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奇缘之坎刀门徒全集.net》第55/99页
会开的很细,谁家出几个板凳几块钱都说的明明白白。夜里十点散了场,我也就回了窑洞。
具体都会有什么事情我以前也没有经见过,只有等到明天看看再说。
一弯月亮形如镰刀,隔着树照着窑门前的土院,如同模糊的下着一层霜。老松树轻轻在风中摆动中高大的树冠,总是扫不去那淡淡的雾气。黑啤安静的卧在石头上,伸出一截脑袋懒懒地看着我。我说:“黑啤你吃过没有?”
黑啤摇摇头。
我便叫它从石头上下来一同到窑里去。点上灯,洋芋在灶台上放的,没有动过的痕迹。我看了一眼黑啤,它是一条好狗,我知道它确实没有私自跳上灶台去吃洋芋,尽管它那么做了我也不会责骂它,但它没有!我掰开一个洋芋,一半自己吃,一半给了黑啤,黑啤很快就吃完自己的一半,安静的等着我。
我把碗放在地上说:“吃吧!黑啤,都是你的。”
黑啤听见了但并没有动。我摸摸它的脑袋说:“吃吧黑啤!没事。”它还是不动,我不得将洋芋一个个从碗里拿出来喂给它。它是很有些饿,不一会就吃光了。
它蹲在地上看我吸烟,我说:“睡去吧!”它并没有动。这狗今天感觉怪怪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心里在想。无奈我一时又弄不清楚,自己便先上了炕。
在远乡人们对神灵的敬畏之情,依然没有减,一听要过会了,所有的人家都不出山干活,赶到场里帮忙。上午我去的时候好不热闹密匝匝的一群人,孩子们在麦草垛子和粪土之间奔走、追逐,扬起一团团烟雾,我顿时闻见一股小时候的气息。那时的我也和他们一般,**的上身晒得黝黑,流着两串清亮的鼻涕,追逐在粪土与麦草之间……
临时搭起的灶房,蒸腾着白烟,混合着香气。从泥灶中不时窜出一团火苗升腾到半空哗不见了,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剪纸的男人,抽着烟笑着同姨夫说着话,说这一季收来的花椒最多,估计有两千斤,不过人工费过高,刨除一切的费用,有两万元的收入。姨夫说:“恭喜了,我的收入不行,手不巧去年剪树,树形没修好,光长枝叶不接椒,估计勉勉强强能弄个千儿八百斤的,撑死了也就卖个一万,还把人忙死了都!”那人给姨夫散了一个烟笑道:“也难怪谁叫你是乡里的一刀杀,杀气重树都受不了!”“那不是咱的错,爷娘给的,命里带的就是吃这碗饭的命,你手巧过年你还不是把猪往俺家赶吗?”姨夫笑着反驳道。“同样是手,有些人是剪花的手,有些人是杀猪的手,有些是拿权的手……呵呵”姨夫一看有人拿手说事就和剪纸的人都不言喘了,抽着烟看着那剪纸的汉子。说话的人自觉无趣走开了。他走到大师的案板前,举着一杆烟杆当当的敲着说:“羊子,叔给你说,这热天发面碱要放足,面不能发的太久,你爸……”
那个叫羊子的也就不爱听了,哐当哐当的砍着菜把砧板弄得山响,老汉便无趣的走开了。
老汉走后人们又恢复到了刚才的谈话中。我上前问姨夫,刚才的老汉是干什么的?感觉有些盛气凌人的,就他最闲了没事人一般。“他啊!外号叫刘公鸡,儿子在镇上收税,家里土地又多,光景好过,每次过会又是最能出钱的主,不过自己有些为富不仁,东西坏了也不给接济一下乡邻,守着一院子的果树,谁家的小孩也没有吃过他家的果子,”那个剪纸的汉子回答道,“有一年儿子结婚办酒,抠抠擞擞的;别家结婚发烟虽然都是五块钱的海洋烟,但都是挨个,无论老少须得双手递烟;可是他家,发的是红塔山老头儿嫌麻烦端在簸箕里朝人群中一扬,烟是发完了可是来坐席的人也走光了。”“你说说这算什么?你把人不当人,人把你当爷啊?”厨师羊子说。“本来就是你爷,这个你娃别嘴硬!”剪纸汉子说。“剪子叔,你说他是我爷,是的他是我四爷,可是人家也没当咱是孙子啊!小时后有一回喊我去吃梨,吃了他一颗烂梨,我往天梁背了五回粪,结果拉稀差点小命都没了,还多亏了柯茶子老汉……”
