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逼人》第11/22页
“我怎么没去?姓南的老家伙不同意!说什么你已经有了人家了!”说到这里,朱承禹气又往上窜。
朱承禹去过南府提亲,灵儿怎么不知道?现在没时间想这些。
---鹊桥仙
回复[22]:“所以你就抢!你简直是强盗!”
强盗?还从来没人说过他象强盗!好吧,既然她认为他是强盗,那就当一回强盗吧。
朱承禹无赖相尽显,“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现在别想走!”
“你!”灵儿被气得语塞。
“你要是没什么跟我说的,我可走了!”
“你走!你走!你这个混旦!朱承禹,你这个混旦!你不得好死!”
朱承禹不再理她,一边走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打是亲来,骂是爱!爱极了……爱极了……”他越走越远,后面的词便听不见了。爱极了会怎么样呢?除了他自己外谁也不知道爱极了会怎么样?
灵儿眼光呆滞的走回到床边,望着那如雪的缦帐。她知道现在不能急不能慌,最重要的是想个办子跑出去。可是这里门窗皆锁,自己又无通天遁地之术,怎么跑得出去呢?
凭着朱承禹的性子,他断不肯善罢甘休。灵儿何等聪慧,她虽不知朱承禹是何许人也,但早已洞烛其奸。此事一传出去,必要牵掣到南府!人言可畏!灵儿死不足惜,可如何对得起老爷和夫人!想到自己的处境和南府未来的厄运,灵儿鼻子一酸,悲从中来,怆恻落泪。
这里是商明伦所购的一个小别业,名唤怡晴小筑。平时朱承禹也常来,今儿他们做了这么一件大事,便把这里作为这次行动的遁迹之地。
朱承禹并没有走远,他和灵儿只一墙之隔。商明伦命下人布好了酒菜,对着满桌子的美味珍馐自斟自饮起来。
朱承禹事先叫人在墙上凿了个洞,可以清楚的窥视灵儿的房间,他要她的一举一动尽在他的眼中。
“你急什么?现在被关的又不是你?”商明伦气定神闲的说:“别看了,先喝酒吧!你还怕她跑了!”
“你别管,吃你的!饭都塞不住你的嘴!”朱承禹近来脾气见长。
商明伦不服气的还嘴:“你这人没劲,过河拆桥,往后你别求我!”
朱承禹不理他,继续偷窥。过一了会儿,他脸色阴晴不定,商明伦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关切的问:“怎么了?”
他不语,又过了一会儿才悄悄的说:“哎!哎!你看看,她好象哭了!”
商明伦以为有什么事,听了这话松了口气,不屑一顾的说:“哭就哭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要是不哭才奇怪呢?”
“这话怎么讲?”
经朱承禹这么一问商明伦可神气了,得意的说:“你不懂了吧?要不要我这个情场智多星将我那不传之密决传给你呀?”
“吹吧!槌≈嵌嘈恰孔在嫉陌桑坎幌佣耍 敝斐杏砹鸫诳唷R酝堂髀壮龅闹饕舛喟攵际浅墒虏蛔悖苁掠杏唷
“那你是听不听呀?”
“说吧!”朱承禹懒洋洋的说。
“这个女人嘛!无非也就是那么三招!”商明伦摇头晃脑的说“这三招嘛,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朱承禹听后眼中露出揄揶之色,心想:“还真以为是什么不传之秘决呢?原来就是这个!”
商明伦看出了朱承禹的意思,他离座起身来到朱承禹的身畔说:“你听我说呀?她现在已经开始哭了,你不必理会,看情景一会儿便会开闹,你也不必理会,只等她要上吊时再过去,哎!玩归玩,你可别闹出人命来!”
