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月,井梧桐全集.net》第18/83页


  仲胥淡淡地说:“蝶舞前辈只在乱七前辈出现的地方出现,大概她追他至此,这个热闹蝶舞前辈该不稀罕的。”
  黑线——师傅,你暴露了么?看来今夜回去就要告诉他这个晴天霹雳咯,咦,话说我到底该帮这个痴情的女子,还是帮桃花遍地开的师傅?……(沉重的纠结中)
  算了,师傅的□□我不干预,还是孝敬恭顺的好,不给他添堵,回去乖乖地跟他收拾包袱走路。
  仲胥又说:“我上前去打个招呼,你要一同去吗?”
  我干笑了声:“不用了,我自己呆会,你去吧。”
  仲胥一笑:“也是,楠派的人还是避着蝶舞前辈的好。”
  他笑着离开,留下我一个人隐在这暗处,看来不能用灵火术了,不然被蝶舞前辈用毒就不好了,我忽然又想到幸好我身上有结界,呼呼。
  转念——黑线——原来师傅给我布下结界,其实是怕我被他的情人打击报复,哈哈——哈,看来不是剑仙乱七也撑不住这些。
  ……
  终于熬到了子时,我早早地在凤紫殿前面的一棵大榕树上找了个肥壮的枝桠,坐等传说中的冷艳二公子开战。
  那两人如期从天而止,一人据着殿顶一方,长身迎风而立。
  一时间更是静默了,耳畔静得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树叶微微的摩挲声,那些三三两两地站在凤紫殿对面屋顶上的看客概是同我一样想近前一观。
  那一身雪白,三千黑丝用一根束带绑起,手持桃花扇的该是西门雪,传说中他是江湖里为数不多的以扇子为武器的人。
  另一边那一身黑紫,手执一柄寒光颤颤的宝刀,稍显年长的人概是紫偃月,那宝刀正是传闻中嗜血更戾的偃月刀,据说偃月刀饮血自狂,我还没见识过“自狂”到底是什么意思。
  多年之后,每每想到这时的好奇,我对于自己这种好奇深表欠抽,当然那时我还是很敬仰这种高手的,谁预料过后来的事情,谁预料过后来的种种脑残。
  两人对视着,久久地不曾动过一下。我盯得眼睛都要突出来了,可是他们就一直那样站着看向对方。
  ?

