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奇侠传全集Zei8.com》第162/169页


这时候,可又恼动了一个人,那就是蓝辛石的四师弟周季容。他也躲在山峰后瞧看着,一切的情形,都瞧在他的眼中。现在,可把他气愤得什么似的,突然的跳了出来了,即伸出一个指头来,远远的向着镜清道人一指,大声骂道:“你这牛鼻子道人,休要如此的得意。你这一种的胜利,就真是接连着胜利上一百次,也是一点不足希罕的。你要知道,我师兄的这头天鹅,并非真的什么天鹅,只是一个虱子,并是由你代他变化而成的,而你所弄来的那个乌龟,既能在山涧内生长着,少说些,大概也是数百年以上的一个灵物。把这二样东西放在一起,就是不必比赛得,胜败之局已是大定的了。想不到我师兄竟会是这般的糊涂,居然肯和你比赛,这不是上了你的一个大当么?现在,我们也不必再讲这些昧话,看刀罢。”说时迟,那时快,周季容冷不防的即把手向外一伸,便有一把明晃晃、亮闪闪的飞刀掷了出去。他的眼力也真是好到不得了,两下虽是相隔得这么远的一段路,他把这飞刀一掷出,即直对着擂台上飞了去,而且不偏不倚的,正直拟着镜清道人的咽喉间。然而,镜清道人真也不失为一位行家,他见周季容在说着话,说着话的当儿,突然的把手向外一伸,便知不好,定有什么暗器一类的东西掷了来了,早巳暗暗有上了一个准备。所以,当那飞刀一到他的面前,他就漫不经意的伸出手去,只用两个指头这么的一撮,便把飞刀撮在指间了。随又很随意的,向着自己的衣袖中一掷,一壁笑道:“原来是这样不值一笑的一件东西,就是真给你打中在什么地方,恐怕也不见得就会废了性命罢。”谁知,周季容却不来理会他,又毫不住手的,象打水漂一般,连一接二的把那飞刀掷了来。镜清道人却仍现着从容不迫的样子,接到了一把刀,就把那一把刀向着他自己的衣袖中拂了去,好象这是他的一个乾坤宝袋,广博到不知怎样的一个程度,有多少就可以藏得下多少来似的。并且,这些刀一掷到了他的袖中去,又好象都是一把把的直插在那里,所以尽可把心放下,不怕会刺伤了他身体上的那一个部份。约摸的已接到有十多把了,却见周季容倒也住了手,不再有飞刀掷了来。

镜清道人不禁又很为得意的一笑道:“哈哈!你已是掷够了么?完了么?”他一说到这里,倏的又把笑容敛去,脸儿紧紧的一板道:“咳,你是一个什么东西,刚从你的师傅那里学得了十八把飞刀,技艺一点儿也不纯熟,就想在我的面前撒野起来么?咳,我现在可不能饶了你。但也不为已甚,就把你自己的刀,奉敬还你自己罢。并借此可以教导教导你,这飞刀究竟是如何一个掷法的。”这时候,周季容最末了掷来的那一把刀,还执在镜清道人的手中,并没有向袖中掷了去。他一把这

话说完,手即向着外边一挥,那把刀便如寒星一点的,直对着周季容的颈际射了去。

在一个闪避不及间,只闻得周季容很吃惊的喊上了一声:“啊呀!”那刀已是正正的直插在他的喉间,鲜血便如泉水一般的,向四下飞溅了去,跟着,一个身子也向着后边倒了下去,显见得已是不中用的了。于是,把一般旁观者,都惊骇得什么似的,竟有失声惨叫了起来的。而在那一方面,镜清道人又是如何的一种得意,也就可想而知的了。

