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经典天舞》第117/159页


  结果,没等用完早点,愉园的门就被人砸得震天响。红袖赶过去看,就听她在前院里叫了声:“大公子!”
  话音未落,房门被人一下撞开。
  “瑶英!你还真在这里!”
  “呀,哥哥!”瑶英带着些恶作剧被人识穿的不好意思,轻轻地笑了,“是六福那个胆小的告诉了你,对不对?”
  “你还好意思笑!”
  邯翊几步冲到她面前,“你知道不知道,父王昨晚一夜都没睡?帝都到现在还是九门紧闭,要是过了辰时还找不到你,就得全城戒严。闹到那一步,我看你怎么收场!”
  说话间,他微微喘息,眼睛熬得通红,一脸的憔悴。
  瑶英低下头,轻声说:“你别生气,我原也打算用过早点,就立刻回去的。”
  邯翊恨恨地盯了她半天,叹口气说:“先别说这些了,父王还等着。孙五,你先骑马回去,报个信说大公主平安。”
  孙五应声去了。瑶英站起来,直到此时颜珠才得空隙,上来行礼:“大公子、大公主!”
  邯翊冲她摆了摆手,转身便走。
  瑶英走了几步,忽然回头一笑:“其实你早猜到了,对不对?”
  上了车,瑶英问:“父王是不是气坏了?”
  邯翊反问:“你说呢?”
  瑶英好半天不说话,然后轻轻扯一扯他的袖子:“那,一会到了父王跟前,你可得帮我说情。”
  邯翊瞪她一眼:“我不管!就该让父王给你顿板子,好叫你学得老实一点。”
  瑶英不言语。忽然,凑过身子,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邯翊呆了。
  瑶英扭开了脸,眼望着窗外。
  邯翊只见她的肩,似乎微微发颤,也不知是她的人在抖,还是他的人在抖?
  良久,邯翊透过气来,含混地说:“没用,反正我不帮你。”
  瑶英不回头,轻轻地说:“不是为了这个。”
  邯翊也不说话了。
  耳畔只听得车轴碌碌,还有两人略显凌乱的呼吸,在车厢里回荡。
  在东璟门下了车,早有软轿等着,接了两人,几乎脚不沾地,直奔乾安殿。在殿门守候的黎顺迎上前:“回来就好,快进去吧。”
  瑶英还想问问白帝到底怎样?一看黎顺的神色,什么也没说,就往里去。
  进了殿,瑶英在阶前跪下,怯生生地叫了声:“父王。”
  却半天不闻动静,诧异地抬头,不由大吃一惊。不过一夜之间,白帝鬓边的头发便白了一大片,两眼失神,不是不说话,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父王!”
  瑶英慌了,什么也顾不上,几步跑上台阶,顺着御座跪下,抱着父亲的腿喊:“父王,你是怎么啦?说说话,别吓女儿。女儿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啊?”
  终于,白帝仿佛缓过气来,伸手想要拉她起来,却又使不出力气,只是轻轻抚着女儿的头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仿佛生怕闭一下眼睛,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宝贝,就会从眼前消失。
  “回来就好。”
  开出口来,声音哑得吓人,然后嘴角一扯,似乎是想笑一笑:“回来就……”
  话没有说完,身子一歪,软软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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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寝殿的门终于开了。
  黎顺从里面出来,在门口顿了顿,然后径直走向首辅石长德。
  “石大人,王爷请你进去。”
  匡郢和陆敏毓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说话。
  石长德有点吃力地撑起身子,踯躅着进了屋。房门随即在他身后合拢了。
  寝殿的窗紧闭着,药香弥散,略显闷热和阴暗。
  石长德站了一会,才看清靠坐在床头的白帝。
  “石先生过来坐,我们好说话。”
  白帝的声音十分低弱,然而清晰如常。石长德松过一口气来,竟有些无法支撑的感觉。勉强行过礼,坐在床边设的座上,微微喘息。
  白帝感动地看看他,“叫你受惊了。”
  石长德透了口气,说:“王爷春秋鼎盛,眼下托王爷的鸿福,四海无事,正宜静养。只要能加意调摄,自然勿药有喜,不必过虑。”
  白帝不答,若有所思地望着石长德。半晌,轻轻叹了口气:“太医的意思,要我静养半年。我看,也只能如此了。”
  白帝身体一直不很好,然而掌朝的十几年间,只在虞妃过世之后,因病休养,那也不过两月而已。
  石长德心里“咯噔”一下,一时之间,忧烦剧扰,竟忘了该说几句慰籍的话。
  白帝忽然长叹:“我实有负天家!”
  听来有些莫名其妙,但,石长德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白帝休养,本该由储君监朝。
  然而,如今储位空悬,又该由谁来主理朝局?
  石长德思忖良久,终于缓缓开口,这一句话,字字都有千钧的份量:“王爷眼前就有璞玉,又何必烦忧?”
  白帝深深看他一眼,露出欣然的微笑:“你也这么想,那就太好了。”
  石长德却又说:“此事非同小可,敢问王爷是否决心已定?”
  白帝默然不语,慢慢地阖起眼睛。良久,仿佛答非所问地说:“方才太医在这里,我问过他,我到底还有几时好活?”
  石长德一惊,“王爷……”
  白帝自嘲地笑了笑,轻声说:“有什么呢?总要死的。”停了一会,又说:“太医告诉我,还有十年好活,不过,我想他只会说多,不会说少。所以——”
  他又一次停下来,踌躇着,神情黯然。
  但只是片刻,又回复了平静。“好在这两年我一直在教他,他也聪明。”白帝徐徐地说道:“只是历练得少了些,那就请先生好好辅佐。”
  是郑重其事地托付,石长德不再迟疑,就在床前伏地叩首,郑重其事地回答:“臣必当竭尽全力。”
  白帝虚抬了下手,思忖一阵,交待:“叫他们都进来吧。”
  等辅相一同进来,白帝将需要静养,其间命大公子邯翊监朝的事情,告诉给他们。
  旁人无话,只有陆敏毓忽然问:“大公子既然监朝,礼制用度是否该与从前,有所不同?”
  白帝怔了怔,一时沉吟不语。
  石长德和匡郢都回头看,陆敏毓却是面无表情,只作没有看见。
  殿中的空气显得异样,紧张的沉默中,只有白帝粗重而略显凌乱的呼吸,清晰可闻。
  “你说得也是。”白帝终于开口,“去查查昔年先储在世,用的礼仪。邯翊监朝期间,照此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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