“放心!我比你还急呢!”朱承禹话毕只听灵儿那屋传来一阵阵噼哩叭啦摔东西的声音。
原来灵儿一直想着朱承禹对自己做下的种种恶事,气结于心,愤懑难平!室内旃香味儿越来越浓,她有些不太适应,头一阵阵发晕,满室的古玩珍品在她眼中皆变成了朱承禹那一张张的狞笑的贼脸,她抄起身边的一个杯子,向其中一张脸砸起,结果打碎了一支羊脂玉净瓶。
那羊脂玉净瓶乃回鹘所进供之物品,珍贵异常,就这么“啪”的一声消香玉碎了。灵儿感觉好点儿了,可墙的笑脸却显得益加诡谲了,她不作多想,第二个杯子也跟着掷了出去。
商明伦一边听脸上一边变色,急得一拍大腿,“哎呦!我的姑奶奶,我存的那点儿值钱的‘宝贝儿’可都在那屋呐!求姑奶奶手下留情!”说完便要过去沮遏。
朱承禹笑着一把拽住他,“别过去,让她砸!你这会儿过去,她也砸得差太不多了!”
商明伦急得眼睛都红了,“朱承禹,你还笑!你还笑!都是你惹的祸,那个小妖女把我的东西都砸了!你说怎么办?”商明伦冲官一怒为“宝贝儿”!
“怎么办?她连我都敢推到水里去,你这点儿东西又算得了什么?”朱承禹幸灾乐祸的说:“赶明儿你到我府里,喜欢什么随你拿!”
商明伦听了这些心里才舒坦一点儿,他提醒朱承禹:“哎!别看了,赶紧过去瞧瞧吧,怕是上吊的时辰要到了!”
朱承禹和商明伦蹑手蹑脚的来到灵儿的房间门口,砸东西的声音已经停了。朱承禹趴在门上往里看。商明伦也挤过来,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人上吊呢,这种热闹,焉有错过的道理!
这一看可非同小可。只见灵儿坐在床上,脸色铁青,眼神缥缈而冷森。她正用一条白绫往手上一圈圈的缠。
“灵儿,使不得!”朱承禹以为灵儿要自缢,急得头上直冒汗。他一边摸钥匙,一边的喊,“你千万可别想不开呀!我马上开门!哎呀!这锁怎么打不开呀?”又气急败坏对商明伦说:“你们家这是什么锁呀?哎,开了!开了!你快起来,别挡地儿。”
将商明伦推开,朱承禹把门往外拉。他抬眼一看,脸上倏然变色。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刀朝他面门刺来。朱承禹心念疾动,有人要杀他,他身子往旁边一偏,躲过了第一刀。待他定晴看清楚,持刀行刺的人竟是灵儿!
灵儿横着又是一刀,往朱承禹腹部扫去。灵儿并不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只是要将他逼到旁边的长廊上---鹊桥仙回复[23]:趁朱承禹闪身之际,灵儿已跨出了门房。只听商明伦疾呼:“表哥小心!她手里拿得是锟鋙宝刀,削铁如泥,不可小觑!”
锟鋙宝刀虽小,但份量不轻。灵儿刚开始有点拿捏不住,只好用白绫缠在手上。她想只要一有人来开门,便可凭此刀跑出去。而朱承禹误以为她要自缢,便来给她开门,灵儿就此得以脱身。
过了两招,朱承禹已经看出灵儿并不会武功。她之所以能逼得朱承禹连退两步,一是凭着匕首锋利二是怀着必死之心。若真能闯出去那最好,若不能,大不了一死,豁出去了,断不能让朱承禹的奸计得逞。
朱承禹见灵儿往门口跑去,也不加阻拦,只吹了一声口哨。倏然,从门口涌出好几身穿藏青色衣衫的家丁来,扼守住大门。
灵儿知道自己是跑不了了,她慢慢的车转身子,眼中充满了绝望与委屈。
朱承禹顾盼自雄,言笑晏晏,他走到灵儿的身畔,攫住她的下巴,拇指轻轻滑过她的面颊。
“灵儿,你想跑到哪儿去?你跑得了吗?”
“朱承禹,你为什么老缠着我?”灵儿的大眼中起了一层雾气。每当她以怨恨的眼光看他时,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被猛抽了一下,但是脸上仍然不动声色,只以一惯的口吻答道:“我就是要缠着你!”