但在这里,却又发见了一桩奇事。照理,方绍德是周季容的师傅,如今,眼见敌人当着他的面前,已是把周季容刺了一个死,不知他心中要觉得怎样的难堪,又是怎样的一种愤怒。说不定马上就要跳了起来,拽着了镜清道人,死命的拚上一拚,和他徒弟报上此仇的了。谁知不然,竟是大大的不然。这时候的方绍德,一点也没有什么愤怒的神气,更没有找着了镜清道人要替周季窖报仇的一种表示,反而露出了十分快活、十分高兴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这一阵的哈哈大笑,响亮到了非常,在四下的山谷间,都震出了一片的回声来,倒把擂台上的镜清道人、看台上的哭道人和他的一群同党,以及擂台下的一般旁观者,甚至于连站在他身旁的蓝辛石都在内,一齐大愕而特愕,不知不觉的呆了起来。还以为方绍德或者是为了周季容骤然的一死,把他伤感得同时又愤怒得过了分,所以,神经竟是这般的错乱起来了。否则,那里会瞧见了自己的徒弟这般的惨死在敌人的手中,倒一点戚容也不露,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呢?一壁,也就出于不自觉的,大家争把视线向着他的这一边投了来。只一瞧之下,在恍然大悟之外,又添上了一片惊愕骇诧的情绪。

原来周季容依旧是好好的站立在方绍德的身旁,又何尝栽向山峰的后面去,方绍德的手掌中,却平托了一个乌龟,这乌龟把一个头统统伸出在外面,一把飞刀恰拾直插在它的头上,而把刀尖露出一小节在外,鲜血淋漓的,见了好不怕人。接着,便听得方绍德发出洪钟一般似的声音在说道:“这只是我小小的使了一个法,竟把你这个牛鼻子道人轻轻的瞒过了。当你刚才见他中了一刀,直向后面倒下,那时候你的心中,想来真不知要怎样的高兴。以为我那徒弟,对着你掷了十八刀,一刀都没有掷中。你只一出手,就把他完了事,这是如何的可以使你露脸啊。却不抖,刺中的并不是我那徒弟,竟是跟你很有缘法的那个乌电。它刚才不知出了多少力,方替你博到了一个胜利,如今竟是这般的酬报着他。这在你的心中,恐怕也很觉得有些对不住他罢。现在,我不妨把他的遗体还了你,由你如何的去和他办理后事罢。”

方绍德一说完这话,便把手中的那个死龟,向着空中一抛,等到他掉落下来的时候,不慌不忙的伸出两个指头去,恰恰挟住了那把刀,即在轻轻向外一送之间,那死电连着了那一把刀,便直对着擂台上的镜清道人打了去。镜清道人忙一闪避时,只闻得不很轻的一声响,那死龟已是落在台上,连刀尖都没入板中去了。同时,哭道人的那个台上,也有人把一件东西掷上台来,立刻台上便起了一片惊呼骇叫之声,骚乱得什么似的。不知这掷上台去的究竟是一件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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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回 遭暗算家破又人亡 困穷途形单更影只

话说同在这一个时候之间,不知是一个什么人,也把一件东西,向哭道人的那个台上掷了去,恰恰掷得十分凄巧,正挥在哭道人的衣兜中。那时候,他是坐着在那里的。这一来,同在这一个台上的人,已知道这次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定有什么人又要向这边台上捣蛋来了。等到哭道人伸进手去,把衣兜中的那件东西取了出来一瞧时,却不料竟是血淋淋的一个人头,并还是一个女子的头,这是就着他两颊上敷有脂粉的这一点而瞧看了出来的。于是,不但是哭道人本人,凡是坐在或站在这边台上而瞧到了这个人头的人,都是惊骇到了万分,不自觉的放直了喉咙,而惨叫了起来,情形是骚乱到了极点了。

而在哭道人这一边,在惊骇之外,还添上了一种悲痛之情。原来,这被害者并不是别一个,他早已瞧看得十分清楚,就是他从齐六亭的手中抢了来,嬖爱到不得了的那个雪因。但他是何等厉害的一个角色,究和寻常的一般人大有不同。悲痛只是一刹那间的事,立刻就给他把这二者都驱走得很远很远,依旧又恢复了他先前那种精明的神气。举起炯炯作光的一双眸子,向着台下望了去,意思是要在这人群之中,找出一个嫌疑犯来。看究竟是谁把这个人头掷上台来的,同时也就可推知谁是凶手的了。但是,这可不必经他找寻得,早见人群中直挺挺的立着一个人,两眼满挟凶光,一瞬都不瞬的向着他这边台上望着。啊呀,这不是别一个,却就是那个齐六亭。一和他的眼光触个正着,齐六亭即带了十分得意的神气,又象已是发了疯似的,拍手大笑起来道:“哈哈,你仗了你的那种势力,硬生生的把我的雪因夺了去,自以为可以把她玩上一世,我是没有什么法子可想的了。但我虽然是没有法子可想,现在可已是把她杀死了,看你此后还能不能和她怎么着怎么着?最无聊的一个办法,也只有把她的首圾,在锦匣中藏了起来,日夕的在枕边供养着罢。”哭道人一瞧见齐六亭站在台下人群中,就知道杀雪因的定是他。心中已是好生的气愤,恨不得马上就杀死了他。如今,那里再经得起齐六亭把这番话向他冷嘲热骂着,更触动了他的杀心,也就一言不发,只悄悄的举起一个指头来,对准着齐六亭把飞剑放了去。

