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恋人之眷眷浮生》第7/14页


  秦捷咧咧嘴:“你的枕头太矮,我把我的枕头带过来了。”这回真呛到了:“你搞什么?”他下床,也不穿拖鞋,光着脚走进浴室:“你的镜前灯太暗,我看不见刮胡子。”

  于夏晚奋奋然地跟过去,正看见秦捷站在马桶边解运动裤的腰带,他转过脸来坏笑着,手上动作不停:“参观一次两百块。”“你你你……”于夏晚掉头就跑,甩手咣当一下关上卧室门。她咬着后槽牙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估摸着他应该完事了,才小心翼翼把门推开一条缝,哗啦哗啦传来的水声让她的脸通红,可随即意识到他是在洗澡。“混球!”鸠占鹊巢。好不容易等少爷洗完澡重又躺回于夏晚那张大床上之后,她这才目不斜视地进房来拿自己的换洗衣服。该死的居然光着膀子!拉开衣柜抽屉,于夏晚的怒火再难抑制。在她的内衣旁边,居然是他的内衣。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里是我家,你回你那边去!”他倚在床头,一腿伸直一腿曲膝,两只手臂抱起靠在脑后,胸腹间的肌肉一阵耸动。

  “我喜欢住你这里。”说的好象她应该承蒙他的青眼有加!于夏晚抓起他的内衣就扔过去:“滚出去!”

  秦捷不说话,嘴角习惯性地微扬着。于夏晚定定看着他,泪水冲了出来,她狠狠地用手背抺抺眼睛:“好,你不走我走,我让给你,我欠你的,都还给你!”她向外跑,被他牢牢抱住。是她惯用淋浴露的香味,混杂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夏晚。”她在他怀里平静下来,虽然他没有说什么,除了这声低唤。好半天于夏晚才收住眼泪,挣出声来赧赧地转身面对他。“喂,你这人也太不负责了!昨天才霸占了我的处子之身,今天就想不认账了吗?”秦捷双手放在她肩头,低下头来笑语。处子你个鬼!于夏晚蓦然想起昨天晚上秦捷那些熟稔的动作,只恨地板上没个洞让自己钻进去:“滚滚……滚你的……”上回那个改制审计的钱收到了,孙琨如愿以偿地又签下了另两家审核的协议,钱途一片光明的大好形势让孙总同志稍微大方了那么一次,元旦之前每人发了两千块钱。沈元熙捏着钞票走进于夏晚办公室递给她:“铁公鸡也拔毛了,真是难得!”“不发钱吧也埋怨,发了钱也不落好,咱们孙总真够可怜的!”于夏晚笑。沈元熙扁扁嘴:“发这么点儿,我想买个你这么大的钻戒,得存多长时间的钱!”“慢慢存去吧!”于夏晚把一份报告扔给沈元熙,“光想着钱,看看你报告里头错了多少地方!快回去改!”元旦到了,事务所一年一度最忙的时候也到了。其实从十一月起就已经开始在客户中间开始预审,即使有新宇集团的秦总打招呼,孙琨还是不得不给于夏晚派越来越多的工作,她在办公室里逗留得一天比一天晚,同时沮丧地发现秦捷也一天比一天更深地侵入到自己的生活里。

  不论多晚回去,他总是等着。远远看见自己家里的灯是亮着的,这是一种久违的温馨感觉。

  她是怯懦的,而且还很自私。明知道不应该跟秦捷这么接近,可就是不忍心把他推开,只为了这一盏暗夜里的灯。缺憾太久了是吗?有了他是不是就算完满?今天实在是太晚,秦捷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依旧穿件短袖的白T恤,没有盖被子,报纸凌乱地扔在一边。于夏晚轻轻叹口气,过去揭开薄被盖在他身上,把报纸一张张拢好放到窗台上去。窗帘没有拉严,关了灯仍能看到月光。她站在床头,看了他很久。看了一天电脑想了一天数字,于夏晚脑袋里晕乎乎的,颈椎也有点不舒服。她泡杯咖啡坐到客厅沙发上,仰起头靠着沙发背,感觉舒服一点儿。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迷迷糊糊醒过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今天也许太累了,于夏晚在沙发上赖了一会儿,思想激烈斗争的结果还是乖乖爬起来去洗澡。秦捷可真能睡,她哗啦哗啦洗了半天都没吵醒他。穿着睡衣,头发湿淋淋地滴着水。于夏晚从浴室里伸头看看蜷着身子睡得正香的秦捷,把吹风机又收回了柜子里。他枕着她的枕头,右侧身睡在床的右边,左边空空的一大片。一滴泪从眼眶落到尘埃里,握住一个人的手再放开,哪个时间更长?看一眼就再也无法忘记,以为无法忘记却再也想不起,哪个更难?她轻轻地,轻轻地走到床边,揭开被子躺进去。他嗯了一声没有动,于夏晚闭起眼睛,凑过去,伸出手臂环上他的腰,脸紧紧贴上他宽阔的背。命运啊,我就,再郑重地信你一回。

