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617/833页


这短短的一句话,换来的却是危险得以实现。我感觉自己的瞳孔都在渐渐扩大,因为我清晰地看到,他放在桌案上的双手,关节已经开始发白,手背上的青筋时隐时现。显然,他在压抑忍耐着什么,这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兆。

“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做?”多尔衮终于抬起头来,眼神阴冷得可怕,有着毁灭一切的暗光,蔓延到周围的空气中,将空气完全冻结。

若单单只是诈我,那么他的表演未免太逼真了点。我的心理素质再如何好,毕竟也是做贼心虚,根本经不起他如此目光的穿透,禁不住不寒而栗。如果我开口,那么语调必然颤抖,我只好点点头,“嗯。”

话音刚落,我就后悔了,因为他听到我的回答之后,蓦地笑了起来,笑声里,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苦涩,或者根本是怒极反笑。尽管脸上在笑,然而眼神却异常复杂,有愠怒,伴着一丝不易令人觉察的凄凉。

最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熙贞,你真以为这世上有不透风的墙,你的作为全部都能瞒得过我吗?我问你,那个走漏消息的人,是不是你?你有没有写过一封密信给李淏,提醒他要提防我的暗算?”

我哑口无言,只能缄默。看来,他真的知道了,我如何继续抵赖?

他并没有等待我的回答,而是将我那封信的内容全部复述了一遍:“淏哥:近闻朝鲜局势,于兄大有不利。予虑旬月之内,龙城大君及清西派党人必有所图谋,意在储君之位也。时下群宵汹涌,上窜下跳,父王虽明识善断,亦难保不受谣言迷惑;所谓众口铄金,曾母虽贤,终因邻人再三造谣而逾墙遁走。兄切勿麻痹大意,应多加提防,以谋策应对为是。另,近来清国与朝鲜之间细作活动频繁,恐将有大事发生,予未得实情,难免惴惴,故书信以为警示,望兄切莫疏忽,谨之,防之。”

我这下彻底无言以对了,他有过目不忘之能,既然能一字不差地将我的信背诵出来,那么他必然亲自看过。我这两日来的担忧终于变成了事实,按理说我应该惶恐万端,惭愧不已才对,可是很奇怪,我现在的心情很平静,没有害怕,也没有愧疚。

多尔衮并没有愤怒的表现,只有一脸苦笑,涩涩的,好似一弯忧伤的新月,又如一首凄凉的古曲,“‘淏哥,淏哥’……多亲切呀……”像是在自言自语,神情都恍惚起来,“其实你这样称呼他也没有什么不对,只不过落入我的眼里,心头就像被锥子扎了一下似的……”

我紧紧地咬住了嘴唇,许久,松开,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你还记得,去年时,你问我能够容忍你的最大限度是什么,我怎么回答的吗?”

听他如此发问,我的眼前渐渐浮现了当时他的表情,眼神,还有所说的话:“……只要你的心一直在我身上,我就可以容忍你闯下大小祸事而不去追究,可是呢,若是你胆敢把你心里的位置给别的男人留下一点,我也会翻脸无情,不念旧日情面的。”

第八卷 只手遮天 第一百三十四节 讲不出再见

当然记得,才说过没多久的话,又怎么能够忘掉呢?地回答道。

“那么眼下你给我出了这样一个难题,你来说说,我究竟拿你怎么办才好呢?”多尔衮的眼睛已经微微泛红,却依然明亮。

我不再恐慌,也没有刚才那么大的愤懑,只是心平气和地反问道:“莫非到了今日,你认为我心里面仍然会有其他男人的位置吗?”

说实话,我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愚弄,四个月前的那个黄昏,在夕阳沐浴下,他从身后轻轻地拥抱住我,温柔地说着那些情话时,我就天真地以为,他真的可以遗忘过去,可以原谅我的过失,可以不再为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纠结,不再谨慎入微地质疑我对他的忠诚,不再同床异梦而真正做到心无旁骛……看来,这些不过是我自己在欺骗自己罢了,他还是从前的那个他,多疑、敏感、阴冷,眼睛里揉不下一粒沙子;既不肯敞开心扉待人,又希望别人能够完全忠诚地待己。世上,可有这等好事?

