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665/833页


不过,多尔衮也真是冷静理智到令人悚然的地步了。在韬光养晦的那段时间里,完全以皇太极地眼神和喜恶来行事。凡是皇太极讨厌的人。他都会立即与之划清界限;凡是皇太极喜欢的人,他都放下身段去笼络示好。因为这场求亲风波,他看清形势之后,就严令阿济格和多铎不准与阿布泰交往。即使在皇太极死后不久,也以阿布泰在国丧期间私从多铎出游而夺牛录,贬为庶民。

我以前还很疑惑多铎为什么老是没理由地忤逆多尔衮,故意和多尔做对,因为我只从表面上看出了多尔衮对他的好,却并没有深究他们在某些事情上的恩怨。如多尔借着求亲之机对我“近水楼台”,又如这件往事。现在想想,当时政治气氛极其紧张,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多尔,试图捕捉到他有任何反悔叛逆的意图。而阿布泰和阿山恰恰是多铎旗下最积极的人物,为了让多尔衮能够登基,他们在崇政殿会议之后,仍然和硕托阿达礼他们进行这样的密谋。若不是我提前发觉并且及时阻止,估计这几人都要人头落地,全家倒霉了。事后,多尔衮为防万一,故意找茬“公事公办”,罢黜了阿布泰。现在想想,若多尔衮在几次风波时心慈手软,和阿济格、多铎一般态度,那么哪里会有今天,恐怕死在哪里都不知道了。果然,当一个成功地政治人物,没有铁石一样地心肠,真是不行的。

不过,从那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十年,几个当事人也没了大半,除了阿达礼仍然在南方征战,其余三人都陆续故去了。往事如风,故人已矣,再想起这些事情,只能平添感慨了。

“对了,你那个小表妹,后来如何了?”

我刚问完,就有些后悔了,因为他的脸上很快就出现了黯然之色。许久,他方才叹了口气,回答:“后来,后来自是没什么好事情了。先皇不准宗室们娶她,一般满洲大臣们为了趋吉避祸,谁敢和他家结亲?于是只好拖延着,一直拖到十九岁地时候,我哥哥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让旗下的一个甲喇额真娶了她,后来还生了个儿子。没想到才过三年,她男人就战死了。守寡几年之后,又嫁了个汉军包衣,那男人对她似乎不怎么好……至于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后来渐渐地把她给忘记了。直到去年,无意间又见到了,不过已经认不出了。毕竟是快四十的人了,女人老得快些,完全看不出当年的模样了……唉……”

看他这个态度,似乎对那个女人的感情不怎么深,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再也没有过问过。虽然明知道挖掘别人的隐私是不对的,属于八婆行为,但我仍免不了好奇,忍不住问道:“那么,你当年确实喜欢过她吗?”

多铎万万没想到我会突然问他这样一个问题,自是一愣。不过,他随后尴尬地笑了笑,“要说一点喜欢都没有,是假的;但要说是很喜欢,甚至是发自内心的爱,就没有那么严重了。我小时候很顽劣,和她一起玩耍时,经常把她弄哭,尽管如此,她长大之后,看着我的眼神还是很害羞的,我能感觉出来,她确实喜欢我……唉,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十五岁了,经历了父死母殉的打击,心里头的想法也没有早年那么单纯了。当时我们三兄弟的处境都很不好,不但我们无缘无故地被降低成小贝勒,就连皇太极的小跟班德格类,都敢公然派人去抢夺阿济格哥哥旗下的属员。事情闹大之后,受处罚的不但不是德格类,居然是我们这一边。你说说,我们当时的处境,恶劣到了什么地步?当时舅舅阿布泰还是很有些实力的,朝中除了他,几乎没有人敢同情我们,帮助我们。所以我琢磨着,也只有娶了他的女儿,才能表达出求助的诚意来;我们兄弟的两白旗加上舅舅手里的牛录,一时间朝中也没有人敢随便动我们了。所以,才求阿济格帮我去提亲……现在想想,我第一次试图为自己的婚事做主,动机就是如此复杂,还哪里谈得上什么喜欢,什么爱慕?”

