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丹霄全集.net》第6/7页


  “静灵师弟?”凌霄恨不得赶紧过去,鹤宸却踌躇片刻将他阻拦:“师兄,你不觉得静灵师弟有些异样?”凌霄仍是急切且无所谓:“有什么的?他可是咱们亲师弟!”论起力量鹤宸自是无法与凌霄匹敌?并无怎么用力便能轻易推开鹤宸的手臂,兴奋的冲到静灵对面,凌霄双手扶在他肩上上下端详着他:“静灵师弟,你可回来了!你是不知找寻不得你的日子,师兄是有多担心。”
  静灵昂着头,轻蔑的瞥了凌霄一眼:“他呢?”他?凌霄惊异:“谁?”“承川啊。”这个本应恭敬避讳的名字,从静灵口中说出是那样不屑,以至于将凌霄激怒,拔剑相向:“大胆!你怎敢直呼师尊名讳?师尊对你我师兄弟三人恩重如山,难不成非得我这做师兄的代师惩戒你不行?”
  “呵呵,”静灵傲慢的挑起一双横眉:“恩重如山?也对,真是要谢谢他!若非他承川百年的悉心教导,恐怕我应当还难以发现你们这些不好对付的仙人,原来也有这多致命弱点,哈哈哈!”“你……”凌霄气得紧咬的牙关不住颤抖:“你究竟何人?”“我?”静灵蹙眉舔着他尖长的赤色指甲:“你真想知道我的名字?哎,真是可惜,我们额业家族,现在恐怕已仅剩我额业央措一人了。”
  “轮回宗主?额业家族?”在场的众仙人道者无不觉惊悚,但凡各派个教之间修者,谁人不知藏地轮回宗额业家族的术法古来以阴邪狠毒著称,尤甚轮回宗主额业尼玛,所修的阿鼻无生之法,每逢月圆即需七七四十九颗风干人头作以祭献,百年来手中人命早已不可数计。“想不到这厮竟是额业尼玛的后人!”座下一片哗然,静灵听闻,目光中隐露出一丝凶煞:“阿爸他和所有额业家族的人一样,都是死在清仪手里的!我绝不会忘掉,当年他清仪是如何一日血洗我满门!我说过,他欠我的,我会让他一样一样还回来!”
  “不可能!”韩辰若拍案,满面怒色:“清仪的为人我是再了解不过,他是医者,素来慈悲为怀。与他相处时日已久,玉珠魔乱前,甚至未尝见他佩过兵戈,常是一柄拂尘,以饶恕广度恶人。又怎可能如你所说,一朝屠遍你额业家满门?分明是你为自己的罪责编造的托辞!”
  “师伯母,你别激动……静灵他说的,都是真的。”“什么?”如是这话并非是从鹤宸口中言出,韩辰若绝不会相信:“清仪他……”“三百年前,师伯他论起武功术法皆是世间第一高手,仗一刃昭和,涤荡世间妖魁魔魂。额业家族,确是被清仪师伯一人灭了满门。额业家族唯独幸免之人,乃是额业尼玛幼子额业央措,也就是今日的静灵。”
  鹤宸说着,稳步走至静灵面前:“可是静灵,你凭心而论,额业家族被清仪师伯所杀之人又有哪个非是杀戮无数、涂炭生灵的恶魔?当年他怜惜你年幼无辜、修为尚浅,明知或有一日你将反目复仇,却仍将你带回昆仑抚养度化,甚至让你成为他亲师弟的入室弟子,你难道毫不为之动容吗?师伯说过,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休要怪他血染时轮城,分明是尔额业家族的错,你们就该承担!”
  

