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志全集Zei8.com》第806/1079页


此时的库尔多重新恢复了胜利的信心,眼见着对方防御圈被自己一步一步压缩,虽然抵抗力量也越来越强,但他相信这只是回光返照,当那个印德安师团被自己的重骑兵彻底击溃时,也就是他们末日到来的时候了,也许那两万骑兵预备队能走脱一些,但这已经无关大局,只要能够将这两个步兵师团,尤其是那个号称“铜墙铁壁”西疆王牌师团消灭,库尔多也就心满意足了。

当攻击安延集的那个攻击群赶到战场迫不及待的加入时,库尔多已经能够肯定自己胜券在握,没有谁能够改变这场战争的结局了,这里的战事一结束,自己便可以放心大胆的长驱北上,是教训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莫特人和图布人还是立即配合已经在土奇平原上取得辉煌战绩的主力,那就要看大帅来定了。

第十节 会猎(4)

但是现实往往就是那么残酷,当库尔多嘴角那一抹傲然的微笑尚未来得及消失时,几个方向地平线上几乎同一时刻都泛起阵阵黄尘,有些讶异的望向远处天际,老于战事的库尔多自然清楚这是什么东西才会造成这样恐怖的烟尘,只有大队的骑兵,而且是相当规模的骑兵群快速奔行起来才会有如此浩烈的壮景,但是在这片土地上,哪里会突然冒出来如此规模的骑兵群?

冷汗一阵阵从脊背渗出,这个打击差一点将库尔多从马背上击落下来,一时间库尔多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片土地上除了自己一方也就只有西疆人了,但西疆人的游骑兵不是在西北腹地游动设伏么?难道一夜之间就能够飞到这里不成?或者是野马群?马上摇头否认了自己这个从内心深处冒出来的荒谬念头,先不说这西域之地不可能有这样大规模的野马群,单从几个方面同时合围而来便可以知道来者不善。难道真是西疆的游骑兵?那西北腹地的游骑兵又是哪里来的呢?

现在已经不是考虑究竟是己方情报部门出了问题还是西疆人重新调集了骑兵部队进入西域,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样大规模的合围必定是对方早已设计好的计划,这也就意味着早在自己布设围点打援战术的同时,对方也早就布下了将计就计围歼自己主力的策略。库尔多痛苦的以手抚额,现在要想将已经拼疯了的重装骑兵收回来已经不大可能了,而主力轻骑兵要想调转攻击方向也需要一定时间,手中虽然有一万轻骑兵的预备队,但面临几个方向的冲击,这一万骑兵如何能够抵挡得住?

但现在已经无路可走,库尔多唯有咬着牙关命令预备队先行北突破,只有这样才有一丝机会,只要能够在北面突破一个缺口,那自己手中几万轻骑兵总还有挣脱正在越围越紧囚笼的机会。而这还只能寄希望于对方的游骑兵数量不要太多,否则以目前这种情形,只怕一接触被牢牢缠上就再也难以脱身了。

但当库尔多一边忙乱的命令正在发起攻势的轻骑兵重新调头迎击来自后方的敌袭时,那一万充当延缓敌人袭击速度的预备队骑兵就像撞击在礁石上的浪花一样猛然碎裂开来,化为无数泡沫,瞬间就消失在无尽的洪流之中,而这一刻库尔多在绝望的发现蜂拥而来的西疆骑兵数量至少超过了十万以上,甚至比自己毫无损失时所拥有的兵力更强大,看他们飞扬纵横的气势也能够看出他们是久经战阵的精锐。而此时原本已经是瓮中之鳖的西疆步兵也转守为攻,尤其是那两万骑兵预备队在这个时候更是一下子全军突出咬住急欲脱身的罗卑骑兵们,双方混战在一起,虽然罗卑骑兵在数量上仍然占据着绝对优势,但此时的罗卑骑兵早已是斗志全无,只顾想要脱身逃出包围圈,根本没有心思再与对方纠缠,一个欲走,一个要强留,双方混战在一起,搅成一团糟,而这是西疆一方希望达到的目的。

之后的战争就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悬念,当十二万西疆游骑奔腾咆哮席卷而来时,无论是已经精疲力竭的罗卑重骑兵还是丧失了斗志的罗卑轻骑兵都已经无法对这样一支强大的生力军加入战局作出像样的抵抗,如同滚汤浇雪一般,横扫而过的十二万游骑虽然也曾遭遇局部的抵抗,但这种抵抗显得多么的无力和无助,大批大批的罗卑轻骑兵在眼见得已然物脱身机会后,不得不放下武器跳下战马加入投降队伍,而反倒是已经在对固守西疆军发起全面攻击中损失惨重的重甲骑兵反而表现得异常顽强,但面对处于绝对优势的西疆游骑,他们的抵抗不过是多为这片土地增添几缕罗卑冤魂罢了。

