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情少》第27/283页


恶,上来搂住傅足,笑他:“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一块手帕扔了你也说上半天,人家杀没杀人关你什么事?”傅足心说:“我就是想知道她们杀过人没有。恶,她们杀过人没?”恶,点点他脑门,道:“你真被她迷住啦。你怕杀人有损她们的美丽形象,是不是?”傅足心说:“我希望她们从未杀人,一个人都不曾杀过。你快说,她们到底杀过人没有?”恶,面现无奈,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据我探测,杀生不多,也就是百多个。”傅足惊“啊”一声。

正文 第一章 五十四

七公子看向傅足,见他满脸失望与惊愕。她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面现鄙夷:一个大呼小叫的男人,粗俗!傅足怎会看不懂她们的神色,他大声道:“你们还鄙夷我,你们才是应该受到鄙夷的人!你们……”语气激越,大有义愤填膺的气慨。话未说完,恶紧紧捂住他的嘴巴,骂他:“你这个大笨蛋,你将花姑娘得罪了,以后还怎么与她们交往?”忽又认真道:“我真是服了你!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对她们有否杀人反应这样强烈。刚才我是说谎逗你玩的。她们一个人都没杀过,真的真的没有。我故意说了模棱两可的词‘杀生’两字,谁知你就不知辨别了。她们杀过二十只狼,三十七只豹,四十五只熊,五十九只狮子等等猛兽。”他一口气道明真相,然后讪讪地看着傅足。傅足又想叫,这次想对着恶的耳朵叫上三天三夜,震死他。

本以为七公子要气急败坏,暴跳如雷。不想,她们只是一笑了之。这就是七公子,深沉稳重的七公子,虽然只有二十岁上下,却早已对世间的任何事任何人任何话都当做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而一粒尘埃怎么能引起人的情绪波动呢?当下,她们走近洒落在地上的无数把小刀前,张开双臂,缓缓上下划动。只见小刀大片地往她们身上飞来,消失,飞来,消失。她们的身体就是小刀的归宿。那一把把小刀似乎能认得各自的主人,相互交叉,毫无碰撞地回入它们自己的家。

莫牙耳道:“启封。”于是,强光熄灭,黑墙与白墙沉没不见。

霎时,回到人间,天上有太阳,仍灿烂;有白云,在飘飘;地上有碧草,在迎风摇曳;有野花,正绽放吐芳。

傅足顿觉,哪也不如自然风光好。他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他的神色如饮了一杯醇酒,醉意盎然。七公子见状,面面相视,眼睛装满惊叹与激赏:他的人似与自然风光融为一体,两者结合,意境完美。他,好一个奇男子!但是,刚才那副大呼小叫的粗俗模样是何因?七公子都想知道。于是,莫牙耳走前几步,微笑问:“你刚才话说一半止住,下文是什么?”傅足一愣,随即明白,略带尴尬,笑说:“哦,没什么,我自己胡涂,误会你们了。”莫牙耳抱臂,蹙眉,眼睛含笑催促:“到底是什么?快说。”瞧她随意的一个抱臂动作,使她倍增英俊潇洒。傅足暗赞:好美!谁说女孩子不能用“帅气”两字形容,眼下这七公子可都是这样的人。他说:“我以为,你们杀过人,所以心里非常不舒服。”七公子齐问:“后来怎么又舒服了?”他说:“因为你们的坦率、宽容。我错误地斥责你们,而你们却一笑置之,怀有如此纯洁高尚的心灵的人,能做出血腥的事吗?我知道自己是多么愚蠢。”恶,敲一下傅足的脑门,笑道:“傅足,你这张嘴可真会说话。在我听来,甜言蜜语得令人想吐。”七公子笑。莫牙耳摇头道:“美誉过高,我等受之有愧。”顿下,微笑说:“我请你到寒舍小住一下,肯赏脸否?”傅足颇感讶异,问:“去你家?”莫牙耳点头道:“正是。”傅足犹豫,这个随随便便去一个姑娘家里,不太好。古灵若是知道了,一定不高兴。

