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阁之幽骨殇全集.net》第3/3页



  ☆、第十七章(人物篇之冰雪寂)

  时值深秋,百木凋零,城中,一片肃杀,唯红枫长得正好,寻墨城,那座当年一夕之间毁于玄机阁花楼主手下的城楼,如今也渐渐复苏,城中一片繁荣,唯城中的一处,幻雪楼,那是一个能够号令北方各方势力的秘要之所,一身雪衣的女子立于枫林之中,眉间一粒朱砂红痣衬的绝世的面容更添清冷,纤细的手指抚上血红的枫叶,突然,清冷的眸子一凝,白衣拂却下,两枚红枫生生钉向进门的白影,怀抱瑶琴的年轻公子徒手接下两片红叶,脚步微顿,望向红色枫林中白衣临风而舞的女子,突然自嘲的笑了笑,走了过去,将两枚红枫递上,“脾气这么大,却险些毁了我一张好琴”,白衣公子说完,指节分明的手指抚过琴身,一串琴音自指尖流泻,将琴至于案上,“还是冷香,这些年竟还是没换啊”白衣公子细细闻着案上香炉中的梅香,顿了顿,说道“他们应该快到了吧”白衣公子轻抚瑶琴,缓缓说道“距上一次合力围剿魔宫到现在,真的太久了,清欢”清欢,清欢,繁华谢后,惟许卿一世清欢,一个本该如花一般绚烂的名字,如今,却毁却宿命,如冰似雪,寂静无言,冰雪寂,那个白衣阁主送她的名字,清欢,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应该有四年了吧,那时,她记得,她还是?鸸?的公主。。。。。。
  她记得,在她九岁时,她在雪地里救下了一个衣着不凡的小男孩,她不知道他是敌国的世子,他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扬言要娶她,将天下送给她做她的嫁妆,现在想起,那句话,他说的格外认真,她被他一脸严肃的模样逗的捧腹大笑,看着她由于大笑而逐渐憋红的脸,他不在意的撇了撇嘴,对着她清澈的眼眸问道“你的名字”她微怔,对上他好看的眼睛,她莞尔一笑道“清欢”,清欢,清欢,他念了两遍,似永远记住了一般,他笑着对她说,“六年后,再见我时,将天下送给你”,她只当他烧坏了脑子,没在意,她轻功极好,踏雪无痕,翩若惊鸿,即使教她轻功的师傅也自愧不如,皇城中,无一人可与她匹敌,除了他,那个扬言娶她的少年,六年中,有无数王侯家的公子欲娶这位清欢公主,倔脾气的公主拗不过便命左右侍女将自己平日里创下的棋局张贴在城门之上,并言三个时辰内解开棋局的就能成为?鸸?驸马,可是当全城人蜂拥而至后,却又不得不扫兴而归,而同时又不得不佩服这位公主的才华,就这样,六年后,待到她十六岁时,她以为,她会一直这样无忧无虑,可是,就在那一天,她十六岁生日的那一天,敌国的铁蹄粉碎了她的幻梦,她忘不了那一天,父王带军出城迎敌,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前一刻还对着她和母后微笑的男人,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大军压境,兵临城下,那天,她记得,那天的母后格外的美丽,一身血红的衣仿若一只最美的蝶,她对着她笑,笑容凄然而绝美,她对她说道“清欢,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说完便点燃了那精美绝伦的宫室,火势蔓延中,昔日的城池在烈火中焚为灰烬,一时间,上下无不惊慌,宫人四处奔逃,慌乱中听到的只言片语中只有一个信息,城破了,?鸸?灭了,王。。。战死在城门前。。。