谁知,当那飞剑刚刚到得齐六亭的面前,忽从他的身后,转出了一个婆子来,挡在前面。那飞剑是认不得什么人的,拾恰把剑锋触着了那婆子一下,立刻便身首异处,倒在地下了。那飞剑既得到了一个牺牲,也就很迅速的飞了回去。这一来,可又惹动了一个人,便是那个马天池。原来刚才为哭道人的飞剑历斩的,就是他的母亲。他起初原站在台下的那一角,只是带着一颗很不安定的心,在一旁偷瞧着,生怕给哭道人瞧见了,将有所不利于他似的。如今,见他的母亲已遭惨死,一恸之下,也就横了一颗心,什么都不顾了。便一壁放声恸哭着,一壁直奔过来道:“咳,咳,老贼,你既已忍心把我的母亲杀死,我也就不要这条性命了,和你拼上一拼罢。”可是,在哭道人的这一方面,不要说是一个马天池,就是十个八个马天池,也一点儿都不在他的心上。而且,他在这个时候,已是杀心大起,只要是瞧见有什么人反对着他,他就要放出飞剑来,杀掉那一个人了。所以,他暂时倒把齐六亭舍了去,又要将那飞剑向着马天池放来。然而,毕竟放着了这许多天下闻名的能人高手在这里,怎能由得他如此的跋扈,他要杀去什么人,就可杀去什么人。

因此,激动了大家的义愤,当他刚要把那飞剑第二次放出手去,早有不知多少柄的飞剑,不约而同的向着台上射了来,集矢在他一人的身上了。于是,他也只能把飞剑放起,暂时把这不知多少柄的飞剑挡住了一下,聊以保全他自己的性命罢了。同时,却又听得齐六亭拍手大笑道:“哈哈,你瞧,你所辛苦经营的那个巢穴,不是又已起了火,烧了起来么?你在以前的时候,一切都可由你穷凶极恶的干了去,果然不失为一世之雄。但是请瞧,现在又是如何的一个局面?不是已到了家破人亡的一个地步了么?这真要把我乐煞了。哈哈,哈哈。”

哭道人一听这话,心中已是一急,忙回过头去,向着他那巢穴所在的地点望上一眼时,不禁更暗叫一声:“苦也。”原来那边一个天空中,全为浓黑的烟气,通红的火光所占领,并且热烘烘的一片向着这边烘了来。还有不少的火星四下飞扬着,果然已是着了火,并已烧得不堪收拾的了。这不言而喻的,定也是齐六亭那班人手上所干下来的事情呢。照着他所具有的那种法术,不论那火势是如何的旺盛,或者比之现在更要厉害上几倍,只要他一作起法来,把雨点也似的一种东西远远的向着火场上喷了去,立刻就会烟消火灭,什么也没有的了。然而,他如今以一柄剑,挡住了这不知多少柄的剑,已是觉得十分的吃力,偶然回过头去望上一望,还是出自勉强,那里再有什么工夫作起这一个法来呢。如是的,又过上一会儿,他实在觉得有些抵挡不住了,暗想:

管他妈的,不如跑走了再讲罢。‘君子之仇十年’,我随后去依旧可以找着了他们,一个个的细算今天这笔帐的。他把这个主意一打定,便乘大家不防备的时候,倏的把剑一收,借一个遁,遁走了。