恶,眯眯带笑,这样的花姑娘邀请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子去她家里,反常。你们的那点心思,我可是一清二楚。但是,跟你们去玩玩挺不错。他兴奋说:“傻瓜,赶紧答应啊。她们不讨厌你。一路上有红袖添香,那是快活无比啊。”傅足心中轻叱:“别捣蛋。”正欲婉言谢绝,莫牙耳说了一句话,让他不得不去。若再犹犹豫豫,或者拂逆美人意断然离去,反倒显得他不象男子汉了。

莫牙耳见傅足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雀跃兴奋,反倒犹豫,甚至想拂袖而去。她心中不怒反喜:他是一个对美色很冷静的人。但既然碰到了傅足,就得让他去本府一趟,这是一项任务。她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你不会认为一个女子邀请初次谋面的男子去她家,就联想到终生大事上去了吧?”七公子笑,笑得爽朗,笑得阳光。

傅足跟她们笑了一阵,道:“那行,我恭敬不如从命。”

七公子欣然,一阵鼓掌。

雪宝载着傅足与恶,与莫牙耳的黑马并驾齐驱。恶,面对傅足,仰躺,翘着二郎腿,叹道:“傅足,你做事太不爽快。要去一开始就大方地说去,不去就是人家拿刀架你脖子上也不去。象你这样多被动。我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你这样做,仍洗不去你好色的美德。”突然,他恍然大悟,叫道:“呀,傅足,原来你在使计,欲去故拒,欲去故拒呀,你呀你……”他眼睛眯成一条缝,手指指着傅足,脸上挂着一种笑——傅足你原来是采花高手啊?傅足看着恶,瞧他那副嘴脸,登时想到古灵说武纯青的一句话:什么话到他嘴里就全变味了。那么恶呢,就是什么事到他眼里就全变质了。当下,他闭紧嘴巴,闭上眼睛,不理这个疯子。傅足自认他对七公子好奇,更对莫牙耳好奇。只是好奇而已,仅此而已。他寻思:莫牙耳她整个人就像是笑神的化身,全身每个部位都会笑,浅笑,深笑,开口笑,抿嘴笑,每种笑都是那么……那么地好看。而且她像我一样不易动怒,但是她的沉稳犹在我之上,似乎从不动怒。当然七公子全是这样的人。奇怪,她们是这样的年轻,怎么能做到这样的看淡人生,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却又对什么都温和。”恶,看着傅足,无声地笑,心道:“这个傻小子,喜欢就是喜欢嘛,偏要煞费脑筋地分析来分析去,累不累啊?!”他终于忍不住要逗逗他,跳起来,搂他,道:“喂,大哥,你别奇怪来奇怪去的,只要你点个头,立马让她们全成为你的女人,如何?”傅足一拳捣向恶的鼻子,心中吼道:“滚!”恶,飞退数尺,哈哈大笑,道:“傅足,这七个花姑娘对你说说笑笑根本不算一回事。这种刚硬气质的花姑娘,要想俘获其芳心,将你们的一句诗修改一字来形容正恰当:不经一番寒彻骨,休得梅花扑鼻香?这要真的循规蹈矩实行起来,那可是漫漫长征路啊,哈哈……”

傅足看向恶,心说:“你来。”恶,象个听话的孩子立时飞过来,问:“什么事?”傅足抓牢他一只手,心中严肃说:“我警告你,你再乱七八糟地高唱你的污秽理论,我俩朋友没的做。记住,这不是跟你说着玩的。”说完,甩掉他的手。恶,笑,大笑,他不以为然。他耍赖说:“只要我不离开你,你能怎么着?”他拉起傅足的手摇啊摇,说:“我确信,我讲一句话,你就陪我讲一句话。我还确信,我不高兴时,你会逗我开心。我还确信,我一天不吃东西,你会急的不得了,一定会喂我吃饭,只要我吃那么一小口,你会高兴跳起来。我还确信……”傅足欲抽回手,无奈恶的那双小手是魔爪,怎么也抽不出。他哀求道:“恶,你放过我吧。你看,七公子她们正看着我,以为我是抽筋了。”恶,笑说:“那你还赶我走吗?”傅足道:“你爱待多久就待多久。”恶,终于安静下来,一屁股坐下,躺倒,双臂平展,双腿叉开,全身呈“大”字形。瞧他这副泼皮的卧相,真叫人忍俊不禁。傅足偏过头去,深吸一口气,忍住笑。

