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之下》第60/205页


一字一句就像经过打印机,刻板冰冷:“连翘,你给我听着,如果你再沾一滴酒的话,那么我将会以具有潜在酒精依赖症病患把你送到戒酒中心去!”
这听起来还真的就像是一则通缉令。
“戒酒所?”黑暗中,嘴角扬起:“戒酒所我倒是不知道长什么样。”
“不过我倒是知道戒毒所长什么样,那真的是会让人心情变得糟糕的地方,我听说戒酒所和戒毒所差不多,我觉得我会很害怕那种地方,害怕到什么程度呢,也许我会害怕得眼泪哗哗直流。”
身体往着他靠近:“厉列侬,想象一下,有着和许戈一模一样眼眶里哗哗掉落下泪水来的画面,你就不心疼吗?你舍得吗?要不要我开灯给你现场演绎一下。”
掉几滴眼泪对于一个有过话剧表演经验的人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说着连翘另外一只手想去触摸台灯开关。
可没有成功,另外一只手也被厉列侬制住。
“连翘!”顿了顿:“如果还觉得我刚刚和你说的没有足够说服力的话,那么我不介意鼓动你爸爸一起说服你。”
厉列侬这话让连翘脚都使上了。
在这个世界上,连翘最害怕的是让连赫失望。
十岁,她那被她唤做母亲的人分走连赫一半家产,带着她的情。人扬长而去,之后,连赫过着修道士一般的生活,甚至于和女人约会的次数连十个手指加起来也没有,原因是太忙。
但就是这样一个大忙人却没有一次缺席学校的家长会,期间陆陆续续的他更是多次偷偷给那个女人汇款。
如果让这样的一位父亲失望的话,那么她就应该被天打雷劈了。
在黑暗中脚狠狠往着厉列侬脸踹去,但他仅仅一个轻微的动作就成功躲避她的脚,也促使着她身体失去平衡。
制压住她双手的手一扯,连翘再次跌回床上。
此时此刻,房间灯光大亮。
连翘抚着自己被拽疼的手腕,示威性看着站在床前微微敛着眉头的人。
会敛眉吧?
瞧瞧她现在的德行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作呕,大浓妆,酒气熏天,露出胸前半球的紧身裙,活脱脱的十几年前的拉斯维加斯女郎形象,还是被关在铁笼里朝着男人们抛媚眼的形象。
嗯,这会儿连翘好像找到厉列侬第三个不喜欢她的要素了,她都常常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当成是许戈了。
更何况是厉列侬。
挺了挺胸,白花花的一片,浑圆,傲人。
连翘和许戈不仅脸蛋一模一样,身材也差不多,一样的骨骼小,穿上大一点的外套咋看是平胸一族,可一脱下外套就是男人们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的那种身材。
白花花的一片迎向厉列侬,声音有多娇媚就有多娇媚:厉先生,你都不知道今天……不,不对……
打着酒嗝:“是昨天晚上,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有多少个男人想请我喝一杯,来得可都是一些大块头男人,我朋友们告诉我,块头越大的男人就越喜欢身材娇小的女人。”
“因为他们喜欢在做的时候,娇小的女人们总是梨花带雨的……”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身体被动的离开床,由于厉列侬动作太快的关系,再加上残留在她身体里的酒精,使得她头晕脑胀了起来。
在头晕脑胀中天花板不停从眼前越过,越是挣扎框固在她腰间的手就越紧,她的声音在空中飘着:厉列侬,你想干什么――
下一秒,连翘的身体被动的往着浴池的水面去。
很明显,刚刚她的话惹恼了1942领导人,1942领导人大致的意思是要她在水里冷静冷静。
她可不是好惹的。
昂起头,凝望着厉列侬的脸,开口:
阿特――
果然,那个被刻意尘封的“阿特”宛如咒语。
最后一秒,框固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她在他眼眸底下看到了别样的情感,闭上眼睛,横着延伸的手往上。
勾住了他的脖子。
在巨大的水声中,两具紧紧叠在一起的身体双双往着水底滑落,扬起嘴角,腿缠上了他的腰。
要冷静就一起冷静,混蛋。

第38章 /(挣扎)

两具紧紧叠在一起的身体双双往着水底滑落。
在背部触到水面时,连翘睁开眼睛,两张脸的距离恰到好处,这是拉斯维加斯距离星空的房间,这座沙漠之城的夜空有着最大颗的星星。
在坠入水中的那一瞬间,随着那句从她口中溢出的“阿特”,她在他眼底见到了痴迷,腿缠上他的腰,那一刻她真想……
就这样吧,献上自己的吻,勾住他脖子的手稍微往上移动就可以渗透到他发间去,缠住他腰的腿往着他内侧一点点往上,用柔软的躯体去蹭他,蹭到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以最为温柔的姿态邀请着他。
是许戈又怎么样,不是许戈又怎么样?最重要的是能得到他。
重新闭上眼睛,唇去找寻他的唇。
在巨大的水声中,身体往着水中滑落,带着些许冰凉的水温直达连翘的中枢神经,别开脸去。
不,不不,她不是许戈,她是连翘。
即使一模一样但那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
从水面上到达水底也只不过是毫厘的时间,可在那毫厘的时间里连翘有种一下子就老了几岁的感觉。
先放开的是脚,之后在放开的是手,面向水面身体打开,看着他。
1942领导人身手敏捷程度超一流,眨眼时间他就站立在了水中,天花板是蓝的,星空是墨兰的。
路西法也是蓝色的。
从眼角滑落的泪迅速变成浴池里的千万份之一,腾脚、别开脸,脸往着水底,身体往着浴池沿滑去。
浮出水面,半靠在浴池边,吃吃笑:又生气了?
站在水中的人宛如雕像。
真没趣,漫不经心整理着头发,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用力的关系,一扯,整个假发都掉下来了。
可真尴尬,在连翘纠结是要把假发戴回去呢还是扔掉假发间,厉列侬代替她做了决定,假发被干脆利索的丢到垃圾桶去。
这个混蛋,她刚刚好不容易才决定把假发戴回去的。
“给你半个小时时间,这半个小时时间里,把你自己弄得干干净净。”厉列侬依然延续着他在房间时的警告语气。
不过连翘却是注意到另外一件事情:这次的警告他没叫她的名字。
据说,女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时心眼总是特别的多。
说完之后,厉列侬离开了浴池。
下巴搁在浴池上,看着厉列侬离开的背影,一边欣赏他被水打湿的衣服所勾勒的完美的体线,一边懒懒的说着:“厉列侬,让我来猜猜刚刚你为什么在房间里一直不让我开灯。”
她的话没让厉列侬的脚步停顿下来,也没有让他脚步加快,从那离开的背影所表现出来的是,她的话对于他来说就像是空气一样。
手狠狠拍打在水面上。
她三次想开灯,但三次都被阻止的原因无非是他对许戈狠不下心来,但对连翘就可以。
黑暗里的她是连翘,但灯打开了她就是许戈。
所有,他一再强调她的名字,用那样的方式提醒自己黑暗中的女人是连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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