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逼人》第19/22页
“郑将军有何不明,尽管说来?”
“那日朱承禹怎么不明不白的就晕了?我原猜想是那酒里下了什么药儿,可是那酒我也喝了,我怎么没事?”郑将军想了好几天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才来请教吴国公。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吴国公洋洋得意的说:“酒里确是下了点儿药,不过还要配上那么点异香,两种合二为一才能奏效,缺一不可!”
“原来如此!”郑将军恍然大悟,“吴国公果然是高明!可我也闻到那股子异香了,我怎没晕。”
吴国公神秘的一笑说道:“郑老弟,我早叫人在你的酒杯上涂上了解药,不然,你也得睡上一天一宿才能醒埃”朱承禹也真憋得住,一连五天都没有踏入陶然轩,就连吃饭的时候他也是避而不见,灵儿也开始有些怀疑了,说不定自己是真的冤枉他了。
第六天早上,灵儿对着镜子心不在焉的梳头,喜梅在旁边侍候着,她跟随灵儿多年,灵儿心里想什么,自然瞒不了她。
“灵姐姐!”没人的时候,喜梅还是这么称呼她。“不如就让他回来吧,你看他多可怜啊,你们老这么僵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不行!他不认错就不能让他回来。”听灵儿的口吻,似乎没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得了,灵姐姐,”喜梅嗤之以鼻。“你那点儿心思,我还不知道,你是口硬心软。你还真想让他在朗秋苑呆一辈子,不如我去把他请回来吧。”
一句话真说到灵儿心坎里去了,这个朱承禹也真是的,这么大的脾气,灵儿的气都消了,他的还没消。
“那好吧,你就去吧,”她勉勉的吐出这句话。喜梅答应着去了,刚走到门口,灵儿又交待:“哎,可别说是叫他回来的。”
喜梅微微一笑说道:“知道了!”才转身刚要出门,却见小荷打外面回来了。
“喜梅,你去哪儿?”“我去请王爷回来。”“不用了!王爷不在府里?”
灵儿听到他二人的对话,插口问道:“他去哪了?”
小荷走过来说:“回王妃,边关有战事,王爷出征去了。”
“什么?”灵儿大惊,这太不可思意,她蹙着眉毛问:“什么战事?几时的事?”
“听说是甘肃的安化王造反,王爷奉旨去平定,已经走了两天了。”
“他走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灵儿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是王爷不让说,他说王妃几时问起几时再说。”
灵儿绝对相信小荷的话,凭着她对朱承禹的了解,很有这个可能。她明白了,朱承禹还在和她堵气,他是成心不告诉她的,好让她着急担心。
“这个死朱承禹”灵儿心中暗骂:“你走!你走!你干脆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鹊桥仙
回复[38]:骂归骂,思归思,从那天开始,灵儿日日担心,夜夜思念,天天派人到朝中去打听探消息。
一个月过去了,前方战事告捷,而朱承禹连一封家书都没有派人往回送。灵儿知道他还在和她堵气,心里也是又气又怨。
两个月后的一天,外面的鞭炮声和吵闹声惊天动地,灵儿不知是何事,刚要问喜梅却见小荷满脸喜色的来报。
“恭喜王妃,宫里有人送信来说王爷凯旋而归,已班师回朝了。您听这外面的鞭炮声有多响,是老百姓在街头上迎接咱们王爷呢。”
这真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灵儿的脸颊因兴奋而泛红,眼睛因渴盼而发光,这个魂牵梦绕的冤家终于回来了,她急急的问:“他几时能回府?”
“先要进宫面圣,午时以后才能回来。”
灵儿的喜悦飞上了眉梢,但怎么好在下人面前表示得那么失态,她定定神,只淡淡说了一句:“知道了。”便回房去了。
灵儿在那里坐立不安,一想到朱承禹要回来了,她心中就会涌上那种急切的盼望和思念的甜蜜。
这是怎么了?又不是初次见面,高兴成这个样子?头回见面时,也没见这么紧张过。想到这里,灵儿不禁忍俊,因为她想起初次在静心湖相遇时,她将他推落水的的情景。
端坐在椒妆台前,仔细审视自己的仪容。头发随随便便的绾在脑后,脸色微白,未施脂粉,真是一点儿王妃的样子都没有,朱承禹见了怎么能高兴呢?怎么也要漂亮一些才成。
于是,她马上摆出全套家当,对着菱花镜,捋云鬓,点绛唇,着盛装,一切准备好之后,只等着朱承禹归来。
午后,朱承禹并没有回来,来的却是商明伦。他一身箭衣蟒袍,满脸风霜之色,一双眼里布满了血丝,手中拿着一个包裹。
“朱承禹呢?”灵儿问不见朱承禹归来,一种不祥之感涌上她的心头。
“表嫂,我,我对不起你,”说完他匍匐于地,竟给灵儿跪下了。
灵儿大惊,双眉紧锁,她急切的问:“你起来,他怎么了?”
“表哥他……,他……,他丢了!”
“丢了?”灵儿拧眉,“什么叫丢了?”
