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岛》第6/257页


是这一小伙人继续前进,找遍了海滨的每一个角落。
徒步走了二十分钟以后,这四个遇难的人突然发现脚下白浪翻腾,只得停下来。陆地到
此为止了。他们发觉自己来到一个海角的尽头,海水猛烈地冲击着它的尖端。
“这是一个海角,”水手说,“我们只好按原路回去,向着右边走,这样我们就能返回
本土了。”
“也许他就在那里呢,我们还是再喊几声吧!”纳布一面说,一面指着黑暗中白浪滔天
的大海,于是他们又齐声大喊起来,但是没有响应,他们稍停了片刻,又喊了一次,还是没
有回音。
遇难的人只好回去了;他们沿着海角的另一边走着,这里不但遍地沙石,而且道路崎
岖。但是,潘克洛夫发现海岸较直,地面也高起来了,他告诉大家,这里毗连着丘陵斜坡;
通过浓雾,他隐隐约约地望到山峦的雄姿。这一带海岸上鸟类较少,海水的喧嚣声也不大;
他们还注意到波涛减弱了。几乎听不到拍岸的波涛声。海角的这一面显然形成了一个半圆形
的海港,海里的浪花掩盖着海角的尖端。循着这个方向是通往南边的,正和史密斯可能登陆
的海岸遥遥相对。步行了一英里半之后,他们在海岸上找不着拐回北边去的弯路了。这个海
角――他们曾经绕过它的尽头――一定是和本土相连的。他们虽然已经筋疲力尽,但还是鼓
起勇气前进,随时盼望突然遇到一个转角,使他们能回到原地去。走了差不多两英里以后,
到了一个高耸的地岬上,遍地都是又湿又滑的岩石,又被海水阻挡住了,他们不禁大失所
望。
潘克洛夫说:“我们是在一个小岛上,我们已经从它的一端勘察到另一端了。”
水手说得对;他们落下来的地方不是大陆,甚至也不是海岛,而只是一个小岛,它全长
还不到两英里,宽度就更短了。
这一片海鸟栖身的荒地上,满地都是乱石,一点草木也不生,它是不是还和其他较重要
的群岛相连呢?这很难说。飞航员在吊篮里的时候,透过云雾看见了陆地,但是他们没来得
及仔细观察。尽管这样,潘克洛夫航海多年,他的眼睛在昏暗中几乎还是可以肯定西方朦胧
的巨影就是隆起的海岸。不过在黑暗中他们不能断定那是一个孤岛,还是和其他岛屿相连。
他们也不能离开这个岛,因为周围都是大海;因此他们只好把寻找工程师的事情拖到第二
天。糟糕的是他们连一声叫喊都没有听到,没法知道工程师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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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朋友虽然默不作声,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通讯记者说。“他也许晕过
去了,也许受了伤,不能马上回答,我们不必灰心。”
随后通讯记者提议在小岛上燃起一堆火来给工程师作为信号。但是这里遍地都是沙石,
找不到任何树枝或干枯的荆棘。纳布和他的伙伴们对勇敢的史密斯都非常敬爱,他们的悲痛
只能用画笔来描绘,而不是文字所能形容的。显然,他们已经没法去帮助他了。他们只能尽
量忍耐到天亮。除非工程师能够自己逃生,在海岸上找到一个避难的地方,要不然他就是永
远离开了这个世界!漫长而痛苦的时光过去了。天气非常寒冷。遇难的人处境十分困难,但
是他们几乎没有感觉到。他们连一分钟也不想休息。一心想着他们的首领,他们怀着希望,
或者说还抱着一线希望在这一片不毛之地上继续奔走,几次回到小岛的北端,也就是离遇难
地点最近的地方。他们倾听、喊叫、齐声高呼,他们打算叫得更响亮一些,使遥远的地方也
能听见。现在已经风平浪静。纳布有一次喊叫以后甚至仿佛传来了回声,赫伯特提醒潘克洛
夫说:“这说明西边不远的地方有海岸。”水手点点头,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不会欺骗他
的。他只要发现了陆地,不管多么模糊不请,那儿就准有陆地。可是回答纳布呼唤的只是遥
远的回声,而小岛整个的东部却是一片昏暗。
在这期间,天空逐渐清朗起来了。午夜的时候,已经是满天星斗,如果工程师在这里,
他就会告诉他的伙伴,这不是北半球的星星。这里看不见北极星,星座也不是美国常见的那
些了,南十字座在天空闪耀着亮光。
黑夜过去了。3月25日消晨将近五点钟的时候,天渐渐地亮了,地平线上还是黑黝黝
的一片。破晓时分,海面上升起了一抹朝雾,他们站在那里连二十英尺以外的东西都看不清
楚。最后大片的浓雾动荡不停地四散飘开。
然而不幸得很,这些遇难的人还是看不见周围有任何东西。通讯记者和纳布仔细地视察
着海洋,水手和赫伯特急切地寻找看西边有没有海岸。可是连一点陆地的影子也没有。“不
要紧,”潘克洛夫说,“虽然我没有看见陆地,可是我感觉得出来……那里准有陆地……正
象我们目前已经不在里士满那样肯定。”朝雾不久就停止上升,这不过是晴天的烟霭。炎热
的阳光不久就射到海岛上来了。大约在六点半钟左右,也就是太阳升起后三刻钟的时候,烟
雾更加淡薄。它的上层逐渐浓厚,而下层却消散了。不久个岛就好象从云端里降下来似的,
整个地现了出来。同时周围海洋也显现出来了,它在东面向远处伸展出去,可是西面却被突
然插入的险滩挡住了。
是的!那里有陆地。至少他们暂时可以安全了,小岛和对岸之间有一条半英里宽的海
峡,海峡里水流湍急。
这时,有一个遇难的人由于内心的驱使,没有同伙伴们商量,就一言不发地跳下水去
了,这就是纳布。他急于要到对岸,并向北边爬去。他们拦也拦不住他。潘克洛夫喊他也不
听。通讯记者打算跟着去,可是潘克洛夫把他拦住了。“你打算渡过海峡吗?”他问道。
“是的。”史佩莱回答说。“好!”水手说:“等一会儿,纳布一个人足够帮助他的主人
了。假如我们冒险跳到海峡里去,那就有被急流冲到大海里去的危险;如果我没有看错的
话,现在正退潮。你瞧,沙滩上的潮水退下去了。别着急,水浅的时候我们就容易找到一条
可以涉水过去的道路了。”“你说得对,”通讯记者答道,“我们不要太分散了,免得大家
没法互相照顾。”
这时候纳布正和潮流激烈地搏斗。他在斜渡海峡。当他划水的时候,水里露出他的黑肩
膀来。他很快地被冲往下游去,但终于接近了对岸。从小岛横渡到对岸需要半个钟头以上,
当他上岸的时候,离对面的出发点已经有几百英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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