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婉兮,清穿》第126/187页
“爹来了?”曹寅微怔,没有丝毫的喜色。爹近来身体一向不好,这会子又从江南特意赶来,必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难道・・・・・・
他不想想下去,赶紧来到大厅,果然见到两个小斯搀着曹玺在大厅的太师椅上坐下,孙氏从旁递了杯茶水给他,抚着他的背让他慢慢喝下去。
曹寅上前,问道:“爹,你身体不好,怎么到京城来了?有什么事差人告诉儿子一声,儿子回去就是了。”
曹玺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咳嗽了几声,声音却极为严厉的说道:“我若不亲自来,恐怕哪天曹家让皇上抄了都不知道!”
曹寅听他怒不可抑,心中顿时有些明朗,默默地跪在地上。孙氏见曹玺气得脸色发白,递了茶让他喝了一口,抚着他的胸口劝道:“老爷消消气,身子要紧,有什么话慢慢说。”
“慢慢说?”曹玺恨声道:“这个逆子,向皇上请求赐婚也不跟家里商量一下,若不是李谙达差人告诉我,恐怕我下了黄泉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老爷,你莫说这些丧气话,寅儿不懂得轻重,你慢慢教他。”孙氏见他气得不轻,知道曹寅今天是躲不过了。
“丧气话?有他这样的儿子,我被气死还不是迟早的事?请赐婚也就罢了,居然无法无天到跟皇上抢女人。”曹玺冷冷地说道。
曹寅心中一跳,爹全知道了?说:“儿子对她是真心的,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儿子一人承担,绝不连累曹家。”
“你・・・你・・・”曹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嘴唇哆嗦着,忽然“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孙氏大惊:“老爷!”
曹寅也吓得不轻,赶紧对站在一边的小斯道:“快请大夫!”
“老爷,我说了要你不要来!儿子的事他自有分寸,你为什么偏不听呢。”孙氏禁不住热泪滚滚。
曹寅心口抵不住地微微发痛,喉中似哽着一个硬物,跪在他爹脚下缓缓地说道:“爹,孩儿不孝,孩儿不孝・・・・・・”
曹玺没了先前的气势,面色稍缓,沉痛地说道:“寅儿・・・爹知道・・・你是个痴情的孩子,可那是・・・皇上的女人啊,皇上一动怒,要谁死,谁就死,要谁生,谁就生,你怎么那么糊涂啊!”
曹寅双膝都跪得麻木了,雕花长窗漏进来几丝日光,淡而薄地烙在青砖地上,依稀可见万字不尽的花样,四角皆开,四面敞着,便是到不了头了,就像那条路・・・
“寅儿・・・听爹的话・・・忘了她吧,你争不过皇上,你也不能与他争・・・爹恐怕没有多少时日了・・・难道你想爹死不瞑目・・・”曹玺虚弱地说道。
“爹,孩儿・・・・・・”曹寅看着他爹病入膏肓的样子,如窒息的人突然喘过气来,不过片刻,却又重新被硬生生残忍地扼住喉头。
孙氏犹在抹眼泪:“寅儿,你就听你爹的话吧,你爹都病成这样了,一听说你向皇上请求赐婚的事,立马就赶过来了,拖都拖不住。老太君知道皇上极喜欢那清扬姑娘,也是急得吃不下睡不香,她一向待你如命根子,你忍心看她老人家那样吗?”
清扬・・・清扬・・・这个名字在心中呼唤了千万遍,如何能忘记,如何能眼睁睁地与她错失・・・这些年寻寻觅觅,好不容易遇上了她・・・哪怕知道无望,他还是拼死一试,总希冀着万一・・・谁成想,他与她,注定今生无缘・・・
“寅儿・・・”曹玺还欲说什么,忽然传来太监的高唱声:“圣旨到!”
在场的人具是一愣,曹寅瞬间变得紧张万分,圣旨・・・圣旨・・・难道还有希望?
“御前一品带刀侍卫曹寅接旨。”宣旨的太监缓缓讲完这句话,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曹寅和曹玺一干人,继续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御前一品带刀侍卫曹寅与苏州织造李煦之妹李水心,男才女貌,且自小青梅竹马,佳偶天成,朕欲成就一段美好姻缘,特此赐婚。钦此!”
水心?曹寅呆住了,怎么会是她?错了・・・错了・・・
宣旨的太监见曹寅毫无反应,问道:“曹大人,皇上赐婚,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还不谢恩?”
曹玺急得咳嗽起来,叩在地上道:“犬儿定是高兴过头了,望公公莫怪!”说完他低吼着对曹寅道:“还不谢恩?”
曹寅如梦初醒,重重地叩了一个头,额上顿时青紫起来,痛入心肺,连声音都似不是自己的:“微臣・・・谢主龙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得清扬渐渐苏醒,已经是两日之后。她伤口疼痛,人却是清醒起来,睁开眼来,却看到孝庄慈祥的面孔,顿时一愣。
孝庄见着她醒来,不禁露出笑容来,脱口道:“你总算醒了。”说完又对身边的宫女道:“快去乾清宫告诉皇上,清扬姑娘醒了。”
清扬更是糊涂了,这里不是乾清宫?
“太皇太后・・・”
孝庄见她满脸迷惑,笑道:“这里是慈宁宫,哀家怕你在乾清宫不方便照应,所以把你接到慈宁宫来了。皇上刚走没多久,不成想你竟醒了。”
清扬趴在床上,心中感激,孝庄为何待她这般好,遂缓声道:“奴才身份・・・卑微,如何能承受太皇太后・・・如此深厚的恩惠・・・”
“傻孩子,这次你受苦了。”
“太皇太后的恩典奴才・・・无以为报・・・”清扬不知说什么是好,只好套用那些古老的桥段。
“报答什么呢,只要你日后伺候好皇上就是对哀家最好的回报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哀家相信你一定能服侍好皇上,让他能有更好的心神去治理大清的江山是不是?”孝庄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