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剑峰》第10/56页


“收藏艺术品的人,从不急于公布,不管东西是不是真的。”
“这是找回原作的唯一办法吗?”
“还有好办法。”
“你指什么?”
“不对外张扬,免得吓走盗贼,当他们无法处理这些画时,我就用钱赎回来。”
“怎么告诉他们呢?”
伯爵没回答。勃脱莱接下去说道:
“在《天天新闻》或《早报》上发个启事:
本人打算用钱买回自己的名画。”
伯爵点点头。
这就再次表明,小伙子的机敏劲儿超过长辈。费叶尔先生并不计较个人得失。
“噢!多好的眼力,多聪明的推断!尊敬的先生,眼下我更信服了,你的同学们说
得不错。照这样干下去,贾尼麻先生和我就该退休了。”
“咳,不值一提。”
“依你看,难题还在后面?我想起来了,咱们第一次见面时,好像你还知道不少别
的情况。如果我没记错,你清楚凶手的名字。”
“没错。”
“是谁把达发尔杀害了?杀人犯是死是活?藏哪儿去了?”
“法官先生,咱俩有了误解,准确说,是你对事情误解了,一开始就误解了。
凶手与逃犯,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你说什么?”费叶尔先生惊叫道,“日斯菲尔先生在小客厅见过、并且跟他斗过
的那个人,两位小姐在大客厅见到过、蕾梦蒂小姐用枪把他击倒在花园里、一直被我们
追捕的那个人,难道不是杀死达发尔的凶手吗?”
“不是的。”
“这么说,两位小姐到达之前,第三个同党的行踪被你找到了?”
“没找到。”
“大叫我费解了,是谁把达发尔谋害了?”
“他被……”
勃脱莱闭起嘴,思考片刻,随后又说:
“说出此人之前,有必要先讲讲我调查的情况,事情的过程清楚,谋杀的动机明白,
否则,话一出口,你们会觉得荒唐。然而,它并不荒唐。有个非常重要的细节,没有引
起大家足够的注意。达发尔遇害时,全身穿着制服,脚上套着高腰皮鞋,跟白天的穿着
一样。但是,凶杀案是在凌晨四点发生的。”
“是的,很不正常,我也注意到了。”法官说道,“日斯菲尔先生跟我解释过,达
发尔经常工作到深夜。”
“佣人们的说法正好相反,他每天很早就睡了。就算他没睡,干嘛要把自己的床弄
乱,让人以为他早睡了?就算是早睡了,听见响动,干嘛要用很多时间,把自己打扮得
利利索索呢?何不穿件衣服就行了呢?那天你们吃午饭时,我查看了他的卧室,在他床
下找到了他的拖鞋。干嘛不穿拖鞋,非要穿上沉重的铁钉高腰皮鞋呢?”
“话虽这样说,可我仍然瞧不出……”
“话说到此,你能瞧见的只是一些反常现象。在我知道了临摹卢兵思油画的夏菩乃,
是达发尔引见给伯爵的以后,这些情况加深了我的猜疑。”
“这能说明什么?”法官先生问。
“可以得出结论:达发尔和夏菩乃勾结在一起了。现在只差一步了。我们谈论以后,
我走完了这一步。”
“我觉着走得快了点儿。”
“我知道你想要证据。我在达发尔的卧室里,从他写字用的夹板上,找到一张经过
转印的吸墨纸,上面印有一个地址:巴黎,45局,A.L.N.。第二天,大家又找到假
司机在尼搞拉村发出的电报,也用了这个地址:45局,A.I.N.。凭此而言,达发尔
跟盗窃油画的团伙有关系。”。
费叶尔先生没有表示反对。
“可以说有关系,那又如何呢?”
“那就好办了,既然他们是一伙的,逃走的那个人不可能杀害达发尔。”
“为什么?”
“预审法官先生,您是不是还记着,当日斯菲尔先生从昏迷状态中恢复知觉时说过
的第一句话,此话由苏珊小姐录供在案:‘我没事……达发尔呢?他活着吗?’我再请
您把日斯菲尔先生录供在案的、遭到袭击时讲的话,对比一下。他说:‘那人向我冲过
来,一拳打在我的太阳穴上,我昏过去了。’达发尔先生被砍时,日斯菲尔先生已经昏
迷了,为什么会在醒来时,先问达发尔先生的死活呢?”
勃脱莱打算一口气把话说完,根本不想让人回答,也不让人插嘴。
“所以,可以说是达发尔把三个强盗带进客厅的。他跟盗贼头头呆一块时,听见小
客厅里有响动。达发尔拉开门,日斯菲尔先生正好出来,他便举刀劈去。日斯菲尔先生
夺刀反捅,然后被人一拳打倒在地。打他的人,正是几分钟后两位小姐看见的人。”
费叶尔先生和检察长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贾尼麻暗自点头,表情有点不自然。
法官问道:
“伯爵先生,我能相信这种说法吗?”
日斯菲尔先生没反应。
“伯爵先生,您的无言使我们觉得……”
日斯菲尔先生非常肯定地说道:
“一点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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