第 10 章

  十二月三十一号这天很冷。于夏晚对孙琨对自己的照顾很有些见怪不怪了,一起建所的几个合伙人看着她时或多或少有点异样眼光,她只是笑笑,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这个秦捷与其用钱在孙琨身上通关节买她的清闲,还不如直接把钱给她。她这么想着,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喝奶茶一边笑出声来。不过对朱蕾一次的报怨,倒不知道让他破费了多少。阴沉沉的,不知道今年的最后一天会不会下雪。她一向怕冷,办公室里的空调开到二十八度手还是冰冰的,沈元熙的这杯奶茶正好雪中送炭。反正没什么事可干,索性先走。穿好大衣,于夏晚拎着包去跟孙琨打个招呼就离开了办公室。

  想一想,先弯到朱蕾家,这段时间多亏了这个朋友一天几个电话打过来开导解闷。不敢再买体积大的玩具,她买了两盒进口巧克力,包装十分精致。她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嗜巧克力如命,想来小孩子的口味应该都差不多。朱蕾一见到她手里的巧克力就瞪起眼,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已经被眼尖的小惟妙和小惟肖抢走。她只好再瞪瞪于夏晚:“干的好事!我女儿将来要是身材不好找你报销减肥药。”

  “至于吗,她才几岁?”于夏晚推开挡在门口的朱蕾,自顾自走到她家鞋柜跟前换拖鞋。朱蕾朝撕扯着包装纸的两个祖宗喊了两声,又让保姆照看着,这才拉上于夏晚钻进自己的书房。

  没工作在家吃老公的无聊女人偏偏还有自己的书房,于夏晚对朱蕾这种自欺欺人的举动十分嗤之以鼻。她走到书架跟前拿下几本略略一翻,几乎笑倒:“怎么你这个怨妇欲求不满啊,看起这种书来了!”“到现在都没嫁出去的老大难,还有脸笑!”朱蕾端过咖啡放在书桌上,抓起鼠标往桌上一拍做惊堂木状:“呔,兀堂下那老处女,为何笑得如此淫荡,有何奸情速速招来!党和政府教导我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滚你的头!”于夏晚笑着转身把收塞回书架上,朱蕾惊呼一声扑过来,抓住她的手:“最少有两克拉,TNND,比我老公送给我的大。不行不行,我要离婚!”她说着从于夏晚指头上捋下戒指来戴在自己右手上翻来覆去地看:“好看,好看,真好看!”于夏晚不理,坐到书桌边端起咖啡细细地闻。她爱喝咖啡的习惯就是朱蕾传染的,不过不象朱蕾那样对速溶咖啡深恶痛绝,非手工研磨的不饮。“你一个月光喝咖啡要多少钱啊!”于夏晚一百零一次感叹,朱蕾把两只手并在一起对比戒指:“我就花,使劲把他的钱花光,给我买这么小的戒指!”“行了行了,你的纤纤玉手又细又长,戴这么大颗钻石不显得太蠢笨吗?还是小点的秀气,更衬你的气质!”“是噢。”朱蕾眯眼一笑:“这么说,那个秦弟弟已经登堂入室了?我就说有奸情!”

  “奸情你个鬼!”“快说来听听,到底怎么一回事。”“还说什么?”于夏晚脸上一黯,看着唯一知道自己过去的好朋友:“你也知道的,秦浩他……”两个人一起安静下来,朱蕾握住她的手:“晚晚,你曾经说过的,要忘了过去重新开始。现在一切都是过去了。”“蕾蕾。”“晚晚,你知道我不太会劝人,我只想说,最难熬的五年你都熬下来了,现在是你过自己新生活的时候。”于夏晚点点头,眼中潮热,朱蕾叹口气:“实在不行……你到我家来吧,为朋友两肋插刀,干脆就二女共侍一夫算了!你放心,你一三五我二四六,绝不霸占你的性福时刻。”

