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月,井梧桐全集.net》第23/83页


  忽然我感觉到身上腾起了法障,何如说过,玉白通灵护主,若感觉到妖魅之气伤我,便会自行启动。而眼下,莫非有妖邪作祟?
  这时红妆舞罢飞身回来,公子凌连声称好,众人还陶醉其中不可自拔,而我感觉到玉白似是要从身体里冲出来,被我强行封在体内。
  听得红妆娇声说:“殿下,这支新舞你可喜欢?”
  瞬间天色转变,湛蓝的天空重现头顶,玉白的剑气也停止冲动,我舒了口气,耳畔妙啊妙的传来一干人的称赞,公子凌的笑夸张至极。
  红妆一身白衣已然被水浸湿,公子凌一脸怜惜之色对众人说道:“妆儿衣衫浸湿,得将换下来,这便先行一步了,卿等告辞。”
  公子凌离去,剩下众人望着渐远的王家车队神游,这时顾婉婉呢喃了声:“此事怪哉。”
  只听得朝峰那小子附和道:“怪哉,怪哉,莫不是有妖术了。”
  这无心语道破天机,可是众人一听只是大笑,说天变乃巧合,不定是这宠姬懂得观天象,知道天变。
  连带着我也莫名其妙地笑了,心里却琢磨着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贾澜望了望我,眸有异色,我便知他也看出端倪了。
  众人对于狩猎已经兴味索然,便略略收拾准备回去,朝峰拉着我不停地说可惜,可惜没能在那顾婉婉面前露一手射箭的本事,因为我们一来这里便准备先休息再涉猎,哪知会有这一出打乱了朝峰显身手的计划。
  我笑说:“你随便射几箭就成。”
  朝峰一愣,缘那傻瓜一直一根筋以为,非得和我们拼个水落石出别人才晓得他箭术高超。
  我抬手一指原处大石:“看到那石头了吗,射穿它,顾婉婉定会赞叹不已。”
  闻言朝峰大喜,抬手抽箭,倏地发出去,果真穿石而过,不过,顾婉婉并没有大喜于色,她神游着,可能还在想红妆的舞技,凉下了朝峰一个人在那边指着有着一个洞洞的大石头暗自神伤。
  我干笑了几声,贾澜也同我相视一笑,朝峰瞧着我和贾澜,傻傻地杵在石头边,挪不动道似得,秦天唤了他好几声,他才回神来。
  ……
  顾婉婉这样名噪一时的女子,从未被超越,自是孤高自傲,如今她擅长的舞蹈竟然被人比了下去,还是以这么奇幻的方式,不得不含着一口闷气。况且女人善妒,婉婉更甚,于是乎被她这样妖啊妖的与众人说,不日祸事就来了,还好有何如替她想得周全,请了桐山派的道士们保驾护航。
  本来守着饕餮这只大妖怪就已经让师徒两个很疲累,要我每日清晨苦练法术武功,如今又蹦出个小妖怪要操心,何如已经觉得□□不暇,所以写了封匿名信与近处的桐山派,告诉他们吴境有妖。
  楠派与桐山派不一样之处在于对待妖的态度,桐山派见妖杀妖,即使妖物尚未害人;而楠派只有妖物害人才出手,如此自是与桐山派有所分歧,甚至敌视,如今何如找了敌对的桐山派帮忙,一说何如为人处事清明有道,一说何如已是心竭技穷。
  管它什么原因,总之这个宫闱妖物就撂给了桐山派,何如坐观虎斗,自然逍遥,只是苦了我时时守在这里,何如要我偷学桐山法术,美其名曰兼学百家所长。
  于是乎每日早上修炼楠派灵火术、气剑术,下午匍匐在莺坊外头,偷学那些“守株待妖”的桐山修士们的法术,谁叫何如心善不直接点名道姓说妖在何方,只是说保护顾婉婉。
  这几日觉得桐山派的法术甚为实用,虽说未得其精髓,只是瞧见了皮毛,譬如遮雨术、情绪术、真话术、失忆术。
  “情绪术”能左右人的情绪,我目睹了他们用“情绪术”让一个原本重病残喘的乞丐快乐地笑,让医馆的病者死时平和。
  桐山派的人也不是完全的守株待兔,他们也曾四处打听这妖的消息,所以我亲眼见了他们对路人施用了“真话术”和“失忆术”。他们会用“真话术”从路人那里套得真话,而用“失忆术”抹去路人关于他们的记忆。
  最最实用的是遮雨术,下雨的时候压根不需要伞,对他们来说,伞为何物,小小法术一动,头顶便滴雨不下,现下幻化了女儿身的我正躲在角落的马车内盯着他们。
  那个名叫房泗白衣少年是我常关注的对象,因他法术是一众桐山弟子当中最出众的,而且他随身携带的那柄剑煞是有范儿,一看便是宝剑。他的背影常常叫我看痴了,让我不由自主地会想起梦里的那个花匠。
  偶尔会做那个梦,满园的蔷薇开得正盛,有个男子长发随意地用玉簪绾于脑后,一袭青衫微躬着修剪着花枝,然而不论是哪一夜的梦,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的脸。
  ?

