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743/833页


“。”

没一会儿,东青就进门了,拂下袖子给我行了个礼,“儿子给额娘请安。”

我起身上前,伸手将他扶起。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地,额娘都不知道呢。”说着,细细地打量着他。我和多尔衮从遵化回来之后并没有见过他,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二十多天了。“怎么一下子黑了许多,额娘都快认不得你了。”

“儿子昨天上午接到父皇的传召就立即出发。今天早上就到了京城。正好赶上了早朝,也就来不及先来额娘这里请安了。刚才散了朝。阿玛又在那边和相关臣工商议出兵的具体事宜,儿子就瞅个空子跑这来了。”他想必是急匆匆地一路赶回的,明显有风尘仆仆之色。

我摸到他手上地茧子似乎又厚了些,料想他这些日子在军营里没少吃苦,也就格外地心疼起来,忙拉着他到椅子上坐了下来,又招呼阿娣给他拿他最喜欢喝的桂花酸梅汤来。

没一会儿,阿娣就将满满一大壶的冰镇酸梅汤端来,给他斟满一碗奉了上来。她见东青这么明显的肤色变化,也吃了一惊,“呀,也才二十来天不见,大阿哥怎么黑了许多?”

东青也是渴了,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下大半碗,才放下来,笑道:“是啊,刚才额娘也那样说过的。眼下是七月的天,这京畿的气候可不比当年在辽东了,着实炎热得很。天天在太阳底下操练阵型,练习骑射,不黑才怪呢。”

“黑点也好,男人嘛,太白了反而女子气,不好看。”我用慈爱地目光注视着他,他现在正是长个头的时候,感觉这段时间他又长高了不少,目测应该有一米七了。只不过听说男人如果长高得早,往往会提前停止生长发育,反而没有后来开始长个子的人高。多尔衮有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据他说,是十七八岁之后开始猛蹿个子才成这样的。“不过也不能太辛苦,累着自己了。天气那么热,很容易中热毒的。”

他满不在乎地说道:“额娘您放心好了,儿子壮实得很呢,现在一顿饭能吃半条羊腿,每天有使不完的力气。和别人比试布库,接连弄翻十几个也不成问题。您宝贝着阿玛也就算了,也用不着把儿子这般捧手掌心啊!”

阿娣见我们聊的高兴,就对我们说道:“大阿哥这么匆忙地回来,想必早膳也没有用过,眼下也快中午了,就留下来和主子一起用膳吧。主子也好久没见您了,高兴得很呢,可得好好聊聊。”

我见东青也点了头,就对阿娣吩咐道:“那好,叫御膳房准备些大阿哥喜欢吃的,也不要太油腻了,现在天气太热影响胃

“奴婢明白了,要清淡些的。”说罢,她就出门安排去了。

东青一反常态地,话特别多,谈笑风生地,明显心情很好。我看在眼里,微微地笑着,也不打扰他的谈兴。毕竟,他也才是个少年,刻苦了这么多年,学成文武艺,却苦于没有展现的机会。眼下,多尔衮终于给了他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他难免喜出望外。在我面前也不需要如何保持城府,也就难免地真情流露了。

过了一阵子,他也觉得自己的话似乎多了些,也就尴尬地停下来,笑了笑,“额娘,儿子光顾着自己说去了,也没有问问您的看法,实在太过忘形了。”

“这没什么,你小小年纪也没必要净学着大人做派,搞得整日板着张脸,连点喜怒都瞧不出,多没意思。”我宽慰道,然后,问了我颇为关心的问题,“对了,你这匆忙地赶回来,应该还没有功夫了解前线局势,做相关准备吧?后天大军就要开拔出征了,这么短的时间你能来得及吗?”

