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校对版作者燕雀》第38/239页


  然而李凤歧双眉紧皱,脸上却露出痛楚之色。原来他重伤后法力大为衰退,救助潇潇又耗尽了真气,已到灯尽油干的地步。此番强行施法,周身气血运转受阻,丹田刺痛犹如钢刀穿戳。他强忍住不叫出声,无奈腿脚虚软,还是朝前跌了半步。
  何禹山精明多谋,见状暗忖“他的剑术确是峨嵋真传,但法力前强后弱,似乎存有重大的缺陷。”侧耳细细凝听,察觉李凤歧呼吸散乱,正是伤后虚脱的表现。他心里有了底,怒容顿消,笑道:“峨嵋弟子当真了得,贫道五台末流,请尊驾赐教道法!”不容分说,手臂高高扬起,摆作雄鸡舞阳的姿势,口中叽哩咕噜的念诵咒语。
  李凤歧暗暗叫苦“牛鼻子好卑鄙,乘人之危暗算我!”忽感脚底泥土下陷,象是踏进了泥潭。潇潇忙伸手拉扯。可李凤歧双腿象被铁镣锁住,哪里拉的动?一瞬间,泥土掩至腰部,李凤歧呼吸困难,势必要被活埋……这是五台“御土术”,利用泥土伤敌制胜。李凤歧暗料性命难保,使劲甩开潇潇的手,叫道:“你们快逃,别管我,我是峨嵋弟子,他们绝对不敢害我的!”
  话音未落,何禹山掌中长剑飞出,狠狠刺向李凤歧脖颈,哪有半分容情?眼看就要血肉飞溅,潇潇尖声惊叫,忽然剑光陡转,往上直接飞入云端。何禹山高举手臂,神情怔忪,鲜血从虎口慢慢滴落。
  “当啷”一声,长剑坠地,断成两截,剑身嵌入了三根利器,金光闪耀夺目,却是三支捕猎用的透骨短箭。随即半空野兽咆哮,夹杂着浑重的嗓音:“五台仙人当真了得,在下峨嵋末流,请道长赐教!”
  这话本是何禹山讥讽李凤歧的,来者依样奉还,敌对之意显露无余。潇潇扭头张望,一头硕大的白虎撞入眼帘,惊喜道:“雪儿,是你!我好想你!”张开双臂跑上去,抱住了白虎的脖子。
  只见巨影矫健,利爪如钩,正是当年袭击商队的那只白虎。它认出旧主,猫儿似的欢喜打滚,又伸出舌头添舐潇潇的手背。
  白虎身后站着个中年汉子,腰围虎皮裙,肩挂捕鸟弓,看样子是山中的猎户。他冲何禹山抱了抱拳,道:“在下峨嵋驭兽门许青铉,请教道长仙号。”
  何禹山面如土色,喃喃道:“我……我,我是何禹山。”五台弟子看师叔失魂落魄,不禁暗生惧意,一个个原地发呆。
  许青铉道:“五台五行掌旗使――韩铭久,陆柏杨,涂淼舟,应仲炎,何禹山,以‘金木水火土’五行奇术彪炳当世,均是成名的仙客。今日莅临鄙派地界,必定有所指教,另外四名仙人为何没有现身?”说话间搀住李凤歧的胳膊,轻轻将他拉起,刚才紧密的泥土,变得比流沙还要稀松。
  何禹山低头看那断剑,心中惊骇无以复加。长剑震断犹可,最可怕的那声虎啸,恰似晴天霹雳自天而降,将“御土术”的土气彻底瓦解。借助兽吼施放法力,正是峨嵋驭兽门“狮子吼”神通。
  李凤歧伸脖子喘息,扭头顾盼,昏茫的眼神霍然闪亮,叫道:“铉……铉叔!你,你……终于见到你啦!我是做梦么?”声音呜咽,泪水涌出了眼眶。
  许青铉手掌微摆,示意此刻不宜叙谈,道:“这少年是鄙派剑仙大弟子,三年前接任,各山仙家多有不识。何道长与他争执,大概有些误会。”
  何禹山正愁无可托词,听了这话找到台阶,忙道:“原来真的是剑仙首徒,贫道适才试演小术,只为探明他的身份,冒犯处多多包涵。”
  许青铉道:“道长千里远来,验明我剑仙首徒身份真伪。劳烦大驾,十分感激,就此可回山了么?”