灵儿退后两步,傲然而倔强的昂着头,带着满脸被屈辱的愤恨直视着朱承禹的眼睛轻声而有力的说:“不能了,再不能了!”接着她举起了锟鋙宝刀朝心口刺去。
朱承禹大骇,他万没料到灵儿会出此下策。他不及多想,一把抓住灵儿的玉腕,沮遏匕首的走向,灵儿惊声尖叫:“不准碰我!”跟着匕首突然反方向刺出,直奔朱承禹心口。
朱承禹往后疾退,可灵儿终究快他一步,还是他的胸前划了一刀。朱承禹手捂胸口,血从他的指缝中流了出来,他一双惊异的眼睛不置信的望着灵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灵儿也被吓住了,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惊愕,谁曾想到平时乖巧温婉的灵儿也会拿着刀去刺人?
“表哥,你怎么样?表哥,你别吓我!”商明伦吓得面如土色,赶忙跑过来扶住朱承禹。又冲着家丁们喊,“你们这些愚货,还不去请大夫,还有抓住她!”
一个家丁去延请大夫,其余的家丁则气势汹汹的朝灵儿而去,要是让行刺王爷的刺客跑了,大家都得脑袋搬家。
“谁也不许动!谁也不许去请大夫!”朱承禹挣扎着站直身子,他的话令众人惶惑,受伤了为什么不请大夫,难道想死吗?
朱承禹不要商明伦扶,捂着伤口朝灵儿逡巡而去。灵儿惶悚的往后退了两步,她手举锟鋙宝刀,秀眉紧蹙呼吸急促的喊:“不准过来!”
“你真想让我死吗?你真的那么恨我吗?”他的声音颤抖,嘴唇由紫转白。
灵儿的黑眼睛像水雾里的寒星亮得奇异脸上泪痕犹在,肃穆庄严,有种悲壮的牺牲的表情,看起来凄美动人。她贝齿紧了紧下唇,然后冷冷的,缓缓的开口:“你放心!我既刺死了你,尝命给你便是!”说完毫无迟疑的再次将匕首送到颈项之间。
“不要!”朱承禹掀裂般的狂叫着。灵儿手一颤,莫名的停下。但这毕竟是锟鋙宝刀,还是在她颈项之中留下了一道血丝,像是一根红色的发丝。
朱承禹的脸上浮起了受伤的表情,他瞪视着她那闪亮如星的眸子,瞪视着她那令人眩惑的美丽……,他的心被紧紧的抽了一下。半晌,他才喑哑的说:“我不怨你,你走吧!”他似是费了极大的力气才从口中挤出了这句话,他的眼底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不舍与苦涩。
灵儿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朱承禹居然会放她走?他肯吗?但,灵儿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愕然的不止灵儿一个人,连商明伦都疑惑不解,“表哥你……”“让她走,谁也不许拦她!听见没有?”朱承禹声色俱厉的说,他的伤口血流不止,他的脸色越发的惨白。
商明伦不敢有悖朱承禹的话。一抬手,家丁们便把路让了出来。
灵儿挺了挺背脊,走到门口,出了大门,径自去了。
望着灵儿远去的背影,朱承禹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被抛弃的感觉。她就那样走了,吝啬的连头都不肯回。她刺伤了他,却没有半分歉意。他是多么希望她能回头望他一眼啊!只一眼也好!无论那眼中传递的是什么样的信息,只要她肯回头!
但,没有!什么也没有!这一局他又败下阵来,“又”?多么可怜的一个词汇?
灵儿出了大门,脑中一片浑沌。她什么也不想,只想快点儿回到安全的地方。可能是有些受惊,她的腿有些不听使唤,她走不快,可又怕那些恶贼追上来。其实他们若真要追来,灵儿也躲不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灵儿上了官道,辩明了方向这才回到南府。
回到了南府,天已经全黑了。像她预料中一样,凝月早就哭得犹如泪人,喜梅更是涟(三点水+而)不止。南彬收到徐总管送来的消息,说灵儿被劫也是匆匆从宫中赶了回来,就连孙臣林也来了。正在大家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灵儿却自己回来了。众人又惊又喜,一时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该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