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造反吧!全集.com》第51/260页


吏部尚书崔大人身旁的乃是礼部尚书秦瀚宗,其子秦闵然是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子,便是与谢弘打过架,又被昭阳公主一状告到御前的那一位,今次也被秦尚书逼着下场,却名落孙山,见状心内颇不是滋味,他便道:“我瞧着,榜眼倒也是年少有为,不输状元郎。”

二人正在一处别苗头,便见柳相国踱了过去,立在了状元公面前。

柳厚素来清正廉明,也从不曾结交朝中新进士子,收录门下,今次忽然过去,便是崔正元与秦瀚宗皆大吃一惊。

秦瀚宗连忙转头往崔正元面上去瞧,暗道:难道这两位何时竟然站在了一处不成?

朝中众臣关系盘根错节,但崔正元与柳厚却向来并不亲厚。

崔正元也觉得奇怪,便抬步往那边过去,才走得近了,已听得相国温声道:“……此次你的卷子答的不错,也不枉你母亲带着你们兄弟俩千里迢迢辛苦前来……”

榜眼温友思恭敬聆听训示,极是敬重。

崔正元既然已经上前,便笑道:“原来是榜眼的卷子入了相爷的青眼……”话方说完,猛然省起,柳相那过世多年的妻室,不正是温家女么?

榜眼也姓温,难道是柳夫人娘家旁支?

若是柳夫人娘家亲侄,怎么着相爷也不可能不闻不问,亦从不见他向任何人提起有夫人娘家亲侄前来参加春闱。

这等场面,温友思乍入,也不知如何讲明,他分明瞧见一众同年诧异羡慕等诸多眼神,正迟疑间,已听得柳厚淡淡道:“榜眼正是内子娘家二舅兄之长子。”又转头叮嘱温友思一句:“回头有时间,带着你弟弟上府里来。”

本来崔善卿乃是今次大热门,既是状元公又出身重臣之家的嫡子,榜眼与探花郎都被比了下去,哪知道展眼间就冒出了个权相的内侄,且其父也是郡守,更衬的探花郎身家孤寒,黯淡无光。

朝中大多是些拜高踩低,趋炎附势之辈,闻听柳相此言,立时蜂涌而上,将崔善卿与温友思一通狠灌,待得琼林宴罢,探花郎依旧风度翩翩,状元郎与榜眼皆有了七八分醉意。

温友年扶着温友思正欲坐上柳家别院的马车,却见得一辆马车趋近,帘子被掀了起来,露出柳相那张清瞿不苟言笑的脸来:“今晚且先回相府罢。”

这是温友年第一次近距离与这位在温家是传说中的小姑父接触,顿时手足无措,扶着出来吹了风,已然醉的不醒人事的温友思连连傻点头,再抬头间,那辆马车的帘子已经放下,当先而行,他们这辆车的车夫小声提醒:“二公子扶好了大公子,小的要驾车了。”

待他们一行人回到相府,柳明月与温毓欣闻得二人回来,皆迎了出来。

温毓欣是真心为两位兄长高兴,柳明月见温友思醉成这般样子,又吩咐厨下去准备醒酒汤。将他们兄弟俩安排到了客院,距离西跨院不远,正好与薛寒云比邻而居。

殿试之后,考中的士子多有欢饮,温家兄弟俩住在京郊却不太方便,还是住在相国府方便些。

柳明月与温毓欣思量着,改日往京郊别业去接了万氏过来同住才好。

恰逢薛寒云从宫中轮值回来,温友思醉的一塌糊涂,进了屋子便大吐特吐,薰的俩女孩子在那屋子里呆不住,温家兄弟俩的贴身小厮一早回了京郊别业,柳明月怕旁的仆人粗心不可靠,便暂借了连生去照顾温友思,薛寒云也一道跟了来。

温友思身量高挺,连生瘦猴儿一般,帮他翻个身也极为吃力,温友年平日口舌十分伶俐,今日照顾起长兄来却是笨手笨脚,还不及薛寒云做的熟练,他极是羡慕:“想不到妹夫做这事倒很顺手。”

薛寒云已习惯了温家兄弟俩呼他妹夫,几下便将温友思身上长衫尽数扒了,手法之利落,又带着武人的果决,只扒的温友思身上只余中衣亵裤,才道:“你若有几个师兄弟,三不五时醉上一场,照顾起醉鬼来想来也会练的得心应手。”

厨下此刻正烧了醒酒汤来,偏温友思醉后不肯开张,薛寒云便捏着他的鼻子替他灌下了一碗醒酒汤,余下的擦洗之事便留了给连生。

温友年思及他这几日听到的小道消息,不禁心生羡慕。

罗老爷子带徒孙,也不知是怕这些兵家子弟被京城的繁华温软迷了眼,失了血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年年秋天,带着罗府的烈酒与一干徒孙去西山狩猎,夜宿西山,架起篝火来,大块肉烤着,大碗烈酒喝着,身边是年轻气盛的脸庞,每年这时,便心神恍惚,仿佛年轻了几十岁,酒也喝的猛了,很容易便有了五六分的醉意。

――他这半生,这样对着边关的朔风与篝火,饮酒吃肉对月当歌的日子实在不计其数,身边许多许多的少年就这样埋骨他乡,都是这样年轻的脸庞,只有极少数人能够活着回来,而他,是幸存者。

他老人家不耐烦有人侍候,每年秋猎,这帮徒孙们谁都不敢带侍候的人,凡事皆是亲力亲为。秋猎的头一年,罗大夫人不放心罗行之,偏要让罗行之的贴身小厮跟着,被他虎目怒瞪,当着全家人训了一顿。

“无知妇人!将来要是上了战场,难道行动坐卧也要人侍候着?连自理能力都无,岂不是废物一个?”

罗大夫人被他骂的无地自容,目中含泪,却不敢说什么,只得死死忍着。

数年下来,罗老爷子教的这帮徒孙们酒量皆是个顶个的好,不过最好的还要数薛寒云,堪称千杯不醉,每年秋猎营中最后清醒着的都是他――自然,将这帮醉鬼们一一扛进帐篷里又处理醉后事宜兼守夜的,也只能是他。

罗老爷子虽然严厉,只要不会酒醉误事,也不会一意阻着这帮徒孙们喝酒,特别是家里有个内贼罗行之与罗善之,常带领这帮师兄弟们偷偷进罗家酒窖偷烈酒喝,被他老人家知道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温友思第二日醒来,听得昨夜乃是薛寒云帮忙照料自己,连连责怪温友年:“你这臭小子,竟然这般不晓事,还要劳驾薛公子来照顾我。”

温友年笑道:“反正是自己人,何必这般客气?况且妹夫照顾的得心应手,表妹都生气,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温友思苦笑:“你这傻小子!哪里知道薛公子的不凡之处,当日还傻乎乎同他比试,只道林先生赞他文武双全乃是虚言,你却不知,三年前薛公子春闱夺冠,行卷令得京中士子惊艳,朝中众位老大人交口称赞,最后却不曾参加殿试,也不曾授官,却不知是何缘故,想他那时不过十五岁,年纪幼小,见识已是不凡,当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温友年振振有词:“再不凡的人,落到了咱表妹手里,还不是软的跟面团一般,有什么好感叹的?他再不凡,将来也得称你我一声舅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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