“既然你心里面完全没有李淏,那么你又何必给他写那封信?”他的语气霸道而不容置疑,“究竟他是你男人,还是我是你男人?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去破坏我的计划,去偏帮你的老情人?一个妻子怎么可以这样背叛她的丈夫?我在你眼里,可有半点权威,我是那么容易欺骗的人吗?”

我冷哼一声,报之以轻蔑地眼神。“我心里没有他,可是当你要杀他的时候,我就应该坐视不理,无动于衷吗?一个女人在乎一个男人的性命安危,难道就一定有什么男女私情?他毕竟还是我的亲人,朝鲜毕竟还是我的祖国。如果连自己的祖国和亲人都可以不顾,那么这人是不是铁石心肠,或者根本就是冷酷无情?”

我的诘问倒是令他一愣。无法立即对答。一时间沉默了。

“还有。什么叫‘背叛’,你真正明白吗?你可以堂而皇之地妻妾成群,外室无数,你可曾有半点顾及到我的感受?难道你以为我对此不但不恼,反而喜闻乐见?你可以肆无忌惮地耍弄阴谋,背地里算计我地祖国和亲人,现在还要反过来义正词严地指责我。你难道认为你就全无过错,你这样做会不会有失忠厚?”说着说着,我地情绪也渐渐激动起来,甚至连身体都微微颤抖。

其实我还想说更多更多,他居然可以用“背叛”二字来给我定义,我为了做了那么多,为了忍了那么多,为他付出和牺牲那么多。到头来。却只换来他这样冰冷地指责和态度,我居然成了背叛者?在我怀胎十月,即将临产之时。他在干吗?他在算计着如何灭亡我的娘家,如何铲除我的哥哥;在我遭遇难产,挣扎于生死一线之际,他在干吗?他在声色犬马中尽情沉醉,他在拥抱着别的女人抵死缠绵!我对他的好,他却选择性忽视,我稍微有一点过错,他却不依不饶地放在心上!

我真傻,我真笨,我当初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相信他的甜言蜜语?我为什么不跟着对我好的男人私奔,而偏偏要死皮赖脸地回到他身边,继续承受这些不应该,也不值得承受地东西?看来,我根本就是一个犯贱的人,一个在拼命自虐还怡然自得的人,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真是活该!

这些话尽管在我心中一遍遍地回响着,甚至到了震耳欲聋,脑子里嗡嗡作响,几乎难以忍耐的地步。然而我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因为我实在太清楚他的为人了,作为一个政治人物,他最讨厌最忌讳的是什么?那就是有人在他面前以恩人自居,以功臣自居;在他面前翻功劳薄,像祥林嫂一样反复唠叨着对他的好处。一个聪明地功臣,就应该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吴之后泛舟太湖,弃政从商,成为一代巨富;文种留恋权位,最后只换来了勾践赐他自裁地宝剑。所以说,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在当初大功告成之时立即离去,而是继续留在这里惹他心烦。这个道理其实我早已知晓,可是我却为什么要一错再错呢?就因为我对他的爱,这个该死地爱情在作樂?若结果真的是毁灭,那么这个东西我又何必留恋?

也许根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多尔衮是不会悔悟的,或者说起码现在不会。他是一个高傲而自矜的男人,又怎么愿意在这样的问题上轻易妥协?沉寂片刻之后,他也恼火了,“你说我‘义正词严’,难道你不也是如此吗?谎言被揭穿后,不但没有半点愧疚自责,反而比我还要愤怒,叫我该怎么说你好呢?况且,我已经给你很多次机会了,就是等着你能够有所感悟,能够主动坦承。我犹豫了很久,一直没有问你,就是因为不知道之后应该如何是好。我很怕,我怕你再一次离开我,我已经不想再有什么折腾了,难道我们就不能安安心心地过从前的日子吗?在问你之前,我已经想好了,只要你主动承认,不再继续骗我,那么你先前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原谅,都可以不去追究,完全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你是怎么回答的?你一再演戏,一再伪装,若不是我背出那信文来,你是不是还要继续装傻下去?你说要我顾及你的感受,难道你就不曾顾及过我的感受吗?我难道就不会伤心,不会难过;我难道就是铁石心肠,永远也不会有虚弱的时候?”