我想想也是,要男人对青梅竹马的女子爱恋一生,实在太难了。多铎这样本身就花心的人也就罢了,别人不说,就说多尔衮吧。他当年何尝没有喜欢过大玉儿,甚至和她海誓山盟?然而回到盛京之后,转眼间就把她忘在脑后了。若多尔真的想她做自己的妻子,那么以他当时汗王嫡子的身份,哪个贝勒台吉敢和他抢?若他向老努提出这个请求,哪里轮得到皇太极?可见,小儿女时候的恋爱,多半不能当真的。

眼下是隆冬时节,白天很多,才下午申时,日头就已渐渐偏西。大会热热闹闹地结束,意兴阑珊的众人纷纷退场,准备回去略略休憩一下,好参加晚上的宴会。多尔和几个蒙古王公先退场了,我和几个满洲命妇们又闲聊了一阵子,这才下了看台,在几个侍卫的簇拥下,朝寿宁宫的方向走去。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了没多远,我就看到一个身穿火红色蒙古袍子,身材玲珑的少女站在一个树墩上,正神色焦急地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我想是不是这姑娘和亲人走散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去?于是,停住脚步,想要问问她是谁家的女儿。

少女一看到我,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立即涌起了喜悦之色。不等我问讯,她就像小鸟一般轻盈地飞奔过来,到我面前,匆匆忙忙地行了个礼,却连请安都顾不得,就直接大咧咧地问道:“娘娘,您看到大阿哥去哪里了吗?我怎么找他都找不到呀!”

这个丫头确实有点冒失了,我还没有看清楚她的相貌,我身边的几个侍卫已经匆忙地上前挡住了她,保护在我身边,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对皇后如此无礼,大阿哥的去向也是你能问的?”

第九卷 净土千秋掩风流 第七节 阿茹娜

摆手制止了几个侍卫,让他们退到一边去,免得吓到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少女。

“你找大阿哥有什么事情啊?你认识他?”

问话的时候,我打量打量眼前这个女孩。虽然她和大多数蒙古女子一样,脸蛋圆圆的,却有一双大大的,亮晶晶的眼睛,玲珑如秋水,灿烂如星辰,似乎给这周围黄昏的背景都点亮了。看年龄差不多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不过蒙古女子向来早熟,她的身材已经凹凸有致,初具规模了。她虽然很美,却不是那种妖娆的、艳丽的、耀眼夺目的美;而是像江南的秋月一般明净,像冰山上初融的雪水一般清澈的美。很干净,很养眼。

这女孩的外貌让我颇有好感,所以对她的态度也是和蔼可亲的。

女孩不像我平日里见到的那些从小就学习皇室礼仪的郡主格格们,张口闭口都是自称“奴才”或者“奴婢”的。虽然有些冒失,却显得格外地坦率和自然流露。她摇摇头,“不,本来不认识的,还是半个月前,我跟我阿布到京城来朝拜,才第一次见到他的。他还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过呢。”

我心里头明白得差不多了,看来是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东青一见钟情了,只不过没有接触的机会,只好单相思着。现在,又希望通过我而得到这样的机会,看来,小妮子还真是喜欢上东青了。

我忍住笑意,说道:“他到哪里去了。本宫也没有注意。你不用着急,等到晚上宴会的时候,他肯定会出席地,到时候你肯定能再见到他。”说着,就继续前行了。

女孩有些着急,赶忙小跑几步,撵上我,轻轻地扯拽着我的衣襟。睫毛忽闪忽闪的。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焦急之色。“娘娘。娘娘,请您多听我说几句行吗?”