☆、旧怨新仇声渐歇

?  盯得无聊之时,抬头四看,天上堆了好些云,将月亮遮了个严实,夜色又暗了些。
  
  忽闻刀剑之声激烈相拼,抬眸看去的时候发现,西门雪一柄桃花扇竟然将紫偃月的长刀挡住了。这扇子果然不是风月纸扇,真的是利器!
  我绷着小脸,望着那边,显然一副错过了他们发招的关键一幕的遗憾之色。
  紫偃月身上腾起了半个蛋壳儿形的气障,而西门雪亦是如此,气障的圆弧面碰撞着,出自西门雪的紫红光和来自紫偃月纯紫光相拼着,凤紫殿的瓦片被掀得霹雳扒拉地砸在地上,还有些残瓦片随着气旋四面八方地乱飞,要是下面有人,估计砸死了一摞了。
  通过这气障和颜色来看,紫偃月和西门雪大概是蒲牢气的阶位,看来比之爹睚眦气的级别,这两人还只是个毛孩子。
  何如说人之修法修仙修气,自出生始皆吸收天地精气而成。人生而有灵力,其气源自人体内的五灵根,灵根之一为武灵根,滋养武灵生长的天地之气又称龙气,即是百山之气,龙脉所在之处人之武灵盛,自然于修武练气有益。
  龙生九子,据此天下之人又将修气的阶位依次分为九等,由低到高分别为囚牛气、狻猊气、蒲牢气、螭吻气、椒图气、赑屃气、睚眦气、嘲风气和趴蝮气。
  气阶位越高,气障越是接近圆形,虚空的方位越是窄,越不用担心气障薄弱处有人偷袭,即是气动则结界布。同时越是高阶,气泽颜色也会近乎金色。若是隐藏实力,变幻其他的气阶亦是可以的,但是相反要布下高阶的气障则是行不通,只有修为精进到那一层才行。
  西门雪这时忽地一个腾身,眨眼之间跃到了紫偃月身后,那正是紫偃月气障薄弱之处,一瞬间紫偃月无暇后顾,只是反手挥刀挡了西门雪从身后劈下来的一扇,我看到血飞溅开来,不知道是谁伤了。
  那血喷涌得很吓人,骇得我一颗小心脏都要蹦出来了,此刻我不得不承认何如训得对,他说那种场面有什么好看的。
  偃月刀由清寒的霜色忽地变了,恍若烈烈大火灼烧,刀身通体血红发亮,随着紫偃月一挥发出一道火红气障,那火色气障比之紫偃月自身布下的紫光蒲牢气障更加强大,几乎吞噬了所有阻挡它的东西,西门雪的气障、脚下的房顶,甚至包括紫偃月自身气障前缘!
  紫偃月气障前缘的圆弧面因偃月刀噬气而残缺一大块,这是多么诡异的刀,竟然会吞噬一切,包括主人的气障。
  西门雪立刻将桃花扇摔了过去,扇子布下的气障替他挡了那偃月刀的致命一击而飞落下去,我眼瞧着那桃花扇扇面燃烧得厉害,只剩下骨架掉在了地面上。
  偃月刀实在是恐怖,简直超越了一般器物的法力,好像着魔了,并非是人界的东西,那刀在紫偃月腾身一劈之后,划出得一道红光直逼西门雪。
  西门雪强行接了一刀,嘴角喷血,雪白衣衫已然被血浸染得血红一片,那血怵目惊心,无疑给他判了死刑。
  听得紫偃月一声:“西门雪,胜负已分。”
  他手执偃月刀飞走了,而那边西门雪侧对我,静静地跪在凤紫殿的顶上,束发的带子不知什么时候散了,长发在空中翻飞,那场景是我见过的最凄美的一幕。
  我紧紧地抓着身旁的枝桠,心跳得厉害,不知所措。
  这时四处飞来人,其中一批俱是白衣的女子,她们将西门雪围起来,持剑对峙着那些欺近的各色人物。
  “护送少主离开。”
  一名白衣女子喊道,可是话刚刚说出口,她们便和那些人打了起来,这场激斗来得要比方才更血腥,一个个白衣女子纠缠着一个人从房顶上滚落下去,应声摔死,似乎她们只求与敌人同归于尽。
  我从脚趾到头皮都在颤栗中,这是如何悲壮的场面,眼中只有血,只有倒下的人影,早前那些观战的看客不知什么时候走得干干净净,我确定其中定有人目睹这一幕,然而却没有人来插手。
  一场恶斗之后只剩下一名白衣女子和三人激斗着,接着其中两人抽开身离了战圈,手挥长刀逼近西门雪,但西门雪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白衣染血,纤手僵硬地撑在屋顶上。
  何如教导过我江湖恩怨纷斗不要插手,可是娘亲亦教导过我为人善助,爹也说过江湖之事在于道义,如今这些人所为的勾当不正是趁人之危么。
  我一边心里还在挣扎,一边已经从腰间拿出长巾系上遮住脸。那边两人已经几刀砍向西门雪了,我瞧着中刀的西门雪被那玄衣人踹了一脚,在那三楼之高的凤紫殿顶面滚向外侧檐缘。
  他坠落的那一瞬,我飞身扑了过去,那时我的脑海里浮现了数年前自己坠楼的那场景。
  我托着他降到了地面上,弱弱地,他竟然开口说话了,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无神的水瞳望着我:“我已是……要死的人了,何苦……接……住我,不怕……惹……祸上身吗?”
  淡淡地我瞥了一眼飞身下来的两人,那他们身上也是伤痕累累,血流如注,概是刚才那场恶战中留下的。
  我两只小手托着西门雪的上身,只得动用法术才能撑住他的重量,这时我意识到身上早已腾起了金色的法障。
  “你还能说这么多话,不像是要死的人。”
  我从怀里掏出药瓶,一股脑摇了一半出来,准备往西门雪嘴里塞,忽然想起来了何如曾经讲过,大部分救命还魂药丹的药理特殊,一颗足以,多了反而会毙命。愣了一愣,忙塞了一颗进他嘴里,他吞了下去。
  我将那些又塞回瓶子里,一面问他:“为什么寻死,为什么不搏一搏,蝼蚁尚且偷生……”
  这时面前一刀戾气十足地砍了过来,只听得一声砰响,那人似是被什么反弹了,连人带刀俱飞到三丈之外。
  西门雪刚才那弱弱的一声“小心”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却无暇回答他的话,直直地望着那在地上爬起来的人,有些疑惑的神色提刀走了过来。?

☆、月黑风高惊魂劫

?  夜风宛若一池凉水扑向我,环顾四周没有旁人,若不是有师傅布下的结界,死在这里都未可知。
  我问他们:“你们为什么如此相逼,非要置他于死地才罢手吗?”
  那提刀的男子笑了笑:“与你何干?”
  我眸光一暗:“哈哈——是啊,与我何干。”
  他显然对于我的力量有些胆怯,不再近前,只是冷冷地站定看着我,白衣女子与另一个男子飞身下来,白衣女子小跑着近我,忽地也被结界弹开。
  她唤道:“少主,少主……”
  我将西门雪轻轻地放在地上,转头对白衣女子说:“带他走,我来拖住他们。”
  白衣女子忙不迭地跑过来,那三人却笑了,玄衣人说:“凭她……”
  他话未出口,我已经用灵火围住了他们,熊熊烈火将他们的人整个地围住,火光太盛,甚至都看不见人影,有人想用轻功冲出来,未料人飞多高,火亦随之狂涨。
  这个灵火障已经是我的极致了,感觉到我的灵力只够撑住一刻。
  三人愤愤地说道:“又是楠派!”
  我转头准备嘱咐几句,谁知四下都瞧不见西门雪和白衣女子的踪影,忽地,视线里进来一个女子——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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