库尔多并未被俘,但他几乎是被他的亲兵们绑架而走的,在面临这种灾难性的战争面前,他并不想逃避,当十二万游骑全数展现在他的视野中时,他就知道自己的军事生涯到此为止了,无论自己能否逃生,那已经不重要了,何况他更希望将自己这条性命留在这片土地上。但是亲兵们并不如此作想,他们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当库尔多准备率领最后的残余部队拼死一战时,几名亲兵将库尔多击倒然后利用两个万骑队轻骑兵拼死冲出的血路,裹胁着这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主将终于落荒而逃。

屠答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有一种亲自将眼前这个家伙拖出去千刀万剐的冲动,这怎么可能?十万大军,前一天还在生龙活虎的傲啸于西域大地上,怎么一夜之间这个家伙报给自己的消息竟然是全军覆没?

帐下众将也是一阵聒噪,没有人相信眼前这个全身被伤痕和疲惫所浸润的家伙,他们甚至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投降了西疆人,所以特地受人指使来谎报军情,想骗使自己一方撤军以缓解西疆人的困境。

但当屠答喝止愤怒的众将要对方将情况详细道明后,屠答的一颗心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向着无尽的深渊摇摇晃晃的坠落下去,再也没有希望。帐内众将本来几度想要插嘴打断这个家伙的叙述,但看到主帅脸色阴沉得吓人,不由自主的又收回了话头,他们不知道主帅为什么会有如此表现,西疆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冒出来那么多骑兵部队,西北有四个游骑兵团在活动,而腾格里草原上还有他们的预备队,这西域又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骑兵,难道西疆人是神仙,能够一夜之间把步兵变成骑兵?他们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人的谎言。

但是屠答相信,一直以来盘旋在他脑海中的疑惑终于兑现了。他一直不相信西疆人主帅也就是凌天放会如此被动如此狼狈的应对自己的攻势,这几日下来,在自己的磨盘战法面前西疆人已经捉襟见肘,自己轻重骑兵混合战法让紧紧依靠步兵被动防御的西疆人吃够了苦头,虽然他们也想出了层出不穷的手段来应对,但那只是微末之技难以起到根本性的决定作用,顶多让自己在胜利的道路上多走一些弯路多付出一些代价而已。到这个时候屠答才明白对面的这位对手不愧是一条藏在水底下的大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把自己的梦想彻底打破,让自己沉沦深渊永远无法翻身。

的确是高明,有些苦涩的咀嚼着这枚苦果,难怪来自西北的情报显得那么一致和准确,屠答敢肯定自己在西疆的情报系统肯定遭到了西疆安全部门的渗透,否则他们无法向自己提供这样“充分而又准确”的情报,四个游骑兵团的确实施了埋伏计划,只不过他们没有埋伏在西北,而到了西域,可笑自己还以为对方企图来一个诱敌深入,没想到小小一个空城计却把自己吓成了这样,但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毫无意义,现在不是考虑情报系统的问题了,如何将手中这批力量带回巴罗纳才是当务之急。南线大局已定,西疆人的十多万骑兵定然会马不停蹄的乘胜倒卷而来,自己若是不立即作出反应,只怕真的会把罗卑一族的元气葬送在这里。

大陆公历699年6月2日,西疆第二军团与印德安师团会同四个游骑兵团在西域乌孙境内的毛尔盖荒原一带与罗卑南侵大军发起会战,遭遇四个游骑兵团逆袭的罗卑大军遭遇惨败,十万大军仅有不足六千人逃往腾格里草原,其余不是战死便是被俘。是役,赫连勃和呼延虬在付出了两个师团的惨痛代价后成功全歼罗卑南侵军,俘虏罗卑骑兵高达五万余人,再次向中大陆诸方证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西疆的崛起不可逆转,也同时向腾格里草原昭示,东腾格里草原上的霸主地位归宿没有任何疑义。

而在得知南线军队全军覆没的第一时间,罗卑东征主帅屠答便宣布辞去罗卑征西部统领和东征军统帅职务,但鉴于目前困难局势,在返回巴罗纳之前,他仍然暂时代理东征军统帅一职,并下令立即撤军西返。