  于夏晚本来不想在好朋友面前流泪,现在更是没了伤心的念头。她拍了朱蕾一掌靠回椅背上品咖啡:“别在我这种纯情少女面前说这些话,耽误我茁壮成长。”“还纯情少女嘞!老实交待,那个秦捷功夫怎么样?一夜几次郎?”“胡扯什么?”“谁胡扯啦!”朱蕾收敛起笑容,表情十分严肃,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于夏晚有点啼笑皆非:“晚晚,你在秦浩身上浪费的五年青春,就在秦捷身上补偿回来。少一点顾忌多一点投入,亲爱的,再过几年你想找这么正点的正太就太难了啊!”朱蕾家保姆烧菜手艺很不错,于夏晚吃了个溜溜饱,临走的时候朱蕾还把杜明衡从国外带回来的咖啡豆给她捎上一大包:“再不拯救拯救你,你就彻底毁在雀巢手里了!”于夏晚道别,亲了亲干儿子干女儿。回到家,把车停进车库里,刚走进客厅就听见书房里秦捷的声音。仿佛在说着工作上的事,于夏晚没打扰他,慢慢循声走过去。书房的门大开着,原本的一台电脑和秦捷带来的一台笔记本全都开着,他背对着书房的门靠在书桌上正在讲电话,身子微微向前欠着,背脊显得十分宽阔。“这件事我不想再听到任何解释。”他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象是在斥责什么人,“过两天我就回上海,到时候如果还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会有继任者和你交接工作。”他说着啪地合上手机盖,随手扔回办公桌上,抬眼看到站在门边的于夏晚,眉头一挑:“什么时候回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还以为是个贼呢,吓一跳。”他笑着,舒朗的五官上丝毫看不出刚才讲那些话时语锋的凌厉。于夏晚脸上的笑慢慢沉到心底。贼。说起来他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有防备的吧,五年前的旧伤再怎么恢复,总也留着疤痕。

  “我我,我从车库进来的。”于夏晚扬扬手上的车钥匙,笑着向后撤一步,“你忙你的,你忙你的。”“夏晚。”她转身离开:“我先洗澡。”他在楼梯转角的地方追上她。站在低一级的台阶上,他恰与她平视:“夏晚。”

  “嗯?”秦捷定定地看着于夏晚,突然顽惫地笑着揽住她的腰,把头枕到于夏晚肩膀上:“回来这么晚,都不管我的死活。”“你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嘛。”于夏晚说不出来的心里一松,一些难以言表的情绪,都被他这一揽一枕搅得没了踪影。秦捷扳住她的头,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喝了多少咖啡?这么香!”

  “你抽了多少烟,这么臭!”“臭吗?”他抬起胳臂夸张地闻起来,鼻子耸动有声,“哪里臭?真的臭?那我得好好洗洗……你跟我一起洗?”“做你的榔头梦!”从水汽氤氲的浴室出来,于夏晚脸上还带着激情未褪的红晕。她一边用浴巾抺着头发一边躲开秦捷的纠缠。窗帘外头有东西在飘动,于夏晚走近看清楚,惊叹着贴到了窗边。下雪了,很大,不知不觉外头已经是白茫茫一片。明天就是新年。从最洁白的雪开始的,新的一年。

第 11 章

  人老不中用了。新年第一天醒来,于夏晚腰酸背痛腿抽筋。她躺在枕头上,被子紧紧拉到下巴。秦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她歪头看看钟,老天爷!已经快十点了。看来得买点钙片补补了。裹着被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于夏晚舒服得直叹气。被窝里还有秦捷留下的热气,小伙子就是火力旺,热乎乎的。她想着,笑着把脸蒙进被子里,自己这算不算是老牛吃嫩草?

  先冲了把澡再换上衣服,走下楼,转了一圈没看见人。她扒着窗户往院子里看看,也不见秦捷。难道是回自己那半边去了?她趿拉着拖鞋慢慢逛到厨房里,打算煎两个蛋,或者再下点面条?

