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岛》第216/257页
弱地呻吟了一声,他们几乎以为这是他临终前的叹息了。
赫伯特的背后还有一处创伤,伤口染满了鲜血,这是枪弹穿出去的地方。
“谢天谢地!”通讯记者说,“枪弹不在身体里边,我们用不着把它取出来了。”
“可是心脏呢?”史密斯问道。
“没有碰到心脏;要是碰到的话,赫伯特早死了!”
“死了?”潘克洛夫哼了一声。
水手只听见通讯记者所说的最后两个字。
“没有,潘克洛夫,”赛勒斯・史密斯说,“没有!他没有死。他的脉搏还在跳动。
他还呻吟了一声呢。为了你的孩子着想,你还是平静一些吧。我们非常需要沉着。不要
闹得大家都沉不住气,朋友。”
潘克洛夫不开口了,可是他听了以后,又引起他的伤心,大粒的眼泪从他的脸上滚
了下来。
这时候,吉丁・史佩莱打算集中思想,有条不紊地进行医疗。经过检查,他肯定枪
弹是从前胸进去,从后面穿出来的。可是枪弹在穿过身体内部的时候,进行了哪些破坏
呢?它碰到了哪些重要的器官?这对一个真正的外科医师来说,也很难一下子判断出来,
更不要说是一个通讯记者了。
可是,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必须防止伤口发炎造成血脉不通,然后和由于创
伤(也许是致命的创伤!)而将要引起的局部发炎和高烧进行斗争:现在,应该用什么
敷药,用什么消炎剂呢,怎样才能防止发炎呢。
mpanel(1);
别的先不管,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把两处创口敷裹起来。吉丁・史佩莱认为不必
用温水洗涤伤处,也不必挤压创口,因为那就会引起流血。赫伯特出血已经很多了,现
在已经由于流血过多而变得十分虚弱。
因此,通讯记者认为最好简单地用冷水洗涤这两处创口。
赫伯特往左侧身躺着,保持着这个姿势。
“不能让他动,”吉丁・史佩莱说。“这个姿势对于他的背上和胸部的创口排脓最
有利,应该保持这个姿势,现在必须让他保持绝对的休息。”
“什么!我们不能把他抬回‘花岗石宫’去吗?”潘克洛夫问道。
“不能,潘克洛夫。”通讯记者回答说。
“我一定要和这帮匪徒算账!”水手大声说,他带着吓唬人的神气,挥舞着拳头。
“潘克洛夫!”赛勒斯・史密斯说。
吉丁・史佩莱又继续诊断受伤的少年了。赫伯特的面色还是惨白得可怕,通讯记者
心里非常焦急。
“赛勒斯,”他说,“我不是一个外科医生。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应该给
我出些主意,介绍一点经验!”
“鼓起勇气来吧,朋友,”工程师一面说,一面紧紧地握着通讯记者的手。“诊断
的时候冷静一些。只想着一件事:一定要挽救赫伯特!”
吉丁・史佩莱感到责任重大,本来已经鼓不起勇气来了,这几句话又使他恢复了原
有的沉着。他紧挨床坐着。赛勒斯・史密斯站在旁边。潘克洛夫撕下自己的衬衫,没精
打采地在做绷带。
史佩莱向赛勒斯・史密斯解释,他认为首先应该制止出血,但是不能堵塞创伤,或
是使伤口立刻长上,因为内脏被打穿了,不能把脓留在胸膛里。
史密斯完全同意,于是通讯记者决定不立刻把两个伤口缝合,暂时把它们敷裹起来。
好在这两处创口都不用扩创。
发炎是很可能发生的,居民们有没有防止发炎的灵药呢?
有的。他们有一种,大自然慷慨地供应他们。他们有冷水,这是用来防止伤口发炎
最有效的镇静剂,治疗严重症候的灵药,现在的医生,没有一个不用它的。冷水还有一
个好处,它能使创口保持绝对休息,在一切过早的敷裹情况下保护创口。这是一个很大
的优点,因为根据经验,最初几天和空气接触是非常危险的。
吉丁・史佩莱和赛勒斯・史密斯运用他们简单而良好的理智,进行了以上的判断,
然后和最好的外科医生一样,进行了医疗。他们把敷布敷在可怜的赫伯特的两处创口上,
不断用冷水保持敷布的湿润。
水手一开始就在屋子里生了火。各种生活必需品屋子里都不缺。这里有枫糖,还有
各种药草――就是少年从格兰特湖畔搜集来的那些种――因此他们熬了一些清凉的饮料,
当他们喂给少年的时候,他完全失去了知觉。他的热度很高,一昼夜过去了,他还没有
苏醒过来。
赫伯特的生命可以说是千钧一发,这根头发随时都有断的可能。第二天是11月12日,
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总算有了一线希望。赫伯特从长时间的昏迷状态中醒过来了。他睁
开眼睛,认出了赛勒斯・史密斯、通讯记者和潘克洛夫。他说了两三句话。究竟发生了
些什么事情,他完全不知道。大家把经过都告诉他了,史佩莱要求他绝对不要动,告诉
他已经没有生命的危险,再过几天,创口就可以复原了。赫伯特几乎没有感到任何痛苦,
由于他们经常用冷水清涤,创口一点也没有发炎。化脓的过程很正常,体温也没有增高,
现在可以希望这个可怕的创伤不致造成不幸的后果了。潘克洛夫渐渐地放下心来。他现
在就象一个修女,一个坐在爱儿床边的慈母一样。
赫伯特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可是这次他睡得比较自然。
“再说一遍,你是有信心的,史佩莱先生,”潘克洛夫说。“再说一遍,你要救活
赫伯特!”
“是的,我们要救活他!”通讯记者说。“伤势很严重,枪弹甚至可能穿透了他的
肺,可是打穿了肺也不会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