没想到,他倒是气定神闲,“虽没有来得及准备,不过儿子这几天来也对南方的局势有所关注,想法也是有的。等到下午时,父皇要单独召见儿子,面授机宜,这样儿子也就更有把握了。”

桌案上,早有我命人取来地南方军事地图,正打算看一看,自己琢磨琢磨。眼下东青正好在近前,我就起身展开地图,然后招手让他到近前来,问道:“你对眼下湖广一带的局势怎么看,说说你的想法吧。”

东青答道:“父皇的意思是,让我们这路军经湖南往广西,若广西并不危急的话,可转道四川与吴三桂部会合,南下贵州。而广东虽有耿精忠,尚可喜二藩在,却只能守得一时,若广西有失,他们也难以固守广东。到时候,我们将分兵往广东协助守御。”

说着,他指着地图上广西东部与广东交界地一个重镇,梧州,“这里是入广东地门户,若李定国破桂林,很快就可以进击梧州。梧州守备空虚,到时候一旦遭遇重兵压镇,必然难以支撑。儿子以为,届时广西的溃兵必然放弃梧州涌入广东边陲地肇庆。到时候,人多系杂,反而不利于守御。若真有那个时候,儿子会亲自率兵从湖南下,绕到李定国军的侧翼突袭。就算一时奏效不大,也可以接下来稳扎稳打,与肇庆那边形成犄角之势,牵绊住他们,广东可保无虞。”

我点头道:“嗯,这个想法的确不错,很周详。到那时应该是三四个月之后了,相信吴三桂应该能出四川入黔,形成攻其所必救之势,不怕李定国不回师……只不过,你莫非觉得孔有德守不住桂林?”

他闻言微微一笑,神态里完全没有了先前和我聊天时候的少年意气,反而是一种老谋深算,料敌先机的深沉,“有些事情,父皇就算想到了也不会说出来的。孔有德这两年胜绩辉煌,难免轻敌自负,在广西山高皇帝远的很是骄横。湖南这边日益危急他也不去救,眼下我军在湘南的地盘丧失大半,已经退守到湘北了,李定国军恰好位于其中,隔断了他们之间的救援协助之途。这样一来,孔有德自然成了孤军。加之广西无险可守,我料用不出三个月,桂林必然失陷。”

第九卷 净土千秋掩风流 第七十三节 生命的延续

听到这里,我竟然对我的儿子,眼前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由衷地生出了佩服之情,三国演义里诸葛亮的料事如神,最多也就能到他这样的地步吧。虽然我对原本历史上,今年即将要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不熟悉,甚至印象模糊,但我也知道,孔有德不但没能守住桂林,还举家自焚,除了一个女儿孔四贞之外,竟没有一个逃出。这也是原本“四藩”后来变成“三藩”的重大转折点。东青虽然没有未卜先知到预测孔有德会死,但他能预测到桂林即将陷落,已经很难得了。

东青见我沉默,以为我不敢相信他的说法,就继续说道:“从广西到燕京,间隔万水千山,就算用六百里加急的传信,也要将近一个月的路程。既然四天前接到李定国军即将合围全州的消息,那么现在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全州已然陷落。从全州到桂林之间只隔灵川、兴安两座县城。这样的弹丸之地,如何能抵御住李定国的八万大军?届时,李定国部挟连战皆捷之威,在士气高涨之际一路南下,势如破竹。孔有德之前情敌麻痹,认为李定国只盯着湖南一时间顾及不到广西,所以疏于防备,多半不会提前令南宁、柳州、梧州等地的兵马赶来救援。等到敌军兵临城下之时,恐怕哭也来不及了。”说着,他扳着手指略略算了算,然后非常笃定地说道:“今天已经是七月二十八日,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桂林现在已经陷落了。”

看来,虽然历史大部分都已改变,然而某些人的命运可以说是上天注定了的,逃也逃不过,躲也躲不掉。眼下。间隔万里之外的桂林,恐怕真的如东青所料,已然尘埃落定了。恐怕现在广西全境已经是糜烂一片,残兵败将们纷纷逃亡广东了。这一次多尔衮选择派遣的全部都是八旗精锐,想来他真是信不过那些近年来才收编地绿营兵了。

的确,从天聪元年至今,八旗军从未遭逢过一场难看的败仗,这不但与统帅能力有关,还与出色的军事素质和战斗力有关。更要紧的是百战百胜所积累出来的精神面貌和绝佳的士气。这一点,是明末以来屡屡挫败的汉人军队所无法企及的。然而,这个不败记录,恐怕即将被终结了,这个终结者,就是一代名将李定国。

