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请赐我一世平凡全集Zei8.net》第23/77页


  迟北没等我说完,自己就提着包袱走开了,完全不接我声东击西的一招。
  我心里大叫不妙,上次吵架才刚刚和好,不是又要旧事重演吧……
  我连忙一个箭步跟上去,“狒狒!等等我!”
  迟北不理,脸上乌云密布,我又凑到他身边讨好道:“喂,老哥,别一回来就生气啦,我特意来接你,你怎么也高兴一点吧……”
  可任我怎么软磨硬泡,迟北的脸色也没半点好转,依旧视我如空气一般。
  “好啦,好啦,我跟你说就是了。”我快走几步拦在他身前张开手臂成个大字,逼他停下,一副输了的表情叹气道:“前几日我下工回家,路上碰了上个劫道的,我一时大意,被他钻空子,这不就受伤了。”
  迟北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抱着胸站在对面,一副你爱演就任你演,我就看看不相信的作态,真是让人恼火,可我又不能跟他说实话,只能破罐子破摔,他不信就不信生气便生气吧。
  我放下手臂让开道,无奈的叹气:“我这回可是都老实交待了,你再不信我也没办法。”
  言罢我不再理会迟北,自己向家中走去,没想到我的无奈和气恼却让迟北撤下了心疑,他追上来缓和了表情:
  “是真的?”
  我不理他,如法炮制他刚才对我的那一套。
  迟北又问:“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这么说。”
  是啊……明明是最接近真实情况,最没有破绽的理由,为什么我一开始不这么说?
  因为啊……
  我停下脚步,转身对着他,“迟北,我要是这么说,你准要问我,对方是谁?报没报官?抓起来了吗?你下工为什么总是那么晚?光问这些问题还不够,进而你又会要求我华锦楼的事不要做了,酒铺的事也交给你跟老爹,我一个姑娘家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种花、浇花、绣花、看花,然后坐等哪朵奇葩愿意前来娶我就好了,不是吗?”
  迟北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呆愣愣的站在那儿,几次欲说话却都只是动动嘴巴,半个字也未说出来。
  我深深的叹息一声,“迟北,我不要在二十岁的年纪去过七十岁的日子,我不要我的人生变成一潭死水,我要自己体味这世间百态,这是我生而为人的权利。我也理应拥有选择自己道路的自由,我知道你关心我,可这份关心不应变成一种束缚,你也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受伤了跌倒了都没关系,只要我还活着,我便会用自己的双脚再站起来,人总不能因为怕摔倒便不走路了吧,你说对吗?”
  迟北静静的听完我的话,眸光闪动,终是轻叹一口气:
  “迟南,你说的对,我的关心不应该变成一种束缚……”
  我知道让一个人打破固有的观念其实很难,就像现在有个未来人跟我说,裸奔是自由奔放的表现,在他们那儿裸奔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我也接受不了一样,可我就是不死心,总希望他能跟我更接近一点,哪怕一点点。
  我们互相沉默的走了相当一段时间,此时已走进了我们家所在坊间,明明应该是迟北平安归来的欢乐气氛,不成想一下变得这么沉重起来,这种气氛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突然走到迟北旁边,一手钩住他的脖子,像小时候常做的那样与他同步着行走,惬意道:
  “老哥,对任何事情,包括我的事情,无论你是怎么想的,你跟老爹永远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我知道你其实也一样,所以我今天依然能够由着性子做我想做的事,理不理解,其实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家人不就是如此吗?那些烦心事,让它一边凉快去吧!”
  迟北没有拒绝我的动作,点头轻嗯一声,表情已舒缓不少,我心里一阵宽慰,放下手臂用手肘撞碰他,揶揄道:
  “别想这么多了,小心长出白头发,到时被金桃嫌弃了我可不管。”
  也许是提到了金桃,迟北的表情更加松弛了,他噗嗤一笑反手搂在我的肩上,依然与我同步走着,像是搂着感情要好的兄弟,态度比我搂他时还要自然。
  可他是真自然,我是假随意,我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叹气,我们就这样嬉笑着在无人的巷子里走着,后头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迟南。”