七公子目睹傅足怪异举止,均觉他不是痴疯,定是另有别情。她们没有惊讶,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她们本就不是大惊小怪的人。

水派掌门莫测知道其子莫小痴总是一张冰面孔,分派给他的任务完成概率不会很理想,甚至很不理想。是以,他给其爱女莫牙耳分派一项简单的任务:不必刻意寻觅傅足,如遇他,就带他回璀璨花苑。以便让他这个阅历丰富的掌门的一双慧眼对傅足进行深入透析。莫小痴不愿意做的事,莫牙耳更不愿意去做。但是其父好说歹说,终究莫牙耳是女孩儿家,心疼其父,便答应了。莫测时常在夜间月下感慨:瞧我这个掌门当的,可以对千军万马发号施令,说一不二;对自己的一双好儿女却要三顾茅芦才能请动他们,真是贻笑天下啊。然后,他会面现恬美的笑容:横观当今五大派,哪个掌门能有我这样幸福?儿子与女儿有什么心事都能对我这个父亲全盘托出,父子仨人亲密无间,和睦融洽。幸福如此,也算不虚此生了。再然后,他就会举杯邀明月,共饮杯中酒。这时,他的心情是温馨甘甜的。他说:“举杯邀明月——这句诗在我眼中看来不是孤独寂寞,是一种宁静平和。”

正文 第一章 五十五

未时。至柔小庄。古灵寝室。

她睡了一个舒服的长觉。醒后,不立即起床,张开双臂伸个懒腰。大眼睛眨两眨,呢喃一声:“镜子。”取出放于枕边的镜子。先将镜子贴在胸口上,喃喃道:“先让我猜猜傅足在干什么?可能……可能……可能……哎呀,猜不出,让镜子告诉我。”举起镜子对着自己,说:“镜子呀,傅足身在何处?”当下,镜面出现闪动波纹,一忽儿,远距离出现傅足的影像。他身边还有数骑人马,黑色的马,帅气的人。噫噫!“这是些什么人?似曾相识哦。一个,两个……七个。近一点,让我看看清楚,再近一点。”古灵发出要求,“呀!七公子!莫牙耳!”她惊异,全身上下每寸每分都沉入惊异中。“噌”一声坐起来,视线紧紧被镜中的七公子拽住,被莫牙耳系住。秀眉高高扬起,美目大大张开,樱唇紧紧圆合。

好半天,终于脸累了,恢复自然状。然后,她又眉尖轻拢,困惑不解,轻语:“不是说七公子品味古怪,除了她们的父兄,不准任何一个男子与她们并驾齐驱吗?现在,傅足,七公子,他与她们有说有笑?!实在是天方夜谈啊。”她眼珠子转两下,又笑了,“傅足你真有本事!竟然让名扬天下的七公子都不讨厌你。多少名门望族的公子对她们献媚取宠,无一例外尽皆遭遇白眼。”忽又萌生淡淡地悲秋感,短叹一声,“这七公子是什么意思?目前已看出她们不讨厌傅足。若是发展下去,很可能会升华到爱的境界,说不定已是这种境界了。我知道傅足对任何人都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不会对这样的七公子冷冰冰的。这七公子的冒出对我而言可是不小的威胁啊。听说,这种争夺战很残酷,很壮烈。哎呀,这真的是太伤脑筋了。”看看镜中七公子与傅足仍在谈笑风生。她眉头皱起,长叹一声,“为什么这样的事要让我碰到?为什么我喜欢的人会让这些个危险分子感兴趣?一上就上七个大美人,真是要我的命啦!”仰首一倒,重又躺下。本来一觉休整后精神充沛,心情明媚;现在全身慵懒,烦恼缠绕。