在撤军西返之前,屠答一方面上书元老会议推荐刚刚被自己解除囚禁的哈先出任征西部统领一职,同时他也写了一封亲笔书信让哈先送往对面的西疆大营,要求直接面交西疆军统帅凌天放亲阅,并倾凌天放代呈给还在帝都逗留的西疆第一人秦王李无锋。据说凌天放花了一夜时间阅读着封信函,并又花了一天时间与哈先作了长谈,最后才决定将这封信飞传给自己的上司。与此同时,凌天放也下令诸军停止对已经撤退的罗卑军的追击。第四次罗卑战役宣告结束。

第十一节 游说风云(1)

王介休笑意盈盈看着尼尔森副相与一干人一边打着招呼一边进入会客厅内,为了今日这次聚会,他可是花费了不少心血,也动员了不少关系,现在几路人马都已经到达齐备,今天晚上似乎就该是自己表演的舞台了,能不能说服这帮家伙,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想一想和自己一起出发的同僚,王介休就有些羡慕,阜节这个家伙运气真好,居然被分到了内地司,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任务,但从他行走路线王介休也能猜出一二,司徒彪那边只怕光凭外交努力是难以取得实质性效果的,阜节纵然是去,恐怕也不会是主要目的,顶多也就是巩固一下以前的工作罢了,成大猷怕才是主要目标。

到自己一行人出使那时为止,那个摇摆不定的家伙似乎还没有选好投效的对象,从内心来说王介休对于这种人并不感冒,如果这种情况下还不能看出清楚帝国内部的大势走向,只怕这个家伙也难以成什么大气候。不过王介休也要承认,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成大猷的分量似乎显得更加重了,尤其是从米兰人那边获得的消息,司徒泰已经正式和西疆在云中展开大战,那这支卧在司徒泰和司徒彪之间的饿虎的地位一下子变得更举足轻重。无论是对司徒泰还是司徒彪来说,解决这个成大猷的问题都是当务之急,当然能够将其收归麾下只怕是两人梦寐以求的愿望,但成大猷究竟会选择哪一方呢?王介休坚信如果成大猷够聪明,他会作出正确的选择,当然这还要看阜节这小子的手段和辩才如何了,不过王介休相信自己的同僚不会让人失望。

对于王介休来说,自己的任务相对来说就要显得轻松许多,这也许是所有人的看法,毕竟外洋司所涉及的几个国家和势力似乎不是和西疆处于敌对状态,就是处于一种平淡的伙伴关系,要想结束敌对状态或者将那种一般的伙伴关系发展成为亲密的盟友关系,只怕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但王介休不那么认为,他从来就不愿意服输,哪怕是再困难的任务,他也会竭尽全力抱着一种不撞南墙誓不回头的精神去尝试,他坚信自己付出总会有回报。

应该说今天的聚会就是王介休这两三个月来的多番努力将要的结出的果实,至于说这枚果实究竟是苦涩难咽还是甜蜜可口,那就要看今晚这几位客人的态度了,而这也能证明自己的工作是否取得了实效。

宴会厅里很清静,王介休知道这种场合请更多的客人反而会冲淡主题,也不利于自己与几位客人更轻松的交流,所以他索性一个其他客人也没有邀请,除了三位主客外,再无其他一个客人,这样一来,四人可以在这种没有任何拘束的环境下敞开心胸任意谈论,而王介休想要创造的环境也就是这样。

“尼尔森副相,请这边坐,凯顿大人,这边请,莫洛甫大人,和我坐在一起您没有意见吧?”一变笑着招呼客人入座,一边示意仆役可以上餐前酒了,这看上去像是一场再普通不过工作晚餐,但如果你知道几位客人的身份,你就知道今晚这一场晚餐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尼尔森侯爵,米兰王国副首相,主管外交、外贸、商业,凯顿伯爵,马哈德大公国外务大臣,莫洛甫子爵,安达科公国外交通商官,而此时他们能够同一时刻会聚到这里,尤其是凯顿伯爵本来是以私人身份在米兰度假,现在也被邀请到了这里,你就不能不佩服在米兰、安达科以及马哈德呆了三个月时间不到的这位西疆外务署外洋司司长的能力的确有些异乎寻常了。

“介休大人,您太客气了,本相作为主人才应当尽地主之谊才对,没想到却让介休大人占了先,若是让国王陛下知晓,只怕本相又要被责备一番了。”

