进细筒内。脸色冰僵。半晌才道:沈大学士文采风流,识字辨墨的本事。天下无人能及。”

当日接他来书,着中书二相并枢密使共议此事,除她之外,就只三人看过这封东西。

廖峻许彦眼里只有函中所提之议,沈无尘却赞邺齐皇帝写得一手好字。

当时她还讽笑沈无尘酸腐,却不料今日却被他这酸腐识破这么一个惊天大密来。

贺喜听她一句之后没了下文,陷眉略思,便问:“如此看来,此函是你阅后被人调的包?”

她默然,半晌一点头。

他容色冰峻,“倘是这样,当初共伐巍州之计……”

她抬睫看他一眼,见他眸间有火,人不由一颓,阖眼道:“邰细作不在军中,而在朝中。”

取他手书惟一可用之途,不外乎是传与别国以阅。

否则谁肯轻信。

贺喜闻言心中亦惊,当日拦她御驾时只道邰军中有细作,她虽不信,他也未逼,却不曾想到伐巍之计被泄,会是邰朝中做的手脚!

见她脸苍眉蹙,心不禁沉沉而落。

他拉过她的手握住,低声道:“邰朝中密事,为何愿同我说?”

自昨日见过沈无尘至今已过一日又半,这才迟迟过营来找他,想必她心中定是挣扎矛盾了许久……

英欢任他牵住手,口中低低一叹,道:“本是没打算来同你说的。”

非但她未打算,就连沈无尘也道不必将此事告诉他。

邰朝中有乱,怕他知道后心生歧念。

虽听沈无尘言之凿凿,认定此函被人虚调,可她仍是不敢罔信邰朝中会有人行此叛国之举。

思虑反复,彻夜未眠,天亮至今滴水未进,终是忍不住到他这里来,叫他亲辨一次。

方可真信。

可现如今,更不知要如何是好。

此事牵扯二府重臣,因她带函回过内宫,后又存函于职方馆,就连禁中之人与专司间报的朝臣都脱不了干系。

因是沈无尘察此惊密后连廖峻都不曾知会一言,亦不敢让人送报至御前,只借了军器监发新铠兵器之机而亲随至此。

然她此时远在千里之外,又能如何察防此事!

贺喜虽听她只轻道一言,却也不催,自己低眉沉想片刻,便知她意之七八,不禁眉动眼亮,嘴角也隐隐一弯。

她肯来同他坦言此事,当是终肯尽信他。

心中终是不再防他。

英欢眉头小动,抬眼看他面上神色有变。却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又道:“我若离军归朝,你觉得如何?”

贺喜不开口,眸中亮了又黯,忽然低头下来。牢牢吻住她,缠磨了半晌才低喘着放了她,嘴角抵着她耳根,低声道:“你这是让我帮你拿主意?”

英欢手本是掐着他的胳膊,极力想推开他,听他这话之后脸忽一蹙额,垂眸道:“此事当真难定。”

几年来内政外兵事事不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次次耗人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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