剪子接过了话说:“你一说这,我就想起柯茶子老汉来了,人是好人,艺也是好艺,只除祸不害人,一手坎刀门的技艺……哎!可惜没传下来。”“哎!庚戌你姨夫就给你没传下点什么?”他转向姨夫。姨夫暖了暖嘴说:“没有传什么,怕我拿不住……哎!咱也学不来,老老实实种地比什么都强。”“哈哈估计你太笨了!”姨夫脸上一红说:“可能吧!不过不学也有不学的好处,学了也有学了的坏处,就如我……”姨夫突然看了看我不说了,不过我当时没有太在意。“你什么你?我看你是三碗不饱五碗饱!”哈哈人们都笑了。话说有一年姨夫和村里人到关中去赶场也就是当麦客,给人家割麦子。由于是第一次去,没有什么经验,雇工的人来说:“割麦子一天一元钱,管三顿饭,早上馍馍,中午一人三碗臊子面,晚上一人三碗油泼面。”这雇主的话还没说完,姨夫便开腔了,说:“三碗不饱,五碗饱!”
姨夫的麦客生涯就如此开始了,也不知最终雇主答应没有这个就不得而知了。自此“三碗不饱五碗饱”就有了来源。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吃的下五碗?
庙官来啦!后头跟着两个人,一老一少,腰里各自别着一个扇子似的物件……有人认出来啦,是案山的曹个五和儿子曹十八,专门是唱神曲的。“这家人没有大号吗?怎么都和数字有缘啊?”我喃喃的问道。
“兄弟这个你就不懂了,这些艺人各有各的讲章,那家辈分不会乱,是按个、十、百、千、万、亿、兆来排的。上一辈是个字辈,下一辈就是十字辈,循环往复,流传不息。”羊子解释道。我一边给羊子上烟,一边点头称是。看样子毛主席说的的确不假——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
庙官来是给那父子两派饭来的。唱神曲的艺人一定要招待好,单家不能招待,一定要在灶上吃于是便引来了,这是规矩,规矩是不能破的,尤其在给神过会的事情上。
羊子去忙了,我便过去看剪纸的。我给姨夫和剪子上了烟。姨夫接过烟说:“剪子这是我侄儿,上过大学在武汉铁路局。”这话说的很简单,用现在流行的词来表达就是——低调。剪子也接过烟用友好的眼神看着我,转头有看了看姨夫说:“大学生,大城市,国家干部好!”这话显得语无伦次的。“神曲都唱些什么内容?一般要唱多久?”我转移了一下话题,这个他们擅长。“明天就开唱了,具体唱些什么一时说不清楚,总之是说些神爱听的话。以前过会有唱七天的,也有半月的,现在多则三天,少则一天。”剪子说。“为什么要两个人啊?”我追问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有时候要唱对手,有时候唱累了要歇一歇,互相做个替换吧!”剪子说,“反正明天开唱,听一听你就知道了。”“庚戌来!帮我张着纸,我要剪龙哩!”剪子说着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胳膊,猛咂一口烟把烟屁股弹了出去。是一叠十来层的纸,有四米长,半米宽。姨夫在一头扯展,我扯住另一头。剪子指使我们把四个边看着都对齐,便要姨夫转向太阳的一边,自己拿了剪刀从我这里剪起。噢——是龙尾!剪子的动作极快,如同一条龙从纸上游了过去,那龙便成了。龙的周身还腾着云彩一团团很是逼真,四具龙爪随风一吹自由摆动活灵活现,张着的龙头便要飞去。我不由的叹道!“剪得真好!”“还没有上色,要不真的会飞的!”姨夫看着欲飞的纸龙夸道。“不行了,据说我爹剪得那才是龙,我这只是有其形……我见过腾空的龙还是柯茶子老汉施过法的龙,那才是真家伙!”