说着这些话时,他的语调并没有任何激越,他的情绪也没有如何强烈,只不过那双闪耀着血色光芒的眸子里,隐隐浮起一抹伤痛,沉重。而又难以言喻。

人类最可恨也最可爱的地方,就是那双无法说谎地眼睛。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是第一个泄密者;讨厌一个人的时候,眼神却绝对不会透露喜欢的讯息。一个好强的人,可以用高亢的声调、倔强的表情来掩饰自己的伤口,却无法改变他伤痛地眼神。

我略略一怔,不过却忍不住开口反驳道:“这话说得未免好笑,什么叫你‘不像再有什么折腾了’。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分清楚究竟是谁在折腾。究竟是谁不想安安心心地过日子?没有人招你。也没有人惹你,可你却一刻也寂寞空闲不得,偏偏要去主动招惹别

来说去,如果不是你主动害人,我又怎么会通风报信去,你我都应该承担责任。有因必有果,你不要以为你就是神,你就一贯正确,你就可以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地指责别人!你怎么就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眼睛里却只有别人地过错?”

如果说先前他还能保持着镇定地话,那么现在他也被我感染了,也忍不住同样光火起来。“我有什么错?说我花心。说我妻妾成群,你怎么不看看,大清的王公贝勒。满汉大臣们,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看看哪家的男人能让正妻独擅专房的?我给你最大的荣华富贵,用最好的珠宝最好的绸缎来打扮你,甚至对你和多铎地暧昧关系装聋作哑,对你和吴三桂的眉来眼去视而不见……这些也都罢了,你怎么可以仍然胳膊向外拐,去帮助李淏,甚至破坏了我的军国大计?就算你不想李淏死,那么大可以直接对我言明,我总不能连这个面子都不给,仍旧一意孤行吧?可是你却偷偷摸摸,给他通风报信……还有,你那个父亲李世绪,是接到你的密信之后才打开宫门放叛军进去的,你说说,你这么一封信,破坏了我多么好的一盘棋局?你口口声声说不允许我谋算你的祖国和亲人,那么你可曾想过,你现在应该如何选择立场?从你嫁入我的王府之后,你就是我地女人,是我爱新觉罗家地媳妇,是大清国的贵妇!怎可仍以朝鲜的公主自居?你是要和我过一辈子,还是和你娘家地人过一辈子?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会连这个是非立场问题都搞不清楚呢?”

多尔衮的这些话若是在心平气和的时候听听兴许也有些道理,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女人从一而终是本分,根本就没有任何公平可言,他就算再如何开明,思想上也照样脱离不了这个局限性,我也不应该责怪他太过。然而在此时的我听来,却句句都是歪理,字字都是蛮横。我气得浑身发抖,真想狠狠地骂他一顿,可惜,他不是一个平民百姓,他有他高贵的身份和君主的威严,我怎么可以如此扫他的脸面?

尽管心头怒极,不过我依然努力地控制着情绪,冷笑道:“对,皇上说得没错,我本就是你的私人财产,是你的奴婢,要小心翼翼地伺候你,不能让你有一点不悦,有一点不舒坦。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你……”多尔衮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只见他的脸色难看得要命,我想我此时的脸色也应该如此吧。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明白的,在你心中,儿女私情永远也比不上江山社稷,任何人都要为你的军国大计而努力,付出,甚至牺牲,这其中显然就包括我,甚至连你自己,也同样在内。为了大清和满洲的利益,你可以忽略一切,放弃一切。在这冠冕堂皇的理由面前,任何情分,都是渺小而微不足道的,对不对?”

多尔衮缄默了好一阵子,这才回答道:“你说的也许对,也许不对,这个问题,就连我自己也一直没有弄清楚。只不过,我之所以要杀掉李淏,绝对不仅仅是从军国大计方面考虑。说句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他胆敢和我争夺你,那么我绝对不会出此激烈手段,更不会想害他性命。男人就像那山林间的老虎,日夜守护着自己的领地和妻子,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大意,若是哪个入侵者想要夺取这些,那么它必然以命相搏,绝不退缩。所以,你不要怪我这般冷酷偏执,因为,这是男人的本能;因为,我很在意你。”

当前:第617/833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