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江湖》第152/248页


“哼,你怎会来这里的!李青云呢!”苦雨厉声问道。

“杀了。你若不说,也是跟他一般下场。”任独行冷冷说道。

“哼,哼。”苦雨看着他一脸的厌恶。

任独行道:“烟霞岭已经是我们的了,平天下也被杀了,你若实话实说,我还可以放你一马。”

“哈哈,你诓我呢?就凭你能杀了平帮主?天大的笑话!任独行,我明白告诉你,冯渊确实是中毒而死也是被我们下的毒,当时你也在场,可这经过,你想知道,下辈子吧,哈哈,你永远也别想知道,嗯……”

“你做什么?”任独行连忙伸手,却已经晚了一步,苦雨竟咬舌而死!

就这样,好不容易寻到的一条线索又断了。

任独行回到前山寨中,周浪立即迎了过来,道:“刚才我们从水牢里放出了枯木,他全身是伤,神智也有些不清,张老三要你马上过去一下,枯木似乎想见你。”

任独行见他神色凝重,心里又是一紧,万马齐喑,这江湖到底还剩多少豪杰可以逝去?你们就一点留恋也没有么?

第五章 烟霞岭上看烟霞

 直到这时,任独行才发现,不知何时,天空已经飘起了蒙蒙细雨,虽说已是春末,可仍旧感到些许凉意。

枯木遍体鳞伤,长期泡在水中,不少伤口已经化脓溃烂,加之他本来就遭火厄形容恐怖,此时除了张护竟没几个人敢近他身。他一直闭着眼睛,似已无力睁开,听到响声,勉力撑开一线视野,见是任独行,微微笑道:“是你?原来真是你们。”眼角余光瞥了瞥身边的张护,神情稍微一滞。大局刚一稳定,张护便向李青云问了枯木的所在,前去水牢救他出来,可枯木困顿已久,体力尽失,早已不望生天,见有人来也未作他想,生死由之。张护虽然认得他,他却不认得张护,见父伤重如此,张护也未相认,只站在一旁打量着这个奄奄一息的老弱之人,一对拳头却在背后握得紧紧的,紧紧的。还是萧郎在旁看得明白,自报了家门,枯木只是淡然一笑,并不言语。就在诸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枯木忽然问了句:“任独行是否也来了?”众人这才知道这行将就木的活死人此刻只想见任独行。

任独行瞥了眼张护,后者向他点了下头,他才过去俯下身看着枯木身上遍体鳞伤,问道:“这都是平天下的意思?”

“呵呵,”枯木只是微笑,“那日我离开你那里才一回去便被他识破,他没杀我已是万幸。我一生弄险,该有此报,谁也不怨,无须介怀。说来,我听说,朱清池他……咳咳……”

任独行猜到他要问什么,不忍他辛苦,点了点头,道:“被苦雨害了。”

“是么?真的是这样啊。”枯木本已枯槁的面色瞬间更为黯淡了,“是我害了他,他本可以安然度过余生的。”

任独行本以为他只是纯粹在利用朱清池,然而此时看他神色却是极为难过愧疚,不似作假,也没这个必要,一时感怀也不知该说什么。

枯木望他面上看了数遭,道:“几月不见你又老了许多。”

任独行只是苦笑,枯木忽然恨道:“有朝一日,替我杀了平天下,我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呵呵。”

任独行点头,抬头看了张护一眼,后者转过头去,似乎已经落泪。

“常听人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我师徒一场,虽然恩怨纠缠,也算缘分,今日缘尽于此,为师只有一言相赠,你好自为之。”

任独行只是点头。

枯木换了口气道:“之前我常年在外,于平天下所知甚少。近来相处日久,才有所发现,此人并非人间之人……咳咳……”

众人顿时一愣,任独行也是一呆,数次相见,在平天下身上所感到的那种异样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追问道:“此是何解?”

枯木咳了数声,扫了诸人一眼,继续道:“我并非说他是神怪之类,你们也无须惊怕。事实上他和我等一样,都是寻常人,若刺到要害一样会死。我的意思,此人并无我等诸多牵绊,在他心里,并无一丝人之感情,所以他不怒,不惧,不悲,不喜,不忧,不恸。我之种种遭遇,于他不过一时兴起想看我如何对应而已。这天下众生,包括他自己,在他眼内,与草木顽石毫无区别,皆是玩物。今后你们便是要与这样一个人为敌,一切非常之事都有可能发生,你们好自为之吧。”

众人不由脸脸相觑,相对无言。

任独行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何总觉得平天下怪怪的,此时顿时恍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枯木看着他,微笑道:“他最近消失了数月,一定又在筹划什么,依我看,不久必有惊涛骇浪,你若心生惧意,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呵呵,”任独行却是毫没犹豫的发出一声轻笑,“他还没死,我会退出么?”

“呵呵,那为师还有最后一样东西可以送你,教你。你要不要学?”枯木问道。

“什么?”任独行问。

枯木嘿嘿一笑,道:“他们搜遍我全身,只发现了十香麻骨散,呵呵。你来,取下我腰间裤带,用刀破掉外面皮层,内里有细油布包着一卷牛皮纸,那是我隐居天回山上十数年心血所在,是我精心设计的机关消息图,你拿去依法布置,至少可以保你一山安全,解你后顾之忧。”

任独行并未立即去取,而是现出为难之色,枯木看在眼里,心内明白,说道:“都怪我,以前心性偏狭,教你甚少,这机关之学,你们师兄弟只得皮毛,而你所得尤少。这图,你能明白几分就布置几分吧,聊胜于无。我也想能有时日教你明白,可世事难如人意,我也是无可奈何了。”望着屋顶,连叹数声,泪如雨下。

任独行心下难过,又看了张护一眼,后者仍然别着头没看这边。

“我苦撑了数月,如今看来,是等不到了……”声音渐小,后面已不可闻。

任独行心头一颤,忙叫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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