  何禹山暗料许青铉法力高强,己方六人远非对手,可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也太丢五台派的脸面,伸手指点潇潇和花爷爷,道:“我们入川只为降魔救民。那老头和女子都是妖精,剑仙首徒因何庇护他们?内中原因,还望喻示。”
  许青铉尚未答话,李凤歧抢着道:“庇护谁,对付谁,峨嵋派自有道理,用不着告知外人。”
  何禹山哼了一声,手捻胡须故作深沉。许青铉道:“今日之事,本派尊长自有裁断。各位暂请回山,容日后拜谒。”
  何禹山料知多留无益,扳着脸道:“剑仙首徒勾结妖邪,这事非同寻常。乱尘大师乃正派领袖,如何处置,四海仙众拭目以待。”冷笑数声,抱了抱拳,挥手命众弟子相随,一行人晃晃荡荡下山去了。
  这时许青铉才转过脸,手扶李凤歧双肩,睁大眼睛仔细端详,颤声道:“凤歧,是你,你还活着。这……这两年你怎么过的?”抚摸他肩背,破衣烂衫里瘦骨嶙峋,活象个饿了三天的叫化子。李凤歧无言应答,只顾嚎啕大哭,脸上却带着狂喜的笑容。
  许青铉暗自纳闷“剑仙弟子养气功夫最好,遇事笃定自若。凤歧师弟怎地忽喜忽悲,哭笑失常?唉,看来他的道行大大退步了。”
  那边潇潇照料花爷爷,询问罗布斯别后经历,忽见李凤歧喜泪欢声,跟许青铉亲密叙谈的种种情状。不知为何,她心中一阵难受,觉得李凤歧站的很远很远,面容也变得越来越陌生。
  李凤歧哭了半天,渐渐收住眼泪,问道:“铉叔,你上巫山干什么?特意来寻找我吗?”
  许青铉打个呼哨,唤那白虎跑到身边,笑道:“我的本命神兽雪狮子长大了,我想给它添个伴儿。因此各山头到处走走,终在川东找到这白老虎,待调教驯服后,带回去给雪狮子配种。”
  李凤歧放声大笑,道:“啊哈,白老虎居然是位窈窕淑女!铉叔为雪狮子的婚事操劳,走遍名山大川,既找着了白老虎小媳妇,又遇到了失踪多年的凤歧师弟。”
  许青铉道:“与你重逢虽属偶然,但大伙儿为了打探你的下落,近年真是耗尽了神思。各门弟子凡有道行的,轮番出动搜索,行迹遍布天涯海角。遁甲门的乾坤镜高悬山顶,照遍了五洲四海,仍未发现你的踪影。师尊常常叹息,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乾坤镜也照不出来,凤歧多半被妖皇所擒,关进了东海的圣水宫。’于是师尊闭关修持,打算炼成‘剑魂’,独闯圣水宫救你脱困。”
  李凤歧哽咽道:“师尊那么大年纪,还替我操劳。我这剑仙首徒简直是废物,有什么脸回去见他老人家?”
  许青铉道:“倘若知道你活着,师尊不定怎么高兴呢!好啦,快跟我回山!至于功过得失,你自个儿向师尊禀明。”说着拉住李凤歧的手腕,急匆匆往山崖下走。
  李凤歧走了几步,忽又驻足回头,双眼凝望潇潇,目光中饱含依依难舍之意,忽道:“铉叔,那几位是我朋友,带他们到峨嵋山做客,如何?”