他这一走不打紧,却拆了镜清道人的一个大烂污。原来,在最初大家围着了哭道人的时候,已有一部份人也把镜清道人围着了。如今,见哭道人一走,便又把那边所有的攻击力,也都移加到这一边来,竟把镜清道人作为他们唯一的对象了。这可真教镜清道人有些儿不容易对付呢,然他不比哭道人这般的不要脸,他倒是有上一点英雄的气概的,越是在这般困难的局面之下,越是把他的精神打了起来。一个人暗自在想道:“在今天如此的一个局面之下,以我一个人而去抵挡住他们许多人,并在这许多人中,还有上了不少的能人和高手,那我就是打败下来,也是一点不足羞耻的。万一竟是给我打胜了,不,就是不能打胜,只要大家打上一个平手,哼,那时候我镜清道人的声名,不是就要洋溢于四海么。”

可是,他自己虽尚要在这里努力的支持上一会,暗中却已有一个人,不能容许他是如此。只在一阵清风飘拂之间,早把镜清道人从擂台上吹了起来,飘飘荡荡的,向着天空中直送了去,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时候,又是一阵风直对着他吹来,把他向地面上打去,便象栽上一个筋斗似的,又将他跌落在地上了。但在他的身体上,却一点儿的伤也没有受到。当他忙睁开眼来一看时,只见所跌落的那个地点,正当着一座高山之下,这地方倒看去觉得好生的熟,好象他自己从前曾到过了不少回似的。再经上他仔细的一想,不禁恍然大悟道:“啊呀,这不就是白风山,我从前学道之地么?想不到一别多年,我现在又回到了这个地方来了。而且还是经风一吹,恰恰吹到这个山前,将我跌落下来的,这又是什么人玩的一套把戏呢?真是有点奇怪了。”同时,又瞧到了山边的一草一石,都似见了故人一般,各有一段历史可追寻,更引起了不少的旧感之想。

正在这么追怀旧迹、俯仰兴悲之际,忽见眼前晃上一晃,即见这座山巳被什么黑越越的一件东西遮蔽着了。细一瞧时,方知是大与山等,高与山齐的一个巨人,当着山前而立,睁出了大得无比的一双大眼睛,向他注视着。镜清道人方知,是他的师傅铜鼎真人显出法身来了。那么,他此番的被摄到这山下来,定也是师傅玩的一个手法。否则,换了别一个人,法力总只和他相等,对于他决不能这般的指挥如意呢。一壁忙也将坐的姿势改成为跪,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道:

“弟子真是该死,如今又回得山来了。”在这寥寥的几句话中,却含有失败归来,羞见师傅的一大片意思在内。铜鼎真人听了,将他那张大脸一板,厉声叱道:“咳,你真是该死之至。你下山以后的一切所作所为,也太是闹得不成样子了。我当初为了你的魔心已起,不能再静静心心的习道下去,为整饰我的教规起见,不得不忍心驱斥你下山,原也含有教你到尘世去阅历一番的意思在内。不料,你一下得山去,就胆敢创出什么长春教来,又定出那种十恶不赦的教规,把人类所赖以存在的羞耻之心都打破。这一来,真不知坑害了多少青年男女呢。谁知你这还不算,又去和那大胆妄为的人合了伙,摆设出什么擂台,要与普天下的修道之士决上一个雌雄。且不沦你的本领究是怎样,只是你想要独自称霸于天下,把所有修道之士一齐都打倒,这个心未免大不可问了。

倘然再听你这般的胡为下去,更不知要闹出些个什么事故来,我做师傅的恐怕还有大大受累的日子在后头呢。固此,我再也忍耐不下去,不得不把你召回来了。当你跌落在这地上的时候,我也就把你看了神经所学得的一切法术,都收了回来。从此,你便和寻常人一个样子,再也兴不起什么波浪来,我也就可把心放下呢。好,我已言尽于此,我们的师徒关系也从今天起不再存在,你去罢。”