  ☆、《第三十四章》

  “够了!”藏刀刺入鹤宸心腹,血流如注。他注视静灵,眼神迷茫中仍是惋惜:“静灵你……又何必……”可是静灵的眼神里早已只剩下喷薄欲出的歹毒,鲜血无法带给他丝毫动容:“我额叶央措向来不喜欢多嘴的人,当然,我更不喜欢的——是一切仙人。”一闪寒光在他眼中略过,抬手打出一响指。
  拈指之际,四下忽而狂风大作,吹得瑶池仙会杯盘狼藉、众皆掩面。直至混乱稍作平息,才发觉无数轮回宗喇嘛已冲破结界杀到瑶池水畔。其数目与在场的道者仙人相差无几,较量起功法又略逊一筹,虽是主动来犯,不多久却落得了下风弱势。
  见状不妙,静灵□□作数十、大肆狂屠,阵前道门子弟莫有能敌者。本就杀得发疯发狂、尽丧人性,又正见几个手下轮回宗仁波切命绝于凌霄剑下,静灵晃头几下,几簇火旋风平地而起,所至之处生人器无不化作朽骸枯骨。
  座下的无极宫长老,方受进封的太微真人按捺已至无可再忍:“一日不除而额业恶人,吾太微枉为仙人!”他摘下腕上一双鸿蒙造化镯向着静灵抛去,所谓鸿蒙造化,乃是集结开天劈地之元气,正是降服邪修的神器。被鸿蒙造化镯打中,任他有天大般的本事,也只得认了神通皆无、贬作凡俗。
  “鸿蒙造化?看来你们昆仑三宫,果然是集天下之奇珍于一隅呀!”若不是亲眼见着静灵稳稳将双镯接在掌心,上一刹那太微长老仍是成竹在胸。此时,犹有万般迷惑,只因惊惶哽咽在喉:“这……”还没等他口出下言,只见静灵疾风一般闪现在他当面,地上陡然生出数根石链将他锁缚。静灵挑逗般凝润却冰凉的镯在他面颊轻划而过:“你说,我若是用你这双鸿蒙造化将你化作一团混沌,亿万光阴之后,你可仍会找我复仇呢?”
  太微不屑于回答他,只是低声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毕竟他明明记得,天地之间不鸿蒙造化双镯将功法化归于无的,也唯先天真神和仅存在于追溯到莫名朝代上古传说中的诡秘鬼洞了。恰逢抬眼之际,正见静灵印堂黑色纹路,太微长老恍然大悟:“鬼洞!是鬼洞!时轮城!扎格拉玛!”
  扎格拉玛!这个诅咒恐怕无人不知,相信连那些修行百年,淡若止水的仙人也不觉的惊出一身冷汗。扎格拉玛,在汉人口中俗称鬼洞,徘徊于无尽轮回的通道,无边无际的深渊,通向一个时间永恒定格的空间。传说中,鬼洞的入口处于藏地与昆仑间某座山体内部,能够窥透鬼洞的人,可以得到无尽轮回赐予的穷极之力,掌握一双穿梭在不同时空内的轮回之眼,能够吞噬或者在虚无中创造一切。
  太微长老分明想起,在那无法考证真实与否的残破古籍上记载着,时轮城中掌管诸多琐事的轮回宗主,可主握着神圣之力的却是被汉民称之为鬼母的终生不可露出面容、拥有轮回之眼的圣母。市井间倒有传闻,说是鬼母不露真容,只因满面诡异纹路。更有大约两千年前,人言额业家一轮回宗主曾借道门相助灭掉鬼母,后世藏地时轮才只见宗主不见鬼母。
  

