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月,井梧桐全集.net》第24/83页


  瞬间捏诀,指尖抵住他的眉心,我说道:“你从来没有看见过三爷和酬弟的种种断袖形迹,酬弟和你仍旧是好哥们,你们关系很好,很好。”
  朝峰一时愣神状,看样子是术成,便缓缓将手放下来,踱了几步准备离开,这时忽然背后一声喊:“怎么才进来又要走,你不是来跟我道歉,不是来说辜负了我一番心思的?”
  我倒,果然这失忆术没成功。
  我转眸看他,朝峰微有怒色:“若还当我是兄弟,且听我一声劝,三爷――你放下吧。”
  外间有人走动,想是值夜的守卫又溜达回来。
  朝峰往外看了看,神色有所顾忌。
  我走过去对他小声说:“今天不早了,我还是改日再说,以免我们这深夜私谈传了出去,又是一桩乌龙断袖案。”
  朝峰一把拉住我说:“酬弟,莫不要听完我的话。”
  我抽离的身子又转回来,无奈地瞧着他。
  朝峰意味深长地说道:“三爷,他始终是喜欢女子的,如今之所以对你有了那份不正经的心思,全因酬弟仪容笑貌比女子还柔美三分,所以你该懂得三爷并不是你那种人。”
  哪种人?断袖?公子离那种?
  话说回来,龙涎城情报如此灵通,爹娘怎会不知道离路引是个断袖,莫非是故意放出这个消息来逼我回去?两国之间联姻大事该不会用来玩笑的,看来我还是得早日回去弄清楚的好。若是公子离真的是个断袖,我想下半生还是跟着何如修仙去比较有前途。
  可是,这个时候我只有苦笑认命,认命如今有门亲事很是幸运地砸中了我,认命当前我被这上上下下上百号人认为是同性恋,还很不自量力地瞧上了三爷这号人物。
  与其一板一眼与那一根筋争辩是否断袖,倒不如承认落得耳根清净,想我从前在龙涎城一肩担下了那么多黑锅,如今这个“断袖”锅子背在身上不痛不痒,就这样吧。
  我笑了笑,很无奈:“朝峰,我知道你是个好兄弟,其实,什么三爷不三爷的事儿我当真没心思。而且不日我就要随师傅云游离开,权当我有心思也不可能和三爷在一块儿的。另外,你定是没有问过三爷这事儿,只是一个人跟我在这里瞎纠缠,若是得空,你自可去三爷处问问清白。”
  听得屋内有动静,几个守卫探头探脑地在窗子那里偷瞄,朝峰和我都看在眼里,他不着痕迹地放开了扯住我的手,还是一脸犹疑。
  我看了一眼通向侧院的窗子,想着要不从窗子蹦出去?
  这样就不用和前门的守卫碰面,可是――转念想了想,若是从窗子出去,不定看在他们眼里觉得是勾搭朝峰做贼心虚,我这个情节就不仅仅是断袖了,还是个花心的断袖。
  朝峰注意到我盯着那窗子看,蹙眉说:“想从窗子出去?”
  我笑笑,忙说:“不是,不是,我瞧着你这窗子雕刻得不错,比我那处房间精细得多,所以停下来欣赏一番。”
  他眉眼俱是不信的神色,一副看你继续编的模样。
  我干笑几声说:“那不,夜深了,我先走了,你安歇吧。”
  踱着步子顶着守卫异样的眼神跨出了门,走得不远不近的时候还听得有人说:怎地生了副风流俊秀的皮囊却是个龙阳癖,不过这个模样比起王上的幸臣仇颜还要清秀。
  这守卫见过仇颜,我暗想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守卫,还是个见过市面的守卫,竟然连深居王宫的宠臣仇颜都见过。
  转念,我忽而意识到,那守卫是王宫派来的,也就是说朝峰一直是被王宫来的人监视着,也许秦天那边也是这样,齐悦那边说不定也是……
  ?