  第 21 章

  声音好听又熟悉,迟北应声松开我。
  我们回头,只见丁言就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看向我们,这么近的距离突然有人出现,我没有理由什么感觉都没有,他是怎么做到的?
  丁言真的……不会武功?
  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怀疑,嘴上只问道:“你怎么在这?”
  丁言没回答,眼神扫过迟北的右手又落在我的肩上,我心思全在他到底会不会武功,究竟是什么人上面,对他这个颇具意味的眼神并没多想,正欲开口再问,丁言却突然道:
  “左景芳有事找你。”
  “左姑娘?她能有什么事找我?她没跟你说?”
  丁言摇头冷道:“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可对于他说的事情我确是猜疑非常,左景芳有事找我为什么不自己来?而且她居然能支使的动丁言?可信度实在有些低。如果不是真的,他悄无声息的来这干吗?他撒这个谎又有什么目的?除了手记的事一时我也想不出别的。
  迟北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冥思苦想,问道:“左景芳是谁?”
  “啊……一位食客,住在华锦楼,我们关系还不错。”我随口胡诌,眼睛不由自主的移向丁言那边,好巧不巧的他也正在看我,两人眼神对个正着,我心里一阵发虚。
  唉……在知情者面前撒谎实在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而且对于江湖上的事,我希望迟北知道的越少越好,迟北又要说什么,我却抢先对丁言说:
  “我知道了,我本来请了一天假,现在事情解决了,下午我便会去上工,到时我再找她。”
  我拉着迟北转身要走,却被丁言打断,他向前提了一步,盯着我道:
  “现在。”
  啊?我没听懂他的意思,诧异着看他。
  丁言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后紧锁眉头,像是有什么事情让他很不满意,他一改往日寡淡表情,不耐烦的对我冷道:
  “她说有急事,让你现在过去。”言罢自己转身快步先走了。
  如此我也不好再推脱,而且如果左景芳真的有急事怎么办?还是去一趟图个安心,我让迟北自己先回家,迟北却要跟着我,“我与你一起去。”
  我苦笑,“老爹还在家里干着急呢,你还是赶紧回去报个平安,至于我……现在是大白天,坏人是见不得光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迟北犹豫一阵,却没再坚持,嘱咐我万事小心,自己转身向家的方向匆匆走了,我很快便追上了丁言,丁言却依然沉着一张脸完全不理睬我,对于他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波动我好像已经习惯了,也知道现在跟他搭话多半也是自讨没趣,索性沉默着跟着他一前一后走向华锦楼。
  一进华锦楼的大门,就看见左景芳坐在大厅中央的圆桌上大快朵颐,看不出一点着急的样子,我快步走到她身边问道:
  “你找我有急事?”
  她嘴里叼着鸡腿一脸错愕的看着我,声音含糊的回答:
  “窝造泥(我找你)?窝(我)没有造泥(找你)啊……”
  我就知道!
  我瞪眼回头便要质问丁言,丁言却已经不在了,我环顾着华锦大厅一整圈也没看到他半个影子。
  左景芳咽掉嘴里的鸡腿肉问道:“你找什么呢?”
  我恨恨的道:“丁言啊,我跟他脚前脚后进来的,你没看到?”
  左景芳摇头,“我就见到你一个人急匆匆的向我奔来……对了,你刚刚怎么问我是不是有急事找你?”
  “没事,是个误会。”
  我气愤的一把拉过凳子坐在她旁边,猛灌两杯茶水以浇我心头之火,可恶……那个混蛋,明知道自己的谎言马上就要被戳穿便先遛了。没关系,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看你能躲到何时?
  结果这一天直到晚间下工,我都没再看到丁言。
  我今日算是提早下工了,饶是如此出门的时候天也已朦朦发黑,才走两步就见迟北站在前面对我微笑招手。
  老实说,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来接我,我当然开心,可因为我的谎言让他这么担心,我又很内疚,最重要的是他的这份关心是我撒谎换来的更让我烦躁不安,我宁愿他现在跟金桃你侬我侬,也不想看到他站在这里来宣告我的卑鄙。
  而我只能笑着走过去,笑着对他道:“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你才刚刚回家就又出来不累吗?”
  然后笑着听他也撒谎道:“不累,而且我才来没多久。”
  我突然觉得自己脸上的面具好厚、好重,它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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