  ☆、《第三十五章》

  太微长老被捆绑着,一边想要挣脱,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家快逃!这厮已成轮回之眼,你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是时瑶池上空,已是黑云翻墨,乌色的雪纷纷落下。惊雷漫天,炽焰行空,风云骤卷,种种异象无不预示着静灵一双轮回之眼即将洞开。
  前来赴宴的两位神官,倚仗着真神之身,相互对视一眼,从坐而起,各运起内力,力图以二人千年修成炼神还虚的功力阻止静灵轮回之眼开启,韩辰若也纵身跃入瑶池之中。静灵只是轻轻动了动手指,红光四射,余下人甚至还未明了发生何事,二位神官已然被击出了丈余远。
  “哈哈哈哈!”看两神官重跌在地上呕血不止,再环视着列阵的数位长老畏惧失色仍紧握着手中长剑法器不放,静灵双眼喷出耀日的红色光束。红光射尽,双眼已化作洪荒的黑洞,强大的吸噬令几名弟子在瞬息内被吞入其间不见踪影,连诀息长老的定风簪也折断在飞沙走石中。整个昆仑好似面临末日,静灵放肆而歹毒的大笑着:“既然你们全都知道了,那就一个也别想活!”
  “是吗?”她破水而出浮于瑶池之上,一袭碧蓝轻罗霓裳,周身流光莹莹,胜过天光玄明。一双水袖出手,看似轻柔,轮回宗门徒刹那溃败不成,死伤仓皇。她凭空一收,蓝色的雾气锁链一般进入静灵眼中,收手,雮尘珠顷刻现在她手中,被捏个粉碎,静灵瞬息发出凄厉的惨叫,痛苦不堪的跪倒在地。她覆手在静灵身上加上一道封印,凭空化作真实的石链,将静灵牢牢缚住:“你可仍不知错?”“我何错之有?”静灵挣扎着,那封印却越收越紧,束缚得已至他发不出声音。
  混淆的气氛终于安定下来,负伤的长老抬眼望去,目光中是惊讶更是虔诚。凭空造物,这是真神才有的□□之力。他们稽首叩拜,甚至是朝圣般的顶礼。将玉虚神女,先天真神中唯独早夭的一个,平息了上古的洪荒大乱,最终香消玉殒只留下一枚神女之精封存于瑶池深处。然后世能入瑶池之底的,仅有玉虚神女的兄长,掌管世间兴衰的先天真神昊天金阙玄穹高上帝和古来最强的仙人清仪。
  三百年前屠灭时轮城,清仪自知违背修仙之人的道义,自罚堕入瑶池水底受囚、剔去天仙根骨,任修行百代也只作人仙身。其正与善,打动了唯存残念于神女之精中的玉虚神女。日后受束于神女,他仅在瑶池中度了七七四十九天悔过,日后再不动兵戈。神契便是清仪与玉虚神女残念定下的契约,前者须遵从大戒广行善果、不得杀戮,若能以此百年,世间有难方可获得神女先天神力。
  只可惜清仪仙骨已被剔除,肉体凡身绝无法承受巨大的神力,他说,更愿相信世间终有一人,能在绝境里肩负起重任,不负神恩浩荡。这个人,不会是谁指派的,连清仪自身也无法决定。天地万物负阴而抱阳,造化效法自然,卦数算尽,又何尝有谁能决定世事更迭?一切自有定数。该相遇的,总会穿破重重阻碍,哪怕是玉虚峰堪称是世间独绝的坚固结界,凡特定的气场也会如同无物。
  她下降在众人面前,俯瞰着他们的一巡又一巡的礼拜,侧眉低目:“神霄孽徒静灵,欺师罔上,修习邪术,洞开轮回之眼,致使昆仑大乱,伤及诸多仙人。判其永世囚于瑶池水底幽境,如不知悔改,永世不得复出!”她拂袖,瑶池水从中而分,露出几近深及地心的池底幽境。
  

  ☆、《第三十六章》

  轮回之眼已被破除,二位神官的气力也恢复大半。封印锁着,静灵只得任由被拖向分水的深渊。玉虚神女,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的出现。渐行渐远,死死地盯着她,如何体察,她似乎并非是不存在丝毫纰漏的上古先天真神。
  在他的回忆里,玉虚神女,神,神契,清仪……这一串所最终导向的,无疑是一个他并不熟悉却监视了许久的人——韩辰若,早已熟知的名字后仍是一张全然不曾见过的面容。据探风的属下所报,清仪曾为韩辰若传输精气疗伤。
  拨开萦绕在意念中杂乱的气息,那一丝至臻至纯的内炼,昭昭其和,皓皓如月。似昭和一剑风霜,又如微雨轻轻茫茫。怎也是三百年的知识,毫无疑问,静灵能够断定,这必定是清仪的内力。眼前人,玉虚神女,真正的名字……
  他一字一字缓缓开口:“韩辰若?”声音虽不凌厉,却诡魅到令人不寒而立。她掩抑起七情俯视众生,不由得浑身一颤,有言在口,生生噎了回去。静灵本是痛苦的脸上挂起一撇邪笑,拼命的挣脱着封印:“韩辰若!哈哈哈!韩辰若!怎么样?神契的力量,很强吧?可是你不要忘了,你是凡人!不折不扣的凡夫俗子!承受这么多神仙的朝拜,你受得起吗?”
  “他们拜的不是我,而是神女。”她的言语冷冰冰的,字句被永恒的封冻在昆仑凛冽的风中:“不错,我是凡夫俗子,又怎样?”“韩辰若,你到底做了什么!”一名神官忽然松开静灵,冲上前抓向韩辰若衣襟。这怎么都是一位道德高深、恪守仪范的神官不应有的行为,韩辰若闪身,高悬在半天:“我没有做什么,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可是神女之精……”“当年清仪说过,若是世间有难,我自当开启神契,心系苍生。”
  那名神官千年平静如止水的脸色此时简直变得青一阵白一阵:“韩辰若啊韩辰若,叫我如何说你是好?当年清仪真人与神女定下神契,又是天界何人不晓的事?你若只是借助神力降服静灵,便是你的功劳。可那神女之精乃是神女残念附着,给予着玄穹高帝全部的怀恋,你……你……你竟然敢将它吞了!还有那员丘甘木,你究竟是为何盗食?”
  “因为唯有员丘甘木方能治疗我这满身重伤,这样,才能做一个完美的神,不是吗?”依旧是那样不带半分情感的言语:“你若觉是为义而愤不惧生死,那便来与我一战是好。只是但凡让静灵这妖孽乘了机,恐怕将要消受万劫不复的,是你吧?”“你……”那神官想了想,向后退去。
  可静灵哪是肯善罢甘休之人?他忽如癫狂一般挣脱着:“韩辰若,你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吗?害死清仪的不是我,是你!清仪的实力,相信在此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不是将一半内力予你,央金精绝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第三十七章》