能够成为青史留名地一代名将,当然不能全靠武力和运气,重要的是在军事方面的天才。这是一种擅长军事活动的高超的精神力量,它不是某一种力量,而是各种精神力量的完美结合。是各种精神力量和素质的综合表现。所谓的军事天才,与其说是有创造精神的人,不如说是有钻研精神的人;与其说是单方面发展地人,不如是全面发展的人;与其说是容易激动的人,不如说是头脑冷静的人。要做到这些,也就距离军事家近了一大步,而需要彻底达到这个目标。就需要若干年的作战经验和积累了,东青所缺乏的,恰恰就是这个。他再怎么聪明善断,也终究是个初出茅庐的孩子,我只怕他纸上谈兵无人能及,一旦实战起来就百无一用,成为赵括第二,不但无法修正主帅地错误决定,还会连累三军。

当然,我不能直接把我的忧虑对他言明。倒也不是说在自己儿子面前要顾忌什么,而是我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或者被他看做是激将法,这对于一个年少气盛的人来说,很容易起反面作用的。我所应该做的,就是旁敲侧击,加以侧面的提醒。

“你的这个想法,有没有跟其他人讲出来?”

他一楞,然后笑道:“额娘,您放心好了。眼下正值集结出征之际,这种长敌人志气灭己方威风的话我怎么敢说?打小的时候,您就教育我要在众人面前多听少说,朝堂之上是非多,很容易祸从口出。或者被人攻击。利用之类地,那就成傻子了。”

我满意地颔首。东青很懂得世故圆滑和进退之道,这一点让我非常放心。“嗯,你明白这个就好,平日里尽量要做到谨言慎行,为人太高调太张扬肯定容易招人忌恨或者得罪人,吃亏的日子在后头呢。何况你身份不同,在这样一个特殊的位置上,就尤其要小心行事……对了,你阿玛是什么意思,像你这样想法的,还有其他人吗?”

“阿玛怎么想的,儿子也揣摩不透,自然不敢妄下结论。至于别人,真糊涂也好,假糊涂也罢,也没有哪个敢说这类丧气话的。”东青说到这里,眉头微微皱起,有些担忧,“儿子觉得,那些王公大臣们,说起话来都是信誓旦旦的,显然没把李定国放在眼里。恐怕要等到桂林的消息传来,他们才能略略收敛些。”

我想了想,一个念头渐渐明朗起来----东青能看明白的事情,多尔衮这样一个身经百战,穿过火线一路走到权位顶峰的人,如何能预测不到?可他表面上仍然故作糊涂,态度暧昧,就有其深层目地了。年初的时候,多尔衮只不过下了一道谕旨,令靖南王耿仲明要求交出逃人和包庇逃人的相关官员,就迫得耿仲明不得不自杀避罪。而现在,他明知道桂林很可能已经失陷,却还装模作样地张罗着营救事宜,就有那么点虚伪了。也许别人想不到,可我却不得不这样怀疑了。

之前半个月,多尔衮仿佛完全无所事事一般地,和我在遵化畅快淋漓地玩了十多天,还拒绝处理军政事务。在这之前,他必然已经知道李定国大军出贵州,在湖南连战皆捷的消息,可他却装作若无其事,漫不经心,现在想来就是他的心机深沉之处了。当年他阴谋插手朝鲜地夺嫡事宜,也是故意离开燕京,远远地躲开政治中心;再早一些地盛京夺宫,也是他坐镇燕京,在幕后秘密遥控着。这种种行为。就是为了将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不沾半点脏水。

而这一次,为了达到借刀杀人的目地,他不惜付出暂时损失几座城池的代价。表面上看起来这个代价有点大,实际上,多尔衮对于收复这几座城池明显是胸有成竹地。而且,还让尼堪带着东青多立点战功,又借着给那些汉人王公们擦屁股的功夫,既削弱了他们日益强大的势力。也增强了满洲贵族们的威望。多尔衮平时一副开明豁达的做派,时不时地提个“满汉一家”,实际上他最是维护满人的利益,这就是疏不间亲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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