他说这话我心里极为自豪,因为我就是柯茶子老汉的外孙;还有一点只有我自己知道,如今我也入得坎刀门的。不过我仔细一看吃惊不小这龙没有脑袋!我张嘴欲问,但不知为什么终于没用问。我心里想剪得没有龙头一定自有他的道理,有些事可能要关乎到农村的有些禁忌还是不问的好。
中午在灶上吃的饭。羊子的手艺不错,馒头蒸的很好;也不知是否听了他四爷“铁公鸡”的话?估计是不会听的。吃了一餐饭人们便对我亲近了很多,这个在我来看,一是我是柯茶子老汉的外孙;二来我是国家干部。虽然我曾今只是的火车司机,但是在农村没见过火车的人还是很多的,再加上他们不晓得我现在不是啦!因此便好奇,这未知,就显现的亲近来。避免不了的又要解释一堆关于火车的事情,问题很杂有些显得莫名其妙的。比如:羊子问我,火车有没有方向盘?有几个档?剪子则问我开火车压死过人没有?……
夜里所有的头人都聚集在一处,姨夫牵了羊同众人一起到庙里请愿,我也跟着一同去。我能去也是沾了外公的光。庙不大,厅堂更小,庙官、姨夫和羊进去了,众人都站立在庙门之外。透过众人的脑袋,庙里亮起油灯,灯设在神主左右两侧的供桌上。神主是一个青面的龙王,坐在轿子上,灯光飘忽不定的,一晃晃的照着那看似诡异的笑脸,让人有些压抑,于是我听见人们的呼吸凝重起来。灯盏里的菜油哔哔啵啵的响着,飞溅出一些拉着白烟的火星使我想起,在兰州郊外看过的流星雨。那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约会,流星雨带动我的激情猛烈的飞向大地,我的爱也飞向她的心里,如此猛烈,天空亮如白昼,大地不时的传来巨响。我站在原野吻了她的眼睛,眼睛里的流星穿过我的舌头是一种冰雪融化的味道。但如今再次面度孤独的似曾相识的流星时,她在何方?爱又在何方?
啪啪是木块落地的声音。噢!具体说不能叫木块,应该称其为卦!打卦的木块是牛角状的,其实是由太极中的阴阳两极抽象而来的,故此在形态上还保留着一些太极蝌蚪形的影子。
庙官跪在地上,羊立在他身后,姨夫站在羊的身后手里牵着绳子,绳子的一头攀着羊的角。
庙官对着神像三拜九叩之后开始祷告。“趁此丰年,吾等乡民聚于此预为神主操办过会一事,现祭祀的牲畜已经带到,愿神主早领愿心!若神主领的愿心请赐两阳卦。”
庙官打卦,啪……众人齐呼是个阳卦,再打,啪又是一响,还是阳卦。
庙官说道:“该你老人家领羊啦!”
姨夫把羊牵着先神像跟前靠。羊有些颤颤巍巍的,眼里充满了无辜又有一丝诡异的微笑;因为我看见羊忽然回过头来,胡子在微风中抖动。羊四蹄立地,站在地的中间。人们开始喊道:领了么?没人回答;人们再喊:领了么?人们就这么一直喊着,我也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随着人们的又一喊,那立在地上的羊突然身子一个抖动,啪的一声摔倒在地上,四个蹄子朝天。看着羊摔倒人们开始高声呼喊着:领了!领了!
人们笑着在庙官的带领下回到村子,此时夜已经深了。大家依然忙活着。过会是个极为繁琐的事情,神主领了羊才是第一步,明天的主要环节是唱神曲,由于目前是农忙时节唱神曲的环节就压缩为一天,过会的重点也就在明天,过了明天人们就依旧要回到花椒的采摘;而请来的画匠会替神主修复那剥落的袖子。
第二天我在土铳的巨大声音中醒来,我意识到是过会的声音,赶紧起床,往坡下的场地里赶。
农场的边上竖着一根胳膊粗细的杆子,有数米长。我立在杆子下看着随风飘舞的纸龙。
“叔,这是幡杆,有三丈三尺三……”傻子说道。
“那头上的是什么?”我指着幡杆头顶的一个圆的东西问道。
“是馒头上插着两双红筷子。”羊子一边切着菜,一边望着我。我知道他的馒头确实蒸的不错,那也一定是他的杰作。
我点了点头,给他和傻子上了根烟。
“幡杆头上顶着个馒头是做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