  对于他不休的激将,韩辰若很是不顾,玩弄着化神后轻柔飘逸的水袖:“央金精绝的实力,你又怎么知道?”静灵眼中,是孤狼般凶狠的幽光:“那我就告诉你,央金精绝,是我一手炼就的!她是时轮城最后的圣母,应当为时轮城效忠!”
  听了静灵的话语加之方才发生的一切,堪称见闻渊博明素长老忽的明白了一切——轮回之眼,作为一种超自然的力量,看似虚无,实则是依附于雮尘珠而存在的。而两千年前所发生的,灭掉的并非是当任鬼母的生命,而是致使鬼母失去了掌握轮回及不可知空间的力量,雮尘珠之力归于额业家族所有。“这……怎么可能?那央金精绝怨气之强,足矣令魔物为之臣服,静灵你……真是灭绝人性!”明素已不忍再多言下去,甚是不敢想象。
  可是谈及这滔天罪孽,仍是满面毫无悔意的桀骜:“老儿着实是精明的很呵,只当年我额业家不知耗了多少财力人力,才得使央金精绝饥餐腐尸渴饮败血加之倚靠万魂散的药力活了千余年。做了那多年鬼母,她又怎可能对上古巫术不通?若她拒绝服下死尸饥饿致死,孰也将她没办法。说是无力反抗,恐她也是自愿待到炼成极煞冰身一日,再来向我额业家报仇罢。”
  说到这,再度泛起了邪祟的笑意:“可惜她还是失算了,我与阿爸又怎会让她得逞?在她冰身将成时,我与阿爸将她带至炭窑前,极寒冰身受热,全身体肤胀离肌骨。再将她带回冰窟,我只用刀就轻轻那么一划,从头顶撕开,就那么一拉,完完整整的一张人皮啊,活生生的就剥了下来。可是冰窟里实在太冷了,她的血还没来得及流出就已经被冻住了。多么完美的一件艺术品!韩辰若,毁掉她,杀死清仪,你不觉得后悔吗?对,我就是要让你也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你永远记住,是你杀死了你最爱的清仪,哈哈哈哈!”他狂笑着,笑声戛然而止时,只余口中乌血缓慢流下,一滴一滴沾污脚下白雪。
  怦然倒下,旁侧神官勘其肌体,唯见其五脏已然形灭,化为漆黑脓血一团,只猜测是他久之修习妖邪异术,一时走火入魔导致六腑残遭反噬荡然坏烂。但如此说法但凡有些修为阅历之人又使谁能够相信,分明不过自欺欺人。
  静灵既亡,一切死无对证,无人知晓他是因何亡故,而对于静灵所言央金精绝与清仪之事,更无人更无人能辨个分晓。主事的神官手中默攥着那不知何时同更不明是何方孰人疏文一同上达的字条,明镜高悬主持世间功过千余年,如今却难以鉴察这区区十四字:韩辰若,天劫皇王;杀首仙,以夺帝尊。
  “额业家孽障既已剿灭,不知玄宁真人对日后诸事意下如何。”面对余人发问,韩辰若不做答复。只匆匆归去玉虚宫中,天色已晚,略与新晋众仙人长老谈了几句,又慌忙离去。鹤宸言说,韩辰若尊为首仙,乃是忙至万神宫处理些许事宜。
  

