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神话》第6/313页


  天色很快黑了起来,因为是下半月,星光也几乎没有。六处篝火依次点燃,大家围着火堆一边吃着干粮,一边低声谈笑。极目四望,天上地下,一片苍茫寥廓。
  萧去病大口地咬着一张胡麦饼,听着旁边的李二狗口水横飞地说自己的风流韵事。唐朝人还真是开放啊,如果这小子说的都是真话,这就祸害了三个小姑娘,四个有夫之妇,都赶上韦小宝了。
  和萧去病围坐在一起的都是差不多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除了顾小俊,昨天和萧去病比武的张大壮和李二狗也在,韦一山被选中去长安献宝了。一群人里就李二狗话多,口才也好,把每次约会的情景讲的活灵活现。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瞎编的,逗得旁边的人一阵傻乐。
  戈壁的夜风寒冷之极,白天热的像火炉,夜晚却冷得像冰窖。李二狗的故事还没讲完,大家就冷得浑身打哆嗦。
  赶紧给所有的马都盖上毛毡子,然后各自就钻进帐篷里睡觉躲风。惹得李二狗好没兴致,抬头一看火堆前只剩下一个萧去病,一句泡妞名言:“在下能得小娘子垂青真是杀身难报”正准备说出口,瞬间又给憋回去了。
  这这家伙好像是个道士,三岁就被接上山,连女人都没见过,讲了也白讲。
  宿营地很快从热闹变成了寂静,然后是一片细微的呼噜声。也许是白天实在太累了,让大家忘却了寒冷,一倒下就进入了梦乡。
  萧去病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慢悠悠的打着太极架子。
  咕咕,咕咕,咕咕。
  一连串又像牛吼,又像蛙鸣的声音从他的腹部,胸膛,全身上下各个关节处迸发出来。
  这不是在练蛤蟆功,练的乃是武当金蟾派绝技内功心法——钓蟾劲。
  所以萧去病的师承应该算是武当金蟾派,不过不是入室弟子。师父陈国良在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时候,从教官那里学到七十四路太极老架,和一点点钓蟾劲修炼功法。退伍后到武当山当野道士练武修道,想学正宗的钓蟾劲,但是人家不教,说是杀气太重。
  萧去病到武当山七年后,一个老道士实在看不过他每天跑十几里山路,到山崖上练“不正宗的钓蟾劲”,教了他一遍“正宗的钓蟾劲”和一套先天太和拳.之后飘飘然上山,后来再没有见过。
  萧去病很快进入物我两忘的入定状态,一套内功心法练下来,萧去病感觉全身暖洋洋,每一条经脉,每一个**位都酥酥麻麻的,说不出的舒服。戈壁的夜风虽然冷的刺骨,但却对萧去病产生不了丝毫的影响。
  一套钓蟾劲练下来,萧去病感觉身体内说不出生机澎湃,自己对穿越后获得的力量和反应速度的掌控,又得到了加强。然后,萧去病拉开帐篷拉链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鹰唳。
  萧去病发现自己的五官感觉也变得极其灵敏,这时鹰唳,至少在六七里外,自己竟能听到。
  月上中天,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一个小小的黑影,在戈壁上默默前行。惨白的月光照在冻得有些麻木的脸上,他紧了紧裹在身上的皮袍,抬头看了眼天上那个飞得并不高的黑点。
  康猪儿是营州粟特人聚居点的一个杂胡。
  原本他只是在营州干一些贩牛卖马的勾当,闲暇无事时,康猪儿跟营州一个靺鞨人学会了驯鹰的本事。本以为日子会这么平平淡淡过下去,直到去年,他的生活被彻底改变。
  很早他就发现,营州一带,做生意厉害的人越来越少见。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被人相中,组织他们经商,从此过着当上大掌柜,迎娶美娇娘,走上人生巅峰的快活日子。
  真是就叫人眼热啊,康猪儿暗自叹气,做生意并不是他的强项。平日贩牛卖羊的收入也只够他填饱肚子而已。看来自己当上大掌柜,迎娶美娇娘,走上人生巅峰是没有指望了。
  就在康猪儿心情低落的时候,有人找到了他,却是看中了他驯鹰的本事,把他从营州带到了西北玉门关外。
  商社要清理丝路。在背后强大的势力扫荡下,只用了半年时间,整个丝路从玉门关到龟兹段的马匪就全部被整合肃清,顺从者被吸收,反抗者被诛杀。康猪儿的工作就是驯养鹰隼寻找马匪落脚点,并为大部队引路。
  半年之后,在扫清丝路之后,康猪儿所部成了这段丝路唯一的一股马匪。
  康猪儿看了一眼这种只名为“小青”的海东青一眼,调转马头,奔行了几百步,合指为哨,一声唿哨,就见前面山谷处,徐徐转出一百余骑穿着各式各样的甲士。
  一百余骑缓缓向前,队伍当中,一骑打马向前,赶到康猪儿身边,满脸正色道:“哨探清楚了吗?”
  康猪儿认得此人正是负责此次行动的领头人叫做田纶的,赶忙轻声回答:“哨探清楚了,就在前方五六里处。”
  田纶轻哼一声,朝后一扬手,示意后面大队跟上,自己一夹马腹,领先康猪儿半个马身走在最前面。
  五六里的路程转眼而过,果然看到前方几点篝火正熊熊燃烧。康猪儿暗自松了一口气,果然和以前没什么两样。田纶看着篝火,微微皱了皱眉,都下半夜了,怎地篝火还烧得这么旺?