至柔小庄的中心矗立着一座屋宇,外观气势磅礴,室内庄严肃穆,这是议事厅。此时,厅内有人六个,静寂无声。几张拼起的椅子上,放着一具尸首,极其短小,乍看似孩童,其实他的下巴长须茂密。古九正翻开他的眼皮,凝视其瞳孔。突然,她怒哼一声,洁白的面庞因气愤而变得嫣红。她咬牙切齿道:“又是金派。大动作不敢,骚扰式的动作倒是接二连三。”她身旁的楚玉扒扒尸首眼皮看看,也不禁皱眉。

死人的眼睛能告诉活着的人很多东西。他眼睛中有一幅画:两个拔刀的人,腰间系着金丝带。刀,大半出鞘,漆黑的刀身,漆黑的刀光,光芒激射。这已足够说明死者的死因。他正是天下第一小胆黄研药,木派的一个药师。正如武纯青所说“凡事都有万一”。只是这个万一,他做梦也不会想到:黄研药的尸身不仅没有粉身碎骨,反倒毫发不伤。他的尸身被四个出外采药的本门药童所见,于是将他抬了回来。经查,他的衣服完好无损,显是被利刃吓死。

古九道:“黄研药已死去三十五个时辰,也就是大前天的下午申时。天气炎热,幸好他落在浓阴之下,尸首还未腐败。这也可以说是他的一个好运吧,等着我派为他复仇呢。”突地,目光落向身前的四个药童,严冷道:“药师失踪这么久,怎么不见药王禀告?他失踪的当晚,你们知道吗?”四个药童身体战栗,头低的不能再低。不消说,他们都知道。古九怒喝:“去,叫药王来。”四药童领命,躬身退去。

楚玉从百宝囊取出一块半尺见方的白绢。扒开死者的眼皮,将白绢平摊掌上对着其双睛。只见白绢上现出一幅图像,与死者眼中的影像一模一样,只是放大许多,不失清晰。两个人,一个是长脸细眼,一个是方脸短眉。这是最好的证剧。楚玉将白绢折好,收好。

“楚玉,你说江湖传言是真的吗?”古九面向楚玉,眼睛发亮,兴奋道。楚玉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那个传播速度可与龙卷风媲美的海市蜃楼的消息。他略一沉吟,道:“无风不起浪。”古九开口欲言,楚玉抢先道:“你想到的,人家也想到了。现下要考虑的是怎么才能叫这个神奇人物为本派服务。”古九点头,凝眉道:“说得不错。这个神奇人物是一个少年,用什么诱惑他才是最好最有效的呢?美女?金钱?权力?本派给的起的,另四派也给的起。这个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楚玉道:“其实这些虚华的诱饵再多也行不通。人的心如无底洞一样,整个世界送与他也装不满他的心,所以要想得到一个人只有征服他的心灵才是上上之策。不论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好也罢,坏也罢,他的心一旦被征服,就算你不要求他这样做,他也会自己这样做的。这时的他是一个先善解人意再心甘情愿的人,这时的他不用你去看着他,守着他,所以征服是最芳香的诱饵。”古九沉吟道:“征服心灵是个好法子。可是谁有这种征服力?听说这个少年是十五六岁,正是谈情说爱的好年华。爱情是伟大的力量,让他……”说着,她眼睛大放光彩,“古灵!”楚玉瞪她,道:“瞎说什么!你为了你的木派,连自己女儿幸福都不顾了!”古九一阵尴尬,忙说:“对对对,先考察一下这小子的相貌、品质和性格。然后再……”忽地叹息,“如果三样不能全部满意,那如何是好?”