  他爱吃什么?简简单单的阳春面,淋上点麻油的香味让她垂涎欲滴。打个电话到那边去没人接,再打手机,楼上卧室里传来清脆的铃声。窜哪去了这家伙。她嘴里念叨着,端上面条到餐厅。又等一会还是没动静,她披上挂在玄关的大衣,换上鞋子推开门打算过去喊他。一夜之间,雪已经下得没膝。出来才发现,院子里已经有了一行脚印,可这脚印并不是通往隔壁。于夏晚看着稀稀疏疏的痕迹,弯起嘴角,一步一步踩进他的脚印里。顺着屋子,慢慢弯到了房子的东侧。正对着屋边的山。犹夹着雪花的风吹得最烈的地方。秦捷迎风站立着。他身上还穿着单薄的运动服,靛蓝的颜色,在白雪强烈反差的映衬下,看起来象是最深的深黑。于夏晚站在他的脚印上,看着秦捷的背影。风越来越大,她觉得被吹得透凉。下意识抱紧双臂轻唤他的名字:“秦捷。”他低了低头,将手上的烟蒂抛在了不远处。兹的一声,烟头的火被雪浸灭。

  于夏晚快步走过去,抱住他。秦捷按住抱紧在他胸着她的手:“我想哥哥了,夏晚。”

  她的手指加力。“他最喜欢雪天。”“秦捷。”于夏晚站在他背后,有一个坚定的身躯挡住前面吹来的风。“他叫我好好照顾你。他知道我喜欢你。我曾经很恨他,就是因为他,你眼睛里才从来看不见我。知道吗夏晚,我咒过他,你还没离开的时候,我曾经恨不得他死。”“秦捷……”“现在的幸福应该是他的。不是我的。”“秦捷啊……”太冷了,他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说话的语调跟着轻颤,按在于夏晚手上的手也慢慢松开。他从裤袋里摸出烟盒,拿出一根迫不及待地叼在嘴上,可是手冻得不听使唤,按了几下打着火机,可怎么也点不到香烟上。“秦捷,你别这样……”秦捷放弃了嘴上那根烟,他抺下它来,跟打火机一起扔了出去,反身紧紧抱住于夏晚:“夏晚,不许离开我!不许离开我!”终于有些东西是会突然发生的。一滴水从心底浮上来,冻结成六棱的、晶莹的形状。

  “夏晚,我爱你……”“夏晚,我爱你……”十八岁的少年站在夏日傍晚浓密的法桐树下,一手握着秋千索,一手握着她的手。她坐在秋千架上,头垂着,刘海挡住眼睛,也没敢伸手拂一拂。好半天没见到她的反应,秦浩有点慌:“夏晚,我不是……我只是……”

  十六岁的于夏晚低低嗯了一声,秦浩忙闭上嘴认真听,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脚尖在地上轻轻地踮,秋千慢慢荡着。秦浩咬咬嘴唇:“夏晚,我是认真的,我是真的……很爱你!”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当年青涩的她不知道,现在秦捷怀抱里的她也不知道。命运永远不会按部就班地出题,你只是想考个及格的分数,也这么难。穿件单衣服的秦捷没事,穿着大衣的于夏晚哼叽哼叽地感冒了。她被秦捷硬塞回被窝里,空调开得高高的,一杯一杯热水灌下去,厕所跑得不歇伙。晚上还是发起烧来,温度计上的水银柱迅速升过三十九度。整个人晕乎乎的,象是坐在秦家花园里那架秋千上,一下子荡前,一下子荡后,一下子高,一下子低。一下子近,一下子,就那么远。她不想坐了,想下来。可总有人在背后推,回过头去,是轻笑的他。她一边格格地笑,一边求饶地喊:“秦浩!”晚上十点多钟,秦捷抱着烧糊涂了的于夏晚往城里医院赶。她躺在后座上,身上盖着条毯子。车里空调也开到最大,秦捷热得一头汗。他不时从后视镜里看看于夏晚,她一直安静地躺着,动也不动。秦捷对城里的医院不熟悉,半道上遇见一拨巡逻的辅警,打听了之后开往最近的军区总院。

  假期,下雪,又是深夜,路上人很少,原本繁华的街道上没什么车,秦捷心急,开得很快。军区总院就在主干道边,一路前行就是,很好找。远远看到医院顶上那个大大的十字,秦捷出了一口气,回头看:“到了,夏晚,到了。”轮子不知硌到什么东西腾地颠一下,于夏晚哼了哼,笑着唤了一声。过去其实过不去。汽车沙哑地停在十字路口。秦捷定定看着变幻的交通灯,眼睛干涩涩的。是红灯,还是绿灯?是继续前行,还是停止?