一瞬间,仿佛冰雪冻住了她的四肢百骸,她反复的重复着那个她一辈子都不愿意相信的事实,那天,雪下的很大,母后将她从火海中推离,往日的雕栏画栋在熊熊烈火中噼啪作响,母后血红色的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她温柔的朝她笑着,仿若委地的清雪,直到火光将她湮没,她定定的看着一切,没有泪,没有痛,冰冷的记忆麻木着她的感官,她只记得那天的火烧红了白茫茫的天空,在那里勾勒出一片绯红的颜色,远处的白山和黑水在她的眼中被这种色调晕染的颜色是那样的不真实,她跪坐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里,身形单薄的仿若下一刻就会消失,直到敌军将她带到他的面前,玉座之上,他一袭白衣,转动着指尖的墨玉指环,他做到了,他终于将天下送给她了,清欢,荣华谢后,许卿一世清欢,清欢,你,可还记得我,她被押上来,扔在地上,她匍匐在他脚下,眼神清亮如雪,就这样定定的凝着他,他笑,拂去她身上的雪花,念着她的名字“清欢”她呆怔,突然,似想起什么,她向后一个踉跄,居然,居然是他,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转身撤出身边一个侍卫的佩剑,直生生的刺入面前人的身体中,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纤尘不染的白衣,为什么,他看了看插在自己心口之上的长剑,他明明将天下都给了她啊,“我恨你”她说,他唇边的笑笑的讽刺,他为她六年中九死一生就是为了她一句恨吗,她一步步的退至城楼边,她登上城楼,染血的白衣在雪中冷的出尘,她微侧头,一字一字的说道“你的天下,我要不起”说完便纵身跃下城楼,像一只失却了羽翼的蝶,“即使如此,还是不想你死呢”他的声音近在耳边,还有楼顶万人的惊呼声直捣她的耳膜,他唇边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只一瞬间,血,又是血,他的血,她,活了下来,千军万马无人敢上前,只是看着这个白衣女子将那具冷却的尸体抬上推车,一步步走出他们的视线,雪,好凉,打在她的身上,血,已凝结为暗红色的血块粘在她的身上,白衣也有了些灰暗,远处 ,漆黑的雪夜中,传来一声声狼嗥,四下里,已隐隐有绿光逼近,她撤出他的佩剑乱舞着,抵挡狼群的靠近,突然,狼群一跃而上,似要将她分尸,砍杀中,分不清溅在她脸上的温热液体是她的还是狼的,越来越多的狼群靠近,她渐渐没了力气,只等成为它们的晚餐,看着跃起的狼群,她绝望的闭上眼,没有疼痛,她睁眼,四下里纵横交错的是狼群的断肢残臂,有几只倒在血泊中正在悲鸣,她走过去,一一结束了它们的生命,提着沾满鲜血的剑,此刻的她像是暗夜里的修罗,这时他才看清了面前的人,白衣墨发,冰冷的白玉面具掩住了他的上半边脸,在雪夜的映衬下,冰冷而孤傲,她跪在雪地里,用剑笨拙的挖着脚下的土,他冷冷的看着,不发一言,足足五个时辰,她将他放入挖好的洞穴里,立了个碑,上面却无一字。。。。。。
  而后世有关?鸸?的历史至此便再无记载,公主清欢仿如从世间蒸发一般,再无人知道,更无人知道,她加入了玄机阁,成了执掌幻雪楼的楼主,以一方玄雪印号令北方各地,人人均知她无情无泪,如冰似雪,冰雪寂,是江湖中人人谈之色变的名字,却不知,她的另一个身份,?鸸?公主,她记得,那个雪夜,年轻的玄机阁阁主,对她说得第一句话:如冰似雪,寂静无言,无泪无情,你以后便叫冰雪寂吧,你,可愿意,她颔首,眸色清冷,一纸无字的约定却最终成就了幻雪楼的声名。。。。。。
  回过神来的女子盯着眼前抚琴的白衣少年,眸色暗了暗,“清欢吗,风楼主认错人了,我,是冰雪寂”她声音凉薄,往日的回忆已随着那方无字碑一同被冰雪埋葬,而新的。。。也许正在开始。。。。。。
  

  ☆、第十九章(花蝶舞篇)