☆、不堪忘道骨侠风

?  踱步回西苑去,何如不知睡了没,这几日他总是忙到很晚才回,大有可能还在千里之外的某某坟边找游魂野鬼打听事情。
  途中穿过颐峰榭,贾澜的住处,风有些大,廊上的灯笼晃晃悠悠的。
  瞧着那灯笼摇晃,我贴着内侧走,怕它们冷不丁地脱了铜丝掉下来正好砸中我。砸――子息上神――暗暗咬牙,咱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公子离……上神……他还真给我改了命簿子,摊给我这样一个夫君?若真是这样,还不如二十岁都嫁不出去来得好。我该嘱咐他几句莫要插手的,他这神看东西不清明,醉的浑浑噩噩,早应料到事情会越弄越糟,失策至极。
  子息,九重天清闲度日不好,为何要插手我姻缘之事。如今掉下一个亲事,还是与一个断袖,叫我情何以堪。
  风呼呼地吹着,树影摇晃得兀楞楞的吓人,我收回了一腔苦闷,不禁叹了口气,瞧着那屋内的一片黑暗,想着这和我扯上莫须有的断袖关系的人该是安歇了,不定睡得口水都流出来,而我还在这里暗自神伤,不公平,还是笑笑好,高兴也是过,不高兴也是过,还是高兴地过吧。
  迎着凛冽的寒风龇了一个牙,忽然耳畔一声雷,响彻四方,异样气息涌动。
  我瞪大眼睛瞧着四周,抬头看时天空隐隐几道闪电。
  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贾澜拿着剑从门里冲了出来,只着了身单薄寝衣,拉着我一边往庭中去,一边说:“来了!”
  好巧不巧,一个值夜的家丁撞见了这一幕,赶紧又躲到隔墙后面去,以为撞见了什么不该见的画面。
  来了,来了,你倒是加上两个字先,我知道你知道是饕餮来了,可是那个路人甲不知道!拜托,大哥,你下次到底是加两个字好吧!
  这真是比那狗血的话折子还要狗血的场景,怎地总会在这个时候有那么一两个路人甲。
  我叹了口气,瞧着贾澜这副穿得单薄而着实秀色可餐的好身材说:“走吧。”
  千言万语想要咆哮,堆到喉咙,临到说出口时望着他那副认真至极的神情,却只能说出这两字,我这是怎么了。
  挣开了贾澜的手,我运气御剑,瞧着他迎着猎猎夜风奔在前头,暗自在想冻死这说话不走脑子的家伙算了。
  上天后很快发现那夜幕中执光飞得侠风道骨的何如,当真是比我和贾澜不知道要英气多少倍,瞬间到我们跟前,只见是一道黑影划天而过。
  何如瞧了瞧我一脸受气包的模样,有些疑色说:“这是打哪儿来的气?……如今饕餮定是元神伤愈,你们自当小心它因上次被伤的事情更加暴戾。”
  黑夜如织,浓得抹不开的那种雾气萦绕着。
  贾澜一副严肃的表情说:“前辈,不知这次我们要如何制服它,神兽聪明狡黠,定是记得上次我们如何抓住它的,这次如是故技重施,它若有所准备,我们可能会吃亏。”
  何如点头,鬓旁的长发在风中狂魅地翻飞着,清冷的眼神在黑发的遮遮掩掩中投射过来,他淡淡地说:“见招拆招。”
  我发现何如总会在关键的时候变成这个样子,高深莫测,遗世清冷,仿佛并非凡尘中人,一如他从前活在传说中的陌生难近。
  贾澜说:“前辈,现下我们是否要分开寻它。”
  何如摇摇头:“不需,这次定要一击即中,你们不用插手,记住一件事情,闪远远的。”
  贾澜一愣,我闻言一惊:“师傅,莫非……莫非你要用辉蓝阵法!”
  此处省略贾澜听到这对话后的种种惊讶之情词恳切仰慕已久,什么前辈就是剑仙乱七之类。
  他眸色清冷坚定,点头。
  我接着问:“真的要这般吗,辉蓝的气场若是制服了饕餮还未消退,不是会影响气候、山川一干事情的吗。”
  何如说:“如今也只得这样了,不然仍由饕餮横行,祸患无穷,你未曾见过那毁天灭地的厉害,自然是不懂得它如何弄得下界民不聊生。”
  我见过,血流成河、瘟疫肆掠、绝望的眼神,四处慌逃的身影。
  何如继续说:“饕餮本身存在于人界就会干扰气候、天象,若落在玄家之手,吸收饕餮之精气炼了什么邪术更是危害一方,用辉蓝来封印它不失一个好办法。”
  贾澜终于从崇敬仰慕之情中缓过神来说:“前辈,其实我早有猜想,近来王城附近雨期延长,比之往年已经多下了一个月,是不是就因为这饕餮。”
  我瞧了瞧两方说:“师傅,既然饕餮如此凶猛,为何天界无人掌控此事,它们莫不知道神兽危害下界的事情?”
  何如眉头一拧:“如今天界歌舞升平,粉饰太平者甚众,此事若未闹到天君那里,就不会有天界派兵来镇压,还是得我等出这份气力,也不枉大地之母给予了我们这术法。”
  贾澜对着何如拜了一拜,虔诚至极地说:“前辈,若非前辈有此大道之心,恐怕贾府已然是一片废墟,哪里有当前这样的安宁,请受我再拜。”
  因着刚才又在那回忆里游走了一番,晃过神来时发现又见到了那九重天上的幻景,不过这次不仅仅是星宇楼阁,还有冲天的光柱。金色的光柱在半空中虚化为一团,仿佛一片金色的泉眼,而那金色泉眼四流之处又是一片异景,似乎有飓风、又似乎海浪滔天,星辰在那处一片混沌模糊,似乎星辰之光也被吸了进去,才幻化了那处极致的流光溢彩。
  我遥指前方金辉烁烁之处,问道:“师傅,可知那是什么地方吗?怎地会有光柱冲天?”
  何如抬眸看去:“正是仙门所在,你能瞧见光柱?”
  我点点头:“早前与饕餮大战那次就已经瞧见过仙阁琼楼,不过断没有现在这样看得清楚,而这光柱是现在才看得到的,而说清楚其实也不清楚,因着在半空中光柱模糊了些许,好像是有个气旋。”
  何如有些笑意:“看来你这徒弟我是收对了,竟然颇有仙缘。仙门有五处,五处仙障之光都不一样,如今你瞧见的正是金门所在,那便是东殿引仙使把守的,从那里升仙,仙阶要高于从其他仙门晋升的仙,不过要历经的天雷劈顶可比其他仙门进去的要多七七四十九道。不少人命丧升仙途中,若是遇上千年不遇的玄天气阵更是……”
  何如眸色一变。
  我问:“更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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