铜鼎真人把这话一说,可真把镜清道人急得什么似的。心想:师傅遇着了不肖的徒弟,发见了他们的劣迹以后,气恼得把所传授的法术都了回去。这在我们修道人中,倒也是常有听得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假话。我如今给师傅把所有的法术都收了回去,当然已和寻常的人没有什么两样,这还能作得出什么事情来呢?而年龄也己很老,不是马上就要遭到灭亡了么?他如此的一想时,忙又叩头哀求道:“现经师傅痛加训迪,也知以前所作所为,真是该死之至。此后当痛改前非,决不敢再这般的胡闹了,请师傅顾念旧情,仍准弟子列在门墙,并准其在山上继续修道。或经此一番挫折之后,魔心已是退去,能再把这神经从七卷起,静静的接续着修习下去,也未可知呢。

还乞师傅可怜着我,接受了我的这个请求罢。”铜鼎真人却不再说什么话,只在衣袖一拂间,他那法身早已杳然不见。镜清道人正自惘惘然,却又觉得自己也已不在这山下,忙一省察时,方知白己早到了山上,盘了双膝坐在那里,手中捧着的却正是神经第七卷,又回复了当年修道时的那种光景了。这明明是铜鼎真人已答允下他的这种清求,准其再在这山上修道的了。于是,镜清道人的事情,也就在此告上一个结束。至于他究竟能不能修成正果,却还须待之若干年之后,并非现在我们这一辈人所能知道的呢。再说镜清道人既被铜鼎真人召了回去,重在白风山续修道业,当时邛来山上的这个擂台,也就不收场而自收场。因为主持擂台的两个正主,既都已走得不知去向,那边台上的一班孤群狗党,自然也就纷纷作鸟兽散,各自逃命要紧,这擂台那里再打得起来。

因此,一般来打擂台的人,也只好惘惘然各就归途,真合了“乘兴而来,败兴而返”这两句话了。

而这般轰轰烈烈的一个擂台,竟会如此的草草收场,和着哭道人这么一番如火如茶的气象,刹那之间,竟又会家败人亡,落得如此的一个结果!真都是出乎一般人意料之外的,很足使人感叹不已。这都按下不提。

那么,那个遭了家破人亡之痛的哭道人,一个遁,又遁到了那里去了呢?原来他在一遁出了邛来山之后,正想收了遁光,在地面上暂时歇一下足。不料,忽从那里传来了一股绝大的力量,只一招,就把他晃晃荡荡的招到了那边去,竟是一点儿也不容他作得主。哭道人心中不禁大大的吃上一凉道,“莫非当我遁走的时候,已被金罗汉、方绍德那些人窥破了机谋,也暗暗追随在后边,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便玩起这一手来了。倘然真是如此,我不免仍要落入他们的掌握之中,可就没有了命了。”正自十分着急时,早已给那一股力招到了那边,在当地兀然的站着了。在对面一块大石上,却坐着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正笑迷迷的望着他。哭道人一见是一个不相识的人,并不是什么金罗汉,也不是什么方绍德,更不是昆仑、崆峒、峨嵋三大派中其他的什么人,早把心事放下了一半。还有那一半的心事,是只怕那老者或者是一个什么妖怪,观他刚才只是那么的一招,就把他自己招到了这一边来,可知定有上一种非常惊人的本领,远非他自己所能敌。

现在既落在这么一个有本领人的掌握之中,可仍是一桩不了的事情呢。

然而,那老者对他却无丝毫的恶意,见他露出一种怀疑的神气,只瞪起了一双眼睛向自己望着,一句口也不开。便又从石上站立了出来,拱上一拱手,含笑说道,“你不是邛来山的哭道人么?清了,请了。这一次的摆设擂台,真是辛苦之至,至于后来的那种结果,也是大数所注定,非人力所能挽回的,你也不必怎样的懊丧罢。”这真是奇怪,那老者不但是认识他,并对于他在邛来山摆设擂台,以及后来失败下来,前后一切的经过,更象是了如指掌。最后还十分的关切,又向他如此的劝慰着,好同有上了多少年交情的一个老朋友一般。而他自己可真不认识这么一个人,在如此的一个情形之下,倒使哭道人更是呆了起来了。那老者便又笑着问道:“哈哈,你不认识我么?你对于我的很是认识你,而你一点也不认识我,很是不解并觉得那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么?那么,请你向着我的这个头上望一望,便可知道我究竟是一个什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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