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燃烧的岛》第6/184页



“如果导体,譬如说铅,在液态氦中将温度降至接近于绝对零度①,那么全部电阻立即消失。”

【① 即摄氏零下273°。——译者】

巴科夫沉重地坐到板凳上,用颤抖的手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再说一遍!”他要求说。

克列诺夫详尽地叙述了有关超导的问题。

“伙计,喝吧!”巴科夫命令向导说,“如果你的脑袋能弄明白他在这儿说的是些什么,你就会在屋子里翻一阵筋斗的。”

“我的少少的,什么也弄不明白的。”向导点点头,谦卑地从巴科夫手中接过了杯子。

“超导现象研究得还很少,米哈伊尔·伊凡诺维奇。磁场刚一增强,超导性转瞬即逝……”

两位学者热烈地交谈着物理学方面的问题,而那个朝鲜向导显然已经喝醉,靠墙坐着,不住地打着鼾。

“见鬼啰!”巴科夫从长凳上跳了起来。“如果您认为您的教授只是在这里背纤,那就大错特错了,克列诺夫先生。您是否愿意瞧瞧?”他将一张褪了色的业亲爱好者拍摄的照片放在克列诺夫面前。

“这是什么?”克列诺夫聚精会神地细看着这张照片问道。

“我原先想,我是通古斯陨石坠落地区的唯一的考察者,我写信给您也曾经讲过这点,亲爱的。然而,我错了。这就是我在通古斯人一个也没去的禁区所遇到的人……这就是那片死寂但还直立者的树林近景。”他又将几张吹倒的原始森林的照片放到桌上。

“这个男人是谁啊?”克列诺夫仔细地瞧着第一张照片问道。

“不是男人,是女人。您再仔细看看。”

克列诺夫看见,照片上悬崖峭壁,山间小溪泛出白色的泡沫,黑色的石头旁边溅起激腾翻液的浪花,溪内有一条西伯利亚的古式小木船,小船舷南头尖,上面站着一个女人,划着桨,头发随风飘拂。身上只有条带子缠于股侧。

“这是什么?照相底片吗?为什么她浑身发黑?”克列诺夫感兴趣地问。

“这是正片,最亲爱的!她的皮肤是黑色的。”

“一点也不明白,”克列诺夫承认说,“在这儿,原始森林里,哪儿来的黑人?况且,我觉得她的身材非常魁梧。”

“恐怕我还达不到她的肩高。而她的头发象团火似的通红,跟我的胡子一样。”

“但是,请原谅,这与物理学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关系不亚于其他几张照片。可是,关于这一点,我以后再谈。那么,还得逃跑吗?还要逃到美国去,到霍尔姆斯捷德那儿去吗?去研究超导性,或者去寻求铀后元素?见鬼啰!”

巴科夫站起来,在房子里踱了一圈。他使自己的胡子翘起,然后搓起手来。

“还得逃跑!”克列诺夫用劝说的口吻重复说,“而且要尽可能快地逃跑,凯德将带您穿越国境线…。”

“尽可能地快?不行,亲爱的。我和你应该首先去看一下这个黑皮肤的女人……我会使您相信,她与物理学有关系。”

克列诺夫神经质地揪起自己的大胡子来。他那双水汪汪的浅蓝色眼睛流露出并非做作的绝望的神情。

“叫我拿您怎么办呢?”

“准备出发!我们马上就启程。凯德留在这儿,而我去找通古斯人柳切特坎和乘骑的鹿。”

“您发疯啦,教授!我们没有权利白白地浪费光阴。”

“您只能听从我的,最亲爱的,”巴科夫教授倾身向克列诺夫,“犹曾打听过这个女人。她是胡尔汉格里族里的一个萨满教巫师。”

巴科夫不顾克列诺夫的反对,立刻动身,到通古斯人驻扎的地点去。

傍晚时分,一个两眼眯成一条缝的没有胡子的老头儿陪着他回来了。他们随身牵来三只乘坐用的麋鹿。

柳切特坎在巴科夫的请求下,一边擦净没有胡子的下巴,一边对感到非常不快的克列诺夫讲述关于女巫的情况。

“女巫是个很古怪的人,她中了邪。”

巴科夫解释说,通古斯人称精神病患者为中了邪的人。

“她是在漫天大火之后从森林里来的,”老头儿继续说,“差一点没死,浑身都烧焦了,不能说话,不住地大声嚎叫,什么也不明白,而且一个劲儿地往奥格达神烧死人的那个地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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