  为什么不让红绿色盲开车?他知道了,原来,真的会看不清!于夏晚躺在后座上,又轻轻地唤了一声。“秦浩。”~~~~~~~~~~~~~~~~~~~~于夏晚在医院里醒过来看到的人是赵汉卿,他见于夏晚睁开眼,忙俯身过来摸她的额头:“可算是醒了!”这场景也太跳跃性了吧,于夏晚挡开他,四处看看:“那个……秦捷呢?”

  赵汉卿把病床摇起来,帮于夏晚把枕头竖起来垫在腰上:“上海公司里有急事,秦总昨天晚上赶过去了,这不把我从热被窝里薅出来侍候你于大小姐嘛。怎么,一日不见,如隔那个三秋?”

  “我想喝水。”于夏晚看看床头的杯子,赵汉卿忙拿过来要喂她,于夏晚抓过来:“我自己喝就行了,又没缺胳臂断腿。”“这会儿精神了,脾气也起来了是不是?”赵汉卿抱着双臂坐在床边,“昨天一晚上是哪个折腾来折腾去地不消停?亏我衣不解带这大半宿,你个白眼狼!”于夏晚含点水在嘴里润润,喉咙还是很痛:“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一点记不得了。”

  “半夜一两点钟吧。好象是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地,衣服什么的都没拿,从医院直接赶过去了。”于夏晚点点头,把杯子递还给赵汉卿:“我电话呢?”按过数字键放在耳边听,她有些不甘心地掐断再拨,仍然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启用短信呼……”“他早到上海了,已经打过电话来问你的情况,这会儿恐怕在开会。”赵汉卿喊来护士小姐,量体温检查一番后同意她们回家去。天太冷,于夏晚把带来的毯子紧紧裹在身上,包住头,只露出两只眼睛,跟着赵汉卿下楼上车回家。硬把赵汉卿撵走,于夏晚栽在床上又睡了大半天,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饿醒了。饥肠辘辘地下了点方便面,捧着碗在家里边溜达边吃,顺着腿走进书房。书桌后的椅子背上还搭着秦捷的一件西装,于夏晚走过去,把桌上的资料往一边扒拉扒拉,腾出块地方放下碗。嘴里嚼着面条,打开电脑电源,启动完毕后,桌面上是朱蕾家那两个活宝。抓着鼠标,于夏晚这才发现秦捷在她的电脑上进行过大刀阔斧的改革,桌面上多了很多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的图标,原本的几个小游戏,连连看之类,都不见了踪影。于夏晚除了打字快点,于电脑方面基本是白痴,费老鼻子劲找了半到也没找到那几个小游戏,她有些泄气地准备关电脑。突然心中一动。他怎么到现在还没打电话来?喝完最后一口面条汤,于夏晚舔舔嘴唇,犹豫着拨通了电话,没人接。再拨,没人接。再拨,还是没人接。冬天吃热面条就是来劲。于夏晚吸吸鼻子,再次拨通电话。这次很快就接了,秦捷的声音还是如常那么清爽:“喂。”于夏晚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开场白,她嘿嘿笑着:“那个……我是于夏晚。”

  秦捷闷笑:“我知道。身体好点了没有?有没有吃药?”“好多了。药也吃的。”“嗯。有事吗?”于夏晚又嘿嘿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你一声,我电脑里那些游戏呢?”

  “什么游戏?”“就桌面上原来有的,连连看,小球球啥的。”“我删了。”“干嘛啊,那可都是我的精神食粮。”“回去的时候再给你装。”“哦。”可是大半个月过去,他却还一直逗留在上海,不知什么时候能抽空回来。虽然每天都有一个以上的电话过来嘘寒问暖,可于夏晚不知怎么地越来越害怕呆在空旷的家里,正好杜明衡出差,她索性搬到朱蕾家去住了两天。把两个活宝搞睡着,两个女人象当年住在大学宿舍里一样挤上一张床。“活该。”朱蕾脸上蒙着面膜,大眼朝于夏晚一翻:“你还以为自己十八呢?多大人了还玩矜持这套把戏?想他就打电话叫他回来呗,实在不行就冲到上海去,少在我面前哀怨。”

  “谁哀怨啦。”“看你两眼含春的怨妇样我就来气。于夏晚,你还有什么资本摆架子?逮着个好的就别松手,省得以后后悔。”“去你的。”朱蕾歪头看看她:“怎么,这回动真格的啦?”“我不知道”,于夏晚把脸埋进枕头里,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了,蕾蕾。”

  上班,下班。睡觉,起床。生活依旧一条不紊。直到秦捷离开整整一个月后,赵汉卿打来电话。

当前:第7/14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