  许青铉脸色微变,喝道:“凤歧师弟!”后半截话隐忍未吐,但意思明白:峨嵋弟子本该降伏妖怪,今日破例放过,只为顾全你的情面,怎么还要主动跟妖怪套交情?
  李凤歧迟疑半瞬,再也忍不住,挣脱许青铉转身往回跑。潇潇冷眼旁观,已猜出两人交谈的内容,等李凤歧跑到跟前,平静的道:“我们就此告别吧,你快些回峨嵋山,免得师兄弟们挂念。”
  李凤歧嘴巴张开又合拢,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就是无法讲出。潇潇叹口气,眼光转而柔和,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旧,那么多兄弟姐妹,从小相伴玩耍,自然比新结识的朋友更好。”
  话中隐含幽怨,却勾起了李凤歧回家的渴盼。他好生为难,抓耳朵挠脑袋。潇潇强作笑颜,宽慰道:“干嘛婆婆妈妈的?又不是生离死别。那位驭兽高手收伏了雪儿,你们可得好好照顾它,以后我要来探视它的。”
  李凤歧愁容顿消,欣然道:“对啊,又不是见不着了!不用你上山,我也自会来找你!”
  潇潇道:“我和花爷爷仍回早先的村寨,救治当地百姓。你若想来,我们随时欢迎。”暗地里伤感,心想“正派弟子和妖精作朋友,这话只能骗骗小孩子。”
  李凤歧如释重负,向花爷爷欠身作揖,道:“老人家好好将养,晚辈改日拜访。”
  花爷爷老眼半眯半睁,带着重伤后的呆滞笑意,嘀咕道:“我们结交了剑仙首徒……仙人保护妖怪,呵呵,妙极,绝妙至极。”
  轮到向罗布斯道别,李凤歧道:“大鼻子老兄,你随潇潇他们同去吧。下次得闲,我陪你游山玩水。”
  谁知罗布斯摇晃脑袋,道:“不,不,我的冒险到此结束。村子里住了两年,程掌柜他们的病都好了。商队很快返回扬州,我也要乘船回到家乡,我也想念家里的婆娘啊!”前面言语倒也通顺,最后“婆娘”两字突兀滑稽,显是从村民嘴里学来的土话。李凤歧不禁莞尔,握住他的手道:“祝你一路顺风,早日合家团聚!”
  罗布斯热血激荡,干脆张开双臂,跟他来了个狗熊式大拥抱,高声道:“小孩子大巫师,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家的门,永远对你敞开!你一定要来看我啊。”说到这儿想起了什么,郑重其事的道:“西方也有许多大魔法师,炼金术士,他们有很神奇的本领。你如果见到,一定很感兴趣的。”
  李凤歧大喜,道:“好,好,定要领教。说好了,咱们死约会,我早晚必去你们那里,和那什么魔法师比个高低!”
  随后众人互嘱珍重,分道而行。许青铉搀着李凤歧下山。到了平地雇辆大车,一边赶路,一边给李凤歧调养身体。白虎领了许青铉的符咒,避开人烟密集处,自行从荒野奔向峨嵋山。三天后骡车入城,李凤歧理发沐浴,更换衣衫,仪容整理干净才寻路上山。沿途峰峦依旧,林泉如画,白云清风温柔含情,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什么都顺眼。
  从九老洞穿越止僭障,经过长春麓,渐渐走到璇玑峰前。李凤歧满指望众同门出来迎接,大伙儿好好热闹一番。哪知经过的地方冷冷清清,偶尔几个小孩好奇张望,都是新收的弟子,没一个认识的。李凤歧纳闷,皱眉道:“天机师兄呢?怎么不见尹师弟?还有魔芋大夫,他们都哪儿去了?”