☆、难解乌龙断袖案

?  傍晚疲累地回了贾府,何如瞧着我一副霜打了茄子的样子瘫软在楠木椅里,整个人窝了进去,笑意甚浓地说:“你今个儿是怎么了?”
  我仰着头笑了笑:“师傅,大抵是徒儿阳寿将尽,魂不附体了,莫管我,由我去吧。”
  何如闻言笑得更大声,末了说:“今日学了些什么?”
  我说:“重样的,他们最近使的法术就是那几样,遮雨术、真话术之类。”
  何如点点头,带着我往贾府的晚宴上去。
  酒足饭饱后老样子,贾澜等人在□□舞剑玩乐,而朝峰拉着我到一边,八卦说:“今个有消息,你该听听。”
  我瞧着他一脸兴味盎然,想着他这脑袋里整日里装的都是顾婉婉,不定是要和我讨论她的消息,便漫不经心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朝峰忽而沉声道:“龙涎城将和蜀国结亲,说明年就将七小姐嫁与公子离。”
  闻言我惊讶道:“什么,朝峰,你说什么?”
  朝峰瞪着眼睛继续说:“龙涎城与蜀国结亲,龙家的七小姐要嫁给公子离,就是蜀国二公子离路引。”
  我问:“为什么是七小姐,为什么不是她的姐姐?七小姐还小不是?”
  朝峰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酬弟这话问得乖戾,我怎么可能知道个中缘由。而且,你怎么也不问问为何我告诉你这事情。”
  我又问:“你为何跟我说这事情?”
  朝峰意味深长地说:“因为我听闻这离路引是个断袖,正和酬弟好的同一口!”
  我噗地一声差点被自己的唾沫给呛死,面红脖子粗,为的不是他误解了我是个断袖,而是奶奶的,那七小姐是我,将来我夫君是个断袖啊!
  朝峰笑了说:“就知道你觉得伤心难过了,唉……这几日我晓得你好这一口,总琢磨着咱们兄弟一场,要给你物色一个解解闷,而且要物色一个才貌品行配得上你的,这不才知道公子离是这道上的,他就被那龙家给抢了。”
  我缓过气来干笑了几声,看着这个情路怪胎说:“还难得朝峰替我惦念着。”
  朝峰还有些遗憾之色说:“如此酬弟要另寻一个匹配的人物还真难了,这天下当真没有更好的人物。我想了想,即便是你肯跟那龙家小姐共夫,那也是委屈了你不是。”
  我又一口气没有缓过来,瞪着眼睛瞧着他:“你还当真了,我哪里是好龙阳之人,这玩笑开得太大了。”
  朝峰却一脸不屑地说:“酬弟,你脸上写的几个字我可看得清楚。”
  我一愣:“什么字?”
  朝峰小声说:“你――是不是和三爷对上眼了?”
  我噗,这小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怎么一下子又扯到贾澜身上了。
  我捏了捏自己的脸:“痛,我没做梦,你在做梦?”
  朝峰瞧着我,半晌弄懂了我的意思,说道:“我才没做梦,这些时日以来,我都瞧见了三爷如何对你上心,几次我还撞见了你们两个脉脉含情对视的场景,上次在酒宴上,还有那次在月纳湖边,你莫否认了。”
  我想捶他:“什么跟什么?”
  朝峰一脸认真说:“酬弟,你和三爷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都是我的哥们,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这样下去都毁了。”
  我黑线满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朝峰继续说:“三爷不能跟你在一起,三爷有他的路要走,那就是娶了赵荷,当那赵曦的东床快婿,不是和你。你想,要是那赵曦知道了你和三爷的事情,定是会杀了你,替他女儿出口气。当然三爷也不能娶你,你是我兄弟,我不想你是我嫂子,不然我会疯掉的,像三爷这样的人,若是真的不娶那赵荷,当定了断袖,那肯定也不会对你一心一意,肯定会左拥右抱,毕竟你没有赵曦那样的爹,三爷就不怕,就可以花心。”
  我傻傻地瞧着朝峰,我没有赵曦那样的爹,我爹顶十个赵曦。
  朝峰激动地摇了摇我:“你懂么,你懂么,我都是为你好啊。”
  我缓过神来:“不――不,你弄错了!我真不是……”
  朝峰急了,怒道:“酬弟,你再这样可真辜负了我一片心思,这贾府上下可都知道你和三爷的事情,怎地你就是不跟我这个兄弟坦白,可真是伤了我的心了。”
  我满脸黑线地瞧着这个一根筋,这时秦天似是瞧出了这边气氛不对劲,忙走过来说:“你们两个在叨念什么话呢?”
  朝峰瞪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秦天,愤愤地撂下一句话“你好自为之”就走了。
  秦天莫名其妙地将眼光在朝峰和我之间游移,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讷讷地说:“误会大了。”
  将睡时分,趁无人守在南厢房之际,我摸到了朝峰房间,准备小试“失忆术”。
  那时他正在案边读书,走到了他面前,他还有些怒色,不怎么想搭理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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