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伏诡话全集》第186/221页


小女孩把手帕还给妇女,扔下书包,转身往村外跑。

那妇女把彩线从针眼里拽掉,小心地缠回纸芯上,换用白色的棉线,又低头绣起来,绣着绣着,她的身子一歪,侧倒在地,那块绣了一半的白手帕扬在空中,缓缓飘落在她的脸上。

李安民朝前跑了两步,忽然听到侧方传来抽泣声,她偏头一看,就见刚才那个小女孩站在不远处,一边哭一边用削铅笔的单面刀片在手臂上划出道道血痕。

这时,从暗处伸出一只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男人的声音响起:“小姑娘,为什么哭呀?”

“大家都不理我,都避开我,说我是毒妈的孩子,身上的血跟她一样脏,我要把脏血都放掉,放掉才干净,大家才肯带我玩儿。”

“别难过,叔叔陪你玩,乖,到这边来。”

接着有更多的手伸出来,抓住小女孩的胳膊和腿,脱去她的衣服和裤子,把她拉进黑暗中,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夹杂着稚嫩的喊叫声盘旋在耳边。

李安民听不下去了,捂住耳朵,朝女孩消失的方向追过去,追到波光粼粼的大湖边,女孩光着身体躺在湖岸的草地上,身下有滩鲜血,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她身边,把画板立在腿上,专心致志地用炭笔在画纸上描摹这幅场景。

女孩一动不动地躺着,偏过头,定定地看向中年画家。

“叔叔,你在画我吗?”

“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我让你画,你要把我画得漂亮点。”

“对不起、对不起……”

中年画家把画板放下,走上前,脱下外套盖在女孩身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塞进女孩的小手里。

“叔叔,你为什么要给我钱?”

“因为你是我的模特,我雇你当模特,就应该给你钱。”

“模特?模特是什么意思?”

“模特是份工作,专门给人画画、拍照,我照着你的样子画,你就是我的模特。”

“刚才那些叔叔也是找我当模特吗?可是他们弄得我好疼、好疼……”

“他们……他们是喜欢你……”

“喜欢?对啊,喜欢,他们会牵我的手,会带着我玩,他们会跟我做朋友吗?”

“会的……我当你的朋友,我来当你朋友,对不起……”

“叔叔,你为什么又要说对不起?我很开心啊,我们班同学都不肯跟我玩,大家都讨厌我,没人跟我牵手,做游戏时也没人愿意跟我一组,我没有朋友,叔叔们愿意带我玩,我很高兴。”

“对不起……对不起……”

中年画家不停地道歉,站起来转过身,李安民震惊了,这个人……竟然就是潘教授!

画面的内容所传达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一个小女孩被群“叔叔”给欺负了,潘教授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他不仅没能及时保护那女孩,反而为禽兽们的兽行打掩护!分明是帮凶啊!

背后又传出呜咽声,李安民回头望去,就见花阿妈捂着脸,鲜红的细丝从指缝间垂落下来。

“他害了我的女儿,是他害了我的女儿……我恨他,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说最后四字时,声音陡然拔尖,变得凄厉无比,就在李安民怔愣的当口,花阿妈趴在地上,四肢撑地,抬起头,张开血盆大口,无数红色的细线从她嘴里喷出,就像蜘蛛吐丝般,全朝李安民卷过来。

李安民急忙朝后退,龙龟里还有一种辟邪粉,曾让缠着刘菲的怨鬼化成一滩绿水,李安民早就拿了出来,可是她撒不出手,这个花阿妈是小女孩的母亲,如果没料错,那个惨遭轮、奸的女孩八成就是葛云。

李安民对葛云的遭遇抱有同情心,她对花阿妈下不了手,只能借着不断后退来避开红丝,突然之间,侧面有两束强光打来,随即,喇叭声在耳边炸开,幻境褪去,现出街道的本来面目,李安民就站在街心,一辆夜班车笔直地撞上来。

距离太近,已经来不及避开了,李安民心里只有两字:卧槽!

就在她想要扑地的刹那间,一辆摩托车横穿马路飚到身侧,拦腰抄起她往街边滑去,公交车头带到摩托车尾,车身立马甩起屁股,车头朝公交车的方向斜倾过去,骑车人早做好了准备,把李安民抱进怀里,踩在车坐垫上借力,双腿蹬起,身体拉直,以几乎与地面平行的仰泳姿势朝后低空跃出。摩托车被卷进车轮下,骑车人朝斜后方弹开,在接近地面时头朝前勾,两腿微屈,以背部着地,巧妙地卸去了撞击力度,又顺着惯性抱住李安民翻滚两圈,停了下来。

李安民被肉垫压在柏油路上,只觉得胃在翻腾,眼前金星乱绽,但是没有受伤,有厚实的大掌罩住后脑,两条强而有力的臂膀缓解了翻身时的摩擦,把她护得相当周全。

李安民的脸被压进坚实的胸膛里,熟悉的气味让她的心“噗咚噗咚”狂跳起来,跳得比见鬼时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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