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月,井梧桐全集.net》第12/83页


  剑气横飞的战区外,损了经脉尚未痊愈的我一时提不上气,并不能帮手什么,只有干瞪眼的份。
  与此同时,猎猎邪风随着那巨兽一嚎扑面而来。
  皮骨透凉,难以言说的酸腐糜臭。
  我忽而想起来了江畔时嗅到的那种气味儿,腌萝卜味儿,很不安。
  脑海中闪过此身封印的样子,封印,渐变着的封印,若似沉睡千载万载的古老力量想要冲破它的束缚,震荡得厉害。
  二股力量的博弈之间,几欲爆裂。
  身体难受,呼吸急促,我闭上眼睛,努力吐纳归息平静下来,然而九重天上似乎有很多奇怪的声响往我耳朵里灌入。
  “诛,为祸六界,杀伐无道,毁其元神,关入死境,永世不得超生。”
  ……
  “妖君桐影,上古即生,孕于父神,而不日天寿尽,散其元神于两方生死魂器,一生于碧山妖狐一族,一死于东海石晶宫玉阙神剑。”
  ……
  “玉阙本于你是一体,你便拿去,勿要推脱。”
  ……
  “紫晶剑戾气确是太重,我自是想落雨大人寻个合适的理由,将此剑转赠予璃月,有它便可以克制紫晶了。”
  ……
  “父神说,世物皆有尽头,唯有元神永生,除非元神互伐。然永生古法必得分之,自有个中死生忧患,故此魂器从来一生一死,便是前者役之后者,免于悲剧。”
  ……
  如是杂乱、不明其意,并沉静不下来。
  彼时,我明明慌乱得将已经看到自己千百种死法,竟然一瞬间捏了诀腾起灵火结界,包裹住了自己。
  片刻结界撕裂,举目望去,只见庞然大物扑面而来,未来得及闪躲,那张得能瞧见嘴里血红经络的獠牙大口正对着我咬过来。
  我不要给它塞牙缝!
  瞬间那火焰暴涨,宛若金色的龙卷风将面前的巨兽包裹住。我很是惊讶,如此必得是灵火术第九重才达到的境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潜力?
  窃喜之时,狂厉的兽嚎让耳朵生疼,痛苦的咆哮中震慑心魂的大风冲击着灵火障腾起的结界,喝道:“好生一个畜生!吃人吗?!你来啊,来啊!”
  此番受了潜力的鼓舞,我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声音却还抖得厉害。
  “你就算吃了我,还有我师傅,我师傅一个人也能把你剜肠破肚!叫你嚣张!”
  火焰的包围下,不见巨兽其首。
  何如他们两人合力将那东西的尾巴死死地用剑钉住,而顺着何如另一只手的指向,万丈火柱灌注过来,正是金色龙卷风的源头。
  我惊异的眼神慢慢黯然下来,原来,我还是只练到第一重的那只菜鸟,好不泄气。
  彼时何如冷冷的声音穿透兽嚎传到我耳边,闻得:“提气,凝神,运剑,砍它!”
  我努力照着何如的指示去做,可是我才练到第七层,气剑根本不能从体内分离出来,无可奈何:“不行,我做不到!”
  下一刻,我四处寻找着利器。
  无计可施,只得拔下了贾毓头上那支银钗,准备向怪物刺过去。
  空了手,周围忽地安静了下来。
  何如和贾澜悬在半空,金色的灵火障渐渐灭了,那方才兽嚎震天的庞然大物也消失了,无影无踪。
  琉璃星辰散布在空中,透过重云我似乎还能瞧见那些隐匿在遥远之处的仙殿,模模糊糊的一些金色熠熠的鸟雀一晃而过。
  可继而定睛一看,我终发现只有黯然的云,一朵连着一朵,缓缓浮过。
  难道方才所见都是听了娘讲的故事,生于想象?不甚了了。
  未久,何如踩着飞剑乘风而来,直与我道:“先下去再说,此处离天界太近,仙障极伤凡身。”
  临掉头,耳畔却隐隐地有鸟儿清啸。
  此时,大约觉得是仙障致使的幻听,不过重云之外,应是九天,断错不了。
  ?

☆、风波千古苍璧回

?  待到下得地面来,贾毓那处的房子夷为平地,断砖残墙,兀楞楞地,死伤甚多。
  这般凉风的夜里,呻.吟遍地,凄若哀鸿,自然贾府的一些主子仆婢忙得很,并未能安眠。
  我自是想,那些术法通天的大罗仙神们怎不出面平祸,若是那样,便不会目睹诸多剜心剔骨的死别。
  彼时,一颇为温柔的婢子小心翼翼地给我打理着那些布满肌肤的细小伤口,却不知如何得来的。
  我无聊之时转头瞧向何如,认真语道:“师傅,如果我今夜死了,你该是会去地府找我回来的吧?”
  闻言贾澜好奇地瞧向我这边,何如却那般凝神许久,终深沉道:“若是你化在它肚里,魂魄也会消散,我到地府哪里还寻得到你呢?”
  贾澜淡然状,我却惊愕:“人死了不是有魂魄吗,为什么我连魂魄都不剩了?”
  何如自顾嗤笑良久:“个中缘由你便问贾澜吧,他比你知道的多,你好生向他学些,现下我乏得很,懒得和你磨了。”
  闻言贾澜打了一个哈欠,略有笑意地淡淡道:“今日晚了些,没精神。”
  此番挤兑我,他们二人倒是默契至极。
  无人理会的我继续靠在轩棂旁愣神,休息片刻后何如嗅了嗅我身上,又嗅了嗅自己:“该洗洗了。”
  那厢,贾澜忙说道:“何师傅要不要移驾内室汤泉,汤泉中入了些祛腥祛寒的药材,该是适合现下泡上一泡,去乏洁身。”
  何如笑笑,自满意语之:“想得很是周道。”
  话毕,他们两人抬脚走了,而我呆呆地杵在原地。
  是时,一旁俏婢唤了我许久:“酬公子,酬公子,三爷他们都走远了。”
  贾澜和何如齐齐回眸看我,何如朗笑:“徒儿,快些过来。”
  我急急地摇手,回绝道:“你们去就好,我回房梳洗也可。”
  贾澜的长随四方一手拖了我,边走边说:“那汤泉可养人了,公子莫推脱了,再推脱可就像小娘子了。”
  就推脱,我原本就是小娘子!
  然怔愕之余,既不能言明真相,终被挟了去。
  雕梁画栋,豆灯映泉,璧面浮花,热气升腾。
  面对一池汤泉,贾澜与何如早已开始褪衣解裤,先后露出那健壮的胸膛臂膀。观此情景,我脸上烧得厉害。
  何如邪魅的表情望着我,手放在裤腰上,悦色道:“隔壁还有一池,你是要在这里站多久?”
  闻听何如所言,贾澜全然一副不解之色:“何师傅,酬弟不和我们一起吗?这里位置宽敞得很,何况隔壁一般都是家中女眷在用,怕是酬弟不喜那女儿家的布置。”
  何如自是又要敷衍一番,笑说:“我与你待会有许多玄理要谈的,他在一旁少不了插嘴问话,打搅了我们的兴致,让他自己洗去,水都是一样的水,洗干净就成,徒儿?”
  贾澜笑意很浓,得意之至:“师傅说的极是,我有好多要向师傅请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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