  许青铉道:“自你失踪后,各门高手奔波寻找,少有精力清理境域。蜀中的妖魔趁机作乱,祸害了许多正派仙家。于是我们分头行动,一面搜寻你的踪迹,一面救助受害的正道中人。大约半个月前,侯天机和常生子师兄赶往川西,据说那边的唐门惨遭灭族,须把幸存的眷属接到峨嵋山来。”说完卷舌吹起口哨,呼唤藏在附近山林里的白虎。半柱香的功夫,果然巨影疾驰,那白虎冲出树林,跑到主人脚边亲热磨蹭。
  李凤歧郁闷至极,暗想“因我之故,峨嵋实力大减,正道遭受劫难,罪责之重何以担当?”
  峨嵋弟子听见许青铉的哨音,纷纷走出房屋观望动静。虽说多数是十几岁的少年,其中也有认得李凤歧的。一时间消息不胫而走,传遍虚无三峰――失踪多年的剑仙首徒,今天平安回家了!人人奔走相告,笑声,掌声,问候声,到处欢声雷动,群情激扬之际,少不了女弟子们的点点热泪。
  这时将近中午,众人簇拥李凤歧直奔厨房,叫嚷李师兄回山,定要设宴庆贺!开花大婶闻讯精神大振,奋起神勇洗菜烧肉。众弟子聚拢李凤歧周围,搬凳倒茶,七嘴八舌,犹如花草间飞舞的蜜蜂。足足两个时辰,开花大婶才忙活完。四桌山珍海味整治齐备,一字儿排在试炼场的空地内。留山弟子约有三十余名,挤挤凑凑的,都能坐得下。
  李凤歧坐在居中首位,放眼尽是大菜,卤烤乳猪紧挨清蒸全羊,油焖冬菇外加红烧狮子头。他既感动又好笑,扭头道:“开花大婶,你什么意思啊?弄这么多大油大荤,想撑死我啊?”
  开花大婶手提竹板,绕着酒席踱步,神情威严堪比巡海夜叉,道:“乱尘大师派我重任,让弟子们每餐吃饱吃好,绝对不能忍饥挨饿。凤歧兄弟外面晃荡了几年,瞧瞧瘦成什么样啦?我怎能袖手旁观?你老老实实听我的,从今天起多吃多睡,半月内给我长胖三十斤!”
  说着,她手中竹板拄地,喝道:“这顿饭耗尽了厨房的材料,必须喝光吃光!谁敢剩菜,小心我打得他屁股开花!”
  峨嵋弟子举起筷子,齐声叫道:“吃光喝光,不许剩菜!”
  喧闹哄笑此起彼伏,李凤歧捧腹大乐,回忆陵墓里“那样的生活再过一天,我死一万次也甘愿”的感想,登觉愁闷尽消,欢悦之情似要冲破胸膛。又见桌旁放了个酒坛,他提起来凑近唇边,“咕咚咕咚”仰头畅饮……
  四周忽然安静了,只剩众人的呼吸声。李凤歧放下酒坛,长长舒了口气,笑道:“好酒啊!今儿高兴,大家都喝两杯!”却看众弟子惊奇的望着自己。旁边有人悄声道:“师兄……你,你把酒全喝光啦……十斤老窖呢,本来是给四张桌子预备的……”
  寂静中响起娇嫩的话音,语调却冷冰冰的:“剑仙首徒下山修行那么久,喝酒的本事大大进步了。”说话之人紫衣短髻,七八岁左右,正是卜筹门女弟子欧阳萍。
  李凤歧表情尴尬,分辩道:“我,我原本就会喝酒,剑仙门都知道……若不信,可以问剑仙弟子嘛。”指望同门弟兄帮自己圆谎,睁眼左右环顾,却看熟人均不在场,忙问道:“咦,剑仙弟子怎没来吃饭?尹师弟,顾龙驰,凌波呢?都下山办事去了么?”
