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伏诡话全集》第90/221页


听了接丧婆的话,李安民对叶卫军多少有点顾忌,不敢照实全讲,避重就轻地说:“她被选上当土地神,前段时间我们不是去土地庙里上供品的吗?她为那件事来道个谢,对了,我又看到了两只小鬼,它们还真的在抬轿子。”

叶卫军没再多问,伸手悬在她的头上晃了晃,没按下去,悻悻地收了回来,跨上摩托车,把头盔递给李安民,载着她往大街上直飚,风声呼呼,一路无语。

接丧婆的话始终在李安民的脑海里盘旋不去,不是不相信叶卫军,而是觉得他老人家的确是有事瞒着,考虑了一晚上,还是决定把接丧婆说的话全都告诉叶卫军,一来想问问关于五灵祭的事,再来也想看他到底是什么反应,结果这大忙人又出差去了,跟以前一样,悄声无息的出门,只在桌上留了张纸条

――小妹,我要出去一段日子,冰箱里有白菜牛肉,记得好好吃饭,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叶兵01

叶卫军外出大半个月,李安民照吃照睡,时间一久,也就把所有疑虑都搁在心底,不愿去多想。

周五放学后,她跟高涵约好出去吃烤肉,刚走到校门口就被一辆东风牌越野面包车拦在身前,从车里走出来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人――李安民的父亲,严怀德。

“爸……”李安民喊了一声之后就化成木头人愣在当场,如果不是两手都提着东西,她肯定会抬起来使命揉眼睛。

这人不会是来做生意的吧,也许只是路过校门口,恰巧碰上她放学。

高涵没留意死党的石化,大方地叫了声叔叔,严怀德很和善地对她点头致意,看向李安民的时候却突然变脸,面无表情地说:“上车吧。”顺手拉开车门。

还真是来接她的?敢情是天要下红雨了!李安民心里惊疑不定,很快地往车里扫了一眼,看见后座上还坐着个女人。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在原地磨蹭,拐着高涵的胳膊不放手。

严怀德微抬下巴,不说话,以眼神催促她上车,高涵推了推她,体谅地说:“你去吧,难得你爸来接你,吃烤肉什么时候都行。”

李安民没办法,只好跟她说抱歉,心不甘情不愿地钻进车里。坐在她身边的女人看上去约摸三十来岁,上穿高领白衬衫,下穿黑灰竖条纹的宽口长裤,高颧骨,凤眼细长,鼻梁上驾着金丝半框眼镜,是很常见的事业型女强人形象。

单看这五官长相,李安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她,正在努力回忆时,那女人侧头微笑,先开口了:“好久不见了,叶师傅还好吗?”

听这富有磁性的柔媚嗓音,李安民猛然想了起来,这女人名叫宋玉玲,是炮筒前任老板吴怀岭的小蜜,她们在碧溪高寨的棺材别墅里照过面,也就是去侗乡旅游的那次,李安民从傩巫那儿拿到了傩神面具,又唤出面具里的斗铜子,成功驱除了缠在吴老板身上的兽灵。

宋玉玲一直陪在吴老板身边,看似只是扮演了一个旁观者,但事后想来却并没有那么单纯,叶卫军和炮筒都怀疑别墅的阴宅风水是宋玉玲一手促成,吴老板的死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李安民把她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女人的变化太大了,去年还一副标准姨太太的模样,眼下却改头换面,俨然变成了精干的白领丽人,尽显知性的轻熟女气质,而且两种面貌都表现得很自然。

李安民意思性地跟她打了个招呼,有些防备地问道:“你跟我爸……?”

宋玉玲勾唇浅笑,不等她说完就打着官腔道:“严先生是我的合作伙伴,目前正为实现共同目标而努力。”

李安民知道宋玉玲从事医药行业,是某家族企业的运营总监,而她爸具体在做什么生意不太清楚,据说跟房地产有关,还与人合股在小城市里开了一家综合性娱乐广场,不知道是宋玉玲要把手往外伸,还是她老爸想涉足医药业,严怀德从来不在家人面前谈生意上的事,也从来不给李安民关心他的机会,李安民这个女儿当得名不符其不实,严怀德养她就像在养猪,用钱当饲料,填喂饱就什么都不管了,当然她比猪幸运,不会被养肥了宰掉。

李安民不缺生活费,但她从小到大都很省,她总是害怕爷爷奶奶去世后,严怀德就不会再履行父亲的责任,他一年到头行踪不定,如果不是要探望父母,没准哪天就人间蒸发了也说不定。

严怀德和宋玉玲交换当司机连夜上路,三餐买来在车上吃,像赶时间似的,李安民觉得很不安,在严怀德换到后座休息时,她忍不住追问:“到底要去哪里?”

严怀德不理她,偏头靠在座椅上假寐,李安民心头冒火,也不管车子还跑在高速公路上,转身就去开车门,却发现门被锁死了,她抓住严怀德的手臂往后用力一拉,喊了声:“爸!”

严怀德像触电似的抽回手,把李安民推开,拍了拍袖口,表情还是那么淡漠,眼神里却充满嫌恶,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这是看女儿的眼神?这明明是把她当成地沟老鼠!

李安民觉得喉咙里像被梗了块东西,咽也咽不进去,吐也吐不出来,不上不下地就堵在那里。

严怀德不说话,把视线移到窗玻璃上,完全无视李安民的存在,李安民咬住下唇,车内的气氛顿时凝重下来,宋玉玲通过后视镜观察后面的情况,适时出声调解,顺便代严怀德回答问题:“我们合资在南顺建厂,那儿是你母亲去世的地方,你爸想带你去看看。”

李安民错愕地瞪向严怀德,问:“南顺是什么地方?我妈不是在她老家去世的吗?”

严怀德似乎不屑跟她讲话,连看一眼都嫌多余,还是由宋玉玲代回:“南顺在合阳县西郊,公社解散之后,你们一家在南顺过渡了几年才去你母亲的故乡定居,也就是你现在的家。”

李安民奇怪,她一个外人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宋玉玲笑而不语,李安民怀疑她跟自家老爸的关系非比寻常。

更令她在意的是,南顺竟然在合阳县,是五灵大祭的一处祭点,巧合,但巧得太不自然,接丧婆的警告还挂在心上,下了高速公路后李安民就对严怀德说:“让我下车,我妈人都不在了,还去那地方有什么意思,要去你们自己去。”

宋玉玲轻笑了一声,趁收费站堵车的空档,摇下车窗玻璃,点起两根烟,一根叼自己嘴里,另一根递给严德怀。严德怀深深吸了一口烟,对窗外吐出,靠在椅背上,斜眼瞥向李安民,不冷不热地问:“听说你跟一个叫叶卫军的男人住在一起?”

“是合租。”

严怀德没跟她抠字眼,又问:“那小子是叶兵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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