“马尾坡一役,表哥受伤坠马,当时两军正在厮杀,我一时不能过去救他,等我去寻他时,却已不见了他的踪影。战后我又派人四处寻找,还是没有。”
“表少爷,你有没有仔细找啊?这可是人命关天啊!”小荷都急哭了,喜梅也插口问:“会不会被当地的人救走了?”
“我怎么会不仔细找?而且方圆几十里都无人烟,不可能被当地人救走。”商明伦斩钉截铁的说。
室内的空气刹那间像死一般的宁静,众人的眼光都落在了灵儿身上。
灵儿神色木讷,缓缓开口,“这么说,他果然是丢了?”
商明伦无奈的点点头,劝道:“表嫂,你也必太难过,明儿我就回甘肃再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他我也没脸回来了。”
虽然战势告捷,但是主帅遗失,生死未卜,再加上是朝中重臣,怎么能不找呢?商明伦将手中的包裹交给灵儿后又说:“这是表哥平时随身之物,表嫂,我走了,你多保重!”说完便离开了肃宁王府。
灵儿将那包裹打开,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她浑身一颤。那是灵儿的珠钗和一封手扎。她立既展开手扎,上面是一首诗,是朱承禹的字迹,那字迹零乱潦草纵横布满了整张纸,看来是在时间紧迫之时写下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昔,燕婉及良时。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兹。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灵儿看完了诗,整下人都惊呆了,心不断的在颤抖,口中反复默念:“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她的眼睛像两泓不见底的深潭,又深邃又迷蒙又古怪。小荷和喜梅都被这住神情吓住了。
“王妃!”小荷轻唤。灵儿只觉得身子摇摇欲坠,一个趔趄便要摔掉。喜梅赶忙扶住她。等灵儿站稳后,缓缓的抬起手,背对他们,轻轻说道:“我累了,我要静一静。”
小荷与喜梅对望了一眼,随后便出去了。
陶然轩里变得如此空洞而寂寞,灵儿显得是那样的凄惶,那样的无助。终于,她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涌出来,沿着面颊滚落到衣服上。她坐在那里,一颗心便如掉进了无底的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灵儿抬头望窗外,第一颗启明星已经穿透了云层,升到了天空上,只一会儿功夫便寒星满天了。
起风了,夜风穿过松林古槐,低低的叹息着,声声叹息都化作了一种呼唤:承禹!承禹!谁曾想到那次争吵之后便成了他们永久的绝别!
今年的冬天好像来的特别早,肃宁王府被一片晦暗的浓雾所笼罩着,商明伦一去至今未归。灵儿渐渐瘦了,憔翠了,苍白而脆弱了,她始终不相信朱承禹会死。可是他去哪了呢?谁也不得而知。
刚进腊月便飘了第一场雪,这不禁让灵儿想起今年元宵节时,凝月,妙雯,和南杉在一起对诗,吃元宵的情景。一转眼快一年了,如今三位姑娘匀已出阁,灵儿虽是肃宁王妃,却也是新寡,凝月随着她的孙臣林南下,而雯妙也嫁进了南府,听说南杉的亲事也近了。
喜梅陪着灵儿来到娱凤亭观雪,她抬头看那白雪皑皑下的雕梁画栋和那精致的楼台亭阁,重重庭院,似乎到处都有朱承禹与她戏嬉的影子。而现在若大的一个园子,竟如此寂廖,灵儿的心不禁落寞了。
喜梅奉上一杯茶,灵儿揭开碗盖,是碧螺春,朱承禹最喜欢的。她悲哀而凄苦的注视着茶杯里的茶叶,始终没有啜一口,她并不在看那茶叶,她的眼神穿过了茶杯,落在一个不可知的地方。
---鹊桥仙
回复[39]:正在发呆之际,突然听到身后有一个极熟悉,极慈祥,极温柔的声音在呼唤她:“灵儿!”
她抬起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转过身来,看见站在几丈之外的是竟是南夫人!灵儿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掉进了冰湖里的人,湖中又冷又黑,四顾茫然,冰冷的水淹着她,窒息着她。这时突见南夫人来探她,便觉得犹如抓到了一块浮木。她直赴了过去,未语先泪,话不成句。
“夫人!我……我……”她的喉中就像塞着一枚生鸡蛋,而泪水已经爬满了她的面颊。
南夫人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眼睛里满是泪花,安慰道:“不要说了,我全都知道了,我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快让我看看。”
灵儿抽噎着,缓缓的抬起头,跃入她眼帘的是南夫人那慈爱的面庞。南夫人搂着她东看西看,捏她的手腕,摸她的脸颊,托她的下巴,掠她的头发,颤抖着说:“灵儿,你瘦了,手也这么冷。”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请南夫人落坐,又吩咐小荷上茶。
“夫人,府上都好吗?”灵儿不愿在外人面前哭泣,就算是南夫人面前,她也不愿放肆。
“都好,都挺好的,”南夫人温柔的问:“你好吗?”
“很好的!”灵儿言不由衷。
“很好?”南夫人摇头,“我看不像,准是喜梅他们没有好生侍候着。”
“不夫人,是我自己心情不好!与他们无关。”灵儿说着眼圈又红了,但是她没有让眼泪掉出来。
“灵儿,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是要憋出病来的。”南夫人心疼的说:“不如你随我回南府住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