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经典天舞》第104/159页


  邯翊看她一眼,摊开那帕子。
  原来是一幅绣像。
  一个约摸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锦衣华服,丰神俊朗。
  “徐淳?”邯翊起先愕然,随即恍悟,“原来如此!
  他讥诮地笑着,将绣像抛还给她。
  “你想救他?”
  她咬咬牙,“是。”说着跪下来,“他是冤枉的。”
  “你说他冤枉没用。”邯翊语气很淡,“这案子要提京会审。”
  颜珠一惊,张皇地看他。
  邯翊嗤笑几声,说:“提京有什么不好?帝都有他叔叔在,谁会亏待他?”
  她舒口气,低头不说话。
  邯翊忽然将她拉过来,附在她耳边轻声说:“跟着我去,我替你救他出来。你答应不答应?”
  “我答应!”
  颜珠脱口而出,立刻就知道失言。
  果然,邯翊手一松,哈哈大笑:“你答应,我还不答应呐!”
  颜珠死死咬着嘴唇,脸红得像新嫁娘头上的喜帕。
  尴尬许久,听见邯翊悠然的声音:“你还是不会想事情。其实眼前就有人,真能帮你,你有这样的手段,为何不去笼络他?”
  颜珠不明白,可是也不敢问。
  邯翊扳过她的肩来,很平静地说:“我也不难为你了,我想要一个人,只要你帮我说服他,我就帮你,如何?”
  颜珠迟疑一下,问:“谁啊?”
  “萧仲宣。”邯翊说,“你让他来见我。”
  颜珠不解,“大公子要见他,何须我去说?”
  “他要肯见我,两年前他就见了。他不愿见我,我也不想强求。不过,他肯为这件事出谋划策,不管他是为了徐淳,还是为了――”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盘桓片刻,缓缓地接下去:“别的甚么,我想他或许肯听你的劝。”
  他弦外有音,颜珠如何听不出来?只作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好,我尽力。”
  “尽力不行,一定得办到。”邯翊轻笑着,凑在她温香软玉的颈边,吻了起来。
  正温存,有人敲门。声音很轻,怯怯地响了几声,隔了一会,又响了几声。
  本不想理会,但敲门的人甚有耐性,敲了又敲,到了第七八遍,邯翊终于叹口气,松开了手。颜珠问:“谁啊?”
  “是我。”六福隔着门答话。
  邯翊皱了皱眉,问:“什么事?”
  六福静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说:“公子,时候不早,该回去了。”
  邯翊很不耐烦地答一句:“知道了!”
  六福不作声了。
  颜珠匆匆挽起头发,端起盆出去取水。六福在门口又叫了一声:“公子!”
  邯翊没好气地说:“进来。”
  六福磨磨蹭蹭地进来,却又不说话,愁眉苦脸地,拿个脚尖在地上蹭来蹭去。
  “什么样子!”邯翊好气又好笑地,“到底是怎么了?”
  六福看看他,小声说:“公子快回去吧,一大早小侯就来催问过了……”
  邯翊大惊,正要细问,颜珠端着水盆进来了,只好先搁到一边。洗漱完,颜珠吩咐丫鬟给预备点心,邯翊也没了心思,匆匆吃两口,起身就走。
  上了车,一语不发,脸色阴得像大雨前的天空。
  冷不丁地,抬起脚狠狠一踹。
  车里地方实在太小,六福躲闪不开,非常实在地蹬在大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真不能怪我。”六福揉着腿,异常委屈,“听说是嵇大人派侍卫悄悄在护送公子,这一来才走漏给了兰王爷。”
  邯翊恨恨地“哼”了一声。
  “要不――”六福小声出主意,“公子就说去坐了一会,后来下雨了住了一夜,别的什么事也没有?”
  邯翊冷笑,“这话别说去蒙他,说给你听你信不信?本来还没事,这么一说倒真有事了。”
  “算了吧,什么话也不用编。”沉思良久,他说。
  回到行馆,独自坐在堂上喝茶的兰王,一见他进来,就笑说:“怨不得不肯跟着我去,原来是温柔乡里好享福。”
  邯翊默认地一笑,坐下来问:“小叔公可尽兴?”
  “别提了!”兰王懊恼地挥手,“那个嵇远清,多事至极,非要差人跟着去,一路上可烦死我了!”
  邯翊一口刚含到嘴里的茶,差点喷了出来。
  转念间又有些发愁,拧眉不语。
  兰王问:“怎么啦?”
  邯翊有话,可是不知从何说起。想了半天,含混地说:“小叔公自然不会害我,不过那嵇远清……”
  “就为了这?”兰王不以为然,“放心好了,他替你瞒还来不及。”
  “为什么?”
  “你还真是叫你老子管怕了。你想想,如果你老子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那自然是他说的,你能不恨他?嵇远清是官面上的人,没有好处的事情绝不会做。平白无故,他何苦开罪你?”
  说得是,邯翊安心了。
  兰王又说:“照我看,你老子就算知道了,也不见得有闲心管。倒是有一个人,你得好好瞒着――”
  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冲邯翊轻轻晃了几下。见他兀自一脸茫然,兰王微带责备地摇摇头:“你媳妇!”
  邯翊一怔,没有说话。
  “那孩子可怜。你老子倒真是一片好心,他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就给你挑了什么样的,可惜啊!”
  可惜邯翊不是白帝。
  他十六岁成的亲。白帝选这个儿媳,花了不少心思。将帝都内外身份相合、年纪相仿的女子兜底挑了个遍,才选中一位。
  姓杨,出身世家,貌不甚美,但气度高华。最难得的是性情,温柔婉顺,且特有一种宁和的气质,人人都说很像从前的虞妃。
  像么?
  邯翊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个瘦弱的身影,总是低垂着眼皮,专心致志地望着面前的一把筮草。她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嗜好?他记不清楚了。有的时候,他好奇她到底窥见了什么天机?可是就连这样的问题,他也无从问起。
  面对她,就像面对一池水、一朵花、一座石像,唯独不像面对一个是他妻子的女人。
  “秀菱……”他默默念着她的名字,良久,叹了口气。
  他岔开了话题:“我这趟,倒是无心插柳,做成了一件事情。”
  “什么?”
  “是萧仲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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