  江南,沐剑山庄,时逢春天,梨花开的正好,纷纷扬扬的梨花花瓣如同极北冬季的白雪,一柄泛着冷光清辉的长剑此时正在主人的带动下在飘扬的梨花中穿梭,剑光轻挽中,前时还飞扬在空中的花瓣被剑锋击中,分成两半轻飘飘的落到地上,一旁的中年男子眼中透着笑意,身着蓝衣的女子将剑递与一旁的侍女,跑到男子身边“父亲,我的慕霜剑法可精进了?”笑意未减,拂去了她肩头的落花,正欲开口,门外侍者急匆匆的呈上一封信函“庄主,近日一直消音匿迹的陌影组织突然重现江南,寻墨城城主邀您共商绞杀计划,您看这。。。”叹了口气,顿了顿,一旁一个铃音般的声音想起,“既然如此,爹爹,让鸢儿去吧,鸢儿愿替爹爹分忧。”仿佛在想些什么,闭上眼,再睁开时,爱怜的将蓝衣女子鬓边的一绺头发引于耳后,“也罢,鸢儿,如此,你且替爹去这一趟吧。”蓝衣女子笑道“鸢儿一定不负爹爹期望。”
  陌影总坛,一袭黑色衣袍的年轻公子手中握着一封信笺,如玉般的面容轻笑着看着面前的信笺,下一刻,竟自将手中的信笺扔给身旁的侍从“烧了吧”侍者迟疑了一下“这。。。”如鹰隼般的双眸划向声音的源点“难道要我亲自动手不成。”面前的人脸色瞬间苍白,“属下知错,属下告退。”说完便快速走了出去,望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年轻公子手指转动着指尖的墨玉扳指“明日,我便送他一份厚礼。”暗室掩映中,他仿若是透明的,唯一双清亮的眸子熠熠流光,仿若在等待着什么。。。。。。
  紫檀座之上,墨玉束发,一身黑衣的年轻公子慵懒的瞥向前面那个蓝色的身影,嘴边扬起了一抹不屑的笑容,很厉害的丫头,不过就是愚蠢了些,有人借刀杀人,他也可以隔岸观火,把玩着手中的墨玉扳指,手指拿起案前的瓷杯,轻抿着杯中的香茗,突然,瞳孔一缩,指尖的扳指应声碎裂带着强劲的掌风袭向蓝衣女子身后,准确无误的钉入了和她一同前来的人的眉心,即使在尸体倒地之时,他们的脸上仍然是不可置信,从座中站起,缓缓的走下来,前面的人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他和她被围在一个包围圈里,他伸手示意停止对她发起的攻击,看着她身上的血衣,已分不清楚是她的还是别人的,皱了皱鼻子道“看在沐剑山庄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你且回去吧”剑尖垂地,一道道血注自剑身流下,滴在地面,蓦的,将剑提起,直指他的眉心,冷冷的开口道“杀了你,我自会回去。”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一袭黑衣的公子不怒反笑,嘴角上扬,黑影闪过,从外层的弓箭手的箭矢上取下一根白羽,看着眼前的蓝衣女子道“这样,如果,你在这根白羽落地之前,能逼我出手,就算你赢,那么,陌影组织任你处置,若你没做到,我亦不取你性命,你只要离开这里,“”以后我要怎样,沐剑山庄永远不得涉足,怎么样。”话音刚落,一道剑光劈来,黑衣公子掌风一震,白色的羽毛被震向半空,随即便轻飘飘的下移,她的剑很快,空中翻飞的身影挽出无数剑花直逼向黑衣人,周围围成的人墙人人秉息敛神,看向正中的一黑一蓝两道身影,突然,一柄泛着清光的剑被黑衣公子打落,一道蓝影落在地上,在周围人还不知所措间,将周围人鞘中剑一一带出,一柄柄剑直逼向中央的黑衣公子,却被一一打落,直至最后一柄剑落地之时,白色的羽毛轻飘飘的落在黑衣公子的脚边,将白羽拾起,“你输了。”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漆黑的眸子流光溢彩。