  但田纶也没去多想,也许有人怕冷,半夜起来添的火。马队继续前行来到营地不足两百步外,田纶举起了手中马槊,猛地向前一指,身后的骑士猛催战马,如潮水一般越过两人,快速向前方的帐篷冲过去。
  同一时刻,康猪儿突然发现天上的小青扑闪着翅膀,不停地绕着一顶帐篷低空盘旋,几声鹰唳在夜空中显得突兀而凄厉。
  康猪儿满脸难堪,脱口骂道:“扁毛畜生,这又是怎么了?”
  然后他突然看到帐篷下面忽然飞出一支羽箭,好似长了眼睛一般,一下洞穿小青的脑袋,小青瞬间直坠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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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扑朔迷离

  变故几乎在一瞬间发生。
  先是康猪儿的海东青毫无征兆地被射杀,紧接着冲向帐篷的战马纷纷嘶叫栽倒,马上骑士猝不及防下很多被甩下马来,重重摔在地上;更多的却是被马压在身下,不停的惨叫。
  后面的骑士突生变故下,猛拉缰绳止住战马,却又被更后面的骑士撞上。一时间,百余骑士就在营地前面猬集成混乱的一团。
  凄惨的嚎叫与战马咴咴的嘶鸣声响成了一片。
  同一时刻,中间那顶帐篷后面转出一个人来,身形修长,蜂腰猿臂,手里正握着一张步弓,箭已上弦,嗖的一箭就破空而出。
  几乎是瞬间,田纶就做出了判断,有埋伏!他猛地转身,打马就往回跑,就在这时,高仙芝那一箭倏忽而至,正中他的大臂。
  田纶丝毫顾不得疼痛,猛踩马腹,飞也似的往原路逃跑。康猪儿完全懵掉了,直到田纶跑出百步大喊一句“快跑”这才反应过来,掉转马头,跟着逃了。
  与此同时,在宿营地的两边,五十骑突然斜刺杀出,直直撞向营地前面那猬集的一团。所过之处无不一击即溃,如风卷残云,如沸水融雪。
  高仙芝仍旧站在主帐旁边,引弓而射。每支箭镞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但凡有还敢抵抗的就是一箭,或中面门,或者咽喉,只十个呼吸不到,就射杀了八名马匪。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大队的马匪猬集在营地前面一团,混乱不堪。等到发现敌人的时候,想上前迎敌根本提不起马速;想要转身逃跑,这么多人马挤在一起,连调头都难。只眼睁睁看着安西军骑士在身旁呼啸而过,一把把横刀,马槊像收割麦草一样收割这边的生命。
  两轮收割之后,就有一大半马匪被当场杀死,剩余未死马匪不是受伤了被压在马下起不来,就是跪地乞降,磕头如捣蒜。只有寥寥十余骑生性悍勇的马匪挣扎着,奋力厮杀,沿原路夺路而逃,段秀实分出一半卫士看俘虏,亲率另一半衔尾追杀。
  萧去病走到高仙芝身边,说了一句玩笑话:“中丞,你怎么就把那只贼鸟给射死了呢?”
  高仙芝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萧去病走过,第一句话,不是表功,也不是询问战况,一开口竟然是为了一只鸟。他呆愣了两秒,决定对这个白痴问题不予回应:“辅臣,这次多亏你了。”
  萧去病笑了笑:“还是中丞运筹的好,去病怎敢居功。”
  高仙芝道:“辅臣莫要过谦。若不是你及早发现,此刻我等还在睡梦中,就猝然遭袭。某就是想运筹也不得啊。”
  小太监王承恩也跟了过来,小脸惨白,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他扬了扬手,道:“此一战,二人都居首功,就莫要谦虚了。”然后停了一下,话锋一转问道:“中丞,是何方贼子,胆敢如此?”
  高仙芝默不作声,绕过地上的铁蒺藜,来到跪成一排的俘虏面前。
  早有卫兵喊道:“中丞,是九国胡。”
  “受伤的全部杀了,没受伤的一个一个审。”
  审问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受伤马匪被补刀时的惨叫声长长短短的响起,被俘的马匪有一多半瞬间心里崩溃。有很多当时就夹不住,一下尿了裤子。当冰冷的横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俘虏都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唯恐说慢半点,脖子上的刀就会砍下。
  情报归纳整理之后,被送到高仙芝这里,做汇报的正是那个泡妞高手叫做李二狗的:“启禀中丞,审问清楚了。这伙贼人原本是这一带丝路上的马匪,专门打劫路上行商的。在一年多前,他们被一股大势力整合,变成这丝路上最大的一股马匪。他们的大头领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多人都没有见过。目前统领他们的是一个叫做‘沙里豹’曹阿揽延的。这次带队的却是从外面来的一个白面公子,一开始就跑了。副手是曹阿揽延的一个手下叫做安加沙的,已经被射死了。”
  “他们不是马匪么?如何敢袭击官军。”
  “问过了。说是在这之前并不知道是官军,只以为和寻常一样,半夜偷袭新来的马匪或者商队。”李二狗小心地回道。
  高仙芝摆了摆手,道:“把那几个小头目押到某帐内,某亲自审问,剩余的用绳捆了,派几个人看守,其他人去休息,不要卸甲。”
  高仙芝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两名马匪小头目,语调不高:“你们两个至少要死一个,不死的那个也不一定就没事。总之,某问什么,你们答什么,答慢的或者答案让某不满意的,将被记录一次,等某问完,表现差的那个马上拖出去砍死。”
  他就这么语气平淡说着,给两个马匪的震撼却是巨大的,他们对视一眼,脸上显出极大的恐慌,其中一个道:“我们知道的都说了啊……”
  “你被记录一次。下面某正式开始提问。”高仙芝平静地打断他。
  “你们知道某是谁?”高仙芝问出第一个问题。
  “不知!”“不知道!”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第二个问题,你们的巢**在哪?”
  “向北一百里雅满苏。”一个马匪抢先道。
  “那里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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