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镯之宜其室家全集》第234/335页
“……”肩膀一紧,只觉身体被抬坐起来,一股温热的暖流从背部缓缓踱来,漫过四肢百骸,最后到达心肺,冰寒而带着阴感的痛意与那股暖意相背相驰,挣扎片刻,最终缴械投降,沉到心底。
“好一点了吗?”祈阳将我扶起怀里,暖暖的真气依旧没有停顿地从他的右手掌透过我的背脊潺潺运来,直到我的呼吸渐渐平缓。
他抱起我,飞身上马,扯紧缰绳,示意追驰回头:“我送你回都城。”
“不要,”我大惊失色,从他的怀中挣坐起来跳下马。
“你病了。”祈阳面不改色,淡淡宣布他的断言。
“已经好了,”拦下他欲回头的动作,急急应声,“这是宿疾,宿疾,一向都有的。”
淡视飘来一眼:“那更得回去。”
“没用的!”额头急出汗水,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袖子,“这病治不好的。”
“你是什么病?”
“……我不知道……”
“……”
“心病……”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抱头大声回答,故意避开他追问的眼神,“我说了我不知道。”
他下了马,步步逼近,眼神中带着凌人的冷意:“真不知道……?”
“……我……”捂住心口,努力地闭紧眼不看他,“只是心病……”
“心病总是有原因的……”
闭口不语,宁死不愿承认那个答案。
我怎么能说,我一想起安羿就会心痛?我对医,并不是一窃不通,古往今来,这种因念人至深而有的病痛并非没有。迄今为止,只有彻底忘记,只有彻底忘记,才能从根本上治好这个病。
古书记载,苗疆有种药盅,下在人的心里,能够侵蚀掉人的记忆。
我不要!我不要治!
秦自余从一早便劝过我――忘了安羿。他早便想到会有今日,才想要一早把病根掐死在摇篮里,只是,我做不到而已。
如今,若是秦自余和广叔楚桐知道心痛已经发生到这么频繁的程度,他们一定会用那个办法,不管我愿不愿意,到时候,所有人一块儿瞒着我,我待如何?
他们会让我忘记啊。
若要忘记那个人,我宁愿像现在这样,痛到生不如死。
(写下这章,某佐突然觉得文章的情节进程太过缓慢了,老是在一个问题上绕来绕去,但是要删某佐又舍不得,所以只好照单重发。下一章,某佐一定会少说废话,快速切入正题!)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心疾(下)
“别逼我,”睁开眼,对上祈阳的冰冷的视线,“祈阳,别逼我说。”
突然变柔的语音,猛地让祈阳的面色有些愕然,他走过来,定定直视着我的表情:“是因为安羿?”
我犹豫,僵硬,不动。半响之后,睁大眼眸静视:“我不说,我也求你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微低下头,对上我带了几分恳求的视线,瞳仁之中闪过一道看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绪。
突然间,有温热的触感触上我因疼痛而带了冰意的面颊,我的表情随着他的动作瞬间僵硬,脚步不自觉后退。
一手制止我欲避的动作,另一只抚在我腮边的手开始缓缓地摩挲,动作极其轻柔,如同指上触到的是上好的棉絮。
“夏宜家……”一寸一寸地摩着,祈阳再低首几度,凑近我闪着几丝恐慌的眼瞳,黑瞳之中是眼波流转,深不见底,“他有那么好?值得你为他甘愿受痛苦折磨一生?”薄唇轻启,几字淡吐。
一语惊心。我的视线下意识地看进他的眼里,想要从他的眼中读出他问这话中的深意。
他抿抿唇,似是在宣泄对我这份沉默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