  有人答道:“尹赤电,顾龙驰等人忙着演练‘乾坤十二剑’。凌波已炼成天罡仙体,正带领剑仙弟子辟谷养气,准备进入‘止观法界’静修。种种原故,他们不能出关相迎,望李师兄见谅。”
  李凤歧大为失望,喃喃道:“开始辟谷了?已经修到这等地步……。”思量同门道法精进,而自己荒废了两年的时光,何德何能担当他们的师兄?想起来愧疚难当,借机叹息道:“唉,难得好酒好菜,可惜人没到齐。”
  又有人道:“师兄莫叹气,剑仙弟子来了的,只恐你见了厌烦。”说着从桌边牵出个小女孩,指着教道:“快拜见剑仙首徒,喊李师兄啊。”又对李凤歧道:“她名叫东野小雪,今年刚三岁,月初才拜入剑仙门。”
  东野小雪头梳小辫,双手背在身后,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只顾看,小嘴巴闭得严丝合缝。那弟子教了几遍没反应,笑着解释:“她是东海野民的遗孤,天生性子冷僻。平时就很少开口讲话,李师兄莫见怪。”
  李凤歧听说是孤儿,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伸出手掌抚摸她的脑袋。东野小雪缩身避开,仍旧背手挺胸,神态中透着股冷峻傲气。李凤歧安慰道:“别怕,小雪师妹,往后我教你炼剑。”
  正在这时候,从璇玑峰方向走来两个汉子,昂首大步流星,径直走到李凤歧跟前,施礼道:“劳动剑仙首徒,主事师兄传召,请即刻进见。”
  李凤歧定睛注目,看两人身穿豹皮短褂,背负龙骨长弓,额角凸现金色肉翅,急忙还礼道:“原来是‘虎贲螭卫’的兄长,敢问现今主管师兄,是驭兽门百里文虎么?”
  峨嵋驭兽门擅长收伏兽类,门中精兵称作‘虎贲螭卫’,全部由皈依正道的灵兽组成。两名汉子相貌奇异,却是虎豹所变。既是他们前来相请,推想可知,主事师兄必为驭兽门首徒百里文虎。
  虎贲螭卫答道:“正是,请跟我们前往自然宫。”左右相伴,带着李凤歧飘然离去。众弟子多数年纪幼小,忌惮虎贲螭卫的威仪,纷纷退避躲闪。等三个背影走远,大伙儿继续吃喝,但正角儿离场,酒宴冷清了许多。
  李凤歧随虎贲螭卫登上璇玑峰,过了接引桥,步入玄真界,抬头望见自然宫门口的对联――“虚无三峰无虚无,修真九门真修真”,胸中感慨万千,暗叹“惭愧,两世为人,方知‘鸿飞万里恋旧巢,叶高千丈终归根’的道理。”
  虎贲螭卫身为兽类,进不了自然宫,跟外面清修童子交代清楚。再由童子领路,引李凤歧走进宫门,三转两拐,来到西边丹房。厅堂中间安放大鼎,一个男子蹲坐鼎旁,左手拿根小勺,怀抱一只小狼崽子,右边是放满杯盏的木桌。童子弯腰道:“启禀仙师,剑仙首徒带到。”
  男子并不抬头,勺子从盏子里舀出汁液,小心翼翼的喂入狼崽口中。那粗大的指节,铮铮犹如钢铁,动作却轻柔细致,令人不由心生暖意。李凤歧作揖道:“百里师兄,我回来了。”
  百里文虎“嗯”了一声,将狼崽递给童子,吩咐道:“跟虎贲螭卫讲清楚――隔天喂它半盏铜汁,若受不了,就不合驯养,放归山里任其自生自灭。”随即站起身,只见魁伟身形巍然挺拔,仿佛泰山移位,一股雄壮的气魄扑面而来。
  李凤歧吃了一惊,身子往后一缩,寻思“多时不见,百里师兄气势更盛,修为定然更加精深。”
  百里文虎指了指凳子,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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