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是什么意思全集》第31/72页


绞着精致的波形边,洒着丝光碎花,四角垂着流苏,黄底紫花、红底黄花、白底银花、蓝底白花……

“像你小时候给我包扎伤口的手帕。”鬈毛开玩笑似地说。“那块手帕还在吗?”

我且笑且惊怪:“你问我那块手帕?那你小时候吃饭的围兜兜还在不在?”

“嗨,”鬈毛似笑非笑的,淡淡道:“早知道这样,那时就不还给你了。”

窗外渐渐暮色四合、晚风习习。鬈毛站起来:“我走了。”

我也不留,送到闺房门口,又想起来:“对了,还要送你一份生日礼物呢,你自己挑。你昨天怎么过的?”

“我妈煮了碗面,挺好吃的。刺头和阿媚他们都吃了,然后就走了。”鬈毛淡淡道。

“干嘛那么冷清,你生意不是赚了些钱吗?”我不解,“钱是用来花的,不是用来存的。”

“也不是用来糟蹋的。”他淡笑,“再说,我从小就这么过生日,挺好的。——你那盒手帕有白色的吗?”

“有啊,你要吗?”我憋着笑。

鬈毛不明就里,用眼睛承认了。

“你可真会挑。”我爆笑起来,“一打手帕,偏偏就那块写坏了。”

我翻出那块素色帕子来,那天留学生和白海前后脚上门,我正赏玩手帕,白海的礼物送来了,牵出我前生今世的丝丝情怀,顺手操笔,写了四句:

日暮风吹,叶落依枝,丹心寸意,愁君未知!

上一次是愁君不知我竟有心,这一次却是愁君不知我已无意。

鬈毛的手托着那块帕子,似乎呆了,半天才吃吃道:“写坏了也行。”我乐得一拍他的手,大叫:“就这么定了,不准反悔!你这个笨蛋!”

5、冷面冷血铸未来

最后一场模拟考试的最后一门,是政治,我提前15分钟交卷。虽然老师反复交待过,无论如何不要提前交卷,要检查检查再检查,可我还是没耐心等到铃响。如果老虎上午已经捕到了鹿,它有必要等到黄昏吉时、沐浴更衣后才开吃吗?

我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气概走出教室,轻快如飞地刚出校门,胳膊猛的被人抓住,拖了一个踉跄,从来没有人这么鲁莽的对待过我,我又惊又惧又怒,几乎失声叫出来。看清楚是黑皮,顿时惊散了,惧散了,只剩下怒:“要死啊你——”到这时才看清楚黑皮的表情。

张皇、惶惑,还有恐惧,因为在实验中学门口的原因,又有点畏缩。他只说了一句话:

“鬈毛出事了。”

的士停在西城中心医院门口,我从车窗就看到了鬈毛。

他硬梆梆的靠在墙上,头像断了的那样垂着,刺头陪着他蹲在一边。黑皮叫了声“鬈毛”,他抬起头,一眼看到我正走出车门,吃惊的要站直。我已经冲到他面前了,开口就骂:“你毛病啊你?你说过不打架的!”

鬈毛铁青着脸,扭过头不出声。

这才发现他的一只手捂着右腹,手是红的,鲜红鲜红。这一刀扎得不轻松。

黑皮在一旁偷偷的拉我,我没理会,刺头站起来推推黑皮,道:“你陪她去看看挂号到了没有。他妈的都等半天了!再磨蹭信不信老子掀了他鸟去!”

黑皮嘴里一叠连声的应着,拖着我往里走,进了门才打拱作揖:“拜托了,我叫你来已经要被他们骂死了,你还说他!其实这一次真不怪他,他现在很少很少打架了,这一次是因为他妈的事。”

“东方姨?她怎么了?”

“不是她,是有个男的花工常去给他们家帮忙,其实她也未必想嫁人,不过帮点忙嘛。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本来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他们家?别人说的不好听,鬈毛自然不乐意,后来听不下去就动了手……唉,也不是啦,其实说来说去,还是阿媚起的头,乌龙相中阿媚了,搞不到手,心里不爽,自然来惹他啰。”

“那阿媚呢,她怎么没来?”

黑皮愣了一下,才道:“还说呢,鬈毛一出事她就听说了,马上就来了,鬈毛——唉,还不就回去了,哭的那个惨啊。”

我惊叫:“可这也不怪阿媚,他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黑皮飞快的扫我一眼,没出声,半晌又没头没脑的闷闷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是才知道的——鬈毛坏就坏在心思太深。要是换了我就没事了。”

黑皮今天说话有点颠三倒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叫号、检查、清洗、上药、包扎,鬈毛躺在简易床上,始终铁板着脸,谁也不理,黑皮代他应对医生,医生大概是见打架斗殴的多了,又厌烦又鄙视,也没好脸色,动作粗鲁得很。药敷上去的时候,鬈毛腹部的肌肉直抖,腮帮子也抖,看得我心惊肉跳,可他愣是没吭一声。我本来对他很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的,可是看看他的脸色,太可怕了,就不敢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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