我故意捉弄她,于是装作毫不理睬,加快了脚步,继续朝前走。女孩一直追到行宫附近,终于忍不住说了:“娘娘,我。我……我喜欢大阿哥,您能让我和他单独见面吗?过几天阿布就要带我回去了,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呀!”

我装作没有挺清楚,停住脚步,“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喜欢谁?”

女孩先是害羞地垂了头,不过却咬了咬红润润嘴唇,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很快又仰起脸来。用脆脆嫩嫩,黄一般清脆的声音,很坚定地说道:“我喜欢他。我喜欢大阿哥!”

她说话的时候,镶白狐边的帽檐上垂下来的红珊瑚挂链在风中微微地摇晃着,衬着那张青春俏丽的脸庞,让我一时之间,忍不住有些凝神。当年地我,哪里有她这样地勇气和胆量,敢这样毫不忸怩地,坦坦荡荡地,当着这么多外人地面,说出对那个男人的爱慕?

呆立了片刻,我这才微笑着调侃道:“呵呵,你喜欢他?你可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你这么小的年纪,能明白这些?”

女孩一点也不胆怯,即使脸颊上浮起两朵淡淡的红霞,也依旧响亮地回答道:“我明白的,喜欢就是爱,爱就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很高兴,很快乐,我要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成婚,生子,过一辈子!”

我很佩服她的坦率和勇敢,也免不了惊诧,这么小地女孩子,怎么会对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孩,下这么大的决心,动如此热情的情谊?还是天真得过了头,对男女之爱充满了好奇和渴望?“你一共见他两次面,一句话都没有说上,怎么就能对他如此记挂?成婚可不是过家家,不是开玩笑逗乐子,是一个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只有找对了好男人,尤其是对自己好的男人,才不会后悔。这些,你明白吗?”

女孩诧异住了,不过,却很快回答道:“娘娘说的这些,我虽不大明白。我也没有和大阿哥说上一句话,可我真的很喜欢他。我觉得,我就是草原上地萨日娜(注:蒙古语里一种花地名称),若没有雨水的浇灌,不等到盛开就会枯萎了。可大阿哥,他就是我的雨水,是年轻而勇敢地萨哈达,是长生天赐给我的男人,我喜欢他,我想嫁给他。”

我忍不住地,感慨了一句,“你真是个勇敢的姑娘呀!”

女孩用亮亮的眼睛,充满期待的目光望着我,希望我能够给她一个机会。

我踌躇了片刻,又复问道:“就算你如何喜欢他,可你就不怕,他不一定能喜欢上你呢?男女之爱,未必是相貌上的,更多的是性情上了。外在的东西不是问题,甚至身份、地位、年龄之类也不是阻碍,重要的,是心意相通。你可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给你带来幸福和快乐呢?”

她犹豫着思考了一阵子,回答:“我想,应该是英俊,勇敢,正直,有雄鹰一样的壮志,有蓝天一样胸怀的男人吧。”

“你只回答对了一半,你还年轻,只懂得崇拜,很多东西,还是不明白的。”我笑道,又复喟叹一声,仰头看了看即将落山的夕阳,还有天边那一片片被染红的落霞。“真正能给你带来幸福和快乐的男人,是这个样子的――当你对他笑时,他会觉得快乐;当你对他哭时,他会感到心痛;当他看着你时,他会觉得世间无可取代;当你离开他时,他会痛不欲生。他的眼里只有你,他的心里也只有你……这样的男人,才是最好的男人。而这样的男人,也许你一辈子都碰不到,找不到。”

现在想想,少女时代,对男人的幻想,也许就和她刚才说的一样,希望有一个极优秀的男人来呵护自己,疼爱自己。当年我在朝鲜遇到多尔时。所怀地情愫,也不过如此。现在看来,那根本称不上是爱,应该说是崇拜,才更为准确。这些年来,他算是爱上我了吧?可他永远永远也做不到,最后那两条。看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果然是个真理。

当前:第665/833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