看得出来这位米兰王国的副相十分喜欢这种清静的环境,这也是王介休专门了解过这位米兰王国主管外交事务的副首相生活习惯和爱好之后而选择的这一处僻静之地作为宴请对方的所在。这位副首相和其他官员有着不一样的爱好,喜欢清静,讨厌繁琐的礼仪礼节,也不喜欢奢华热闹的场合,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务实清廉的官员。至于凯顿和莫洛甫二人,马哈德和安达科两国外交政策素来追随米兰人,这一次莫洛甫出访米兰也是意图加强两国之间的联盟以应对倭人在大东洋乃至大南洋的东北部越来越猖獗的活动,而这位凯顿大人之所以能够在私人度假时间被自己邀请来,固然有自己的一番努力,但有很大程度同样是这个原因。

“是啊,介休大人,看来你来米兰时间虽然不长,但对米兰的熟悉程度却远远超过我们这些经常往来于米兰的客人了,真是惭愧,今晚还要由介休大人来作东。”一脸油滑笑容的安达科公国外交通商官莫洛甫一边插话,一边也在恭维着这位年轻的外交界新星。他的身份职务东南诸国也是在他抵达东南时才被众人知晓,但无人敢于小看此人,西疆势力膨胀得如此之快,现在李无锋已经隐隐有问鼎唐河帝国皇位宝座的迹象,保不准哪一天这个家伙就会由西疆外务署外洋司司长变成新的帝国外务总署外洋司司长,而和对方打交道的时间和机会会更多。

“莫洛甫大人太客气了,介休做客安达科期间承蒙大人热情款待,本欲在西疆做客,奈何西疆路远水长,诸位大人一时间只怕也难以到西疆造访,所以介休也就大胆借花献佛,占用尼尔森大人主人位置,感谢诸位的热情接待了。”王介休亦是妙语如珠,一边不动声色的应答着。

“王大人真是客气,来此东南,本该咱们三家作东才是正理,倒让客人占了先,王大人这么一说,凯顿和莫洛甫大人固然惭愧,那本相坐在这里岂不是更决难受?”尼尔森也难得的风趣一回,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络轻松起来。

“尼尔森大人言重了,介休不过是略表寸心,一顿晚宴而已,能够邀请到三位的到来,已经是介休无上荣光了,何敢妄言其他?”王介休对于这种场合亦是见惯不惊应答如流,“来来来,三位大人,我先敬三位一杯,也代表秦王殿下和苏秦署长正式邀请三位在合适的时候访问我们西疆,介休必扫榻以待。”

随着几杯酒一下肚,借着略略升起的酒意,众人谈话也就随便了许多,对于王介休此次晚宴的意图自然清楚,只是三人都是各自国内举足轻重的要员,对各自国家的态度心中亦是了然,能够参加这个晚宴,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态度,只是如何将这种态度所表达的意愿实质化和具体化,那就需要更详细一步的商谈了。而这种场合下,虽然无法成为正式谈判,但对于了解各方的意图要求的底线,至少也能够获知一个大概,这就是王介休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非正式场合来商谈的目的。

“介休大人,尼尔森大人,可能有些话不大中听,也许是我们杞人忧天,但作为我们两国国内的确有着这样一种怀疑,那就是贵方在原半岛地区也就是现在贵方现在新成立的南海自治领境内大力发展海军,而且贵方还通过战争获得了大南洋上的鹭岛、弗吉岛以及普林塞萨岛,听说贵方现在在鹭岛和弗吉岛上正在修建军港,呃,另外贵方还在米兰王国定购大型军船,贵方这样大规模的发展海军究竟意图何在呢?”也许是借助了一些酒意掩饰,凯顿的话语也就没有那么委婉,语气也显得不那么平静。

“呵呵,对于贵国和安达科公国两方的这种担心,我觉得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作为马哈德和安达科两国的盟友,米兰王国既然能够同意向西疆出口大型军船的决定,自然是考虑了诸方的利益平衡,也考虑了向西疆出售大型军船不会影响到三国同盟的利益,这一点凯顿大人和莫洛甫大人应该相信路易十一陛下以及贝多里奇和尼尔森大人的智慧。西疆为什么会大力发展海军,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需要我们的海军来保卫我们通往中大陆和西大陆的海洋商道,没有其他任何原因。”王介休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必须打消两国的疑虑,否则后面的问题便无法取得他们的信任,“至于你们担心西疆海上军事力量的增长会不会对马哈德和安达科构成威胁,我个人以为这纯属多余,举个简单的假设,西疆若是要对马哈德和安达科不利,只怕不会用海上军事力量来挑战,以弱击强,这不是智者所为,何况我们西疆现在需要的是盟友,而不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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