  马蹄声声,马背上的女子显得格外憔悴,一袭蓝衣上还染着斑斑的血迹,分不清楚是她的还是别人的,蓝色的衣袂在晚风中猎猎飞舞,最终停在沐剑山庄门前,翻身下马,大门虚掩,轻轻一推,门应声而开,仿若永夜中的鬼魅发出的凄厉声音,迎面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强忍住胃中的痉挛,将门完全打开,眼前的一切几乎让她晕厥,院中,满目的血迹伴着死人的肢体横七竖八的被人丢弃在各处。白色的梨花此时也沾染了血红的颜色,显得格外诡异。踏进院中,往日的欢笑在记忆中逐渐流逝,每一步都几乎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力量,直到看见大堂中倒在血泊中的人影时,一向坚强的她此时仿若疯了一般冲入室内扶起了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影,早已没了气息。突然,她提剑直刺向身后,来人却轻易的躲过,“我可不是你的敌人”白衣的公子看了她一眼缓声道“即使我是,那么最后死的那个人,也只能是你,想要报仇,愚蠢。”白衣公子的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瞥了一眼眼前持剑而立的蓝衣女子,白衣公子说道“替你找出仇家,作为回报,加入我玄机阁,三年之后,随你怎样,或者,你可以现在就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我不阻拦”白衣公子说完便走要出大堂,听得身后一个颤抖的声音“属下见过阁主”微勾了勾唇角,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蓝色身影,没有说话,一道暗影在黑夜中悄悄隐退。。。
  玄机阁,因着它的玄机,在造就一切的同时,也毁灭了一切,这是父亲告诉我的,想着这世间的喧嚣,也只不过都隐在重重的玄机之中,就如清欢和鸢儿,或如戈释和云商,他们每个人的血都在不停的毁灭与绝望中逐渐冷却下来,曾经的鲜衣怒马,也早已在时光的冲刷下消磨殆尽,只留下了斑驳陆离的记忆在暗红的血迹中永恒。
  我隐瞒了她的一切消息,记得,我将鸢儿带回玄机阁后,她便不再用剑,一套近乎完美的慕霜剑法都随着那柄绝世的逐寒剑被永远封存,也着实可惜,然而,在她的袖中,却隐藏着一枚可杀人于瞬间的由银丝细索牵引的冰玉蝴蝶,在玄机阁的三年中,她近乎疯狂的钻研着阁中的各类用毒技法,渐渐的,竟凭借着这些名动武林,也不得不说是造化弄人,她自名蝶舞,当时我只觉这个名字过艳,但想到她袖中的那枚蝴蝶,也只得随她去了,自从她来到玄机阁后,很少说话,而渐渐的,她学会了对每个人微笑,而我知道,那个微笑就像是一副面具,她一旦带上,便再也不会拿下来,渐渐的,她甚至可以微笑着搅碎敌人的心脏。即便是后来,她带人屠城后,手提着寻墨城城主头颅的时候,眼中明明噙着眼泪,脸上却仍是那一成不变的笑容,记得那天,漆黑的夜幕中,独寻墨城城楼之上,熊熊的烈火在一片漆黑中仿若是暗夜中潜伏的魔,城楼坍塌之际,她着一身蓝衣,手中提着一颗颗血淋淋的头颅,从城楼之上跃下,如同一只烈火中的蓝蝶,她将手中的东西抛给一旁的人,嫌恶的擦了擦手,随即笑道“奉阁主之令,屠城。”瞬时,火光的噼啪声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凄厉的呼喊,整个城中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那天,她身后铺就着万顷火光,火光映衬下,她如同地狱中的修罗,那日之后,寻墨城从此消失,后来我曾提及她那天为什么不用她的那柄剑,她却漫不经心的笑说此时城中的凌霄开的正好,独倾泻了眉眼间的一丝忧伤,却转瞬被那面具一样的笑容掩盖。后来,我让她掌蝶梦楼楼主之位,掌管南方诸郡中玄机阁的势力。直到今天,她从未让我失望,而当我看到她从城楼跃下的瞬间,我便知道她将是我完成的又一件完美的作品。一件失却了感情的作品。
  妙语玄机,不诉离殇,玄机阁,因着它的玄机,成就了一切,同时,又毁灭了一切,原来,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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