这时,进来一个红光满面的中年人,气质不俗。他便是古九怒气冲天时指名要见的药王,姓孙,人称药王孙。他向古九微鞠躬,再向楚玉微鞠躬。然后,他气定神闲道:“属下该死,任凭掌门发落。”古九转身向厅内深处飞去,落坐于高高在上的掌门宝座,冷然道:“重大事件也不知通禀一声,以为瞒瞒就过去了吗?自己掌嘴五十。”掌门的命令,做属下的惟有服从。不论你这个属下是多么气质不俗都不能违令。药王孙双手齐下,噼噼啪啪,每一掌都很响亮。五十掌之后,他的红润的脸膛变成猪肝色,五官分明的脸肿胀如一面团,口中有浓郁的血腥味,两颊内壁流血,不能吐出只能吞咽。眼神没有怨气,只有感激。隐情不报本是杀头大罪,五十个耳光算什么。错本就在自己,无怨。

古九道:“黄研药这一去,损失大吗?”药王孙依然气定神闲,答:“损失极严重。黄研药专为派中普通弟子开发的大力神丹,配方只有他一人知晓。这一去,恐怕……”古九挥手制止其语,道:“没有恐怕。给你一月时间,务必研制出同等效力的大力神丹,否则提头来见。”药王孙应道:“是。”古九道:“说说你不通禀的理由。”药王孙道:“都是私心作祟。一是怕自己受到处置,二是不忍让掌门过多劳心不安。”古九道:“护卫他的两个武士有回来的吗?”药王孙道:“没有。”古九道:“好,你去吧。记住,一个人的嘴巴被打多了会很难看的。”药王孙明白,掌门不希望类似的事再发生第二次,施两个微鞠躬,转身退去。

正文 第一章 五十六

“一个药师和两个武士,这笔帐岂能善罢甘休?”古九飞离第一宝座,咬牙切齿道。楚玉看看古九,笑一下,道:“这些芝麻小事,你何必气恼不堪?回头叫人去金派杀两个人,放两把火就结了。”古九皱眉道:“我厌倦这种小孩游戏般的摩擦,无休无止,总也没有结束的时候,让人只觉一个字:累。什么时候能叫任何门派都不敢侵犯木派,那就好了。”展眉,欣然,“希望之星,神秘少年,得到他,然后称雄天下。”楚玉摇头道:“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沉重叹息一声,“我认为这个少年的出现当真不是好事,江湖为他一个人掀起轩然大波,卷起血雨腥风。上天真会开玩笑,他想怎么戏弄江湖就怎么戏弄江湖。”古九不以为然,眼睛发亮,神色兴奋,道:“这位少年的出现是大快我心。我想各派的掌门都如我一样兴奋异常,可以轰轰烈烈,堂堂正正的发动争霸战争,成者王,败者寇,死而无撼。一个常期处于沉闷状态下的江湖不是好事,非常需要这样的导火索来活跃江湖气氛。”注视楚玉,“你支持我吗?”他看着古九,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我这条命早就卖给你了,任你调遣。难道你看不出?”古九不响,只是淡淡地笑,怎么能看不出他的苦心呢?他似乎是前生欠了她一笔永远还不清的债,无怨无悔跟随着她,陪伴着她。他付出得太多,收获得太少,实在是令人感动。但是她只能给他这么多,权力、财富、地位,每样都是上上等,仅次于她。当然,他要的不是这些,是她。没有办法,她对他的情感不能再往前走一步。

园中,华阴如盖的古树下,有几只梅花鹿在徜徉。白石小径美如白玉。清池中浮着鸳鸯。一切是那样的宁静祥和。六个年轻男女坐在六角亭的雕花栏杆上,向清池中偶尔掷去一两颗小石子,惊得一些胆小鸳鸯躲进水中去。六个年轻人是林光明兄弟俩和蔡瑶姐妹俩以及李猛与王飞。这天,他们可以休息一天,不用辛苦地练功。这是他们每次出外奔波寻觅古灵后给予的特别待遇。他们可不像古灵醒了后还懒在床上。