  ☆、《第三十八章》

  镇妖塔紧闭的门扉上,青铜锁上风霜遗留的斑驳锈迹已褪去几分,分明是近来开启所至。走近,声声悲鸣入耳,仍是熟识如故。看管的弟子将锁打开,示意他们离开,她一人进入,手中所握,又是一株甘木。
  究竟看不出角落里瑟缩的,到底是位豆蔻芳龄的少女,还是一只绯瞳银牙的妖狼。韩辰若走到她身前,喂其服下甘木,令之转身背对,一剑深入骨节,横挑便直剔出一整块乌青的椎骨。此事也当真奇怪,那半妖被剔骨处,不见血肉模糊,眼见间生出一块与常人无异的白骨,肌肤创伤也转瞬愈合。
  “看来员丘甘木果真名不虚传。”她轻声自语,再易去所剩十三节妖骨,妙熙便可恢复如常,在不用当作妖物遭受囚禁了。正欲转身出离,忽闻塔外步声凌乱,一片深夜不该的嘈杂。“罪人韩辰若出来!”人声喧闹,透过门隙火光冲天,竟是一派诛罚之势。
  为首的不过彭宗罡而已,韩辰若出门时从容不迫,甚是成竹在胸的神态:“彭长老深夜不在无极宫中修行就寝,带着众多弟子前来,可是哪一方妖异有什么动向?有我在此,长老还是回去罢,劳烦了大家,便是我做首仙的失职了。”
  彭宗罡命弟子取来照妖镜:“韩辰若,尔还是少作糊涂。妖狼赤月自在山本就不该继续留她这个祸患,你却仗着身为长仙便利,妄图盗取天界神药员丘甘木为她易骨成人。你可知尔此般行径,乃是触犯了天条?”照妖镜折射下月色流金,落在塔中姜妙熙身上,钻心的痛楚使她嘶嚎彻天。
  韩辰若以自身挡在姜妙熙前,横眉冷对彭宗罡一干人等:“我非天神,并不知何为天条。我只知道,你们口中的狼妖,本就应该是人,更是我韩辰若唯一的徒弟。况且,戒律长老别忘了,谁才是这昆仑三宫的至尊!”彭宗罡亦不退让分毫:“修道之人,唯以大道是从,何来俗世尊卑一说。不错,论位分我仍可以尊称你一句玄宁真人,但是非赏罚,自有天理昭昭。今日若是定不准我灭了这妖物,恐末辈就要请终南无妄子仙师前来断个是非了。”
  无妄子其名,韩辰若早知晓的。谈及仙人,修真之人莫不知晓,南有昆仑清仪,北有终南无妄子,二人并称凡间至高之仙,难以分出个高下。清仪与无妄子相差了七百年岁,虽平生也只曾见过几面,但也不知如何,却成了忘年的至交诤友。向来听闻无妄子脾气古怪,也是清仪那性子,温润雅致,与谁又相处不来?
  思虑间,只见一素衣长须老者轻风般行遁而至众人悉皆拜见,彭宗罡揖礼相迎:“承蒙无妄子仙师关照末辈劳烦,但因清仪真人不幸为此二妖妇陷害,殒命玉珠,还望仙师还我昆仑仙派一个公道。”无妄子不语,端详着韩辰若,面色未带喜忧,良久开口:“清仪贤弟勤修六百年余,毁于你一介小女手中,当真惋惜。”
  “无妄子仙师神通广大,何必单听凭一面之词?静灵身为额业家后裔,不造作些诳语,又怎可扰乱人心?何必听信。”无妄子慢拈银须,看着韩辰若还当真能言善辩:“小姑娘莫要轻狂,我又何需听别人去说?世人言我天机窥尽是夸口,凡人根骨命数倒着实逃不出我眼中。你与清仪贤弟,着实般配。怕就只怕,你这徒儿,并保不住。”借无妄子之言,彭宗罡直截敕起宝葫芦,妖物只罢收进其中不出半日,皆会化为血水,形魂俱灭。葫芦悬在姜妙熙身前,彭宗罡掐出手诀念诵咒语。
  众人不曾想,韩辰若挡在姜妙熙身前,沐在葫芦一片紫光下:“吾徒不幸蒙受的劫难,便由我代为承受。”“不幸蒙受劫难?这话可是意指你师徒二人并无罪过?当真荒唐——无妄子仙师,但凭贫道见解,她韩辰若之所以分明杀害清仪长仙却借胜战之由夺得首仙尊荣,分明就是工于心计、迷惑人心。容我淳罡毛遂自荐,贫道虽不才,却心系苍生。况我全真弟子为数最多遍布天下弘扬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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