蔡瑶说:“我在师哥们那儿听到一个大消息,我们古灵新交的那个朋友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哩。”蔡琪拍手欣然道:“真是一对璧人呀!”轻轻叹息,“以后啊,古灵可不大跟我们一块儿玩了,要见到她的人可难了。”林光亮笑她们两个,道:“说你们两个笨还不承认。不管古灵跟这个傅足去哪儿,超过三天,师父准派我们又去找她。总之我们这支六人寻人组肩负的光荣任务要持续终生。”较胖的王飞一说话憨憨的,他道:“不对。等傅足做了木派的女婿,就天天待在庄子中,古灵陪着他哪也不去,就不用我们找了。”李猛敲敲王飞的胖脑袋,更正他:“这话大错特错,凭古灵的个性,在庄子中待不了几天。那时她会拖着傅足一起去外面疯去,那时我们不是找一个人,任务加倍了,要找两个人。你们想,如果他们吵嘴赌气什么的,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我们可就惨了。”眼光真是看得远,另五人齐齐点头认同。

“你们说得都是真的?古灵和傅足交了朋友?而且不是普通朋友?”古九发出一串问题。六弟子惊道:“师父!二当家!”其中林光明装模作样,他一早发现古九与楚玉走近,欲告知余人奇#書*网收集整理,被古九用手势制止。古九心中狂喜,这实在是让人兴奋到极点的好消息。她不露声色的发问,做师父的一定要有个做师父的样子,不严肃的时候也得要端庄的。楚玉倒是眼睛含笑,心想:这确实是个好消息。想不到灵灵她也有沉住气的时候,可喜可喜。

“光明,将你所见的详详细细地说来。”古九道。当下,林光明将遇到傅足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与古九及楚玉听,如何遇到古灵,如何认识傅足,他身旁一只巨猫,现在已知是雪虎。他的武功显差,差点撞上马头,偶尔会表现出怪异的动作等等。古九又问傅足的长相如何,第一印象如何?他说:“这个傅足长得玉树临风,看上去是个温和的人。”古九点点头,微笑一下,心情好。六弟子却是惊呆了,师父她笑了,罕见。古九道:“蔡琪,你去叫古灵到我的清真轩来。”蔡琪应道:“是。”然后,她如轻盈的燕子般掠去。

屋内幽雅而安静,清华而简约。无疑地,古九是一个趣味高雅的人。清真轩距离议事厅里许。通常在议事厅与众属下商讨事谊无结果后,她便与楚玉到清真轩将若干意见与建议删选综合后,即时作出合理的决策。

“什么事呀?”古灵人在门外,便嘟囔起来,“我还没睡醒就把我拖来了。”不错,她睡了回笼觉,七公子的事让她无精打彩,躺下后不久迷迷糊糊又睡去了。

古九去将门关好。然后,两眼放光,张开双臂,喜道:“来,乖女儿,让娘好好抱抱你。”古灵大惊,险些叫出来,她这娘不正常呀,这样热情不适应,可以说从没见过。瞧瞧,自己的女儿竟作如是反应,就像要吃掉她似的。古九笑脸僵硬,索性脸一板,缓而有力地道:“古灵,过来。”古灵不听,不听是因为不怕,有她这个好楚叔在旁边,她怕什么?她绕过一张紫檀木书桌,站到楚玉身后,探出个脑袋,看着她娘,道:“楚叔,我娘她怎么了?比夜里出太阳还让我震惊。”每每此种类似状况,楚玉便深感得意与安慰,自己高昂的付出能换回这种幸福的回报还是值得的。他笑,笑得很开心。古九也笑,不觉一点别扭,在生活中,他们就像一家三口。她轻轻笼眉,急道:“楚玉,你快让这疯丫头将秘密从实招来。”古灵讶道:“秘密!我有什么秘密可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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